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乌贼已是在靠墙的位置坐下,背靠着墙壁,将一只脚放到了长凳上。听到海螺嫂的话,张乌贼却是抬起头来,冲着厨房喊道:“海螺嫂,你这卖酒的,什么时候也关心起别人喝多了呢?”说完自是哈哈大笑起来。
厨房里传来叮当的声音,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惹来张乌贼更大的笑声。
“张乌贼,你小子又来调戏海螺嫂了,小心海螺嫂的锅铲把你吃饭的家伙铲平了。”
“海生哥也来了啊?这边坐,这边坐。”张乌贼赶紧起身,将蔡海生让到自己桌上。
蔡海生对着低着头的无名喊道:“无名兄弟,海螺嫂可是这附近几个村里的一朵花。虽然是朵带刺的野花,但好歹也是一朵好看的花。兄弟你赶紧把她收了吧!办酒席钱不够,海生哥借你。”
厨房里又传来叮当的一声。无名抬头对着蔡海生,笑了笑才道:“海生哥,您就别取笑我了。”
蔡海生顿时发出爽朗的大笑声,却是对着厨房里喊道:“海螺嫂,别紧张,锅铲掉地上了吧?”
“别把碗也给摔破了!”
张乌贼也跟着喊道,两人都是大笑了起来。咻的一声,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从厨房里飞了出来,两人忙手忙脚乱的闪避,张乌贼却是连凳子都碰翻了。那黑乎乎的东西噗的一声,正好落在桌子上,却是一块抹布。
蔡海生故意大声叫唤:“砸死人了!砸死人了!快来人啊!”
眼睛瞅见海螺嫂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黑里透红的脸上,一双大眼瞪着自己,蔡海生慌忙住嘴,老老实实的坐好:“海螺嫂,早!”
“早你个头!”海螺嫂砰的一声,将托盘放在桌上,溅起的汤汁顿时飞到蔡海生和张乌贼身上,“啊!烫!”
“烫死你两个王八蛋,看还多不多嘴!”
“不敢了!不敢了!”二人慌忙求饶,看着海螺嫂将碗从托盘里取了出来,自顾自的收起托盘,向着厨房走去,张乌贼却是喊道:“海螺嫂,怎么没加卤蛋啊?无名兄弟都有!”
厨房里传来海螺嫂的声音:“没了,想吃就吃,不想吃滚蛋!老娘还不稀罕伺候你呢!”
“哟!哟!”二人顿时起哄了,蔡海生又是对着无名喊道:“无名兄弟,海螺嫂就愿意伺候你,赶紧收了吧!”
无名只得又抬起头来,冲着二人傻笑,却不说话。
这一次,厨房里安安静静,却是没发出什么奇怪的响动。
无名喝完最后一口面线糊,提着葫芦向柜台走去。海螺嫂正好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从柜台下取出一叠衣服,递给无名:“给,都洗好了,破洞的地方也补上了。”
“谢谢!”无名接过衣服,夹在腋下,顺手掏出两枚铜钱,放在了柜台上。
“一个钱就够了!”海螺嫂收起一个铜钱,将另一个推到无名面前,脸红红的说道:“自己攒点钱,将来好娶媳妇用。”
海螺嫂说完,脸上更红了,像是要滴出血来。无名对着海螺嫂笑了笑,却是又将铜钱推了回去。海螺嫂的脸更红了。
蔡海生与张乌贼顿时又开始起哄了:“海螺嫂,都开始给无名兄弟攒钱了!”
“不是娶媳妇,是娶嫂子吧!”
无名看着海螺嫂拿起柜台上的算盘,作势想要扔出去,却又舍不得的样子,却是傻傻的笑了。
出了小酒馆有些距离了,身后才传来海螺嫂的怒吼声。
第二章 灭倭()
“无名,你也出海啊?”
“是啊!祥叔!”
村子里的渔船,只有最大的几艘才敢进到深海。像无名这样的小船,大多只是在近海的海湾里下下网,抓些海鱼,或者是干脆用来在滩涂上种海蛎用。无名却敢驾着渔船深入大海,每次都是一去好几天,带回成船的海鱼,让整个村子竖起大拇指。
远处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个黑点,这已是无名这半年多来见到的第三十七个海岛了,也是这片海域最后一个小岛了。
无名将船停到岸边,收起渔网,网上挂着各种各样的海鱼。待将海鱼都取下后,无名又是将渔网全部下到海里,独自一人朝着小岛走去。
日落前,无名从海岛上走了回来。涨潮的海水早已将渔船与小岛隔得远远的,无名扑通一声,跳到海里,像一条鱼儿一样,快速的朝着渔船游去。
涨潮时带来的海鱼又是挂满了渔网,收完这一次,已是有半船舱的鱼了。
无名从船舱里取来淡水,冲洗了身子,才换上一套干爽的衣裳。葫芦里的酒只剩下一半了,无名咕噜噜的灌了一大口,将葫芦嘴塞住,自是仰躺在船头,看着天空中的繁星。
海鸟低飞,天空上阴云密布,无名手上加力,渔船向着渔村的方向而去。天越来越暗,终于开始下起雨来了。远处已是能看见陆地的轮廓了,无名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坏了!倭寇!”
