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袁闹海仰头大笑,这一世都十分受用他人的夸赞,“妹妹也常听说我呀?”
白娘子心中暗骂这个老不要脸,谁是你妹妹,脸上却不动容,道:“早听家人打探,说在外小女顽皮,多得袁尊帮忙管教。我和家兄提起,家兄也说要亲自上门感谢袁尊。”
“不敢当不敢当,这小姑娘聪明又伶俐,调皮又乖巧,我开先还想应该有个怎样的英雄老子才生的出怎样的好女儿,怎料见到妹妹你之后我才知道,都是妹妹的家传,真好。当真好!”袁闹海被捧得十分高兴,不可睥睨的气焰一下就下去了。
听他一口一个妹妹,白娘子就心底来气,又听他那壶不开,硬要提心月的生父,心头火着实已经快压不住,强忍着道:“敢问袁尊,这个小子是什么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他和我家心月……”后面又觉羞耻,不好意思再说。
袁闹海指着杜长空,摩挲着下巴道:“哦这小子啊,这个,这怎么说呢?我也不是他爸爸,他也不是我徒弟,我们俩好像真倒是没什么关系……”
“再说他和你闺女吧,好像,哈哈哈哈……他要是叫你一声好听的妈,好像也可以叫,哈哈哈哈……”他自顾自的狂笑起来,他满身猴性,平生最爱惹人生气,以此为乐。
杜长空换过一口气,起身争辩道:“老猴,别乱讲,我和心月是清白的……”
袁闹海最不怕事大,假装生气道:“好个不知好歹的玩意儿,你袁老子帮你认妈,你不去叫她一声,还来跟我犟嘴?古人云沾衣裸袖即为失节,你们俩都一起洗过澡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吗?”
“什么?”
众人齐声哗然,心月没料袁闹海当众讲出这种东西,受不了众人讶异的目光,哇的一身扑在一个亲近的老妈子怀里哭起来。
其他人尤其白小光,看向心月竟从爱意转化为怨毒,没想到自己心仪的女神,竟然变成了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他再看向杜长空,则是双眼险些要喷出火来。
心月哭道:“母亲,你们你别听他乱讲!”
“住口!”白娘子再也无法忍耐,回头爆喝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她盛怒之下转身面向袁闹海,道:“既然不关你的事,烦请走开,别拦着我处理家务。”
“你要处理家务可以,要在我面前想杀了你的这个好女婿可不行。”
“你管得着吗?你不是说过和他没关系吗?”白娘子已经忍耐不住,随时就要发作。
袁闹海一琢磨,拉着杜长空到一旁,往他后腿一扫让他跪下,自己也跟着跪下,笑嘻嘻说道:“话说刚才的确是没关系。不过现在嘛,我想认个忘年交,俗话说肩膀头齐是弟兄,我仗着年迈苍苍舔着脸当个老哥哥,来,兄弟,咱们撮土为香,拜个把兄弟喽!”
白娘子盛怒再也压制不住,怒指袁闹海道:“胡闹!你袁闹海是什么身份?竟然自甘堕落,和这种小子结拜?”
“我袁闹海是什么身份我自己清楚!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家务事,你一个妇道旁人参与什么?以后我兄弟当了你的女婿,叫你一声妈,兄弟之父母即为我之父母,少不了我做哥哥的也得叫你一声妈。我都不介意,你管什么?”边说着,边压着杜长空的脑袋,和他对拜八拜。他拱手朝天祷祝:“我袁闹海和小兄弟杜长空,今日结为一盟把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撮土为香,天地为证!”接着又祷告了一番。
杜长空一下都被他闹蒙了,袁闹海为什么要来这么一出?
他不知袁闹海若想救他,眼下要划清礼数,若杜长空只是一个旁人,袁闹海是无权干涉白家家事的。只有两人要能攀上关系,才可护住他周全。
要说关系,无非是师徒,父子,兄弟。
袁闹海是打死也不会收杜长空为徒的,杜长空背后的师门往事,正是他持续酝酿想羞辱五大正派的关键所在,如果拜了自己,一切又不好讲理了。
另外让杜长空临时认自己当爹,打死杜长空他肯定也不会干;或者要自己认他当爸爸,自己也算一辈子白活。
只有和他结为把兄弟,兄弟总不能随便让人杀剐?
何况和自己这样的邪教尊者结为把兄弟,以后也是所谓正派的羞辱。
见袁闹海越想越开心,杜长空低声嘟囔道:“老猴子你到底干什么呀?”
袁闹海一把将他拉起来,道:“兄弟,还叫老猴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叫忤逆尊长,以后见我要叫我大哥,知道了吗?”
