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空也被他偷走,桃丸也不剩一颗,袁闹海风光出场,结果落了个人财两空,不由满腔怒火熊熊燃起,跳起脚骂了起来。
“混蛋!!这可是老子炼了十几年的桃丸!!老子可是一粒都不舍得吃的呀!老混蛋竟然过手就一锅端,一粒都没留给我!一粒都不剩!你还是人吗!老子这么远跑过来!留一粒会死嘛!老子要跟你拼命!”袁闹海狠狠捏碎玉瓶,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双足点地,也瞬间不见了踪影。
不管是凌空落地,上山过河,杜长空被贾克真单手托在头顶上,竟然稳稳当当,如同睡在铁板上一样。
杜长空眼前景色不断变化,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这个贾克真,到底想干什么?
就这么飞快的跑了顿饭功夫,贾克真才在一处树林子里把杜长空丢下,道:“赶紧的,说吧。”
杜长空浑身针扎一般疼痛,道:“疼……”
落了地是真的疼,有如实质的真气针还插了十几个在他身上,再摔在地上一碰,那刺痛可真是销魂。
贾克真笑着在杜长空身上从头到脚这么一抚,杜长空便觉得他仿佛手心有磁力,身上的针瞬时手到病除,吸的干干净净。
贾克真道:“这下你可愿意说了?”
杜长空长长舒了口气,道:“好受多了,谢谢…”
瞧着杜长空似乎耍赖,贾克真却似没脾气一般,笑道:“快告诉我,和尚在哪?”
杜长空双手抓着脑袋,苦恼的在地上扭着道:“和尚?哪里有和尚?你们人人个个抓我回来问和尚的下落,我去问谁去?”
贾克真笑嘻嘻道:“我劝你最好还是好好想想啦,你看我的本事,和俞发比怎么样?”
杜长空道捂着脑袋道:“我真想不起来……”
贾克真依旧嘻嘻笑道:“你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问的是些什么和尚,”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寸许的小卷轴,道:“如果你没见过我要找的人,那么这个东西也应该不是你的吧?”
杜长空心头雪亮,这些人匆匆赶来打听和尚的下落,无非是想趁生铁佛圆寂之机,抢夺九天神兵三十二相。
但岩罗汉对他有恩,这怎么可以随便说起?
此刻见岩罗汉所赠的波若灌顶真言落到贾克真手里自己浑然不知,不由失了主意。
“想起来了吗?”贾克真依旧笑嘻嘻的,道:“不过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我这人不喜欢动武,不会把真气插你一身,但不代表我没办法让你开口。你明白了吗?”
杜长空无奈低头思索了一会,方才道:“你把东西给我,我告诉你和尚的下落。”
贾克真等了半晌,丝毫没不耐烦,闻言抚掌道:“哟,不错,孺子可教,这正是我想和你做的交易呢。”
说罢,他将卷轴丢了过去。
杜长空道:“和尚他们在……”
贾克真忽然眉毛一挑,高声道:“闭嘴!别说了!”
说罢,疯了似的冲过来,又一把托起杜长空,抬脚就跑。
却听有人冷冷道:“贾克真?为何见我就跑?”
贾克真口里不停暗骂不休,方才跑出去不远,忽然掉转方向,又叹了口气,终于将杜长空放下里,道:“老子今天真是倒了血霉……”
就瞧见一个黑衣白发的男子,从他们前面必经之路的树后缓缓走了出来。
那黑衣白发人中年面貌,面容冷峻,却分明是剑眉星目,眼角能看出有些年纪,浑身却自有一股锋芒。
那人道:“是你自己见不得人,还是我真的那么惹人讨厌?”
贾克真叹道:“竟给我这样的贼碰到了背云楼背云双璧之一,白发宁有种。难道不是倒了血霉了吗?”
'笑吾庐,门掩草,径封苔。
未应两手无用,要把蟹螯杯。
说剑论诗余事,醉舞狂歌欲倒,老子颇堪哀。
白发宁有种?一一醒时栽!'
宁有种迈开方步过来,朗声道:“贾克真,你要找的是什么和尚?”
