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最少也要调养些时日,李怀明更甚,中了须弥大罗掌,须弥大罗掌只伤气血,此刻李怀明周身气血宛若凝固一般,脸色惨败,感觉心跳似乎都有停滞的迹象。
李怀明心高气傲,此番虽然受了挫,倒也看破了几分风灵子的招数,这新一代中第一人的名头并不是浪得虚名,他醉心修炼,明白只有强者才能支配一切的道理,所以即使是师命,他也可以不在乎,进了明德园,仅仅是瞥了一眼柳复生,便转头去了林荫小道。
可怜柳复生叫天天不应,就在此等凄凉的境遇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与此同时,云朗服食了风灵子强行给他喂下的那一颗金丹,伤势已经好了大半,破损的筋脉早已修补完整,丹田之中气海激荡,那一朵盛开的金莲熠熠生辉。
风灵子将云朗搀回到屋内,这才离开。
云朗看着风灵子走后,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挑着山泉,倒在大木桶之中,将先前风灵子交给他的药草捣碎,撒在水中,又将那小瓷瓶掏了出来,细细的摩挲,小瓷瓶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与风灵子身上的气味无二。
打开那塞子,一股呛鼻的气味扑鼻而来,云朗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这是什么药?竟有如此大的气味!
然而云朗早就将风灵子之前的话抛在了脑后,直到他倒了几滴之后才想起,每日一滴足够。
云朗不禁懊悔,这小小的瓷瓶里的药每日一滴,看来十分名贵,索性不去管他,一把扯开衣衫,胡乱一丢,一下子跳进了那大木桶之中。
“噗通!”
水花飞溅,云朗盘腿端坐在这大木桶中,感受着热气,这一滴不知是什么药,不一会儿的功夫,木桶中的水便泛起了一阵殷红,宛若鲜血一般。
起初云朗不觉得什么,然而在这木桶中泡的时间久了,便感受到周身如同火烧一般,原本黝黑的皮肤变得赤红,一阵阵如同针扎一般的感觉,那正是药力渗透进他的皮肤,造成的刺痛。
又过了半晌,只见这浴捅之中竟然泛起了一阵阵的水泡,宛若桶中之水沸腾一般,一阵阵刺骨疼痛让云朗叫苦不迭。
“啊!好痛好痛!”云朗的手胡乱的拍打着那最痛的地方,然而这一番拍打没有奏效,反而痛感愈加的强烈。
这一下云朗却是不敢动了,风灵子说过,等到这桶中水重新归于平淡,那便可以出来了,在此之前无论有多痛,也要忍住,且不可运功抵御。
云朗虽不知风灵子要做什么,但决计不会害了自己。
索性端坐在木桶之中,口中喃喃着镜老留给他的功法开篇:“秉承天道,教化万方,夫以东君之力,化海内鸿图,偶得一镜,镜曰问天,何为道?天下众生皆是道,何为人?心存善念即为人,何为仙?兼济苍生则为仙,何为魔”
不知不觉中,当那痛感渐渐的消失,桶中之水重新归于平静,云朗睁开眼睛,暗自道:“这功法开篇还有让人静心的功效?”
站起身来,却不防又是一阵疼痛,原来这木桶中的水已经凝固住了,桶中之水此刻如同淤泥一般,散发着丝丝的腥臭,跳出木桶,随意披了件衣衫,将这水换掉,重新清洗了一下身子。
这才发现,此刻他周身皮肤极硬,就好似那无形甲胄一般,皮肤外层隐隐能够看出结了一层的薄膜。
云朗喜不自胜,风灵子这是让他淬炼体魄啊!
盘腿调息,休息功法自不必说,不知不觉过了一月,这天钟鼓响了一百零八下,琅琊门的老掌教十五年后第一次聚众在此。
云朗在岳阳真人的带领下,早早来到这大殿的前院,只见数千名弟子都聚集在这里,每院均有领头人,看那弟子众多,唯有道藏院这一院中,除了下山的龚阳清和那难以捕捉踪影的大师兄,仅仅只有八人。
云朗心中不禁慨叹,怎生落得如此境地?然而岳阳真人却丝毫不以为意,伤势已经痊愈的他意气风发,站在院首的位置上,目光炯炯。
风灵子似乎察觉出来云朗的不快,摸了摸他的头道:“咱们院中这些人都是知根知底,情义深重,不似那一团杂鱼你争我斗,是不是?”
云朗点了点头,“师姐说得是。”
云朗朝着那高台上望去,只见庆云子站在一个老者的身旁,那老者花白的胡须,一身青色长袍,手中拿了一柄拂尘,端坐在高台中央,云朗自是认得,这便是琅琊福地的现任掌教,道号飞虹子。
飞虹子看着台下的弟子,门中兴旺正是每一任掌教的心血所系,多年经营才有这琅琊门的一众弟子。
然而当飞虹子看到西南角处还空出了一大片,不禁眉头微皱:“叔权,云襄没来吗?”
