天目,又称混元目,修仙之人开启了智、慧、神之后,悟得天道,得证仙果,方能开启。
只见这天目之中,爆射出一阵金光,那妖狐惊惧万分,连连后退,她似乎忘了就是这个人将那风雷大劫彻底的化去,此刻她也终于明白,眼前这人已然是仙人级别,纵然是她太一境也如蜉蚍撼树一般。
此刻妖狐冷汗直流,连连后退。
那金光穿过那妖狐的身子,妖狐只觉周身气机一阵,一股剧烈的绞痛感随之传来,那是一种痛到极致的感受。
随着镜老天目一闭,那金光顿时消失不见,千年妖狐得此空隙,大喝了一声,只见天边忽然阴云密布,云朗紧握手中剑以防不测。
然而那妖狐却随着那黑幕一同消失,但看那黑幕形成漩涡状,一点一点消失在这空间之中。
镜老长舒了一口气。
云朗心中忐忑,他在藏典阁中曾经看到过法典之中有所记载,适才那法螺法鼓之相,正是仙人独有!
正欲开口,镜老虚影变淡,随即重新回到问天镜中,散发着淡淡的青光,一声叹息:“适才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这妖狐执念颇深,恐怕最不愿意的就是死,执念放不下便不舍死,故而才用那法子试她一试,果然上钩了。”
云朗一声惊呼:“都是假的?并没有什么破魂之种?”
燕归来闻得此言哈哈大笑:“好计啊!端的是好计!”
楚山石心中虽有疑问,此刻却不敢问,虽是同门,只是这老头明显是云朗的法器之中寄宿着的灵魂。
镜老叹道:“适才那景象,不过是*仙人昔日的虚影,借此摄来,以假乱真。”
妖狐既已踏入那九阴飞云梭中,破空而去,想必此刻已经时光逆流,与云朗等人不在一个世界之中,最大的危险已然解除了,那么剩下的便是这些被掳来的少女以及澹台清心的伤势。
云朗急忙将那芥子囊握在手中,朝着扬州别院飞奔而去。
就在云朗等人离去后,千狐洞中那些不知隐藏在何处的妖狐一个个小心翼翼的从洞里爬了出来。
世人常说狡兔三窟,岂不知狐狸洞千回百转,有万丈之深。
这些妖狐一看结界被破去,慌忙四处逃窜,有些得了道行的,化作一阵清风,一团云雾纷纷四散而去。
树倒猢狲散便是说此,千狐洞中一时间狐兽皆走,唯独那不远处有一处草堆,草堆深处便是一处狭小的洞口。
从那洞口之中钻出一只通体雪白,额间带着一点枣核痕迹的雪狐,朝着远方没命的奔跑而去。
云朗三人追星赶月,一路风驰电掣,到达扬州别院时已过去了四天,然而扬州别院的门口仍旧聚集着那些百姓。
但看他们有的面容枯槁,任凭是扬州别院中弟子送来食物和水,也不动分毫,渐渐地,人群开始涌动,有的甚至是破口大骂,言称扬州别院不能保全百姓,要来何用。
更有那群情激奋,鲁莽之人,上前便要讨回一个说法。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仙师回来了!”
众人瞬间平静,转头朝着远方看去,只见三个身影朝着扬州别院门前赶来。
一时间人群中哭声一片,乱糟糟的挤出了门,在那通往扬州别院的青石板路上一一跪倒,磕头不止。
云朗三人手足无措,只得道了一声:“不负众望!”
第54章 命运对应之人()
云朗三人踏在那通往扬州别院的青石板路上,不禁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这些手无寸铁企盼着过太平日子的百姓,在遇到天灾*妖鬼横行之后,变得如此脆弱。
是啊!终其一生,也仅仅是凡人,在遇到那石破天惊之事,除了求神,还能做些什么?
云朗上前扶起那连连磕头不止的汉子,只见那汉子眼中热泪盈眶,脸上布满历经沧桑的爬纹,干瘪的老手有着一层厚厚的老茧,抓住云朗的手,用力的握着。
三人不知从何说起,倒是那汉子伸手抹去一把泪,这才颤声说道:“仙师爷爷!我们知道这一场大战有多激烈,不管小女是否救了出来,老朽儿都感谢你们。”
云朗几乎哽咽,然而在那人群之中,仍旧有那撕心裂肺的喊声,这一场天塌地陷,虽然扬州城不曾受到波及,然而扬州城外百里沃土,如今已成废墟。
楚山石穿过人群,朝着扬州别院的大殿走去,澹台清心已经被送了进来,不知情况如何。
燕归来性子调皮,本就是少年郎,自小无忧无虑,自然体会不到云朗此刻心情。
云朗将那汉子扶了起来:“此番扬州城内被那千年狐妖掳走之少女已被我等众人合力救了出来,但仍旧有几名不知下落。”
闻得此言,围在扬州别院的百姓是又喜又惊,喜的是终究还是救出来一些,惊的是这没救出来的是否有自家女儿?