贾克真摆手道:“诶,慢来,当今世上或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和尚的下落……”
说完,忽然把杜长空喉头锁住,扣在自己身前,道:“你若往前再走一步,我就杀了他。至于和尚嘛,大不了大家都别找了。”
宁有种冷哼一声,道:“你是神偷,可听说你不太喜欢杀人。”
贾克真笑道:“不爱杀可不代表不会杀。”
宁有种一时不再言语,冷冷看着他。
贾克真一手摸出一把药丸,捏开杜长空的口灌了进去,随即附耳道:“小子,你吃了我的横尸爆体丸,这些丸子一颗足以毒死一百头牛。你这一下吃了十几颗,唉呀,小手一抖,不该给你吃这么多的,我真还有点舍不得。”
杜长空只觉丸子入口清凉,甚至有几分清香味道,却被他这么一说,吓得不轻。
贾克真瞧透了他的神态,道:“不用怕,这丸子我有解药,只要你肯乖乖告诉我和尚的下落,我可以将解药给你,不过如果你不答应,解药自然就没有了。”
宁有种眼睛多么毒辣,一看到他往杜长空嘴里塞丸子,眉头就微微皱起。但瞧清楚那丸子,却似乎又有些哭笑不得。再提鼻子一闻,那些丸子哪是什么毒药,分明就是好东西。
贾克真小声道:“想好了吗?想好了就在我耳边悄悄告诉我。”
杜长空叹了口气,道:“好……我说。”
就在杜长空凑到他耳边时,贾克真忽然双掌一开,真气掌风将树林摇得哗哗乱响。
宁有种暗骂一声,凭他的耳力,只要杜长空开口他必然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这贼颇有心思,分明怕说的时候自己听了去,这才弄出声响。
杜长空哪里会知道岩罗汉的去向,随口胡说,将黔岭之南的师父老家告诉了贾克真。
贾克真行走江湖,知道地名是千真万确,不由喜道:“好小子,孺子可教。”
说罢,将杜长空丢沙包一样转着圈狠狠甩向宁有种。
待宁有种将他接下时,贾克真已经走得了无痕迹。
宁有种轻轻对杜长空说道:“你没事吧?”
杜长空道:“多谢,我没事……”
宁有种轻轻将杜长空背靠大树放在地上,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和尚的行踪?你告诉了贾克真和尚的下落?”
杜长空见这人莫非就是刚刚被背云楼二位少年提过的白发宁有种,不由得有些烦恼。怎么勿论正邪,都找和尚?不过刚刚见识了背云楼的少年模样,现在对这个所谓正派印象也是极差的。
杜长空暗想,此人号称背云楼双璧之一,自然也是极其厉害的顶级高手,岩罗汉现在身受重伤,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有这样厉害的角色找到他们,到底还是凶多吉少。
这时候听宁有种问起,杜长空顾不得自己的小命死活,只想岩罗汉远远躲起来,长命百岁。心头打定主意,道:“恕个罪问,敢问您是五正之一背云楼白发宁有种宁老侠吗?”
宁有种上下打量杜长空一眼,道:“你认得我?”
这样的少年,浑身修为全无,既不是五正门徒,也不是世家子弟,怎么会一眼认出自己?他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会和和尚扯上关系?宁有种若有所思,道:“是和尚和你说起过我?”
杜长空摇摇头道:“不是,是听贵派少楼主白翘楚和令高足钱俊誉说起的。”
宁有种眉头一皱道:“你说什么?你见过他们两个?”
杜长空只想把宁有种支走,黯然道:“不止见过,还亲眼看到两位少侠被打成重伤,宁老侠,您最好赶紧去援手,晚去一步的话,尤其令高足……恐怕凶多吉少。”
宁有种勃然大怒,忽然一把揪住杜长空的衣领把他拽了过来,道:“你说什么?你在哪里见过他们?他们修为并不弱,谁能伤得了他们?又有谁敢对他们下重手?”
“邪风寨……”杜长空心头越发不悦,见宁有种不问是非只是护犊心切,对背云楼的印象更是差了一截,实话实说道:“就是在邪风寨内挨揍的。”
宁有种闻言大怒,道:“胡说八道!邪风寨里有谁能伤得了我的徒儿?你小子给我老实说话!”
杜长空对宁有种好感全消,道:“我好心给你报信,你不信就算了。我快被你勒死了,你要不就松开点,要不就把我杀了剐了就是。”
宁有种冷哼一声,你也配让我杀?将杜长空重重一推。
好在他只是手上用力,并没有用气,否则哪有杜长空的命在?饶是如此,杜长空也被摔得七荤八素。
杜长空一下也不想看到他,道:“俞发自然不是钱俊誉的对手,不过袁闹海呢?”
“袁闹海?”宁有种浑身一震。他早闻听人言邪风寨是记挂在袁闹海门下的一个小派。真是这样?若真是碰到袁闹海,自己的爱徒哪里是对手……
杜长空见他神色,道:“一招好像是叫百抓千挠。”
宁有种听他连百抓千挠都说了出来了,眼光落在远处,咬牙道:“死猴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将杜长空弃之不顾,却没有多问半句,一跺脚朝邪风寨走去。
第15章 奇货可居()
荒山野岭,满腹毒药。
杜长空认定自己这次真的要死了。
那一大把的'横尸爆体丸'药力恐怕已经开始发作起来,自己只觉得肚子里阵阵的发烫,简直快要起火将肚子烧穿了来。
杜长空狂奔着寻找水源,这才刚刚不顾一切的泡进水里,就听见吱吱怪叫。
怪叫声里,一个猴影窜到了自己水边的石头上。
不是袁闹海又会是谁。
杜长空泡在冰凉的水里也没有丝毫的好受,知道自己死定了,干脆连袁闹海也懒得搭理。
袁闹海跳着脚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把把杜长空捞起来,怒道:“和尚呢?老混蛋呢?”
