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羽堂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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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羽堂契约-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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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中意,全带走了,我回去省了莺莺燕燕的一票人倒轻松了?胡扯呢吧!段如青清了下嗓子,委婉道:“王兄台今年四十多了吧?可得注意保养啊。”

    王佑经哪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将笑声收敛了些,正正色道:“呃,就那位萧爱卿吧。”

    “紫兰?”

    正说着,萧紫兰袅袅娉娉地坐在了段如青的身边。段如青问她:“紫兰,若让你做王富豪的妾室,你可愿意?”

    请注意,此时若是说“但凭公子一句话”这样的话,绝对是不得体且脑抽的行为。啥意思啊,他让你做啥就做啥,你考虑过相亲人的感受吗?而萧紫兰是个精于世故的人,她显然不会这样回答,而是说道:“王大官人性情耿直,又和善可亲,别说妾室了,就让奴家在身边做一洒水扫地的婢女,奴家也愿意。”

    王佑经笑得快成一朵菊花了,他鼓掌道:“好、好!娘子请这边坐,今日随我回去,日后择吉日纳你为妾。”

    段如青道:“两情相悦,天造地设啊!”这哪儿看出来的?“王富豪长年在外经商,见多识广,能如您法眼的必是真正的美人了。”接着他话锋不经意地一转:“不知王兄台除了美人,还喜欢过什么稀奇的东西吗?”

    “稀奇的东西,比方说?”

    “比方说玉石、字画、砚台、瓷器、刀剑。”

    “玉石、字画、砚台、瓷器我这人眼拙,花钱买了不少赝品,倒惹人饶舌,”王佑经念叨了一番,忽然好似灵光一闪,道:“不过唯独一样东西,我是淘到了真品!”

    段如青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依旧故作新奇,问道:“是什么?”

    王佑经竖起一根手指,道:“一把剑!”

    “什么剑?”

    王佑经略有些惊悸地看了两眼四周,缩起身躯,手扒拉着桌布轻声道:“昔日暴雪坊甲级刺客炎星的佩剑——星灵剑!”

    段如青皱眉问道:“你如何可知它是真品?”

    王佑经笑道:“这还不简单,真正的镔铁何其稀有,能铸成密布花纹、光照下如繁星点点的精装宝剑,除了星灵剑还能有第二把吗?”

    “那这剑是如何被王兄得到的呢?”

    王佑经道:“这倒也奇了。若按传言,星灵剑本应在绍兴三十一年就在江湖上绝迹。但五年前我去楚州途径洪泽湖的时候,是夜月明星稀,湖水宛如银盘。恰在此时,湖心忽然泛起泡沫,如若水沸,紧接着万点星光灼人双眼。待我看清之时,原来是一把还缠着些许水藻的长剑浮在湖面。我心中称奇,便令仆人开船过去,这就取到了星灵剑。”

    “如此神奇?”段如青吃惊不已。真是扯淡!问了等于白问。这是他的心声。“小弟十分好奇,可否令我一观?”

    王佑经笑道:“无妨无妨,明日正好我也没事,不妨明天白天你去我家,我给你看一看那把绝世的好剑!”

    送走了王佑经,丫鬟翠微问道:“公子,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段如青冷哼一声,道:“这姓王拿玄幻乌有的事情来糊弄我,恐怕他远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他肯定把关键点隐瞒了。”

    “那,难道公子真的有”

    “什么,你听谁说的?”段如青少见地目眦欲裂。

    翠微知道他这回是真的怒了,慌忙跪下请求宽恕。

    段如青心道:这个诸葛玥心,总是嘴把不住风,跟她亲娘一个模样。“起来吧。”既然翠微已经知道了,再加责罚也是无用。“别的我倒还真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萧紫兰跟这个不知深浅的王佑经走了,所托非人呐。”言讫,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问道:“那个禹边云怎么样了?”

    翠微从震恐中恢复过来,答道:“回公子的话,禹公子在屋中闷坐,并无逃脱之意。”

    “好吧,那我便见一见他。”

    却说禹边云一直扒在门口偷听,可由于距离缘故,再加上他没有元敬阳那样的敏锐听力,外面人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清。白瞎了一晚上工夫不算,还把腰腿弄得酸痛不已。他正打算揉揉后腰的时候,门扉倏忽打开,一个将近六尺高的公子站在了他的面前。

    禹边云吓得砸了油灯,连退几步才站好。虽说他比来人高了半个头,但气势却完全败下阵来。

    段如青背着两手跨进屋里,甩给禹边云一本书,问道:“这万里长风就是你吧?”

    禹边云字长风,印书的时候便化名作万里长风。尽管只听禹边云自我介绍过一次,段如青就记住了他的字号,并且在这一日推断出了这样的结论。

    禹边云打着哈哈:“哟,这不是岳州的倾奇公子吗,怎么有空到扬州来了。几月不见,别来无恙啊?”

