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猫儿们表达亲昵的特别方式,因为猫儿嘴巴两侧有腺体,能分泌独属于它自己的特殊味道,它将这味道蹭在人身上,就等于是确立了跟这个人的特别亲密的关系,是一种承认。
安澄心软了软,伸手拎着它脖子后头将它拎在怀里,摸了摸它头顶。它舒服地闭眼,呼噜呼噜地喘气。
安澄心下小小地叹息:养什么久了都有感情,正正如此,她起先略有疏离的警长也还是随着时间而亲昵如此;其实……人,自然更甚于动物。
她跟他从小认识,一路分分合合走来,又何尝容易。
视野里不由得有些湿了,她抬眼掠向他:“又何必如此?既然要分清你我,不如分得干干净净。”
。
他也坐在地上,手和p股一起使劲,盘着腿蹭过来。
膝盖顶着膝盖,凝眸看她:“不分。”
“是你要分的!”她又有些要控制不住情绪:“分是你说的,凭什么不分也要凭你说?”
他倾身探过来,伸手抚掉她眼角迸出的泪花。
她赶紧侧开脸,避开。
他轻轻叹息,勾住她的手:“我知道我惹你生气了,我也不想否认今天的矛盾;可是同样,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希望你能明白:工作是工作,我们是我们。”
她不能说完全不理解,毕竟便家人也要各自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可是这毕竟跟华人千年传统抵触,在华人习惯的思维方式里,家人之间应该没有秘密,任何事都彼此分享。
不能说截然对错,只能看各自选择。她现在还更倾向于华人的传统思维,所以她只觉被他排斥在他的世界之外。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不想聊了,只想一个人静静。”
。
他歪头看她,目光中也流露出思想的挣扎。最后却只是淡淡笑了,仿佛从那些挣扎里脱身而出,将矛盾都抛在一边。
“可是你忘了,古来解决矛盾的方式不止一种。”
他的思维跳跃太快,她有一点跟不上。“你想说什么?”
“讲道理是解决问题的方式,现代的法律手段就是这种方式的进化。但是想要解决矛盾不止讲道理一种方法……更有讲道理都讲不通的时候,或者立场和观点永远无法调和,找不到共用的道理标准的方法:比如,打一架。”
“谁想跟你那么野蛮?”她脸腾地红了:“那都是原始的方式,野蛮的方式,未经文明进化的方式!”
“是么?”他托着腮静静地笑:“那现在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又怎么解释?那些政客、元首们,难道不是个个西装革履,口吐莲花?”
“你!”安澄深吸口气:“你强词夺理。”
“所以啊,我说讲道理不是唯一的方式,有时候道理讲不通的时候,就不妨打一架。”他眼中笑意更盛。
安澄心底警铃大作。眼前的家伙是律师,风头正劲,于是也可以说是最善于讲道理的人。可是他却主动提出要放弃讲道理,改成打一架……他又不傻,他做出的选择一定是更有利于他的。
也就是说以他的逻辑来推断,他认为“打一架”比“讲道理”更能符合他的期望和利益。
那么这“打一架”……就一定不是普通的那种打架!
她要是想不到他特指的“打一架”是什么,那她就不是那个从小就认识他,早就看穿了他优雅假面具背后真相的那个安澄!
“我才不要跟你打!”
想通了,她的脸就红得更甚。真是佩服他那脑筋,什么都能弯弯绕到他最想要的方向上去。即便他们正在争吵和冷战!
“为什么不打?”他按住她脚踝,不让她有机会逃。
她双颊绯红,两眼晶灿的模样……真是美得惊人。
而且她这个模样也更是说明,她已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他怎么可能还放她逃?
“因、因为我打不过你!”她使力挣扎,想要加更脚踝抽回来,“你、你从小练小擒拿手,汤燕七说过的,你要是真心使阴招,他都打不过你!”
“他是他,你是你。我跟他使阴招,动真格的,我怎么能对你使阴招,动真格的?”
他轻叹一声,伸手捉住她的手:“我怎么能舍得?”
“那……那你说要打架!”
她觉得糟了,她好像又掉进了从前的感觉:曾经那些他不动声色设下陷阱,她再冷静地抵抗,都还是泥足深陷。此时她自觉就像一只虫儿,而他是大蜘蛛,她只有一根细小的脚不小心撞了他的网,结果就被黏住了,怎么都甩不掉了。
“是我说的,我怎么会否认。”他修长的手指攥着她手腕,看似并未使力,可是却就是让她怎么都挣不开:“只不过我不会打你,我只让你……打我。”
。
这又是什么啊?她怎么打他?
