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流风朗声说道:“诸位最近是好事多为啊。既有杀人之胆量,行凶之本事。为何偏偏不敢露出真面目示人,如此装束,岂不招人耻笑。”当中一个身材矮小精悍的黑衣人冷冷的说道:“我等皆是籍籍无名之辈,便露出真相,诸位大侠们也不会认识。”易流风轻叹一口气,摇首说道:“此言差矣。单凭诸位近来所作所为便能声名鹊起近,若不蒙面,天下谁人不识。不过这人尽皆知的话,恐怕就不利于你们日后行动了。所以,蒙面已确实大有必要。”那矮小黑衣人哈哈笑道:“诚如易庄主所言。”
易流风皱眉道:“听说各位平时行踪神秘,一但动了杀念时便单刀直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光天化日之下,便敢公然破门而来,当真是艺高人胆大的啊。嘿嘿。”那矮小黑衣人道:“杀人又何必鬼鬼祟祟呢?直接上门索命,岂不便宜?”他言语自大,便视场上众人如无物一般。骆阳无名火气,张口骂道:“他奶奶的。我看你们这帮杂碎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些人在,当真拿不住你们。”那矮小黑衣人并不理会骆阳,淡淡说道:“本来我们昨天便想动手,但是庄主寿宴之期。我们也不愿在这等吉日上添出一条人命来,坏了那些个为庄主贺寿而来的朋友兴致。这才拖了一日,等今天动手。”言语自负,便似在群豪环伺之下杀个人如手到擒来般简单。
易流风冷冷的道:“如此易某还要多谢诸位让我多活了一天。”
那矮小黑衣人道:“非也,易庄主并非我们要处决之人。”双目一翻,直转向排云道长,说道:“原以为易庄主寿席散后,道长便回清虚观。我们在城外久等不到,才知道长还在此间,这才登门来造次。”言下之意,他们此行要杀的人自然就是排云道长了。
排云道长哈哈大笑:“不错!贫道也是用剑的,你们找上我也并不奇怪。不过你们也未免太托大了些,凭当前形势,你们有把握能杀的了我吗?”排云心道:“你们即便本事再高,也不过区区五人。更何况还有君子剑在此。”
那矮小黑衣人早已将场上敌我情况看的分明。除了早已打听好的目标排云道长和此间主人易流风之外,盖田,骆氏夫妇他都不认识。心道:“这庄上客人除了排云外,还有四个没走。不过他们还有两个女流之辈,以五敌六,未必不及。”便道:“你们在人数占了便宜,可我们单取你一人性命,未必不成。”排云道长尚未答话,骆阳闻言便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笑道:“好一帮自大之徒,真是笑杀我也。我看你们啊,还是早早束手就擒,免的我们动手??”秦惜斥道:“与他聒噪什么!谅这厮也不是什么真正头头,我们趁早拿了他们,好好审问,看看有没有什么背后主使人。”
排云掣出长剑,道:“骆夫人不忙。这帮人既然是冲我而来,诸位请少歇片刻。让我先来会会他们。”剑光霍霍,朝一众黑衣人扑了过去。那矮小黑衣人手一招,便有两个黑衣人分从左右闪出,截住排云。众人都没上前帮手。他是个成名人物,以一敌二,众人便要帮手的话只怕排云还道大伙轻视了他。何况对方阵上那三人也未上场。
排云道长在诸位高手眼下使剑,怕折了自己名头,不敢有丝毫怠慢。将一路成名之技流云剑法使剑开来,如行云流水一般,飘逸潇洒。盖聂也不由叫好。那两个黑衣人用的都是最寻常的招式。一个黑衣人剑锋左带,一招投石问路,直指排云肺俞穴;另一人长剑又引,一记石破天惊,刺向排云气海穴。两剑从不同方位发出,却几乎同时二道。两个黑衣人配合有序,相辅相成。虽是寻常剑招,但大有联剑之势,威力自然也大过寻常。以二敌一,堪堪战个平手。那矮小黑衣人见三人翻翻滚滚,已拆了四十余招,同伴久战不下。心中焦躁起来,只是他带着面罩,没人能看出他脸上变化。当即又一招手,又一个人黑衣人加如战团。这黑衣人的剑法原那二人无二,与那二人也是相互配合,便如三人联剑对敌一般。
