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律师,嘘,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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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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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平静之下的蛊惑……安澄最懂那毒性有多大。

    “所以这次出庭作证,不是当着众人的面被迫掀开自己的面具。正好相反,是你主动向这世界发出的宣言——你从此要做真实的自己,你要自己来掌控自己的人生。别人的看法?偏见?见鬼去吧。人生只有这么短短的几十年,谁的看法比得上自己的真正快乐?去告诉他们,让那些曾经看扁了你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看你的表演!”

    安澄看见,汉斯脸上的颓然、闪躲,一点点全都不见。代之而起的是傲然,是轻蔑,是不屑一顾。

    汤燕犀话音落下,汉斯已经激动得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说得对!”

    汉斯还是那个汉斯,可是却又分明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安澄目光滑过汤燕犀,只能瞠目结舌。

    汤燕犀歪头迎向她,略带调皮地挑了挑眉。

    安澄明白,这么三言两语之间,汉斯已经搞掂了。

    安澄本以为接下来汤燕犀又会如法炮制去开导皮露露。可是,汤燕犀却只是起身走到皮露露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说他手头还有工作,先走了。

    这又算什么?

    安澄赶紧跟出来,“……你难道,是想把皮露露留给我。让我按着你教的方法,也对他实习一番?”

    应该就是这样吧,他哪次教她,不是教一半留一半呢?

    汤燕犀却挑眉望来:“可是你觉得我对汉斯的方法,同样也适用于皮露露么?”

    安澄使劲想了想,摇头:“不适合。”

    汉斯是闷搔型,她明白汤燕犀的法子是将汉斯的外壳剥开,引导出内里那个有些狂妄的真实自我。可是皮露露这个人却不是汉斯那个型的。

    “所以我没有把皮露露留给你,”他眯眼看她:“况且皮露露不是什么好人。他做的那种生意,你们女人都讨厌。而且他凶,你有点怕他。”

    安澄咬了咬唇:“……那怎么办。”

    他没说话,却伸手来捉住她的手。她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要说,便没撤开。

    他微笑,将小指穿进她指缝里去……

    她一惊,紧张得屏息。

    这是律所的走廊……虽然27楼没有那么人多眼杂,但是也有可能随时有主办律师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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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假期正常更新哈~~】

162。162主动权在你手里() 
“好紧呐~~”他还故意俯首过来,在她耳边呢喃,说得她头皮都快炸了!

    她紧张,指头就并得更紧。

    他在她指缝里,疼却眉眼层层浮起笑意,不遮不拦。

    她就更慌了,垂首低声警告:“松开!”

    他更笑得压抑不住,清泉样的嗓音里便裹了一丝喑哑:“小笨蛋……是你夹着我,主动权其实一直都在你手里~撄”

    安澄大慌,这才慌忙烫了似的松开手指头。

    混蛋……明明是他故意的,反倒好像是她不放开他偿~

    他笑得眉眼尽展,在她鬓边故意深吸口气,带走她体香:“汉斯的心结已经打开。不过坐上证人席的表现,还需要你具体指点。把他交给你了,放心大胆去做。”

    “虽然他是坏人,你也可以不喜欢他。可是别忘了,他是我们辩方的证人,跟我们是站在一跳战线上的。没有他的证言,咱们就没办法赢。”

    安澄脸红,却认真点了头。

    “对不起……还有,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都说律师办案不该带着个人好恶,可是这些字都可以写在课本里,在实际实践中却办不到。毕竟每个人都是凡夫俗子,谁能办事真的半点都不代入自己的感情?汤燕犀说得对,皮露露和汉斯这两个证人,她都有点不喜欢,因为他们都是常规意义上的“坏人”。而一旦带了这样的成见,她跟他们便没办法真诚合作。

    幸亏他又当头棒喝,适时敲醒她。

    他笑了,长眉流过春风:“嗯,去吧。”

    一个小时后,海伦和汤燕犀亲自见了汉斯。

    海伦还特地请来一位女律师,扮演检控官,对汉斯进行模拟取证。

    会议桌边坐着的是汤燕犀、海伦,扮演检察官的女律师珍妮、汉斯。

    四个人之外,兰斯等人都只能坐在靠墙的椅子上,远远看着模拟取证的情况。

    安澄也坐在那里,紧张得一手汗。

    汉斯表现的好坏,海伦必定都会直接记在她的头上。倘若汉斯又半路掉链子,海伦一定会对她不客气。

    兰斯凑过来,见状低低笑:“小樱桃,在这行学历并不最重要,重要的是经验和手腕。既然这么紧张,你得懂得向人求助才行。”

    安澄挑眸看他:“谁肯帮我呢?”

    兰斯隐秘地眨眼:“我啊。只要你来找我,我就什么都教你。”

    安澄认真坐直,向后退了退:“那这个汉斯……我该怎么对付他?”