云朗伸手将那芥子囊抓在手中,随手破开芥子囊,随即金光一闪,云朗及时收手,那八名少女赫然出现。
“哇!”的一声,不知是何处有小孩子在啼哭。
只见一年老妇人老泪纵横,撕心裂肺的喊道:“我的闺女呀!”
更有那壮汉噗通一声跪倒,一把拥住一个少女,茫然的问道:“喜儿和珠儿呢?你大姐和你小妹她们呢?”
那被壮汉拥抱住的少女眼中滑落两行清泪,此刻她脸色惨败,身子极度虚弱,浑身颤抖着,嘴唇打颤:“大姐和小妹在第一天被抓走的时候就被叫了出去”
那壮汉如遭雷击,双目圆睁,仰着头颅,朝着天空大吼:“老天爷呀!您开开眼呐!”
那少女此刻已然是泣不成声,而那被云朗救下的那名少女,却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没有人上前认领。
云朗走了过去,将那少女抱了起来,手指搭上那脉搏,很是微弱,那少女此刻脸色铁青,呼吸已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云朗焦急的大喊了一声:“燕兄!燕归来!你那里是否还有救命丹丸?”
燕归来闻声疾步向前,将腰带间系着的那个小葫芦塞子拔去,一股脑儿的将那些丹丸全都抖落了出来。
细细的分辨,末了,拿了一颗赤色的药丸,云朗伸手接过,撬开那少女的牙关,喂了进去,随即合上下颌,只听咕咚一声,那丹丸卡在了嗓子眼里。
这少女浑身冰冷,食道里并无温度,此刻云朗伸出手来,手中真气化作绵绵热力,将那丹丸催化。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只见那少女脸色逐渐恢复过来,这才将那少女靠在门口,朗声说道:“这是谁家女子?可有认得的么?”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这女子的身上,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认得,都是摇了摇头。
云朗诧异,难道这少女不是在扬州被掳去的?
当下云朗冲着众人抱了抱拳:“还望各位乡亲回去问问,是否有人识得此女子,速速来认领。”
云朗示意燕归来,燕归来一把将那女子抱起,朝着扬州别院的偏殿走去。
在场充斥着极度伤悲的情绪,云朗也不知如何开口劝慰众人,只得轻咳了一声。
“此番狐妖作乱之事,是我等对不住诸位良善,扬州别院乃是集合了众人之力,诸位之愿而建成,对此番狐妖事,深表歉意,日后扬州别院定当保护扬州城内百姓,若有半句虚言,任凭五雷轰顶,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说罢,云朗朝着众人拱手作了一揖,这才起身离去。
扬州别院外百姓连连磕头不止,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散去。
云朗走在扬州别院之中,手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伸出手掌一看,却是大惊失色,只见那岳阳真人曾用丹砂写就的那一道血符,此刻竟发出一阵亮光,那血色的“敕”字尚在。
没来由的云朗一阵心烦意乱。
急忙朝着澹台清心那里赶去,却没想到,越是朝着澹台清心所在的偏殿走去这一股疼痛就愈加的厉害,难道不是她?那会是谁?
仿佛受到冥冥之中的指引一般,云朗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一点点感受着那血色亮光,和给他自身带来的痛感,终于手掌之中的血符发出耀眼的光芒,云朗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站在扬州别院之中的一座偏殿的门口。
抬头看去,只看那牌匾上鎏金写就几个打字,青阳殿。
云朗心里咯噔一下,蹬蹬蹬跨上台阶,随即一脚将那殿门踹开,大喊了一声:“龚师兄!”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死寂,青阳殿中不曾点起烛火,只看见内室之中有轻纱笼罩,云朗撩起那轻纱,便看见一处锦榻,在那锦榻之上躺着他最不希望出事的那个人。
龚阳清还是没能捱到岳阳真人赶到,那千年妖狐那一抓已将他的魂魄重伤,龚阳清自那日回来之后,每天辰时都会吐血,接连几日,这周身的真气也荡然无存了。
云朗颤抖着,跪倒在龚阳清的床榻前,看着眼窝深陷的龚阳清,此刻竟无语凝咽,仿佛只有泪水才能驱赶他心中的恨意,一个妖狐,竟惹出如此多的事端来,一个妖狐,纵然自身有恨,又为何要强加在无辜之人的身上?
云朗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之感,修仙到了那种层次之后,本就该超脱自然,不再为凡尘所累,只是为何心有如此执着,还能修成太一境?
难道这老天真的是善恶不辨,忠奸不分吗?
就在此刻,床榻上的龚阳清手指微微动了动,发出那一声叹息,恍若隔世般地说道:“师弟”
云朗一惊,随即破涕而笑:“师兄!”
