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真人闻言站起身来,站在云朗的身后,朝着他的背脊拍了三掌,随即又转过身来,双手捏住云朗的肩胛骨,细细的摸索。
“不是,此子的确不是重明体魄,只不过是无意间开了那第三窍,隐隐有搅动风云之相。”护国真人同样摇了摇头。
卫清风甚是尴尬,怪自己眼拙。
梅巧巧冷哼一声:“我说什么来着?不过是开通了三窍而已,何谈什么重明体魄?”
“你!”卫清风恼羞成怒。
就在这时,天空中飘来五色云霞,更有仙风阵阵,东方有紫气冲天。
东阳长老随即走出林家大宅,朝着虚空喊了一声:“庆云师兄!”
来人按落剑光,信步走进林家大宅。“东阳师弟!护国师兄!”
此人正是上三门中琅琊门代掌教庆云子,见到东阳长老和护国真人,三人彼此心照不宣的放声大笑。
“来来来!传言这江阳钟灵毓秀,我正有在此结庐之意呢!”东阳长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林元道更是在一旁不敢吭声,上三门的仙师都到齐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荣耀,不知日后又有多少人会投奔自己,林元道身子隐隐的有些颤抖。
当庆云子走进正厅之时,看见跪在那里的云朗,“咦”了一声。
护国真人开口说道:“庆云师弟来得正是时候,快来看看这孩子,是不是重明体魄。”
庆云子端详片刻,忽然开口道:“你可愿意拜入我门下。”
云朗周身一震,诧异的望着庆云子,之前东阳长老和护国真人也都为自己看过,看样子并没什么兴趣收自己为徒。云朗早就对着世间感到厌倦,若不是还有阿柔在,只怕他便要投身江湖之中,做一个草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也是快意之事。
云朗急忙磕头,咚咚咚的连磕了七八个,“弟子愿意!弟子愿意!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嗯。”庆云子脸上带着笑意,看着一脸诧异的东阳长老和护国真人。
“想必二位并没有将此子收入门下,是以我便收他,二位师兄师弟,此子绝不是重明体魄,重明体魄得天独厚,恐怕这九州之内也是难寻,然而此子却神宫内藏,十窍通其三,观他丹田在下腹左侧,右侧更有一片空隙,此子极有可能是那双丹结体之人。”庆云子面带得色,看着东阳长老和护国真人。
庆云子这话一出,满堂皆惊。
双丹结体!也就是说云朗极有可能结成两颗金丹,呈上下之状,如若真是这样,与之相配的气池也定当是两个,如此一来,气机该何其深厚!
护国真人愣了半晌,这才一把拉过阿柔,细细打量,粗略的看过一眼,随即问道:“你可愿入我昆仑门下?”
阿柔回过头看,看着云朗,云朗已从最初的喜悦渐渐平静下来,阿柔摇了摇头:“我不去,我要和云哥儿在一起。”
护国真人面色难堪,问天道东阳长老亦是点头:“既入我仙门,定要斩断这红尘诸事,你口中的云哥儿已经拜入琅琊门,已是仙门弟子,若是你不选择一门拜入,恐怕百年之后依然是生死相隔。”
东阳长老的话一出口,阿柔小脸瞬间变得惨白。
庆云子大手一挥:“这有何难?既已收了他,将这女娃娃再收入门下就是了,我琅琊门倒还不缺这一口粮食。”
东阳长老笑嘻嘻的对着庆云子拱了拱手:“庆云师兄,此番收徒已经被你占了先机,可莫让我等白来一趟,我看这女娃娃资质也好,拜入我门下倒是相宜。”
护国真人再次开口道:“我昆仑一脉女弟子众多,东阳师弟你门下都是男弟子,我看这女娃娃到我昆仑才合适。”
云朗朝着阿柔点了点头,阿柔微微抬起头来,朝着护国真人拜倒,学着云朗的样子,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好好!老夫得此佳徒,不虚此行!”护国真人此刻开怀大笑,如此一来,没收成徒弟的便只剩下东阳长老。
林元道急忙凑上前来:“三位仙师,在下有一子,生性顽劣,不知”
东阳长老此刻面色阴沉,摆了摆手:“生性顽劣?我问天道可收不起如此顽劣的徒弟!”说罢,东阳长老冷哼了一声率先走出门去,卫清风遂起身跟随。
庆云子开口说道:“且叫来看看。”
林元道拍了拍手,早有小厮去将那纨绔少爷领了过来,这林智平日里虽然嚣张跋扈,但此刻表现的彬彬有礼:“小子林智,拜见二位仙师!”说着一揖拜倒。
“嗯,不错,起来吧。”护国真人抢先开口道。
庆云子亦是说道:“我两家门派你自己选择,要去向何处,便拜何人为师。”
依着林元道的性子,自然问天道是首选,然而此刻东阳长老率先离去,便只剩下琅琊门和昆仑,琅琊门虽然隐世不出,但其中盘根错节的势力就连世俗众人也略知一二,林元道朝着林智使了个眼色。
林智再次拜倒:“弟子愿入琅琊门。”
“好好好!徒儿快快请起!”庆云子是今日的赢家,自然是高兴的很,收了那双丹结体的云朗,眼前这孩子根骨也是不弱,细心栽培也是门中的精英弟子。
然而护国真人此刻脸上虽看不出笑意,实则心中早就乐开了花,眼前这个女娃娃才是宝贝,先前卫清风判断的没错,阿柔正是九元仙胎!