庆云子呵呵一笑:“许是出门讲经未回来吧,掌教,我看我们就不等他了,不如先开始吧。”
飞虹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正欲开口说话时,只见山门处人声鼎沸,浩浩荡荡的一条长龙进了门来。
云襄子一步跨入前院,朝着老掌教拱手:“掌教真人莫怪,我来迟了也!”
飞虹子自然是无话说,微微颔首,云襄子大摇大摆的领着一众弟子朝着那西南角空出的一大片空地走去。
与岳阳真人擦肩而过时,云朗注意到,云襄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厉,然而岳阳真人似乎没看见,依旧是那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既然云襄子已经到场,庆云子向前跨出一步,清了清嗓子:“今日召集全门众人,是有三件事要宣布。”
说罢,庆云子环视了一下众人,这才接着说道:“其一,我琅琊门将在扬州设一别院,琅琊一脉受凡世血食,自当庇佑,况且门中弟子也应多往凡尘走走,历练道心。”
门中弟子俱是一声惊呼,此刻竟窃窃私语起来。
“扬州别院?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回家瞧一瞧?”一个身材肥硕的弟子说道。
另一个瘦小的弟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张扬,且不知我们能不能去上那扬州别院呢。”
只见这两名弟子的领头人轻咳了一声,转头瞥了一眼,这两名弟子立刻就不出声了。
岳阳真人拱了拱手:“恭贺掌教再立山门!”
风灵子和云朗也随着岳阳真人这一说,躬身拜倒,“恭贺掌教真人再立山门!”
紧接着呼声一声盖过一声。
飞虹子看见此情此景,也甚是高兴,眼中带着笑意。
清云子摆了摆手:“肃静,且听我说。”
“此番别院设在扬州,是因扬州城中百姓自发为我等建立别院,分文不取,我辈仙道中人定要弘扬大道,教化万民,另外西南别院设在雍州,待扬州别院安定之后,再作计较!”
台下长老和弟子也是随声应和。
“第二件事便是三年之后的西山会盟,不但我们中州上三门都会参加,更有西南巫蛊教,飞天阁和云山剑庄,还有北海十三岛的人都会来参加。”
庆云子说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只盼你们努力修习,莫要堕了琅琊福地的脸面。”
此刻门中众人神态各异,三年前琅琊门声名大振,夺了西山会盟的榜首,风灵子力压群雄,然而其中却是有缘故的,问天道并未参加,西山会盟也只有琅琊和昆仑两家,还有些零散的门派和散修。
风灵子夺魁自然是万众瞩目,然而此番西山会盟吸引了如此众多的门派参加,就连隐世不出的北海十三岛也来插上一脚,再想夺魁何其难也。
众人沉默,飞虹子对着庆云子点了点头,庆云子大手一挥:“第三件事,蛮荒古洞原本是我琅琊福地的禁地,一直以来未曾开放,此番为了让门中弟子得到最大限度的成长,掌教真人特令开放蛮荒古洞,但凡是门中弟子皆可进入,只有一样,蛮荒古洞甚是危险,忘各位量力而行,不可贪图修炼,枉送了性命。”
庆云子此话一出,尽皆哗然,蛮荒古洞?那不是百年前就已经封闭了的禁地么?传言其中恶兽珍宝无数,乃是琅琊福地中的一处洞藏。
云朗听得这蛮荒古洞,心中也是一动,“师姐,这蛮荒古洞是个何等所在?”
风灵子一脸肃穆:“蛮荒古洞,乃是琅琊福地祖师证得大道之地。”
证得大道?这四个宛若一记重锤,敲击在云朗的心房。
证得大道何其难也。
第22章 六阳已破,大魔脱困()
这三件事立刻成为琅琊福地的弟子们在修炼之余津津乐道的话题,建立扬州别院也就是说明琅琊福地成为中州上三门中首个受凡间供奉的门派。
三年后的西山会盟还有另外一层的引申意义,这一次的西山会盟更像是中州上三门打破了以往的桎梏,正式推向了十三州的大舞台。
西山会盟是由无妄天中一个大能金仙所制定的规矩,十三州中每一州都有西山会盟,无妄天便是修炼之人梦寐以求的世界,传闻那里仙人无数,是得道之人逍遥于世的一个快活地方。
无妄天与十三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据传说十三州便是由无妄天中的大能所创立,这近千年来,已经与无妄天没有什么联系,然而西山会盟的规矩却是传承了下来。
云朗每日坚持炼体,如今他再也不是那个仅仅是健壮的少年,自从体内聚集了真气以来,他便能感觉到身心的变化由内向外,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修行之路漫漫,不得急于一时。
蛮荒古洞处在琅琊福地的最北边,琅琊福地沃土千里,北端更是波澜壮阔的山脉,和深不见底的深潭,这里封印十分繁多,大大小小有数十道。
自从飞虹子决意打开蛮荒古洞,让弟子们进入到其中修炼,琅琊福地的长老们日夜守候在这里,破解开那一道一道的封印。
洞藏大开之日,飞虹子踏着剑光,身后跟着一众门人,纷沓而来。
云朗跟在岳阳真人与风灵子的身后,壮汉老五坐在云光中,悠然自得。
云朗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手心里已经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五哥,蛮荒古洞里危险吗?”
