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狗变脸比翻书还快。
实质上这回事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只不过想套点好处罢了。
死狗说完,聚精会神研究起整个阵图,狗眼闪烁不定,难得的一本正经。
肖丞和龟老见死狗研究阵图,都没打搅,一时安静下来。
清风徐来,雾气涌动,树木沙沙作响。
莫约几分钟后,死狗抬起头,若有所思,咧嘴感叹道:“论阵道造诣,狗爷可谓当世无双,如果狗爷都看不出此阵的作用,恐怕当世无人能揣测!”
肖丞和龟老听闻,顿时来了精神,静待下文。
“事实上,即便狗爷阵道当世无人能及,也看不出此阵的具体作用!”
肖丞和龟老不禁大失所望,既然看不出来还自吹自擂个屁,弄得他们两人还以为死狗看出了大阵的实际作用,白高兴一场。
死狗老脸挂不住,讪讪笑道:“嘿嘿,这个慕容背后那人必是仙级巨擘,谋划布局的大阵层次自然极高,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狗爷的阵道造诣虽然精深,也难企及,看不出作用难道不是很正常么?
若是狗爷一眼就能看出大阵的玄妙,狗爷千年前早就上天了,如今哪有这个闲工夫陪你们两个凡夫俗子咸吃萝卜淡操心?”
死狗说着无辜的摊摊手,一幅爱莫能助的神色。
肖丞顿时无语,特么说的好有道理!
论不要脸,只服死狗。
明明自个儿看不出,却仿佛别人强人所难似得,说的理直气壮,没谁了!
“不过,尽管没看出确切作用,根据狗爷精深阵道造诣和明察秋毫见微知著的眼光来看,此阵绝非具有破坏力的大阵或者杀阵。
没有激发会产生杀伤力的大阵结构
所以不必担心这个大阵会带来巨大的威胁,这大阵肯定是个具有某种特殊作用的功能性大阵,危害很有限!”死狗懒懒散散补充道。
得到死狗这个判断,肖丞和龟老心中稍安,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具有巨大杀伤力的杀阵等,此阵的威胁就小得多,不会给整个九州带来灾难或者天翻地覆的变化,至少比最坏预想要好上很多。
死狗知道轻重,这方面肯定不会乱说。
虽说没有彻底弄清楚这个大阵的用途,但今天经过龟老点破,慕容云烟这几年布下的局基本算是浮出水面,解开了一直盘亘在心头的疑惑。
不过大阵的作用一日不弄清楚,始终难以安心。
“虽说这类血祭大阵一旦成阵,几乎无法破除,不过我还是打算去这些位置看看,如果能破这个大阵最好,就算不能破,也实地查看一番,没准能看出些端倪!”肖丞说着站了起来,准备立即动身。
时势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这些事他责无旁贷,不可能置身事外。
“不如本王的分身随你一起去!”龟老沉声道。
龟老在九州生活几千年,对九州自然有很深的感情,如今天将大变,又发现了慕容的布局,他不去实地看看也难以心安。
肖丞目光不由看向死狗:“你呢?要不要一起去,正好顺路去万妖窟!”
死狗阵道造诣最高,去实地看看意义当然更大,没道理不绑上死狗。
死狗生无可恋的叹口气:“虽然不知道怎么个顺路法,但狗爷有选择吗?”
…
第一千九七九章:再遇故人()
死狗没得选择,耷拉着舌头垂头丧气跟着肖丞和龟老一起离开。
他如今真羡慕肖丞和龟老有分身。
二人一狗遁光飞行,速度极快,按照地图上的标记,去了好几个玄界,在相应位置仔细查探,均一无所获,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正午时分,二人一狗来到一个逼仄的山谷内。
山谷两面绝崖,两面雄峰,四周被隐天蔽日的树木包围,令峡谷中一片晦暗,峡谷内鬼气森森,阴风阵阵,阴雾缭绕。
透过缭绕的阴雾,可见下方满地尸骸,有人的有兽的。
这里显然是个阴气所汇的险恶之地。
据死狗说,依照地图上阵图的推断,这里应该是阵图的一个关键位置。
能不能看出阵图的门道甚至破坏地图,就看在此能否有特殊的发现。
肖丞和龟老分站在两棵树梢,迎风而立,死狗站在最高的巨树枝桠上,巨大的体型将巨树压弯,巨树吱呀作响,仿佛随时可能折断。
肖丞双眼微眯,放开神识,静气凝神去感受、查探。
以他如今的剑道境界,感应细致入微,能察知周遭极为细微的异常。
查探了好一阵,却依然一无所获,不禁颇为失望。
血祭大阵太过虚无缥缈,无形无质,根本无法捕捉到任何蛛丝马迹。
没查探到什么,他不由看向龟老,不知龟老可有发现?