只是到了此时,云朗和阿柔二人便要分开,莽莽天道,修仙之人如过江之鲫,真正声名鹊起之人寥寥无几,只怕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会。
阿柔心中尽是苦涩,这世间她只剩下云朗一个至亲之人,却还要分隔两地。
云朗慢慢的走过来,握住阿柔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之上:“阿柔,你等着我。”
阿柔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呜咽着一下子扑到云朗的怀里,林智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之中一闪而过的是一丝阴霾。
第6章 入门伊始()
自古登仙之途好比立于刀山行走,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距离庆云子为云朗摸骨已经过去了五日,这五日在林家大宅好比是度日如年,阿柔小脸上满是泪痕,这几日也不知偷偷哭过多少回。
自从家中骤逢剧变,时至今日午夜梦回之时还能看见昔日情景,入了仙门或许是最好的境遇了。
出行这天,东阳长老也来林家喝了一杯薄酒,身后跟着两个年岁不大的孩童,想必就是此次来江阳寻到的仙根。
林家家主林元道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此番林智进入琅琊门,林元道岂有不出那香火钱的道理?八百斤的黄金奉上,与庆云子自然多了些亲近。
喝罢这离别酒,庆云子站起身来:“护国师兄,林城主,咱们就此别过,他日待我这一双徒儿修炼有成之时必回江阳故地,届时咱们再会!”
庆云子乃是得道的高人,林元道拜倒在地表示感激。
生生的受了这礼,庆云子带着云朗和林智,驾起遁光,正要离去。
阿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云朗一阵心慌,分别自是难受,何况他与阿柔更历经那场灾难,心下一阵泛酸,只得压住颤抖的声音:“阿柔,咱们说好的,你要等着我。”
阿柔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护国真人亦是性情中人,如是这般的离别场面,饶是道心坚纯的他也不得不发出一声轻叹。
庆云子驾起遁光,只见天边出现那五色云霞,挥一挥袍袖转眼间便已是百里之外,云朗来不及惊叹,急忙朝着那下方看去,江阳城在这高空之中也不过是一个小黑点,何况是阿柔?
云朗默不作声,就这样痴痴的站在那里,风云变幻,山川大泽尽收眼底,这便是得道之人莫大的本事!
庆云子一声轻笑:“怎么,还舍不得你那玩伴?”
云朗瞥了庆云子一眼,辩解道:“不是玩伴,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哈哈!依着我看,恐怕是你没过门儿的婆娘吧?”林智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偷笑。
此番林智进入中州上三门完全是意料中事,江阳林家富可敌国,更何况重金四处打点,不然也这迎送法骨的停脚之地也不会落在他林家的头上,进入仙门是林元道的安排,更是为了占据气运。
不消半天的功夫便到了一处海外仙山,只见这仙山高耸入云,周围奇峰怪石林立,降下云头便可看见金石铸就的山门,门口两座瑞兽镇门石甚是威武。
山门的一左一右各有两幅大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上面写着:赢虫草羽皆可入内,大道三千有教无类。山门大匾上书:琅琊福地。
这便是传说中的琅琊福地,世人称之为琅琊门,随着门口两个守门弟子从怀中掏出两枚方印,盖在一处,山门大开,自有祥云氤氲。
庆云子带着云朗和林智走进这琅琊福地的山门,云朗低着头慢吞吞的走着,余光却偷偷的四处打量,只见这里的弟子并不多,几个身穿黄衣的狼牙弟子在清扫着这看似无穷无尽的青石板路,一阵阵清音伴随着并不整齐的诵经之声传来,听者入耳亦觉此刻心境空灵,如饮甘露一般。
庆云子看到云朗如痴如醉的模样,轻轻一拍他的脑瓜:“没想到你倒是有这慧根。”
云朗憨憨一笑,低下头去。
林智的嘴角浮现一抹嘲讽,想他在江阳被冠以神童之名,更有高人早早看过,慧根资质自是非比寻常,眼下进得这仙门来,家中更是重金购得那吐息的法门,这几日练下来感觉周身通泰,隐隐有聚气之相,进了门自己有百般的法子要他难堪!