    兰斯笑了:“内幕消息——他那晚去找的女人,还玩儿了角色扮演。知道那个女人扮演了什么吗?”

    安澄眯眼。

    兰斯得意地卖弄:“女学生。而且汉斯特别注明,要那女学生穿花格子及膝袜。”

    “所以呢?”安澄深吸口气。

    兰斯目光不客气地吞噬着安澄优美细腻的颈线,忍不住想象舌头沿着那线条滑下的感觉:“所以只需去他学校,找一个金发高挑,喜欢穿花格子及膝袜的女生就够了。然后将那女生的名字‘不经意’地在他面前提及……他就会乖乖听你的话,什么都不敢违拗了。”

    安澄惊得看了他半晌:“你……去调查过汉斯找的女人了?”

    “当然,”兰斯得意地扬了扬眉。

    “海伦让的?”安澄心下涌起不安。

    兰斯诡秘一笑:“你猜。”

    碎片的画面忽然又都涌到眼前来。那个晚上汤燕犀极快地拜访完了十几个目标人物,每个都没用太久的时间。那么他对汉斯和皮露露也都是那么快就拿下的吧……那他手上必定有‘硬料’,是让汉斯这样顾虑重重的人都无法拒绝的!

    难道那“硬料”,说的就是这个?

    兰斯还没给她答案,桌上的模拟取证已经开始。

    女律师玛丽出言犀利:“证人,你说你x年x月x日,晚18时许曾经在豪斯酒店楼梯间里撞见过有人从20楼下来?那么请问,你当时在几楼?”

    汉斯略作犹豫:“我当时从22楼下来,先听见楼下有安全门响声。我怕撞见人,就在21楼停住,从楼梯扶手缝隙向下看,所以看到了20楼有人。而对方并没有发现我。”

    他顿了一下,有点赧然:“你知道的,我这职业是不能让人知道我当晚去找女人的,所以我格外小心翼翼,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的,所以对方不会发现。”

    安澄看见海伦和玛丽都挑了挑眉,两个女律师交换了一下目光。

    兰斯低低笑了,却点了点头:“哟,没想到他把证词改成这样了。还是聪明的,如果按照原来说的,就漏洞百出了。”

    从22楼下来、因为怕被人发现而蹑手蹑脚,这些细节都是安澄帮汉斯加的。

    安澄没兴趣表功,只盯着玛丽:“……为什么请玛丽来做模拟盘问?”

    “因为琳达是女人,”兰斯笑笑:“所以地方检察官办公室为了避免被告用性别优势来博取同情,就也会派出女检察官来做检控。地方检察官办公室就那么几个女检察官,叫乌玛出庭的可能最大。”

    “咱们所里,玛丽跟乌玛的风格最像,所以要用玛丽来做模拟盘问。”

    安澄张了张嘴,又学了一课。

    玛丽随即又问:“既然证人你说是在楼梯间看见人的,可是你凭什么肯定这些人就是从案发房间里走出来的?20楼一共30个房间,你难道就凭自行想象就确定了这三十分之一的概率?”

    汉斯有一秒的紧张,目光扫过安澄,又滑过汤燕犀。

    不过他随即就笑了:“说到概率什么的,我想我还是有一点发言权的。毕竟我是数学老师,呵呵。”

    连兰斯都笑了,点了点头。

    汉斯随即又说:“当然还有其它依据,我虽然没看清那两个人的面容,却闻见了他们身上的味道。那种味道是特别配制的植物精油,不是每个房间都有的。听说案发房间当晚正是在进行精油护理,所以我做了这样的确定。”

    玛丽和海伦又对了个眼神。

    几番模拟盘问下来,玛丽的问题虽然个个咄咄逼人,可是汉斯竟然全都一一化解了。一个原本猥琐胆怯的男人,在模拟证人席上竟然能谈笑风生,看着倒多了一丝魅力。

    “我没有更多问题了。”玛丽起身。

    海伦和汤燕犀都起身跟玛丽握手。玛丽朝玛丽和汤燕犀眨眨眼:“你们两位一向是无敌组合,证人表现这样好,相信上庭也一定会没问题。”

    海伦轻笑:“谢谢啦!”

