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是站在你师兄这边啊。”于洋立时说道“自然是站在公子这边。嘿嘿,我那个师兄是老顽固,早就该死了。”
又谈了一会,于洋便回自己房间了,白齐便熄灭烛火,上床睡了。睡不多时,只见于洋又匆匆忙忙的闯进房内,慌慌张张的说道“白兄弟,咱们被对头算计了。”白齐被他吵醒,问道“怎么了。”于洋带白齐到他四个师侄的房里去,但见那四人都被削了一根手指头。于洋道“他们正在睡梦中,刚惊觉有人闯进时,已招架迟了。那人蒙着面,他们一时吓住,也看不清其他打扮了。”白齐沉声道“盖聂并不知道我们来了,刚才他要杀你们易如反掌。定是有人故意给你们下马威。”于洋道“莫不是本地的青龙会,见我们外来,想在我们这里找找场子。可他们哪有这么大胆子,敢和我南山派作对。”白齐和于洋又本到客房上下四周查探,并没发现什么踪影。也只得各自留神,回房去了。
白齐一回到房间,陡然看见窗户张开。白齐心中警觉,骤然点亮烛火,却并没发现有人。却看见台子上被人用剑刻了八个字,白齐一看下,勃然大怒,一掌将台子劈断。原来那上面刻着八个大字
作恶无益
必死无疑
第二十九回 龙吟虎啸()
这一系列杰作自然是出自荆田二人手笔。荆轲闯到南山派弟子房内,他出手兀自带着些做杀手时的狠辣,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一轮快剑便已削了他们一人一根手指。田嘉便一直在白齐房上候着,等白齐被于洋唤走,立时进他房内刻字。二人行事,无半分拖泥带水。一番恶作剧后,便立时撤走,回本房歇息。次日清早,荆田便先行去了。他们要在于洋一伙之前,先赶到榆次。通告盖聂,弄清当中缘由,也好让盖聂提前防备。
二人跋山涉水,马不停蹄,不日便已在白齐前面,先到了榆次。榆次古称魏榆,到战国时期才被叫作榆次。地处四通八达,街市中更是一派繁荣景象。盖聂名动七国,在榆次城内更是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田嘉一打听,便找到了盖聂庄外。这庄园在城南一僻静处,规模不大,自然是比不上玄机庄那般阔绰宽敞,但另有一番雅致风度。庄园外垂着一颗老樟树,秋风萧瑟,地上落叶纷纷,都吹到了庄门前。这时庄门两扇,正紧紧闭着。
田嘉在门前扣环高叫,但听得门外门环声夹着瑟瑟冷风声混响,叫唤声合着簌簌落叶声共鸣。门里面却是寂静无声,没人答应。田嘉对荆轲道“难道盖大哥还没回来?”荆轲道“他比我们走的早,路上若非有事肯定是回来了。或者他没回榆次。”田嘉道“盖大哥受了伤,一定会回这里的。二哥,盖大哥是出事了吗?”荆轲淡淡的道“不会,他纵然受了伤,一般人想近的他身也难。”田嘉点头道“是啊,他是剑神啊。是我想多了。二哥,我这么关心盖大哥,你会不会生气啊。”荆轲微微一笑,道“怎么会。他是照顾你的好哥哥,你关心他是应该的。何况他帮了我们这么多,难道我堂堂七尺男儿,在你心中就这么小心眼吗?”田嘉嘻嘻笑道“是,我二哥才不会是小心眼的人。”她自己心中也知道,对盖聂的关心和荆轲不同。对荆轲是可以奋不顾身的深爱,而对盖聂是同样可以奋不顾身,但不是男女深爱,而是兄妹真情。
蓦地里,一道人影从庄内门墙上跃起。居高临下,一对蒲扇般的大手同时扫向荆田二人。这一下突如其来,荆轲二人都是吃了一惊。荆轲叫了声小心,一把将田嘉拉在身后,长剑翻前,一招龙飞在天,朝那人刺去。那人来势汹汹,手未到,掌风先出,与荆轲剑风激荡在一处。一借力,凌空翻了个跟头落下。荆轲受对方掌风冲荡,直向后连退了四步。
荆田向那人看时,不是别人,竟然是南山三老中的老三天龙手于洋。于洋笑道“两个小娃子,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将身子一站定,便将二人去路拦住。跟着盖庄大门猝然张开,从庄内闯出四人,手持长剑而立,把住门口,正是于洋的那四个师侄。