“真的假的?大哥……?”杜长空十分尴尬,若是换做以前,他可能还因此高兴,毕竟袁闹海算个天下闻名的人物字号,玄丹境修为罕逢敌手,自己也算抱上了大腿,可是眼下这个特殊情况,他实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诶!兄弟!”袁闹海接着话茬答应下来,把杜长空一把拉过来,抱住拍了拍背,叮嘱道:“长兄为父,从今往后你的事情就是大哥的事情、有啥困难你只管随时给大哥讲。可别委屈了自己啊!”
说罢,不忘挤眉弄眼朝白娘子挑了挑眉。
第36章 卅六章 怒猿()
白娘子额头青筋暴跳,脸一阵红一阵白,胸脯起伏不定,显然这下受气不轻。
她从小被娇生惯养,父母去世后,又有个举世无双的哥哥宠着她,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她本就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力,今天低声下气一口一个袁尊,将袁闹海好生敬畏着,这个老猴竟如此羞辱自己?
这比骑在她头上拉屎还让她恶心,她银牙咬碎,暗恨老猴子,我白家的人怕过谁?
白娘子暗自做下决定,调匀气息,对杜长空道:“原来你叫杜长空啊?过来。”
“兄弟,你妈叫你!”袁闹海一把松开杜长空,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要小心。”
杜长空被他低声关照,只觉得心头一暖,这老猴竟什么时候真的开始关心起自己来了。
“见过夫人。”杜长空走到白娘子身前,深施一礼,他不敢靠的太近,毕竟刚刚吃过白娘子的亏,脖子现在还一道道的红印未消。
袁闹海在远处低声笑道:“傻兄弟,叫什么夫人啊,叫妈!”
白娘子对杜长空道:“你且转个圈,让我仔细瞧瞧。”
杜长空不知她什么意思,还在美滋滋的想见女婿原来是这样的流程。随后就双手伸开,转了个圈。
袁闹海蹲在远处,还不忘火上浇油,道:“放心,这小子手脚齐全,勤奋肯干,尤其腰力还好。”
就看白娘子顺腰中拿出一块香帕来,道:“这个香帕……”
袁闹海笑嘻嘻道:“这是要给女婿礼物了吧?”
话音还未落,就看到那个香帕已经重重的打在了杜长空的胸口!
“哎呀!金线云香帕!”
袁闹海肠子都差点没有悔出来,只恨自己一时得意忘形,打了眼了。这哪里是普通的女人手绢,名叫金线云香帕,乃算是上品法宝。白金线织成刀枪不入,法力催动可大可小,祭在半空时,可随心意拿人,擒在手中时,香帕四个角中:两个角是软的,内可藏药粉,两个角是硬的,各有柳叶尖刀。打在人的身上,若是挨了软的一头,拍出的药粉顷刻可让人昏迷不醒,硬的两个角打在身上,就是前胸进后背出,两个血窟窿。
杜长空有前车之鉴,心里一直对白娘子有所防备,见她柳眉忽然倒竖,就只不妥,八仙步想往后逃,可白娘子修为惊人,岂可轻易让他得以逃脱?
这一下噗的只感觉软软的香帕打在自己的胸口,不觉得如何疼痛,还闻到一股异香扑鼻,他顺势翻滚,退出好几丈远去。
见那粉末飘起,袁闹海知道不是硬的那头,心道侥幸,没让杜长空命丧当场!旋即闭住鼻息,纵身形一把扶住杜长空,道:“你感觉怎么样?”
杜长空并不觉得有异样,道:“夫人只是轻轻拍我一下,我不觉得有异样啊。”
白娘子道:“当然不会有异样,这么容易让你就死,简直是太便宜你了。烟消云散散,天下无人可解,你就等着化为灰烬吧!”
白娘子得手后愈发激动,仰天大笑道:“哼,这就是你的报应!我们走!”
烟消云散散!
袁闹海不止以前听说过,最近还用过。
上回七龙猪来搅闹,他处理后事的时候,心月就给他过一小瓶。那粉末撒到死人身上,顿时就可将死人化为灰烬,烟消云散。若活人中了,则先痒足九天,再痛足九天,之后身体由内而外的溃烂,只要表皮一溃烂,就渣滓都不剩,立时烟消云散。
“你走得了吗!!!”
袁闹海怒了!他倏然间浑身真气鼓荡,方圆几里树林被他爆喝一声哗哗作响!
只见他四肢着地弓腰翘臀,长衫后摆如同猴尾在身后飘荡,整个人就如同炸了毛的猴王。
袁闹海龇牙咧嘴,将拳头往地上一拍,道:“交出解药!!”
轰——
地动山摇,自有白福闪身上前,拼了老命将长刀护住前胸,那气浪也将全神贯注的他震退三步险些跌倒。
哪十多个家丁个个站立不稳,七零八落。只是四个老妈子看不出竟然也有身后修为,四人齐力把心月护得十分周全。
白娘子被罡风鼓荡,袁闹海的愤怒出乎了她的意料,正色道:“臭猴子想跟我玩命吗?”