说罢紧紧的握住龚阳清的那只手,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第55章 斯人远去道且长()
龚阳清裂开干裂的嘴唇苦笑了一声,这才开口说道:“冥冥中自有天数,恐怕这一劫我是躲不过了”
云朗死命的抓住龚阳清的手,猛地摇头:“不会的师兄,师傅马上就到,你再撑一撑,师尊他老人家肯定有办法的!”
龚阳清见到云朗,眼中似乎有精光闪动,只见他抬起手来,轻声唤道:“师弟,且扶我起来。”
云朗点了点头,将龚阳清扶起,另一只手抓了个软枕垫在他的背后。
龚阳清摇了摇头,挣扎着要起身,“我们出去走走吧。”
云朗急声说道:“师兄!当下还是静养为好。”
龚阳清重重的咳了两声,那手上沾染了粘稠的血液,云朗慌忙掏出那帕子来,将那血迹擦拭干净。
“我大限将至了然我辈修仙之人安能缠绵于病榻,自是仙道中人,也须死得好看些。”龚阳清挣扎着要起身,云朗无法,只得按住他的双腿,取来那流云靴来,给他穿上。
将龚阳清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推开青阳宮的大门,这才问道:“师兄,我们去向何处?”
龚阳清被云朗架了起来,然而他却执拗的一把推开云朗,颤颤巍巍的一只脚迈出了门,口中说道:“去后山。”
此刻扬州别院之中尚有些弟子在,这些弟子都是龚阳清到达扬州之后,招募而来,大多数是当地的世家子,然而更多的却是寒门出身。
这些人一见到龚阳清便拱手作揖,口称龚师兄。
龚阳清疲惫的摆了摆手,云朗上前,龚阳清把云朗的手抓在手中:“云师弟,这些人以后都是你的师弟,师兄若是走了,就有劳你照拂了。”
云朗跪倒在地,“师兄你在胡乱说些什么?我也是新入门的弟子,何谈照拂?”
龚阳清突然厉声喝道:“这些人都是我招募而来,以后就是我道藏院的根基所在!必须要保住每一个人!”
云朗头一次见到龚阳清如此发怒,自然不敢再争辩些什么,只得点了点头,口中称道:“我知道了。”
龚阳清一边将云朗拉起,一边仰头看着那天空,只见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染得虚空一片嫣红。
龚阳清口中喃喃道:“大好世界,好舍不得啊!”
说罢,大笑三声,“师弟,离开这么久,也不知你冲虚剑练至何等境界,冲虚指是否练成?”
云朗想起龚阳清在后山的日子,龚阳清算不上是一个好师兄,本身修为较弱,但对经卷的理解却是超乎常人的,他能一眼看破云朗的不寻常,自然也知道云朗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故而将自己的心血彻底交付予自己信赖的师弟,这天地也不枉走了一遭。
“冲虚剑已至小圆满境,冲虚指如今是第三层。”云朗躬身说道。
“什么?”龚阳清此刻红光焕发,眼神清亮,带着迫切再次问道:“冲虚剑已到小圆满境了吗?”
云朗口中称是。
“那冲虚指练至了三层?”
“是。”云朗老实的回答。
“快快舞来我看!”此刻的龚阳清在夕阳的余光之下显得格外的精神,只见他似乎伤势变轻,蓦地站了起来!
云朗怔怔的看向龚阳清,他知道,这便是回光返照了。
不禁悲从中来,云朗将霸图剑从腰间摘下,“呛啷!”一声拔出剑来,将那剑鞘丢在一旁,云朗眼中含泪,哽咽道:“请师兄指点!”
龚阳清点了点头。
此刻扬州别院似有那奇异之光,随着云朗霸图剑出鞘,整个别院之中无风自动,那出剑带来的一抹寒光透着丝丝冷冽,带着沉重的威压。
龚阳清站在台上,口中喃喃道:“好一把霸图剑,霸天下图苍生,师傅心意深重。”
只见剑光一闪,那剑影之中带着点点流光,宛若长虹一般,剑一出手带出朵朵剑花,引得那霸图剑发出嘤咛之声,又似有罡风吹角一般。
长剑一抖便是一剑挥出,只见这剑招之中拆解了冲虚剑二十四式,将那冲虚剑如行云流水一般舞动出来。
云朗大喝一声:“为何无酒!了无生趣!”
龚阳清豪迈一笑:“拿酒来!有此剑术观其妙,当浮一大白!”
扬州别院弟子取来一摊陈年“百花醉”,这酒味道清冽,入口绵柔,然而却是一等一的烈酒,自古烈酒甚绵,不绵则不够烈,不能品出其中三味。
云朗与龚阳清面前一人一坛,龚阳清甚是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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