盖聂暗暗称奇。他自负与天下剑法无所不窥,但却从没见识过有人能将最普通的剑法配合的如此巧妙,三个人联剑都能天衣无缝。他实在想不出来七国中有谁哪个用剑的大师,能有这般本事,训练出这么一般杀手来。
排云这时以一敌三,在对方联剑的威势下已渐处下风。易流风见战局不利排云,大喝一声,道:“诸位在我庄上生事。易某忝为主人,焉能袖手旁观。”不由分说,双手分执一对铁八卦,直冲入阵。骆阳夫妇见盖聂并无出手之意,便也忍耐,静观其变。盖聂这时对敌我实力已了然于胸,十拿九稳。并不急于一时出手成功,有心多看看这群杀手联剑之势。田嘉见盖聂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笑道:“大哥,你还不出手吗?”盖聂微微一笑,说道:“贤妹放心,他们一个都走不掉。”这话正被那矮小黑衣人听到,便向盖聂看了一眼。盖聂虽然名满天下,但这伙黑衣人只是听过他的名字,确不认识他。只道他口出狂言,不禁冷笑。
易流风脚踏八卦步法,或从坎位变离位,或由震位换坤位,变换莫定。更兼一对铁八卦使将开来,神出鬼没,威力尚在排云剑法之上。排云道长见易流风来助战,不由的精神一振,将剑法使到酣畅淋漓之境。易流风与排云道长都是老江湖,临敌经验丰富。排云道长仗剑直上,接过三人大半剑招。易流风心领神会,斗巧不斗力。运用步法精妙,在三个黑衣人之间来回穿插。攻出招式虚多实少,一招未曾得手便已转向另一人。三个黑衣人被易流风左穿右插,拆分开来,渐难联剑。又拆了二十余招,已落向下风。
那矮小黑衣人没曾想到他们这杀人时屡试不爽的联剑战术竟会被对方破开,眼见场上局势不对,对方尚有四人未上场,情知今日要在玄机庄上栽个跟头。但他们但凡接到要杀谁的人物,都是要求致死方休,绝不容退。今日怕是人杀不到还都要血溅当场。另外一个黑衣人见同伴久战不下,便挥剑加入战圈。
这黑衣人一上场,易流风步法自然受限,难以制衡四人。这几个黑衣人便又相互联剑,战回了平手。田嘉见对方仅一人没上场了,便即掣剑在手,上前助战。田嘉父亲乃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时常指点她。田嘉年纪虽轻,武功却不低微。但见她剑走轻灵,在刀光剑影中穿插递招如同跳舞一般,姿势曼妙致极。骆阳见田嘉加入战圈,虎吼一声,轮掌直抢了过去。他掌法走的是刚猛路子,一对肉掌在利刃交错中兀自抢攻不停。秦惜见状,挥舞着一对日月刀已劈向一名黑衣人。
那矮小黑衣人心道:“如今只有不顾别人,专对排云一人动手。换个与排云同归无尽的下场也算是交了差事。”正欲出剑直取排云,蓦地一道青光已卷向自己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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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铩羽而归()
盖聂见那壁厢己方以五敌四,以稳占上风。但见得对方最后一人也要上场,便掣出鱼肠在手,后发先至,一招高山流水,抢先向那矮小黑衣人攻去。那矮小黑衣人如临大敌,连划了三个剑圈封住门户,随即还了一招天外飞山。
盖聂见这矮小黑衣人剑法教之那四人略高一筹。他一连三招,俱是抢攻。他单人作战,无法与同伴联剑,使的不是寻常剑招。招招快异绝伦,非同寻常。盖聂剑法正好与之相反,不疾不徐,平稳缓合。看似波澜步惊,实则波涛暗涌。这也正是盖聂用剑高人一等之处。他剑招并不拘泥章法,变化诸多。每一招出来都来演变成十余记后招来,随机应变,变幻莫测。盖聂心中却是暗暗称奇,先是众人联剑,而这人孤身作战却又使出了这么一路怪异的快剑法来,难道江湖上藏着一位神秘的剑道大高手?这人快剑却又和普通快剑法大不相同,标新立异,自有一番气度。盖聂便暗自留力,有意引他将这路剑法尽数施展开来。那矮小黑衣人将这一路天完剑法使将出来,兀自冲不破对方的阻隔,不由心下焦躁,问道:“你是谁?”