他吸一口气,冷不丁伸手加力,她来不及防备便被他抱上了膝头。
“你干嘛?”她惊喘一声,却已逃不开。
他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床垫,扣紧她后腰。慵懒地仰头看她。
“瞧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他长眸轻瞥,安澄便瞧见了她原本藏在包包里的衣服,她忍不住低低一声惊呼。
是那套猫女装!
“怎么在你手里?”
脑筋迅速转动:“难道……你在律所去偷翻过我的包?”
那时候26楼汇成了欢乐的海洋,每个人都没那么谨慎,她又去找地方换衣服,于是自然也顾不上包了。
他扬眉淡笑:“你去了梅里太太的办公室,哪里还顾得上包呢?”
他的目光染透了灯影,氤氲地漫上来:“真乖,没穿这套出去。”
她的口齿都僵住了,徒劳地张了好几次嘴才说得出话来:“……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他笑,掌心开始沿着她后腰游弋:“敢给人看,我早就把你拖进办公室去了……”
“我总归没穿啊!”她在他腰间颤抖……是感知到了他的颤抖,她这个姿势才不得不跟着颤抖。
他轻哼:“下次穿。”
嗯?她的脑筋又有点不够用了。
他是说明年的圣诞晚会么?
他仰头凝视她,目光迷离:“今晚,只当黑天鹅。”
昂?
他的呼吸沙哑起来,手也更加大了巡阅的面积。两人相叠的体温一同飙升,整个小屋的温度也不断攀升。
他嘶声地笑:“今晚为什么扮黑天鹅,嗯?”
他的手……让她分神。
她用力吸气:“因为正正而已!”
他笑,嗓音丝一般沙哑又缠人:“胡说。正正是疣鼻天鹅,长大了是我的模样,白羽如雪。”
“我……”他的揉弄,让她快要说不出话来:“我只能找得到黑天鹅的服装而已!那店又不是我开的,人家有什么,我就只能租什么!”
“还嘴硬,”他覆唇过来咬她:“若论那租衣服的店,自然白天鹅的服装更常见,反倒黑天鹅不多见。”
他两指并拢,故意夹了一下。
“……你是因为,我的话。四个月前你第一次在鲨鱼站在我面前,我说你长大了,长成了黑天鹅。你不是为了别人而扮成黑天鹅,你只是为了我……傻姑娘。”
187。187黑天鹅の隐喻(2更)()
他的呼吸灼热而绵长。
“所以……今晚我还惹你生气,真是该打。今晚剩下的时间,我都是你的。我的黑天鹅姑娘,随便你怎么处置我。只要能让你消了气,你尽管打我、惩罚我、折磨我。”
这个家伙……他这种所谓的讨饶,分明是在让她更脸热心跳!
“我才不稀罕!”她有些慌了,手忙脚乱想要逃开他的钳制。
他长眉倏挑:“你的意思是,已经不生我的气了?偿”
“才没有!”
“那就……惩罚我。撄”
安澄要疯了。这根本是混蛋逻辑,两头堵,反正怎么都是她吃亏,辩是辩不明白的。
难道真的如他所说,当讲道理都讲不通的时候,所剩下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打一架了么?
可是她真的要打么?打下去,依旧还是她吃亏呀!
。
逻辑是个泥沼,在更冷静、更擅长利用逻辑的人手里,逻辑根本就是个陷阱。
她被活埋了,怎么都爬不上来。
她说又说不过,恼得真想哭:“汤燕犀,你、你欺负人!”
“嗯,”他竟然认了,眸光如染了桃花:“就欺负你。”
“混蛋我跟你拼了!”她也顾不得什么文明的面具,攥拳砸他。
他满足地笑:“猫女装里还有鞭子。”
“什么?”她惊了。
猫女装的性‘感她知道,可是什么——鞭子?
他悠长地喘息,眉眼都染了笑:“笨蛋,只知道去租衣服,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店,也不知道那套猫女装是做什么用的么?”
“昂?”她愣住。
旋即努力回想那租衣店的位置,就在豪斯酒店后门外的低档的商业街里……她又回想起兰斯说过是怎么说服汉斯来作证,就是利用了汉斯让他买的女人做了角色扮演,穿上了某种长袜……
她这才猛然懂了,已是窘得恨不得撞墙:“那个店,原来都是服务于豪斯酒店里那些女人的……天!”
