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维佚不再说拒绝的话,点点头。
山猫已经越陷越深,青鸟不再鲁莽行事。看许维佚没有走远,能够不使灵术自然最好,青鸟向后退了好几步,慢跑着平滑进沼泽地里,然后,加大力度,还是无可避免的使用了自身优势,身形快得像风,一把抓起山猫,滑到对面的平地上。
呼!成功了!成功了!青鸟不可置信的看着怀中的山猫,它真的被自己给救下来了。
青鸟欣喜的转身,看着对面的许维佚,激动地冲着他挥挥手。那只山猫不再如刚才般笨拙,反而灵巧的一跃下地,只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看了一眼青鸟,转身飞跃而去!
对面的许维佚也对着青鸟无言的挥挥手,是无奈,也是妥协!
落日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似要将这一刻永远定格!
第18章:舍弃()
青鸟独自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虽说是回家,可却另外选了一条小路。早早支开了许维怢,只怕再晚一点,他就会看到不一样的自己,那对他来说,是离他很远,很陌生的自己。袖口里一直不停鼓动着,衣袖像要被风吹裂一般,青鸟停下脚步,右手松开紧紧握住的袖口,鼓胀的袖口顿时如流水般滑开,乾坤袋如一尾穿梭如风的鱼儿般滑游而去,在半空中畅快的转了几个圈,带着神秘而炫目的光晕,复又恢复如常,轻轻地落在了青鸟的手上。
右手收紧,青鸟仿佛握住了一个宝贝一般,嘴角慢慢扬起一丝笑容,可心里却觉得无限悲凉。远处缓缓走来两个人,青鸟收起笑容,调整好心情,慢慢朝那两个人走过去。
赤鸝和赤鹭也正站在远处看着青鸟,心中都甚感欣慰,如此看来,乾坤袋已经认主了。
赤鹭只觉得心口一片激荡,说道:“青鸟是个好丫头,没有辜负三妹的期望。”
赤鸝却道:三妹希望她的女儿能够像个平凡人生活,而不是现在就去收服那个乾坤袋,然后,踏上和我们一样的路。”
两姐妹再争执下去也无用,青鸟如今已经定下心思,再难更改了,可是,赤鸝却希望自己和二妹从来不曾扰乱这父女两人简单平静的生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赤鹭叹道:可是,大姐,我们已经来不及了。赤清河他欲言又止,就是不肯告知真相,三妹若葬身于大火也就罢了。逝者已逝,再追究没有意义。可是,明明不是这样,我们为何要躲躲藏藏。”
赤鸝终道:是,天命无常,成事在人。”
青鸟远看着她们两个人在聊天,走近,两人却又什么都不说了。遂说道:我见过我娘亲的画像了,是爹爹画的,和姨母们一样好看。”
赤鹭快人快语,一下子就忘记刚才自己的愁绪,说道:看看你,就知道你娘亲是如何倾城之姿了。要不,许家的那个小少爷怎么对你就那么死心塌地的。”
青鸟白皙的脸瞬间一片嫣红,灿若云霞。可也觉得她这是话中有话,这要在平日里,赤鸝只怕又要呵责赤鹭了,可是,两人都是郑重其事的样子。
果然,赤鸝说道:青鸟,你把乾坤袋拿给我看看。”
青鸟听闻,乖乖递出,可结果却是令两姐妹意料之外的好,青鸟正惊诧着怎么也递不出去的乾坤袋,却听到一阵笑声。
“姨母笑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乾坤袋还悬浮在空中,竟是丝毫离不开青鸟半尺之外。
赤鸝笑道:这是好事啊,傻丫头。”
赤鹭从旁解释道:意思就是乾坤袋已经属于你了,你是它的主人了,乾坤袋不仅有自保之力,还能保护你啦,不过,你一定要小心使用,若是,若是。”赤鹭停顿了一下,看来姐姐一眼,又道:你知道,你爹为何要你和那个许家小少爷成亲吗?”
青鸟想起许维佚对自己的悉心照料和无限宽容,说道:许哥哥对我很好。”
赤鸝缓缓说道:因为,许家那把同心玉锁既是乾坤袋的克星,又是能护佑你一生的宝物。”
青鸟睁大眼睛,心里惊讶不已,竟没想到爹爹已经把所有事情安排的如此周密,原因也只是,怕他故去之后,自己又没了许维佚的依靠,亦能够保全自己。想到此,青鸟突然能够体会爹爹当初那种失望的心情,十几年的心血,一夕之间毁于一旦,那是何等的绝望!