    安澄也听见了,急忙垂下头去收拾自己的纸和笔。

    不管玛丽这话说得是不是客套话,总归也不能说没有这回事。兰斯说过,她自己也亲眼看见了,汤燕犀最近是一直在着力栽培海伦,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玛丽面前,汤燕犀终究是当老板的,于是依旧只是淡淡的,却忽地回头看向安澄,轻哼了声:“听见了么,玛丽在夸奖你。实习生好好干,再接再厉。在鲨鱼,只要用心,实习生也有前途。”

    安澄惊住,抬头来对上玛丽和海伦的目光,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

    倒是玛丽会做人,朝安澄眨眨眼:“嘿,你叫cherry?真的很棒。”说着还是向海伦点头:“我记得这个实习生是海伦你招进来的。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恭喜。”

    玛丽是谁都不得罪,全身而退,可是安澄却怎么能不知道海伦的眼睛里已经藏了刀子。

    大家陆续往外走,海伦倒是笑笑瞄了一眼在安澄身边黏糊的兰斯:“两个小时前,汉斯的表现还不能用;不过两个小时,简直脱胎换骨了。”

    “嗤,你帮她。”

    汤燕犀正好走过来,抬眼瞟兰斯一眼,难得赞许地点点头:“做得好。”

    兰斯本想跟海伦解释,这一下反倒说不出口了。只有搓着手尴尬地笑笑:“应该的。”

    证人演练这一关,汉斯算是成功通过了。

    下班回到家里,安澄这颗心却还是不能全都放下。

    皮露露怎么办?

    这个帮派气质浓郁的家伙,真上庭去“背诵”,怎么可能帮得上汤燕犀和海伦呢?

    更弄不懂的是汤燕犀的态度。他既然都教了汉斯,为什么不将皮露露一块儿都教了?

    她翻来覆去想不明白,又放不下,只好抓起了手机。

    咬咬牙,还是给汤燕犀发了个短信过去:“皮露露,怎么办?”

    隔着夜色,隔着灯火通明的城市,汤燕犀从小山似的资料里抬起头来,垂眸手机,笑溢双眼。

163。163只想跟美女吃个晚饭聊聊天() 
捉着手机等他的回复,安澄竟然紧张得忍不住想啃指甲。

    怎么觉着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又是忍不住主动给他发了短信,然后发出去之后就焦虑不安,总觉得他好像不会回过来了似的呢?

    无论是曾经的六年,还是四年,这一刻都只觉竟然都是白过了。

    她的焦虑也感染到了警长。警长紧张兮兮地竖着尾巴在一旁打量她,也不喵,就是瞪着一双黄金瞳。

    安澄叹口气,伸手指它:“看什么看?我又不是耗子!”

    警长甩了甩尾巴,无奈地走了。安澄盯着它的小背影看,自己嘀咕:“现在的猫就是都不务正业了,没耗子抓,就都改成盯着人看了。偿”

    手机终于响了。

    她赶紧把注意力从警长那儿收回来,深吸一口气抓起手机。

    是他回复过来,却是莫名其妙的五个字:“手机没电了。”

    这什么意思?

    她再发一条过去问皮露露的事,他就再也没有回复过来了。

    心被吊起来就放不回去了,她也想就这么算了,趴回去用枕头盖住头。

    可是,还是睡不着啊。

    重又坐起来,还是练了几回吐纳,才捉起手机来咬住牙关给他直接拨手机过去。

    她心里默念:为了工作,都是为了工作。

    可是竟然,说他手机电源未开!

    这么说,他之前说是真的,手机真没电了?

    可是……手机没电了可以充电,办公室里和车里都可以吧?

    心底乱糟糟地想了一会儿,她的眼睛终于还是盯在了那扇一半地上、一半地下的窗子上。

    她吸口气,起身迈过去,利用自己手长脚长,爬上窗台去,挑开窗帘,翘脚朝地面上看。

    看完了就叹气,抱着膝盖蹲在了窗台上。

    窗台不宽,也就20几个厘米,所幸她从小跟着妈练功,平衡力还不错。

    “走钢丝的女人”……她莫名脑海里钻出这么个奇怪的名头,安在自己身上。

    因为~~他的车就在外面。

    他给她发了个“手机没电了”的短信,就这么不声不响开过来了。他也不上来敲门,就等着她自己送上门去。

    她要让他得逞么?这是个难题。

    四十五分钟后,安澄终于还是披头散发地抓了钥匙出门。

    警长叫,跟在她脚后跟后面,如丧考妣似的叫。

    她盯着它运气,不过就算为了邻居着想,她也只好弯腰一把将它也捞起来,抱着一起出门。

    臭猫,她才不信它就单凭研究她的神色就能猜到外头是谁来了。她更愿意相信它是闻见他的味儿了……猫鼻子不是也挺好用的么?所以说不定隔着两到楼门都闻见了呗。

    门外车里,汤燕犀耐心地等。

    四年都等过了,半个地球都等过了,他今晚没有理由不能耐心地等。

    况且他相信,她终究会看懂他那条没电了的短信。

    终于看见她抱着猫,一脸不情愿地推开楼门走出来,他捏了捏面颊,将不矜持地浮现起来的笑都给捏回去。

    抬头从镜子里看看自己的脸,重新摆上冷静而职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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