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像是狩猎的豹子。终于等来了合适的时机,于是从容不迫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接近自己的猎物。
他终于,也贴上来……
几乎他刚一接触到她,她就敏‘感地想要弹开。尖叫也随之涌上喉头,却叫她硬生生给憋回去。
他,在长大。
耳边传来他克制的呼吸,以及沙哑的低喃:“嘘,闭上眼。”
她无法呼吸,竟受了他蛊惑一般,轻轻闭上了眼。
他……与她这样近。
不过只有片刻,也许只有几十秒。咖啡机仿佛“叮”地响了一声,然后咖啡便沙沙流下来,注满了咖啡杯。
她睁开眼睛,向旁避开。
“汤律师……不好意思我的咖啡杯满了,借过。”
她虽然小心翼翼,还是与嶙峋擦过。
他的呼吸一紧,右手猛地掐住了她手肘。他用了大力,叫她好疼。
他左手则绕过来,从她面前再度抢走了杯子,仰头又喝干了,然后交回她掌心:“还空着……继续。”
她颤抖起来,无法承受更多。
“汤律师,你够了!”
他的呼吸绵长,静静吞吐在她耳边:“……怎么可能够?”
她暗暗攥起拳头:“我是说,你适可而止!我知道你在生什么气,现在已经扯平了不是么?”
他一向的游戏规则就是“扯平”,刚刚兰斯只事实上碰到她一下,他现在都扯平了,还不行么?
“扯平?”他却又深深喘了一下:“现在……怎么平得下来?”
他这个人……
安澄咬牙闭眼,真是败给他这种随口就来的胡说八道里。
深深吸气,她不想惹他:“这是办公室……我想汤律师也不想被人看见。”
他嗤了一声,又放肆地滑动了几下。极其缓慢,也许从外面看起来仿佛从未曾动过。那种微妙之间的感觉,只有她能察知。
“外人看不见的,”他在她耳边放肆地吹气:“就算有人来,也只以为我是排在你后面罢了。我们在做什么,只有你知,我知。”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不行啊!
安澄要疯了:“汤律师,请你自重!”
深吸口气,用上自己并不想说出口的理由:“我现在……是你弟弟的女朋友!”
“还敢说?”他沙哑地低声警告:“既然是汤燕七的女朋友,又怎么敢跟兰斯那样?我这就算是替汤燕七看好他的女人。”
他的嗓音越发沙哑:“……而你也别以为,你是他的女人,我就会对你退避三舍。”
他故意又嚣张地滑动了一下:“你该知道的,我跟他从小斗到大,越是他的,我越想抢。”
他的气息将她重重包围,像是无形的牢笼:“更何况,你原本就是我的。小结巴,你早就是我的……”
他越说情绪越亢奋,他自己就随之……她无法抵抗,也无处闪避,真是要哭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一真的生起气来,就没办法跟他讲道理。任何道理都能被他扭曲,都能变成他加倍缠磨她的理由。她真是败了。
她死死攥住拳,索性再不说话。
就让他这样吧……反正也是在办公室里,也还穿着衣服,他又能怎样!
更何况……不能欺骗自己的心,她也无法否认这一刻的,心醉神驰。
四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又何尝没有想念过,与他如此?
。
面前是茶水台,茶水台上是一扇窗。窗外挂着樱花粉的百叶窗,窗玻璃上印出两人前后相叠的影子。
安澄不敢看,却又忍不住看。
她看见他在她背后轻轻闭上了眼,她看见他鼻息凑在她发顶,着迷地深嗅。
她的身子忍不住又软了一重。
他附在她耳边沙哑悠长地说:“……感受到了么,嗯?”
她险些失手将杯子给扫落地下。
混蛋,怎么能感受不到?
他却缓缓说:“你敏。感起来的时候,是这样;可是之前跟兰斯……你却根本是另外一个样子。”
“你只有介意的时候才会这样敏‘感,而你介意的才说明你在乎。所以方才,那并不是你在乎的人,所以,就也别傻傻地事后再去后悔和自责。那个人、那件事,都不值得你介意。记住了么?”
安澄怔住。
他不是在惩罚她么?可是他却为什么是对自己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视野里忽然模糊起来。
他是在……安慰她么?
是在,担心她事后回忆起兰斯那恶心的举动时,会后悔自己没有更早闪开,会自责没有更狠地报复回去,是么?