这会儿杜长空跑了一阵,运动了开来,肚子里的火顺着身体蔓延,此时浑身都烧得火一样通红,袁闹海看了暗叫晦气晦气。
狠狠将杜长空扔在旁边,跳脚不已。
忽然听有人道:“老猴子,我在这呢!”
袁闹海抬眼一瞧,是神偷贾克真又绕了回来。
贾克真一把躲开上来拼命的袁闹海,道:“臭猴子!你别拿好人不当好人!我可给你介绍个好东西!这个是白送你的!包你满意!”
袁闹海指着杜长空道:“你偷了我的桃丸倒也罢了,你竟然都喂了这个小畜生,这简直,这简直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说罢他插着腰泼猴般指着贾克真道:“事已至此,你不带我去得了那件九天神兵,我这辈子和你没完。”
贾克真闻言不怒反喜,哈哈笑道:“我愿意带你去,恐怕你也不愿意跟着我唷……”
袁闹海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贾克真指了指背后道:“两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两个你听了任何一个都不会愿意再跟着我。”
袁闹海猴急猴急道:“先说坏消息。”
贾克真道:“第一,宁有种刚刚血洗了邪风寨满门,现在正在屁股后头追咱们呐……”
袁闹海缩了缩脖子,心道自己重伤了他的门人,若被他碰上,他还不跟我玩命?哎呀,现在还不是和宁有种玩命的时候,不过他既血洗邪风寨,这笔仇以后一定要报!
袁闹海有些失落,说:“还有比这更坏的消息?”
贾克真摇了摇头:“第二个坏消息,就是阴魔徐无鬼,为了抢夺三十二相,已经被逼兵解了。”
“徐无鬼这个老杂毛?!兵解了?”
兵解是损毁肉身后,灵魂离窍的逃命方式。
然灵魂离躯不能长存,若修为足够,福缘深厚,可以凭灵魂修炼,修为地仙。若修为不足,灵魂有损或消耗过剧,大多数只能重入轮回转世。
不到万不得已,谁能把洪荒魔殿的徐老鬼逼到兵解的境地?
袁闹海跺脚暗骂,虽然嘴上不服徐无鬼这个老杂毛,心里却清楚得很,自己比他又如何呢?恐怕真动起手来,最多胜负只在五五之间,说不得还得被他欺着一招半式。
听到这里,袁闹海大感无趣,拍屁股,就转身要走。
贾克真身形一闪,拦住袁闹海道:“还有个好消息,你不听了吗?”
袁闹海指着贾克真的鼻子,怒骂道:“你这个老臭贼,老王八蛋,你袁老子今天不跟着你一般见识,你满意了吧!你口里哪有什么好消息!桃丸的事情,改日你袁老子再找你!”
贾克真不再言语,从怀里摸出一个五方五角的小木牌,刚亮出来就被袁闹海一把接过。
这不正是杜长空的随身木牌?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被贾克真摸了去。
袁闹海猴眼滴溜溜的转了七八圈,翻来覆去的把牌子看了又看。脸上的表情由怒转喜,接着竟然欢呼雀跃起来。
袁闹海哈哈狂笑,倒翻了七八个筋斗,道:“老臭贼!你害了我几十次,这一次总算还了我一个好玩的东西!这是哪里来的?”
贾克真嘟嘴示意地上烧得猪肝色的杜长空道:“这就是这小子的随身之物。喏,你可千万不能让他死了,不然就啥也没得玩了。”
袁闹海大笑道:“自然!自然!哈哈哈哈,九天神兵就留给你这老混蛋去抢吧,太好了!带着这小子玩,可不比挤破脑袋去抢那个鬼东西有趣得多!”
贾克真见他笑声穿林,急道:“你给我小声点,我好难才把那个白头发的家伙甩掉,别又把他给我引过来了!”
袁闹海大叫一声:“好玩!哈哈,奇货可居!那就少陪啦!”
说罢,猛然抄手掠起杜长空,不再理贾克真,狂笑着翻着筋头御空而起。
杜长空看到自己就像一只烤鸭,在烈火熊熊的高温火炉里,翻腾着,滋滋冒着香味,哗哗滴着肥油。
然后他想起美食大师岩罗汉曾经说过,搞烧烤,必须等火灭了再烤,忽然就觉得眼前一切都是假的。
紧接着,浑身的热气渐渐的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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