龟老飘然而立,白眉微皱,庄严宝相鹤发童颜,两鬓垂发飞扬,白衣飘飘,仿佛一个风仙道骨的老神仙,右手不断掐算,手指流光。
龟老感知查探又掐算之后,深深叹口气,看向肖丞摇摇头。
“还是一无所得!”
龟老说着,又看向死狗,带着询问的意味。
死狗不以为然的摊摊爪子,呲牙昂头道:“看狗爷做什么?狗爷都说了,这就算来实地查探,也必然毫无发现,你们非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死狗言罢,忽然一怔,鼻子用力嗅了嗅:“咦?”
肖丞和龟老见死狗仿佛有什么发现,不由来了精神,满以为死狗发现了此地的异常,却听死狗煞有介事品鉴道:“恩,真香,烧鸡的味道,火候正好,八分嫩,两分焦!”
死狗说着还使劲的嗅了嗅,舔舔嘴,一幅颇为嘴馋的作态。
肖丞一听,脸都差点黑了,有种被打败的无力感。
你特么是诚心来捣乱的么?
这里四野无人,哪有什么烧鸡味道?
本指望死狗阵道造诣精深,能看出些门道,结果
“你能不能上心点?此事非同小可!”肖丞无力道。
“嘁!上心不上心都一样,狗爷早已看透一切!”死狗扬扬脑袋,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的德行,双脚猛蹬,飞纵而起。
“这荒郊野岭的,竟然有人烤鸡,事出反常必有妖,狗爷去瞅瞅!”
死狗毕竟是狗,嗅觉比肖丞和龟老灵敏得多,他确实闻到有人在烤鸡。
见死狗说完就跑了,肖丞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猪队友也好过狗队友!
龟老神色不悦,右手下意识掐算了一下,老眼中光芒闪烁。
“我们也去看看,隐隐算到那边烤鸡之人和你似乎有些因果牵连。”
“和我有因果牵连?”肖丞意外的挑挑眉梢。
此地人迹罕至、渺无人烟,有人烤鸡就已经很古怪了,龟老还算到烤鸡的人和他有因果牵连,一切似乎太巧,令他感到不同寻常。
西面是一座巍巍山岳,山势陡峭,山巅积雪迎着阳光熠熠生辉,高大的山岳挡住视线,也挡住了神识的延伸,令这面无法察知另一面的情况。
越过山岳,下方是一片草谷,深冬时节,一片金黄。
溪边一处山洞外,炊烟袅袅。
一个身穿青灰发白的剑修服的男子盘坐在石头上。
男子相貌英武,面色灰败,大骨架的身形却很瘦削,仿佛撑不起剑修服,满脸不正常的病态苍白,显得精神不振很是虚弱。
男子右手拿着木棍,上面串着两只烤鸡,正在翻来覆去烤制,烤鸡渗出的金黄油脂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一旁一个莫约双十年华的清俏女子,身材姣好,蹲坐注视着烤鸡,水润净澈的眼眸亮晶晶的,泯着粉唇,像是饿坏了迫不及待。
二人正是谷星辰和谷樊羽兄妹。
几年前,谷星辰和肖丞一战,一败涂地,谭剑云为了保全颜面,将其逐出了师门,而后他便被慕容云烟控制,不得不听候慕容云烟的安排。
他算是最早一批被慕容云烟控制的人。
去年年底,他被慕容云烟命令守在此地,完成慕容交代的事,只要完成此事,他就彻底自由了,也因此,妹妹也和他在这穷山恶水生活。
谷樊羽的资质很好,他被逐出师门后,谷樊羽就一直跟着他,他无法给妹妹提供充足的灵源修行,不能给妹妹更好的生活,反而和他一起遭罪,作为兄长,他一直感觉很自责很无能。
烤好烧鸡,谷星辰面带宠溺的微笑递给谷樊羽:“给,饿了吧?等完成慕容交代的任务,我就带你离开此地,不用在这继续受罪。
虽然我依然还是金丹境,无法突破,但以金丹境的修为,在修行界也大有地方可去,不会过得太差,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谷星辰说着,微笑多了几分惭愧和僵涩。
“哥,如今也挺好,只要跟哥在一起,无论在哪,樊羽都很开心!”谷樊羽接过烤鸡,恬然微笑的安慰道,她岂能不知兄长自责的心思。
谷樊羽又道:“哥,你别太担心修为,修行循序渐进,总会突破的!”
原本以她哥的资质和悟性,早该突破至元婴境,奈何她哥心性刚正执着,昔年谭剑云将她哥逐出师门,给她哥造成了极大的心理打击。
道心有碍,所以无法突破。
强行突破了一次,结果功亏一篑,突破就变得更加困难。
谷星辰神色一暗,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便这时,一道黑影呼啸而下,谷樊羽只感手中一轻,两只烤鸡不翼而飞。
异变突生,谷樊羽吓了一跳。
侧目看去,明眸大瞪,更是惊骇,俏脸都白了。
只见身侧出现一个硕大的狗头,呲牙咧嘴,血盆大口中犬牙尖锐,令人心寒,灯笼大的狗眼倒影着她自己的容颜
如此近在咫尺,别说是一只巨犬,就算是一只长五米的大老鼠,突然出现在身旁,也令人毛骨悚然,谷樊羽吓得失声惊呼:“呀!”