原来那晚白齐受捉弄后,心中连连不安。只恐此地有高人在此,存心戏弄,实非久留之地。便叫起于洋等人连夜赶路而去,到榆次时此荆田还早了一天。刚到榆次,白齐便让于洋先去拜庄。于洋到的盖聂庄上,自然是空无一人,便去回禀白齐,言道盖聂不在。白齐心道“按公子所说,盖聂回来之期正是这两天。”便让于洋带着那几个南山弟子伏在城中留心城外来客,专候盖聂归来。今日荆田一进城,便被于洋看见。于洋和他们在那则在茶寮中朝见过一面,见他二人也是江湖人打扮,而这么巧竟然也是到榆次来,便去告知白齐。白齐一看,立时认出那二人。他对荆田着实是恨到深处,心道“那晚在馆驿中莫不也是他们在作祟。”见田嘉向路人在打听盖聂住宅所在,她也不说田嘉身份,只说这二人是对头,客店中便是他们捣的鬼。要于洋先去盖聂庄内埋伏,务必要将两人置于死地。他借于洋之手,要在盖聂回来之前,先除掉荆田二人。
田嘉心道“没想到他在我们前面来了。”说道“一大把年纪,还鬼鬼祟祟的偷袭,现在又拦人家去路,好不要脸。”与荆轲朝前走去。她听父亲说过,南山三老,个个武功出类拔萃。她怕合荆轲之力也斗不过这个老头子。
于洋心道“白二哥让我别跟他多说话,见面便杀。我可不能不听,否则他在公子那里说起我是非。到那时不提携我做掌门可吃大亏了。”哪里让路,十指如钩,分向荆田肩头抓去。
他出手快极,十指骈张,便如十道电光一般,雷厉风行。荆田同时向后退了一步,跟着双剑同时点出。田嘉出招同时还不忘说道“你这老人家,好不讲理,平白无故的不让人走。”她装作无事人,故意用言语挤兑于洋。
于洋嘿嘿笑道“你削了我师侄四根手指头,这时被我撞上了,还想走吗?”一抓落空,变爪成掌,一招拨云见日,将双掌疾推出去。南山三老正如田光所言,个个了得。于洋内力深湛,每一掌出,都带着呼呼掌风。掌劲浑厚,犹胜过齐国中的头一号用掌的人物骆阳。田嘉自觉理亏,心中暗叹道“二哥出手也真是干脆啊。”口中只说“冤枉啊,老人家可不要栽赃陷害我们这些小娃娃啊。”身子一闪,避开对方正面直击过来的厚重掌力。荆轲见对方掌劲大,心中战术同田嘉一样。二人不约而同,展开身法,避重就轻,仗剑游走,同于洋游斗了起来。只是这样二人便无法携手联剑,只得各自为战。
于洋四个师侄见师叔虽然以一敌二,但一出手便将那两人打的东闪西蹿,不敢正面接战,都是大声叫好。这于洋在一对掌上下了有四十年的苦功,掌力刚猛,如龙腾虎啸,这才得了个天龙手的称号。当年五大天王纵横江湖之际,当中霸王穆灵师自称一对铁掌打遍天下无敌手。许多用掌的内家高手在他手在他手上都过不了三十招。当时他也找上了于洋。于洋在他手上走了五十掌才落败,穆灵师大喜,哈哈大笑,说他是唯一一个能和自己拆到五十招的人。也不取他性命了,飘然而去了。于洋这几年苦练,功力又有长进。他若不是热衷功名财富,以他这等上乘功夫如何会受白齐驱使。
于洋有意要在几个师侄面前大显身手,每一掌发出都是运足了真气。掌势奔腾勃发,如龙如象。左掌带出,一记清风拂晓,横扫向荆轲。右掌同时击出,一记龙象之力,卷向田嘉。荆轲,身子一矮,避过掌力,已闪到田嘉身前。田嘉也已向旁避去,见荆轲怕自己有失,将身来护,心中感激,道“二哥,这老头子也就三板斧,先让他嚣张。等他真气不足了,咱们再好好收拾收拾他。不过也不能太过分,免的人家说我们欺负老人。”她也是苦中作乐,说话打趣。荆轲挥剑硬挡对方掌力,口中道“好!”
这时荆轲出道以来,遇到最厉害的一个高手,他快剑使开,也难近对方之身。于洋劲力所至之处,已形成了一股无形的气浪。荆田二人被裹在当中,便如泛舟深海,颠簸颤动,岌岌可危。
第三十回 巧舌如簧()
危急中田嘉故意叫道“呀!你是天龙手于老前辈。”于洋道“你这小娃子也认得我。”这时他掌风已运到酣处,完全将荆田二人裹在当中。荆田二人颤颤巍巍,呼吸渐渐困难。田嘉勉力道“家父田光常在小女面前提前前辈神功盖世,如今看前辈出手,这等深厚的功力,不是天龙手于老前辈,还能是谁?”