穿过狭长的青石板路,便是琅琊福地的大殿,进了殿门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迎了上来,庆云子拱手作了一揖,口称:“掌教仙尊。”
那老真人清风拂面,面色红润,须发皆白,朗声笑道:“叔权何必客气,此番下中州辛苦你了。”
叔权便是庆云子的本来名字,庆云乃是道号。
庆云子已身为代掌教,只等眼前这位掌教腾出位置,便是名副其实的掌教真人。
“此番下江阳倒是从那东阳子手里抢过两个徒儿,也算是不虚此行。”庆云子淡淡的说道。
那老真人“哦”了一声,眼前一亮,捋着那花白的长须,走到云朗和林智的面前,看了半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此二人资质根骨都不错,悉心栽培之下也是我门中栋梁!”老真人摆了摆手:“叔权你自去料理吧,我老了,这门中之事你就多担待些罢。”
庆云子作了一揖:“自当如此。”
说着便领着云朗和林智来到一处院落,此院甚是清幽,庆云子对着云朗说道:“你便入了道藏院中,座师为岳阳真人,可拿着我手书前去找他。”说罢庆云子带着林智继续朝前走去。
云朗躬身,随后进了这院落,院落甚大,穿过前厅便闻到一股幽香。
这院落中有一块花圃,种满各色奇花异草,庭院中有一老头手中拿着酒壶,躺在那藤椅之上,翘着腿,呷一口酒便咂咂嘴。
云朗躬身说道:“弟子云朗,参见师尊。”
那老头似没听见一般,依旧喝着酒,时不时的还抓一抓身上的虱子,看那脚面红肿,散发着丝丝的臭气,云朗不禁捂住口鼻。
那老头方才睁开眼:“也不知这是第几个弟子,来来回回更要走上几遭?”
云朗听得云里雾里,身后这时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大师兄又在聒噪些什么?这话也不知你对几人说过,我进门时你便是如此说。”
回过头来便看见一个身穿黄衫的青年,很是英武。
“你便是新来的小师弟吧?师傅他老人家正在闭关,道藏院暂时有我主事,我来带你寻那住处。”黄衫青年甚是和蔼。
云朗唱了个喏,便跟随他走了进去,看那老头儿仍然在喝着酒抓着虱子。
不禁好奇问道:“那老人家是何人?”
黄衫青年笑着说道:“是本院的大师兄,你莫去扰他,本门规矩便是有教无类,大师兄原本是山野村夫,可论起心境来,当是翘楚无愧。”
云朗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黄衫青年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模样:“师弟,新入门的弟子要经受考验方能入院,不知你可做好准备了?”
云朗周身一震,看着那黄山青年一脸的笑意,顿时感觉哪里不对,“什么考验?”
“啪啪!”黄衫青年拍了拍手掌,顿时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几人,双拳攥得咯咯直响,其中一个高大的汉子开口说道:“既入我门,便少不得这一顿拳脚伺候!”
云朗大惊,这,这到底是什么?
然而那壮汉已经朝着他走了过来,嘿嘿狞笑:“小子!看打!”
第7章 打出一个误会来()
那大汉一步一步朝着云朗走了过来,直到现在云朗都不知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自己一介新入门的弟子究竟何处惹恼了他们?
黄衫青年仍旧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伸出食指,指着云朗道:“开打!”
那壮汉狞笑着,一把抓住云朗的肩膀,本身双臂一用力,“给我起来吧!哈哈!”
云朗就像是小鸡一样,瞬间被抓了起来,这壮汉的双手就如同铁钳一般,深深的抠进了他的皮肉里。
“喝呀!”壮汉猛叫了一声,“走你!”
云朗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硬生生的被扔出去几十尺,重重的摔在地上,直摔的七晕八素。
壮汉哈哈大笑,笑骂了一声:“真是个怂包!”
云朗晃了晃脑袋,眼前一片模糊,不禁出声问道:“为什么?”
壮汉抱着拳头,攥得咔咔直响:“为什么?既然你问,老子就告诉你,我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说!你是不是云襄子那老东西派过来的?”
云朗一头雾水,连忙摇头:“我不认得什么云襄子。”
那壮汉一听,咧开嘴乐了。
“哟呵!这还来了个嘴硬的,爷爷我最喜欢收拾嘴硬的!”说着那壮汉一下子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云朗的脚踝,直接将他倒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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