谷樊羽惊呼的同时,下意识跳开,惊慌失措。
事出突然,谷星辰也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将谷樊羽护在身后。
“铿!”寒光乍现,谷星辰利剑出鞘,警惕剑指死狗。
死狗见谷樊羽被吓得花枝乱颤,嘚嘚瑟瑟甩甩刘海,嘿嘿一笑,很满意,丫突然出现,分明是故意的,就想吓吓女娃满足恶作剧的胃口。
藐视的瞅谷星辰的长剑一眼,洋洋得意道:“呦呵,竟敢用剑指着狗爷,狗爷生平最恨别人用剑指着脑袋,就凭你一个小金蛋,也敢放肆,狗爷一口气就能将你吹个灰飞烟灭!”
…
第一千九八零章:一封密函()
尽管死狗口气不小,但狗脸上却毫无狠色。
若无其事的甩甩“刘海”,张开血盆大口,将一只放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狗眼微眯,一幅享受美味的模样。
毫无抢小姑娘食物的觉悟,一点都不害臊。
被死狗讥笑是小金丹,谷星辰有些难堪。
他并非一个自尊心脆弱的人,但作为兄长,在自己妹妹面前,总是习惯挺直腰板,被死狗这样奚落,令他感觉很伤颜面。
“何方妖孽?无缘无故抢夺烤鸡,还大言不惭,无耻之尤,浑身是毛,却学人穿裤子,不伦不类不人不妖,滑稽,委实可笑!”谷星辰面色冷酷道。
死狗一听,狗眼微瞪,倒是不怒,却感觉稀奇。
已经很多年没人敢当面骂他呢。
“哟呵,遇到了个不怕死的,小子,狗爷吃你烤鸡,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别给脸不要脸!”死狗一边咀嚼一边含糊道,说的理直气壮。
谷星辰不认识他,他却是认识谷星辰兄妹的。
当年谷星辰和肖丞一战,他远远观战。
因为认识,所以不会和谷星辰一般见识,换做陌生人,早就不客气了。
谷樊羽惊魂甫定,明眸闪烁打量死狗。
迟疑不确信的腼腆试探道:“你是犬妖王?”
虽说死狗没干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但在天下名声却不小。
谷樊羽并不认识死狗,全然是根据风传的猜测。
死狗见谷樊羽猜出身份,老怀大慰,仿佛倍儿有面子,赞赏道:“恩,小女娃眼光独到哇,比你哥有眼力多了,没错,无敌帅犬妖王正是你狗爷我,是不是百闻不如一见?给,赏你的!”
死狗嘿嘿一笑,舌头一卷将鸡屁股吐了出来,飞向谷樊羽。
抢了谷樊羽的烤鸡,却赏谷樊羽一个鸡屁股。
谷樊羽见鸡屁股飞来,着实被恶心到了,连忙避开,谷星辰见状眉心暴跳动了真怒,一剑劈飞鸡屁股,怒斥道:“溅狗,欺人太甚”
这种情况,换做任何人都无法忍让,何况谷星辰血气方刚。
谷星辰正欲动手,死狗却老神在在,浑没当回事,这时,肖丞和龟老飞驰而来,飘摇落下,肖丞看清谷星辰和谷樊羽的容貌,不由一怔。
谷星辰他自然认识,曾经在擂台上和谷星辰倾力一战。
不过虽说那只是几年前的事,但这几年来他经历的事情太多,昔年的事情记忆已经相当模糊,若不是谷星辰出现在面前,他都忘记了这号人。
他和谷星辰没什么过节,谷星辰当日受谭剑云的命令,要杀了他。
而谷星辰最后败在他手里,身负重伤。
因为谷樊羽出现哭喊,他不忍下手斩杀谷星辰,还送了谷星辰疗伤丹药。
不曾想谭剑云碍于颜面,不愿认输,冤枉谷星辰和他勾结背叛师门,遂将谷星辰逐出了华山剑门,从此便销声匿迹,仿佛人间蒸发。
没想到,如今却在此遇到谷星辰,世事多奇妙。
谷星辰颇有君子之风,傲骨铮铮,天资极高,曾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和司易修齐名,只可惜摊上了个狭隘虚伪的师傅。
观谷星辰如今的状况,已毫无翘楚剑修之风采。
整个人饱经沧桑,精神气有些颓唐,人也消瘦了许多,岁月磨平了棱角,已不复几年前的意气风发,修为依旧是金丹境,已严重脱节。
世事浮沉,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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