盖聂信手拆开对方的又一记快剑,正欲答话之际,只听得一声清亮的声音响起:“连盖聂也不认识,亏你们还有脸用剑杀人。”
说话的正是田嘉。他们这边以五敌四,那群黑衣人不多时便招架不住,险象环生。这四个黑衣人杀到后来也不顾他人,一味将剑招往排云身上招呼,欲拚个与排云同归于尽的下场。但这边哪容他得逞。酣战间,骆阳铁掌飞起,直击中一个黑衣人天灵盖。那人闷哼一声,登时脑浆裂开,哪里还有命在?易流风长啸一声,左手铁八卦直将一名黑衣人长剑砸飞,右手八卦跟着递出,直中那人太阳穴。田嘉虚晃一剑,一招拂云手后发先至,扫中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连退后三步,秦惜抢将上前,双刀一错,两道寒光闪出,那黑衣人当时便人头落地。排云身上已带着几处剑伤,剑法丝毫不乱,长剑一送,刺进这第四个黑衣人的心窝中。
那黑衣人乍听得自己对手是盖聂时,心中如同受了雷霆一击。他何曾想到,盖聂也在此间。又见同伴个个殆尽,心中更是痛如刀绞。仅露在外面的一双原本凶悍的眸子,这时也已发红。或许是为同伴伤心而致,或许这时的他已经被杀气血色熏红了眼睛。他自知远非盖聂对手,但还是要拼死一战。既然杀不了排云了,任务无法完成,便与同伴一同赴死。
这一路快剑已使到第三十二招,一剑紧似一剑,直看的众人眼花缭乱。盖聂叫了声好,长剑斜飞,拆开对方剑势。众人已看得明白,盖聂是在手下留情,引他将剑法使完。盖聂这时出手的剑法与和魏公子比剑时剑招高出何止一端。对方剑法虽快,但他要取胜也并非难事。每每剑招要杀到对方,他立时化成虚招,虚划而去。那矮小黑衣人使完第七十一招后,长剑划了个圈,斜刺而来,正是这路快剑的第一招。
盖聂见对方已将一路剑法使完,又重头使开。当下也将长剑划了个圈,斜刺而出。盖聂初时剑法平和,忽然间以快打快,与那黑衣人抢攻起来。而每一招都和对方一摸一样,二人浑不似在殊死搏斗,到像是同门师兄弟在操练剑法一般。盖聂天赋奇佳,对方将一路快剑使完时,招招式式他都牢记在心,略加领会,便能依样画葫芦。众人称羡之余,那黑衣人更是惊诧万分,情知再斗下去只是自取其辱。蓦地回手一剑刺向自己胸膛。盖聂一心要留他个活口,好探问出些蛛丝马迹,那容他就死。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盖聂陡然变招,一剑千山叠影,已抢先搭上对方剑身。双剑一接,嗡嗡作响。那矮小黑衣人剑尖尚未刺进自身,剑势已被对方粘住。盖聂右手一扬,鱼肠将对方长剑荡起,抛在地上。左手跟着点出。那黑衣人身上几处大穴立时被封,一时间呆若木鸡,再也动弹不得。众人齐声叫好。
田嘉走到那黑衣人身前,笑道:“若真要杀你,在盖大哥剑下你都死十回了。还轮得到你自行了断。”伸手将他面罩揭下。众人看是,但见得和地下几个黑衣人一样,都是二十余岁的陌生面孔。那黑衣人虽然受制,却也毫无惧色,冷冷地说道:“今天是我们失误了,没探到盖聂在此。否则绝不会失手。”田嘉秀眉一轩,笑盈盈的说道:“你能败在天下第一用剑高手的剑下,也不算亏。”那黑衣人漠然说道:“天下之大,大有隐世高手深藏不露。这天下第一不见得就是他盖聂的。”群豪见他被田嘉一激,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他口中的隐世高手都多半就是这几处刺杀行动的主使人。但他话头到此便止。
盖聂哈哈笑道:“的确得是一个真正的高手才能训练出你们这一帮杀手来。而他自身的剑术造诣自然是非比寻常,已臻化境。如此人物,暗暗蛰伏,岂不可惜?”那矮小黑衣人道:“盖聂,你休废唇舌,我嘴里你是什么都套不出的。要杀要剐,尽管招呼。”骆阳叫道:“他奶奶的,你倒是条汉子,我就成全你。”正欲动手,被易流风和排云拉住。易流风道:“骆兄弟少安毋躁。暂且留他一条性命在,好好审讯,查出幕后主使方是正法。”盖聂道:“大哥说得是。可着人先将他拘在庄上,好生看管,再做定夺。”他见这人视死如归,一时半会想从他口里打听出什么显是不能,只有从长计议。
便在这时,但见得庄院内南面浓烟滚滚而起,红光夺目。易流风叫声糟糕,那边房舍都是他家眷的住处。只吩咐两名庄客看着这黑衣人,便领其余庄客往起火处飞奔而去。众人也都跟了过去,行到一半,盖聂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奔回原路。待得到时,果不其然,被他点住穴道的黑衣人已不知去向,看守他的两名庄客也已横尸在地。果然是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这群杀手看来还人数不少,一边放火,一边救人。盖聂叹了口气,待在原地半晌,还是想不出七国中有这么一位用剑的人物。看向南边时,但见得那边火势渐小。忽见易流风一帮人追赶着一个黑衣人朝这边过来,呼啸声渐近。再看那黑衣人时,心中着实吃了一惊。但见得那蒙面黑人持剑挟着一个紫衣女郎朝这边过来,不是田嘉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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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全身而退()
当时众人赶去救火,往着火的住宅中泼水抢人。田嘉听得右侧一间小屋中隐隐传来孩童哭泣之声,屋外浓烟正冒的厉害。众人正自在主屋中抢救,无暇顾及此间。田嘉不及多想,快步如飞,顶着烟熏,直闯入屋中。刚一进屋,便看见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孩子正在嚎啕大哭,定是受到火势惊吓。田嘉正欲上前拉他出去,蓦地一股指力从右侧袭来。田嘉万没想到这里还藏着危机,猝不及防之下,腰间一麻,立时动弹不得。便在这时,见到门后面闪出一个蒙面黑衣人。
他正是放火之人。这边火势刚起,他还没来得及撤走,便听得外面人声鼎沸,朝这边过来。他担心双方一照面,只怕硬闯时是闯不出去。便即暗伏于此,等人就来救人,他猝然出手将其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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