可当时的自己,只顾那份真相伤痛自己的心,亦不想爹爹同样也是那般伤痛。
青鸟低头道:所以,我该怎么做,那是许家的家传宝锁,我已经伤了许哥哥的心,怎么再能作此要求呢。”青鸟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不能这么做。”
青鸟此番话亦是表明自己心意已决,再无任何更改余地。赤鸝已深了于心,对着妹妹点点头。不想,青鸟反而看出了端倪,说道:青鸟有一事,希望姨母能答应我。”
赤鹭率先说道:你说。”
青鸟婉然道:姨母们要答应青鸟,不可强夺那同心玉锁。”
赤鹭心性急,脱口道:青鸟,你说错了,那把玉锁,于你,日后,便是性命攸关的宝物,于许家,那只是一把普通的珍玩锁件,若许家那小子真是对你有心,他便该拿出来。”
青鸟执拗的摇头,说道:不,那我就更加不能要。”
赤鸝用眼神制止了二妹,郑重的说道:青鸟,玄月月阴之时,我们就启程去社巫山。”
青鸟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这样,下一世,他们会幸福的在一起吗?”
“茫茫人海,只要相遇,便是良缘!”
青鸟胸口一直压抑的情绪总算得到了一丝纾解,能够争取到此,便是最好的结果!
谁都没有看到,谁都没有想到,一直有一个旁观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把所有的话都听在耳里,纵使敏捷灵敏的赤鸝赤鹭姐妹二人都没有察觉。
一切,许维佚听到了一切!他快速转身,在青鸟未回家之前,先一步来到了赤家,推门而入。看见赤清河正在收拾好多画卷,他抬头看见登门直入的许维佚,手中动作不觉一滞。
事已至此,再遮掩下去并不能改变什么,也无任何意义。赤清河只觉得对许家有愧,倒是许维佚率先开口了,说道:我辜负赤伯伯对我的期望了,从此以后,不能再照顾青鸟了。”
赤清河心中一阵触动,人事已非,可许维佚毕竟是个对女儿死心塌地的好孩子,说道:是青鸟这丫头不懂事,不过,起因也在我。”他卷开一展画幅,指着画中灵动出尘的女子,眼神清澈温和,说道:这是我的妻子,青鸟的娘亲。”
许维佚看着画中女子,和青鸟一样的眉眼,和青鸟一样的美丽,说道:倾城之姿,可惜,青鸟无意于我。赤伯伯,或许,你和青鸟可以继续在这里生活,离开,也是为了新生活,青鸟不想与我成亲,没人逼迫她,我亦不会再提。”
赤清河说道:青鸟好不容易打开心结,离开,也是为了开始新生活。”
许维佚想到刚才她们说的玄月月阴,算算日子也快到了。听赤清河所说,看来他是不知道。青鸟连她爹爹都瞒着,看来心意已决,顿时,心中一片黯然。
他问道:那你们打算何时离开?”
赤清河一派轻松的说道:月末是个出门的好日子,即使背井离乡,也能安然畅行。”
“是,我知道了。”
许维佚喃喃的轻声说着。
赤清河看他有些失神的样子,也未听清楚他刚才说了什么,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他回神,正色道:那日,我来送一送你和青鸟。”
天高云阔,那是赤清河给青鸟的美好未来,也是一位父亲能为女儿所能做的极限了,可青鸟呢?
第19章:成长()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似乎那阵能冰冻全世界的风雨只侵袭了赤家,许家,还有小玉。风雨过后,美丽的彩虹如期而至。青鸟和赤清河之间的相处如常,只不过,有一种叫做血缘的奇妙东西流动在两人周围,赤清河可以用更合理的理由把他的女儿宠上天,青鸟再不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只是,平静中,有些东西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赤清河不再晨起上山采药,只是,十几年的习惯,一下子无法改变,所以,偶尔还是会上山采药,大多数时间,他都在整理家居,看看什么东西能带走,什么东西能留下,什么东西能送人。
青鸟呢,可以大大方方的陪着爹爹采药,也可以一整天都待在芦苇荡里。只是,许维怢再也不会来抓她回家了。她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在这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练功,和乾坤袋沟通,练习起飞,练习怎样更加快速通过沼泽,每次有一点进步的时候,青鸟都想兴奋的大叫,急切想找个人分享她此刻的心情,可是,等她四顾回望的时候,周围却空无一人。她更加不会把这种事告诉姨母,因为对于她们来说,这种进步根本不值一提。
夜幕开始在天际冒泡的时候,青鸟蹦跳着回了家,看到一股股炊烟从家中飘出来,并且,青鸟还嗅出了一丝药味,爹爹,是在熬药吗?然后,青鸟开始慢慢细想,家中已经何时不曾有过药味了。
赤清河是在熬药,青鸟进门的时候,他正小心的照看着炉火,还一边添着一味药材。
青鸟走近,从赤清河手里接过小扇,乖巧一笑,道:爹爹只要一熬起药,就连一杯水都不喝的,去吧,我来看着。”看着赤清河起身,不再面对他的目光,青鸟才又问:爹爹,是在给谁熬药啊?”