“交出解药!!”袁闹海周身被浑厚的青色真气裹定,如同猿形的实质一般。
只见他目露红光,他是真的怒了,犬齿外露,真气排山倒海一般随着他的“尾巴”鼓动,如同万丈巨浪鼓荡到最高处,随时雷霆一击,就要席卷天下!
杜长空身处袁闹海身后,也能从这实质一般的真气中,切身感受到袁闹海的实力和与实力所匹配的愤怒。比起上次看岩罗汉和徐无鬼动手,杜长空完全是门外汉,这时自己已经有了修为在身,此次在看玄丹境高手动真格,更能对到玄丹境高手的恐怖实力有体会。
风云变色,天地肃杀。
袁闹海再次高声怒吼道:“交出解药!不然我要你的命!”
白娘子面容冷峻,道:“无药可解,恕不奉陪。”
袁闹海猛的窜起来,身形迎风大涨,天空都被他所遮蔽,道:“他如果要死了!你们全部得陪葬!”
仿佛瞬间进入了黑夜,半点光都透不进来,杜长空瞧那腾身而起的袁闹海,想起上荒神话传说中,上古猿魔无支岐搅闹九州洪水!
无支岐淹没人间的洪水的描述若没有文人修饰的夸张,恐怕也就眼前这样的场景了吧!
“当我是吓大的吗?”白娘子虽然修为尚未突破玄丹境,只属大成境中后期,但仗着家里势力和手中法宝,也并不怕袁闹海,只是任凭她如何抗衡,大成境在玄丹境面前,如同湖与海的差距。
袁闹海的真气霸气得已经覆盖了方圆几里整片森林,惊得鸟飞兽走,不敢再在此凶险之地停留,而白娘子的真气,只十丈之内,堪堪护住自己和身边众人。
袁闹海从空中中死死瞪着白娘子,道:“今天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说罢,空中巨猿探爪,带着电闪雷鸣,狠狠朝白家这群人拍了下来!
第37章 卅七章 鹤尊()
“老猿!住手!”
耳边听到一声熟悉的尖锐声音,袁闹海稍稍一愣,鼻中喷出两道热气,顿时是更为恼怒,道:“住个屁!”
带着惊破天地的万钧气势!
犹如实体小山砸落,这一掌轰然拍下!
却听见一声鹤鸣!
一只鹤爪凭空出现,横着踹在手腕之上,竟后发先至把这一掌带歪,落在白家众人旁边。那时节,只听得地动山摇,那一片丛林竟瞬间被拍成五尺多深的黄土深坑!
千年古树,地底鸣虫,都应声拍成纸片,压入泥中踪迹全无。
“老鹤!你什么意思!”
就见喧嚣殆尽,有一灰袍人,站在白家众人身前,迎风而立,毫不畏惧。
杜长空听说过晨猿夜鹤,听他们似乎相互认识,难道来的人是夜鹤?但若是他自己人,为什么反而站在白娘子前面,为他们袒护?
杜长空心头一动,难道,这个贺翻天,就是……就是心月的生父?
心月心头也是相同一动,众人目光都落在这个灰袍人身上。
只见他身材极其瘦削,脖子和双脚尤其细长。额间一条红印长入发际,连头发都顺着红了一片,如同丹顶鹤的鹤顶红。他双手背负身后,十指都如鹤爪皮包骨。整体模样和俊俏毫不沾边,整体给人的感觉就让人不舒服,看过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那种。
心月也料定这绝不可能是我生父,我母亲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上这样的人?
杜长空和心月远远相隔,这时在贺翻天身上眼神交汇,似乎分开这么远,这才把日夜相伴的默契激发出来,竟从眼神交汇中明白了彼此的想法,相视微微一笑。
眼看袁闹海见到自己出手更为光火,眼看真要拿出毕生绝学来,贺翻天急忙道:“教主的事情大,还是你猴子的事情大?”
“啊?”袁闹海一愣神,贺翻回身天对白娘子道:“你们还不赶快走?”
“多谢相助。”白娘子也看出自己不是袁闹海的对手,仗着法宝或者能受伤败逃,但这些家里人,恐怕自己一个也护不住,更带走不了,包括心月。
白娘子暗自从袖口登出一个五色水晶环,反手就朝袁闹海打去!
袁闹海爆喝一声,巨大的手掌就将那飞来的水晶环给捏住,霎时间,他手心之中放射出五色华光,从手心传来剧烈的疼痛,他猛然爆喝一声,咬牙将那五色水晶环,硬生生的捏成了粉末。
“哎呀我的老夫人!!”贺翻天没料到白娘子下决定临走,竟然不顾时间地点场合,还敢回身来这么一下子,不由头都大了,再次催促道:“请快走吧,算我求你了,快走吧。”
袁闹海都不由错愕了,世界上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女人吗?
没想到这法宝竟然内嵌'散功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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