    “禹学士依旧光彩照人啊。”段如青仅仅稍稍客套了一句,便直入正题:“说吧,坠星剑法你是怎么得到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关怀备至() 
“坠星剑法你是怎么得到的?”

    “呃,什么?”都这时候了,禹边云还想装糊涂,妄图蒙混过关。

    段如青将袖口卷了两道,问:“禹公子,你今年贵庚啊?”

    这时候忽然问我年纪干嘛?禹边云忐忑不安,答道:“刚好三十一。”

    “喔,三十一。我比你痴长三岁,叫你一声贤弟你答应吗?”

    啊,三十四?还真没看出来,我还以为他才二十四五的。禹边云不知道段如青到底要做些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只顾答应道:“可以、可以,这也无妨。”

    段如青轻拍了下他的左肩,道:“贤弟啊,那你可否告诉我你是如何得到坠星剑法的呢?”

    “此话何意啊?”

    段如青哂笑着摇了摇头,兀自念道:“禹边云,字长风,号万里,眉州人士,绍兴二十一年生人。年三十混迹江湖,因妄以黠智欺人,未及一载而卒,享年三十一岁。”他稍稍停顿后又道:“贤弟,这样的墓志铭你还满意否?”

    “啊,什么——”禹边云忽觉左肩刺痛,挑亮一盏蜡烛,借着灯光看出来是两根针。他这才明白为何段如青方才要挽起袖口,原来是取针。“针上有毒?”

    “呵呵”段如青笑道:“不要担心,两天毒性才会完全发作,你尽可以考虑是否要解毒。”

    禹边云青筋暴起,指着他怒道:“你——竟然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段如青微微一笑,道:“如果你是武夫,我就会粗鲁些了。但你是一名文士,我自然要用适合文士的办法。”看过坠星剑法并不是要紧的,反正剑谱都是自己放出去的。段如青不能忍的,是竟然有人把剑谱拆开来高价售卖赚钱,而且还是夹在艳情里卖!“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和那个名叫元敬阳的成都人一伙的是吧?”

    禹边云警觉地问:“你是想做什么?”此刻他大致猜测,红袍男子叫他们保护房氏父女和高神匠并且远离扬州,是因为这三人有生命之危。可巧没多长时间,倾奇公子便带着几名深不可测的高手来到扬州,如此看来,恐怕要危及三人性命的,便是潇湘社了。

    “没什么,”段如青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让你写封书信,叫他来救你。”

    难不成潇湘社已然知道我们将房氏父女和高神匠保护起来了?不可,我若真叫元敬阳来,他定是有来无回啊!

    “先生,请拿笔墨来。”

    段如青喊的先生不是禹边云,而是黄昏时一扇子敲晕禹边云的诸葛笑。诸葛笑乃是诸葛亮的第二十三世孙,精通奇门遁甲,同时还修内功秘法,除了八卦庄和潇湘社,其他江湖人士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

    稍许,身着赭色长袍的诸葛笑托着文房四宝走进屋里,放在桌上,亲自替禹边云磨墨。等墨色醇和,他冲禹边云做了个“请”的手势。

    禹边云知道自己命在别人手里,也不得不伸手提笔。

    “慢着。”段如青将手搭在禹边云胳膊上,道:“我说,你写。”想搞暗语?没门。

    “他有字号吗?”

    “没有。”

    段如青道:“那只好直呼其名了,倒有些失礼。‘敬阳贤弟敬启:久别半载,想必神采奕奕。彼之先生禹长风被吾辈不慎纳入彀中,与我言笑,不甚愉悦。而长风言及日前所刊书籍,余甚奇。今特请敬阳贤弟携坠星剑法原本至少游居相见,愿君速至,不胜感激之至。倾奇公子,四月廿一。’”

    还别说,人家潇湘社势力那么大也是有道理的,给肉票的朋友写信,措辞都这么有礼貌,要不是被毒针扎了,禹边云还真得倍感亲切呢。

    他写完了书信,诸葛笑取走,递给段如青看了一遍。

    “云梦,叫人送信。”

    元敬阳刚回到平江没多少时辰,就被一个陌生人叫唤,得到了一封书信。

    “遭了!”看完信的内容,元敬阳一拍脑门,下意识地叫出了声。

    “什么糟了?”崔宣雨探头也来瞧书信,看到落款的时候就愣住了。品月轩轩主、倾奇公子段如青,怎么会突然到了扬州?元郎、禹边云他们,在轩主眼里都是无名小辈,根本不至于让他如此大动干戈啊!