赤清河道:许公子受伤了,前几日回乡不甚落马,又逢寒雨,染风寒了!”
青鸟吃了一惊,执扇的手突然一滞,思绪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瞬间空白,受伤了,许维怢受伤了,可,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青鸟迟疑了一下,问道:爹爹,我都不知道。”她低了低头,闷声道:那他伤得严重吗?不如,我一会儿去给他送药吧!”
赤清河走到桌旁,把另一个药盅放进食盒里,转头对青鸟道:咱们要跑两家,这碗是给小玉的,那一碗是给许公子的。”
青鸟诧异的看着赤清河,疑惑不解的问:小玉怎么了?”
赤清河轻描淡写的道:也受伤了。”
说罢,走过来,接过青鸟手中的小扇放在一边,拿布衬着手,端起瓷钵倒出熬好的药。
青鸟听罢,直发呆了好一会儿,怎么几日未见,两人却都受伤了,见爹爹不肯多言,青鸟也未再问下去,只是奇怪,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要是在以前,许维怢受伤,那一定跟青鸟脱离不了关系,这是许老的一贯想法。可如今,两人已经解除婚约,着实已经跟青鸟没啥关系,赤清河却还是照常送药,许老终于和颜悦色了起来。说是和颜悦色,其实是有些哭笑不得!
青鸟听他们的谈话,已隐约能猜出来什么!
于是,便问许维怢:你不好端端的在家读书,回乡干什么?”
许维怢半似气馁的说道:青鸟,你每次就会问这一句话,我自小读书,已经读了十几年书,但绝不是迂腐的学究啊!要不,我怎么有能力去当史官呢!”
青鸟摇摇头,表示还是不懂,道:好,好,既然如此。那你和小玉怎么都受伤了,爹爹还要我…”看见他的表情,只得住口。轻声问:怎么了?”
许维怢对着她摇头道:我临近任职,不想再出任何差错,这次回乡,是去取一件很重要的孤本,所以,没有让人去拿,谁知,小玉也要跟着,天降灾祸,我们哪里能抵挡得住?”
是啊,说到任职,青鸟总觉得有愧于许维怢,还有许家。所谓先成家,后立业,他能够为自己支撑到现在,全靠对自己那份情意,可自己,却连一点都不能回报,即便如此,他却仍无怨言。
就在青鸟失神在乱七八糟想着的时候。
许维怢也正在看着她,不忍她太过自责,虽然从一早就知道,青鸟不属于他,可是等到真正失去了,心底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疼痛,可他毕竟是个理智成熟的男人,总还是忍不住的心疼她。
可这件事,还要告诉她吗?他几欲开口,最终还是作罢。右手在袖口处捏成个拳,又悄然松开。
晚些时候,父女二人又去了玉家。
小玉还在病中,但心情却好似不在病中一般,看到青鸟,再无往日里的不快,反而和青鸟说了好一会儿话。
说罢,青鸟转头看到桌子上放置的几本书,眼熟得很,走过去细看,竟是许家早前派人送给自己的书,小玉还在看着,显然已经看了不少。
小玉的声音突然传过来。
“青鸟,你和许哥哥解除婚约,后悔吗?”
青鸟一怔,道:怎么突然,这么问我?”
小玉仍道:你说,后悔还是不后悔?”
青鸟低着头想了一下,说不上后悔,唯一后悔的就是,同时打破了两个人对她的期望,然而,对许维怢,更多的是愧疚,但不后悔,隧道:我从未后悔过。”
小玉舒了一口气,笑道:这话,你该亲自对许哥哥说一遍!”
不知她又在打什么主意,反正,这种时候,这种话,自然不必一遍又一遍说给许维怢听,这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青鸟不是无知的笨蛋,也能猜得到小玉此番用意何为,可她是绝对不能这么做的。可看着小玉万般期待的眼神,只得道:既已解除婚约,为何还要如此?”
小玉突然娇羞的笑了一下,然后大大方方的道:因为只有这样,他的承诺才更能让我安心。”
青鸟走过来道:为什么?”
小玉欢喜道:许哥哥,他要娶我啦!”
青鸟把这句话说给赤清河听的时候,他只是淡然一笑,反问道:除此之外,小玉可还有说过什么?”
青鸟摇摇头,只记得当时,自己心里一阵别扭。可是心底却也隐隐欢喜,小玉夙愿已成,许老肯定也非常满意,但是,许维怢自己呢?仍然什么都不说,就好像是顺其自然。青鸟左向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好也该回家了,所以,小玉在嘟囔着什么,还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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