于洋听得奉承,心中一喜,道“你是老田的女儿。看你出手到时有几分相像。”说话间已将掌风撤下。荆田二人登时释然,一连大吸了几口气。田嘉道“不才在前辈面前献丑了,多亏前辈手下留情,否则田嘉可就再见不到爹爹了。”于洋点了点头,眉头一皱道“那日驿馆中是你干的好事吧。”田嘉连叫冤枉,说道“老前辈德高望重,可不能诬陷好人,故意为难小辈啊。我和我师兄虽然也是要到榆次,但我一向贪玩的很,可一直没跟得上你们啊。驿馆中什么好事坏事,我可不知道啊。”
于洋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来榆次干什么,是老田让你们来的吗?”语气颇为谨慎。田嘉点头道“是啊,我爹爹不日也要到此,特让我和师兄先来一步。哦,我们是过来找我盖聂盖大哥的。”她知道于洋是来找盖聂麻烦的,故意搬出田光来,震慑震慑对方。
于洋眉头一锁,心道“难道是盖聂收到了风声,请田光来助拳。听说盖田两家好的很,田光若然插手,这时恐怕有些不好办。”说道“听说燕国最近出了一批杀手行凶,老田那边都还没料理好,就有功夫来榆次踏青了。”
田嘉听得,不由的笑嘻嘻的看了一眼荆轲,随即笑道“家父来了之后,看见了田老前辈也在这里。肯定更要感慨不虚此行了。”于洋呵呵笑道“怎么,老田这是来帮盖聂的,要跟我南山派为难吗!”田嘉笑道“家父到此,只会跟老前辈把酒叙旧,如何提的上为难。怎么,到时候前辈有心要考较家父。”她反客为主,反将于洋一军,但语气平和,便如玩笑话一般,浑无半分针锋相对之意。未等对方答话,又接着说道“老前辈在伏在盖大哥屋子里做什么,难道是知道有人要来找麻烦。想出手代劳,替盖大哥将其赶走吗?”
于洋自觉尴尬,他毕竟暗伏是实,以他这种身份做此鬼祟之事,又被小辈提出,面上肯定不好过,打了个哈欠,洋洋说道“我本以为盖聂闭门不出,谁知到了里面,才知道他不在。刚才以为是来旧敌来了,才出手奇袭。”田嘉微微一笑,不再追说下去,心道“这白齐还不露面,必然又是在暗处打坏主意,要害盖大哥了。”说道“老前辈不辞辛劳,远来榆次,是有紧要事找盖大哥吗?”于洋哼了一声,道“连老田都出动了,我找他什么事你们还不知道吗?”田嘉故作惊讶道“盖大哥传讯给家父,说是有对头来找梁子。让我父亲在燕国多请些好手来助拳,遮莫这对头竟然就是于老前辈吗?”
于洋嘿嘿一笑道“不错,正是我南山派。一代新人推旧人,盖聂这几年名声是大的很。但我南山派这几把老骨头也不是好相与之辈。这事是他不对在先,便是请来老田,到时两相对质,也看他盖聂到时候如此诡辩分说。”田嘉心道“这老头口口声声咬定盖大哥有错,可盖大哥何时跟南山派打过交道。这事有白齐这等人插手,当中便定有隐情。”说道“当中详细,小侄并不只晓。好请老前辈告知,等家父来时,小侄再转述于他。也好做个中间人,凭个理,看看谁对谁错,到时孰是孰非自有公论。”
于洋心道“便是说给你听,也不打紧。”便道“我南山派中曾出了个妖女败类。这妖女本是我二师哥门下弟子,蒙我师哥肯收留她,传她本事。她却不思感恩,反生歹念。用阴毒手段将我师哥害死,叛逃出去。我门中上下个个视她为生死仇敌,恨不得将那妖女扒皮抽筋。只是那妖女惯会潜藏,这三年来我们便寻无果。便在这几天前,终于给我门下两个弟子找着了。你道这妖女跟谁在一起,不是别人,正是此间的主人,人称君子剑的盖聂。那妖女素有美色,盖聂受她迷惑。我弟子找他要人,他盖聂一介后生,不知道是仗着什么威风。不肯交人还则罢了,还将我两个弟子打成重伤。老夫这才找上门来,讨个说法。来,你说这事到底是我们南山派理亏,还是他盖聂不对。”
田嘉心道“七八天前。那时正是盖大哥孤身离开的时候,他遇到了什么事。这当中定然有误会,盖大哥为人光明磊落,怎么会像他说的,为了偏袒什么妖女,跟南山派大打出手。”伸手轻抚了一下发梢,说道“盖大哥是什么样为人,小侄是再清楚不过,他绝不会这样做事而老前辈德高望重,自然是出口无需要,不会诬赖小辈。这当中有许多细枝末节一时也说不清楚,定然是大有误会在。”
于洋道“这误不误会,等盖聂一来。方面对质便可。只怕这盖聂是不敢啊,这才自己的家门都不敢回了。”田嘉心中怒气,她如何能容得别人说她大哥不是。这时将情绪暗自压下,从容说道“前辈放心,事情总有水轮石出的时候。盖大哥是路上有事耽误了,等他回来,是非自然清楚。前辈,你这趟就和几个弟子来的吗?”他有意要将话头中引出白齐,好说他与邪派中人勾结,到那时才可反客为主。他怕这时白齐就算便在暗处,突然献身,要于洋对自己下手。自己和荆大哥断然远不是于洋对手,便索性先说出来,好在言语上制住对方,使于洋到时候不好出手。田嘉又道“我父亲接到消息,跟我说,江湖上恶名昭彰的圣水郎君白齐也往榆次来了。老前辈可曾撞到过啊。”于洋一怔,忙道“没有,没有。”
田嘉笑道“那他定是上辈子没少做好事,才走了这天大的运气。想那白齐作恶多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以前辈这等正派高士,若是遇见了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