他笑难自抑:“所以猫女装内藏乾坤,猫女的尾巴其实是,呃,特别功用的鞭子。”
条件反射,她急忙垂首看自己的裙子。
天啊,这套黑天鹅裙也是从那店里租来的。看似这么保守,难不成也“内藏乾坤”了不成?
可是简单的one-piece小黑裙,怎么看也没什么危险的可能啊。
他在灯影里凝视着她。
他的小结巴,长大了也变高变美了,可是她在这方面还是单纯如旧。可见这分别的四年里,她将所有的精力都只用在陪伴母亲和攻读两个学位上了。
心底的快乐和满足如悄然绽放的花朵,他深吸口气向她展示了答案——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她的裤袜在最最关键的位置,竟然就门户洞开!
“吓!!!”她毫无防备,惊得不能动弹。
那条看似再平凡不过的裤袜,怎么会在那个部位竟然是子母贴的,兹啦一扯就开!
黑色的天鹅绒,那部位没仔细看的话,只以为是双层织就,谁知道——其实是这样的呀。
而他们两个这样的位置,那边一开,他们就直接……挨在了一处。
。
不过幸好,她还打了底,所以应该还不至于——
她还没想完,他干脆直接已经勾开了那层底,长驱而来!
“汤燕犀,你……你这个混蛋!”
她挣扎,扭‘动,却结果都适得其反,他只回应给她一串闷哼。
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心里的别扭还过不去,怎肯甘心就被他这样得了手?她懊恼,居高临下双拳砸他肩膀,努力推着他肩膀……
他的回应,反倒更加激烈。他甚至咬着唇挑眸向上仰视她,坏坏鼓励:“再来……我就爱你这样!”
。
那一整晚,他们战况激烈。可是也说不清具体……是谁打了谁。
他最后将她抱进怀里,睡意深浓地哼了一声:“反正最后,输的都是男人。”
她咬住手指,也不敢笑。
天光微亮,两人都疲惫至极,可是谁都不舍直接睡去。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他咕哝:“今晚……是你故意的。”
还说她故意?
他知道她又要反对,便轻哼着笑:“因为,黑天鹅有自身的隐喻。”
哦?她愣了愣神儿。
幸好脑筋还没完全睡去,她仔细联想,想到《天鹅湖》的故事……她豁然明白,尴尬得赶紧闭住了眼。
黑与白相对,故事里的白天鹅是高雅圣洁的化身,那么黑天鹅就是诡诈、yin荡的。
所以他今晚!——将她迫成了之前的模样。
她忍不住在被底伸脚踹他:“胡说八道,我扮的黑天鹅才不是那样的!”
“哦,”他合着眼微笑:“你说得对,是我们两个穿反了……我才该是黑天鹅。”
她悄然提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他是不会平白无故说这句话的。
他是……在向她阐述他的选择么?
“可是黑天鹅,总是会爱上白天鹅……”他在她脊背印下连串的轻吻:“黑天鹅和白天鹅注定生死纠‘缠。”
她忍不住微微震动:“你、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懂?”
他轻笑:“我在说……正正是白天鹅,它长大了一定也会爱上一只黑天鹅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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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身,她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他平静地穿衣洗漱,歪头淡淡看她:“舍不得我走?”
她无奈白他一眼:“……昨晚你说黑天鹅、白天鹅,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扬了扬眉:“我说过的么?也许是梦话。”
她咬牙攥拳:“你当我能信?”
他停下系扣子的动作,垂眸深深凝视她:“我当年说过的话,有很多你也听不懂。我说了,你也还是一样不懂。所以现在也别急,慢慢想,将来总会懂。”
“无聊。”她懊恼甩手。
他一向就这样啊,设陷阱引她上钩,让她忍不住地推想,然后他就自然有机会一再霸‘占她的思想和身边的位置。
他扬眉一笑,伸手按了按她肩头:“就是说正正。我们两个审美一致,都会爱上黑天鹅姑娘。”
他说着忽然倾身过来,伏在她耳边:“我爱死了昨晚那个黑天鹅姑娘。那才是,真正的你。”
安澄大羞,连忙推他出门:“赶紧走!”
。
已是圣诞假期,他在律所还要忙海伦的事,她却放假了。
她今早难得送他一起出门来,目送他开车离去,却没想到一转身竟然撞见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人!
她还穿着家居的大毛衣,头没梳脸没洗,惊讶地捂住嘴,“爸?”
街角的另外一边,杜松林从车子里走下来,也是一脸的惊愕。
“……刚刚,是燕犀?”
。
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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