渔港里停着三艘挂着骷髅旗的海盗船,那是东洋倭寇独有的标志。
小小的渔村里,到处都是哭喊声。十几个倭寇驱赶着几十名村民,向着海边赶来。村民被驱赶着走上船板,倭寇会将这些人运送到海岛上,当成奴隶一般驱使。
无名纵身一跃,从海底向着海盗船游去。一大片黑乎乎的东西挡在面前,无名知道已是到了海盗船的船边了。
左右手交替,无名的手指竟然入木三分,紧紧的抓住船板上,向上快速的升起。无名挂在船上,探出头去,向着甲板上看去。村民正被驱赶着走进船舱里。
手上稍稍用力,无名已是跃到了海盗船上,向着船舱摸去。船舱的隔板在无名的手中被捏成粉末,只有四五个倭寇站在船舱中,却是没有丝毫发现。
无名从身后捏住一个倭寇的喉咙,轻轻一扭,那倭寇已是无声无息的倒下。张乌贼傻愣愣的看着无名,无名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咔嚓一声,无名扭断了一个倭寇的脖子。余下的三个倭寇终于发现了无名,叽里呱啦的叫唤了起来。无名不再犹豫,向前冲去,已是一个手刀劈在一个倭寇的胸口,那倭寇鲜血狂喷,已是倒在地上。
余下的两个倭寇大叫着向舱门跑去,无名脚下用力将一把单刀踢出。单刀穿过一个倭寇的胸口,却是带着那倭寇,扑向已经到了舱门的另一个倭寇,直插入那倭寇背后。惨叫声中,两个倭寇已是摔出了船舱,砰的一声,落在甲板上。
渔村的人们退到船舱的一角,带着惊恐的眼神看着无名。舱外的倭寇早已大乱,喊叫声四起。
无名向着村民们露出一个笑脸,转身已是窜出了船舱。
甲板上,尚有二三十个倭寇,早就顾不上还未进到船舱的村民,手举着五花八门的兵器,狂叫着向无名扑来。
当先的那倭寇,手中却是一把锋利的唐刀。唐刀带着刀芒,向着无名当头劈去。无名稍稍向左移动脚步,已是让开了迎头而来的唐刀,右手顺势向着那倭寇的手腕上拍去。骨头碎裂的声音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那倭寇手中的唐刀已是脱手掉了下来。
无名脚尖向前一挑,那唐刀顿时被挑了起来,落在无名的手中。刷的一声,唐刀响起,面前的倭寇脑袋已是被一刀劈下,向着身后的倭寇群中落去。
惊叫声中,倭寇脚下都是一顿。无名却已冲入了倭寇群中,唐刀闪着寒光,已是两个倭寇倒在地上。倭寇拥挤着向后退去,身后却已是到了船舷边,无路可退了。
无名唐刀要么直刺,要么劈砍,转眼间已是又有数个倭寇死在唐刀之下。惨叫声中,却也有倭寇被同伴挤下船去,掉入了海中。
一个倭寇偷偷向着挤在一边的村民靠近,想要趁机抓个村民作为人质。无名的背后却似长了眼睛,顺手抓住面前一个倭寇的腰带,向后扔去。两声惨叫响起,两个倭寇的头撞在了一起,顿时鲜血混着白色的脑浆流了出来。
面前的倭寇一个个的死在无名唐刀下,又是有数人被挤落海中,余下的也就十个左右了。两个倭寇奋力一跃,已是惨叫着自己跳入海中,余下数人纷纷效仿,顿时扑通落海声不断。无名的唐刀之下,只是又死了三个倭寇,甲板上已是不见一个倭寇了。
眼见无名如此神勇,另外两艘想要前来救援的海盗船都是慌忙调头,在一片惊恐的叽里呱啦的叫声中向着深海而去。
无名见一艘较近的海盗船不过三四张,当下随手抓住一块船板,向那海盗船扔了出去,船板顿时向着海盗船飞去。无名脚下用力,向前一跃,已是跃到船板上,随着船板向前而去。
那海盗船上的倭寇都是目瞪口呆,却见数十斤重的船板直飞到海盗船的上空,无名已是如仙人下凡一般,从船板上跳了下来,那船板犹自余力未尽,直飞过海盗船船身,方才掉入海中。
无名刀下毫不容情,随着不断溅起的血花,一船数十个倭寇,除了跳入海中的,都是死在无名手上。而另一艘海盗船,已是进入了深海,再也追不上了。
此时的大海中,却是惨叫声四起,十余只巨大的鲨鱼,被血腥味引来,大口张处,海中的倭寇纷纷入喉。
在村民敬畏的眼光中,无名走在渔村中,大部分的老人和小孩,已是死在了倭寇的刀下。看着满地的尸体,无名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三日后,无名离开的渔村。村头送别的人们都已回去,独自留下海螺嫂。看着远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海螺嫂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属于这里,也永远不会属于自己了。
第三章 天方神教()
当无名站在钱朝义的面前时,钱朝义整个人都呆住了,连说话都不利索起来了:“师···师傅,怎么黑···黑成这样了?巧莲,先把我师傅带去拾掇拾掇,把胡子给刮了。”
笃的一声,钱朝义哎哟了一声,头上已是挨了一个爆栗。钱朝义摸着脑袋,苦着脸说道:“师傅,您怎么能打徒弟呢?”