老五最近也学着喝上两口,岳阳真人自是不去管他,笑眯眯的说道:“我怎知道,我又不曾去过,况且我算是这门中资质修为最弱的弟子,你们愿意去就去,我可不去!”
云朗索性也坐在老五的身旁:“五哥,我想去。”
老五摸着满脸的胡须,咽下一口烈酒:“你个小毛娃娃去干甚?据说真元境的弟子进入其中能不能全身而退还另当别论,你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如何能去得!”
云朗撇了撇嘴,壮汉老五不管他,自顾自的喝着酒,风灵子莞尔一笑:“老五你莫要吓坏了小云儿,依着我看,小云儿再修炼些日子,便可进入真元境。”
“噗!”老五一口酒喷了出去,“什么?你说他能进入真元境?”
老五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想来他自己也仅仅是入门境大成,在顺利的结成金丹之后,养神耗费的时间最多,许多次仿佛都触碰到了真元境的门槛,然而最终还是停留在养神境,这怎能让他不吃惊?
云朗也是一愣。
风灵子笑了笑道:“小云儿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他一定可以进入真元境,倒不像你,学不来大师兄的本事,却学他喝酒耍滑!”
风灵子不禁挪愉老五,老五自然是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师傅你倒是说说,小云儿是不是最聪明的?”风灵子拉着岳阳真人的袖子说道。
岳阳真人被逼无奈,只好嗯了一声。
“小云儿你听到了吧?师傅都这么说了,我看你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云朗傻呵呵一笑,这是风灵子在给他鼓劲,那小瓷瓶中的珍露已经快被云朗用完了,用那微弱的神识扫过自己的体内,便能轻易的看见在肌肉与骨骼之间长出了一层薄薄的肉膜,就好似肌瓣一般,撑开了肌肉,云朗本就是在长身体的阶段,此刻身形已不似刚进门来时那般瘦小,壮实了许多。
云朗对岳阳真人还是有些惧怕的,毕竟接触不多,而且这些时日来岳阳真人一直在养伤,未曾教授给他什么,所以反倒是风灵子和龚阳清对他亲近些。
到了这蛮荒古洞,此刻数十道阵法已经破去,只剩下最后的三道,分别是天人诛罚大阵、九幽守盘大阵和赤色六阳大阵。
这三道大阵纵横交错,饶是这些长老也不敢轻易破去,毁去大阵虽易,然而若是破去了此地的气运福泽,那便是天大的罪过。
这里有众多的弟子,云朗朝着远处看去,这些弟子当中与他年岁相当的也有不少,有那么一个少年,身穿白袍,袖口金边,云朗清楚的记得,能够穿上此服的定然是执权弟子!
而那少年也不经意的一回头,与云朗的目光相对,目光交汇之下,云朗败下阵来,那少年的目光竟然如此冷漠,无论看向何处,都带着一丝寒光,定然是个危险人物。
云朗悄悄的拉了拉风灵子的袖口:“师姐,你看那边那个少年,白袍金边的那个,他是谁?”
风灵子朝着云朗说的方向望了一眼,心中也是惊诧,这少年究竟是何人?自己三年未归,门中的掌权弟子竟然如此年轻?风灵子记得当年的掌权弟子便是后来成为九十六洞洞主之一的独孤天南。
独孤天南如今实力已经是真元境大成,已是名副其实的大真人,云朗心中暗暗想到,只怕风师姐也离真人境不远了吧?
“不知是谁,竟有如此大的能为,居然能成为掌权弟子,只怕实力也是一流。”风灵子淡淡的说道。
壮汉老五忍不住插嘴道:“那是云襄子的侄儿,一入门便是明德园的堂弟子,即说天赋非凡,脑中存有天机图,修炼速度更是异于常人。”
天机图?云朗刚想问问这天机图的来历,随着三声钟响,人声鼎沸顿时戛然而止。
庆云子摆了摆手,走上前去,“启禀掌教真人,蛮荒古洞四十九道阵法已经悉数解开,还剩下三道大阵,请掌门真人开启!”
飞虹子站起身来,手执拂尘,却看那拂尘金灿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