    “禹先生怎么会被他们给劫走了?”元敬阳把书信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忽然发现了其中玄机。书信上的几个字旁似有不经意撒上的墨点,而这几个字是“不”、“携”、“至”,连起来就是“不携至”。

    “我明白了。”

    “什么?”崔宣雨问道。

    元敬阳将书信收好,道:“禹先生想必的确是遭人胁迫写下的书信,但他在信里仍然设法告诉我,不能带着房南秀去。”

    “为什么叫‘不能带着房娘子去’?”

    元敬阳反问了她一句:“坠星剑法是哪家的武功?”

    崔宣雨闻言恍然大悟,不再多言。

    元敬阳进了平江城内的万羽堂总堂,和其他人简单打了声招呼,便回寝室脱了外套,穿上女真黄绒围脖半身甲(改造过的),外面再套一层布衣充作罩袍,接着又带上了整整三斛共四十五支箭,之后去马厩牵出了自己的那匹千里马“破浪”。就在他要上马的时候,崔宣雨拦住了他。

    “良人,你怎么也不多想想,就打算直接去了?”

    “我想过了。”

    崔宣雨焦虑万分:“你想过什么呀!轩主(段如青)他可不是寻常人,就你一个人去无异于送死啊!就算要去,你也该招呼两三个兄弟当帮手。”

    元敬阳摇了摇头。自己的兄弟们又不是没和段如青交过手,去年滕王阁上,段如青一只手就能把厢军出身的壮汉董国用打得站都站不稳,带兄弟去也是累赘,莫不如自己一个人能顾得周全。他冲崔宣雨嘱咐道:“禹先生不但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兄长啊。雨儿,好生在家,等我回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王宅密谋() 
淳熙八年五月初一,元敬阳驾着破浪千里马借着夕阳赶入了扬州大城。进了城,下了马,他当即直奔城内最典雅的酒楼少游居方向赶去。

    走过几个路口,他便看见大约十步远,有一人穿着靛蓝布衣,戴着褐色巾帻背对着自己。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在等自己。果然,等他走近那人的时候,那人转身,问道:“足下可是成都元敬阳?”

    元敬阳乍一端详,却见此人豹头环眼,满脸虬须,比高、董二人样貌可怖多了,他不禁打了个寒战。“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是谁?”

    那汉子右手竖握着未出鞘的厚背刀,拱手道:“轻恕在下施礼,我家主人叫你随我来。”

    元敬阳心中忐忑:“你家主人是不是姓沈?”

    那汉子并未多言,只是引着他走路。

    罢了,找上门来也好,省的我多跑腿。只是千万要保证禹先生的安全,不然我此行就毫无意义了。元敬阳憋住涌动的情绪,随着这名虬须大汉在铺满石板的街道里穿梭。过了一阵子,大汉在一处豪宅面前停下了。

    元敬阳看着门匾,疑惑了:“王宅?”

    “元兄弟,请。”

    大汉带着他进了门,绕过萧墙,过了倒座,再入天井,继而径直去了正房。

    “王爷啊,人带到了?”

    “带到了。”大汉说着,冲元敬阳道,“请吧。”

    可元敬阳两腿灌铅了一般不敢动弹,他没想到,这虬须大汉的身份竟然如此高贵。“王爷?草民有眼不”

    想不到大汉哈哈大笑,震得他耳朵生疼:“我姓王名爷,所以叫王爷,不是姓赵的王爷,你可别误会了。”

    “原来如此。”娘的吓老子一跳!起什么名不好非要叫“爷”。解决了这个疑惑,元敬阳方才从容进了正房。入了屋,他看见一位穿着绿色锦袍的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坐在那里。

    中年人问道:“足下便是元敬阳了?请坐。”说着,他伸手示意。

    元敬阳找把清漆花梨木太师椅坐好,满腹狐疑,问道:“敢问您是哪位?为何知道遣人在路上等我?”

    中年人道:“在下是本地商人王佑经。在主人的指示下,特等你来商量大事。”

    方才那个叫“王爷”的大汉喊王佑经叫主人,听王佑经的话他自己头上还有主人。难不成他们是某个隐秘社团的人?嗐,管他是干什么的呢,我还要去想办法救出禹先生,可别耽误了。于是元敬阳拱手道:“王伯,我不知你找我是要商量什么,但我有要紧的事情——”

    “救人是吗?”

    “你怎么知道?”元敬阳的表情已经无法形容了,他只感觉自己从出山以来,一直被别人套路。纵然不断学习和总结经验,但依然屡屡中招。自己唯一能套路一下的,估计也只有那个年纪不大的承事郎史弥远史衙内了。

    王佑经呵呵一笑,道:“足下不必紧张。数月前是不是有人曾找过你们,叫你们好生照顾房氏父女和神匠高肄风?”

    元敬阳一惊:“这你也知道?”那件事情本应只有自己一帮人知道,到底是谁酒后失言、或是梦发呓语?要让我晓得是谁,扣他薪金!

    王佑经出言抚慰道:“都说了足下不必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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