“是不是嫌师傅这样丢了你的人?”
“哪能啊!徒弟这不是怕师傅您辱没了‘玉面修罗’的雅号吗!”
又是一个爆栗声响起,钱朝义痛叫一声,可怜兮兮的看着玄七,一摸头顶,已是起了两个小包。
一个月后,玄七下达了“屠倭令”,命令只有三个字:杀无赦!但凡海上各岛,凡有倭寇盘踞的,都成了玄七的目标。
整装完毕的“莲花盗”出动了。这几年来,“莲花盗”发展迅猛,人数不仅是翻了一番,更是新添置了二十几条大海船。
数十条海船和上百条小船从四面八方包围着海岛,岛上数百倭寇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用几千人围歼这不过数百的倭寇,让关平江有些无奈。只不过,当回想起玄七下达命令时,那想要杀人的眼神,关平江发现自己的双腿都还有些哆嗦。
这已经是“莲花盗”围歼的第七个倭寇盘踞的岛屿了。一边倒的屠杀只是持续了半日,关平江留下苗家兄弟收拾残局,自是带着大队人马向着下一个目标进发。
屠杀自北向南,短短半年,至少三千倭寇死在“莲花盗”的屠刀下,余下的都不敢再在海岛上盘踞,退回了东洋本岛。
二月的河西走廊,春寒料峭,冰雪未消。玄七放马飞驰,向着天山而去。再过半个多月,就是七七十二岁的生日了,想起已经三年未见的七七,玄七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天方神教,圣母显灵,救苦救难,泽被苍生!”远处一个声音传来,立马有更多的声音响起,齐声高唱着:“天方神教,圣母显灵,救苦救难,泽被苍生!”
小镇上的居民都从家里冲了出来,向着镇中央的广场而去。路上到处都是向前奔跑的人群,玄七只能下马,牵着马跟在后面,
“天方神教,圣母显灵,救苦救难,泽被苍生!”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小镇。行不多久,玄七只能靠着长街的一边,慢慢前行着。直到到了广场处,却已是再难以前行了。玄七只得停下脚步,牵着马站在街道边的台阶上,看向广场的中间。
此时的广场,却是特别的安静,针落可闻,无数的人,都眼巴巴的望着广场中央的那乘华丽的辇轿。辇轿上,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盘坐着,右手托着一个净瓶,嘴里念念有词的。右手则是成拈花指,向着跪在辇轿前的老者甩去,几颗晶莹的水珠落在那老者的身上。
面纱女子又是将手放在面前老者的头上,一股暖流瞬间流遍老者的全身。只是过了数息,面纱女子将手收了回来,对着老者说道:“好了大叔,您起来吧!看看腿脚利索些没有。”
那老者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慢慢的试着向前迈步。走了两三步,那老者已是跪在地上,高声叫道:“好了,真的好了!谢谢圣母!谢谢圣母!”
“天方神教,圣母显灵,救苦救难,泽被苍生!”广场上顿时响起整齐的呐喊声。
片刻之后,又是一个中年女子被那面纱女子救治过后,脖子上一个小小的肉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消了下去。
玄七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自然看得出那老者腿上只是因为天寒地冻,导致的风邪入侵,腿上的经脉有些堵塞。那面纱女子应该熟知医理,内力也是不错,利用内力冲击经脉,自是将堵塞的经脉冲开,自然也就行动自如了。
至于那中年女子,却是因为吃了什么热性的东西,一时热毒淤积,脖子上才长了一个脓疮。面纱女子内力灌注脓疮,却是将脓疮挤破,脓血吸入掌中,以内力炼化。在面纱女子手掌的遮掩下,自是无人可以看清实际的情形。
玄七对于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情,自是有些不屑。但见面纱女子医治后并未收取任何费用,玄七也就不会多事去揭穿了。
直到天黑前,面纱女子医治了十几人后,终是内力不继,找了个借口让围观的人群散去了。
待得人群散去,天已是黑了,玄七只好在镇上的客栈住下。
第二日一早,玄七自是快马加鞭,向前而去。到得午后,玄七在下一个镇子上,又是遇见了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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