“这个圈子不干净,或者说所有的职场圈子都没有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单身的女孩子总是被人觊觎的猎物,总会有厚颜无耻的男人想利用各种借口接近……”他的声音轻柔低沉,裹着若隐若现的嘶哑:“女孩子通常都会将责任归结给自己,其实那才是错了。”
安澄一直在身侧攥紧的拳头,不自觉地一点点放松下来。她深深吸气,声音里终究还是有一点点细碎的哽咽。
不是后悔之前的事,而是,不知该怎么接受他这样忽如其来的,温柔相待。
这个世上……她可以跟任何男人做任何事,可是,她却独独不再可以跟他这样了啊。
可是他为什么还不放开她,而她自己,又为什么做不到坚决地推开他?反倒,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沉迷下去,并不真的愿这一刻结束?
。
时光像是停止了下来,他和她仿佛都没动,只是默契地她接满了咖啡,他便伸手拿过来喝掉。如此这般,维持两人的位置不变。
他不知喝了多少杯咖啡,而她……承受了他多久。
直到忽然一个略有些尖利的声音传进来:“yancy?你在这里做什么?”
是海伦!
安澄一颤,忙想撤开。却,终究还是没动。
她若撤开……他就没有了遮挡,那海伦就会看出他的变化了。
她小心吸气,索性弃了自动咖啡机,伸手去够咖啡豆。
至少看起来,给这茶水间里长时间的耽搁,找个更合适的借口。
海伦已经走了进来,上下打量贴得有些过近了的两人。
倒是他更冷静,只回眸淡淡瞥了海伦一眼:“没什么,下来转转。”
海伦抱着手臂,无法不盯着两人贴合的部位看:“可是楼上一大票人在等着你开会啊~”
“我记得是我说会议暂停,叫大家各自去取些吃的喝的,补充好了再继续。”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终于——还是离开了她。
他这么快就平复好了他自己,真叫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遗憾。
他约略转身,面朝海伦,却正好是将她挡在身后。
“你呢,茶点完毕了?”他还能好脾气地问海伦。
海伦却依旧轻松不下来,抱着手臂笑得有些勉强:“说到茶点,yancy你又何必到26楼来?27楼有你最喜欢的牙买加庄园豆,你什么时候改了连这1+2都喝了?”
汤燕犀依旧淡淡的,伸手从茶水台旁的零食柜里抽出一条零食:“27楼没有这个。”他淡然晃了晃:“我饿了,想吃的东西只有26楼才有。”
………题外话………【明早见,争取还能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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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147除夕夜,他披着夜色出现()
那条零食……
竟然是安澄一直以来都耿耿于怀的那种巧克力!
安澄只能从背后悄然瞪他。怎么可能是巧合?
可是安澄却也没想到,他这么个借口,竟然说服海伦了。
海伦扬手拿过那条巧克力,眯眼看了看厂商就笑了:“哈尼公司的出品?yancy,真有你的。偿”
汤燕犀将巧克力捉回来,握进掌心,回眸看了安澄一眼,便走向海伦去:“走吧,回去继续开会。”
安澄目送他们二人离开,看他们转到电梯前时,汤燕犀自然地扶了扶海伦的手肘…撄…
。
下班回家,在地铁里她被冷空调有些吹着了,上了地面就感觉鼻子有些堵。
身上一阵热一阵冷,有些不舒服。
去买晚餐,看“气呼呼”竟然已经改名了。
巨大的一个白色的“蒸”,后面三个小红字:不过你。
蒸不过你?
争不过你?
安澄拢着手臂瞧,忍不住微笑。这个名字有意思。
包大人从橱窗瞧见了,连忙迎出来:“安小姐才下班啊?”
安澄有点不好意思,忙躬了躬身:“这个名字很可爱啊。对不起啊包大人,上次说要给你建议来着……可是后来几天都有点忙,给忘了。”
其实自然还是安澄故意躲开了。给人家店取名这么大的事儿,她一个外人可不好托大。
包大人好脾气地笑,用围裙擦着手说:“安小姐真的觉得这个名字好啊?那就太好了,我可放心了。”
“只是,要做什么讲呢?”安澄心有歉疚,便愿意多聊几句。
“蒸不过你”,好像还没有她之前说过的“只蒸朝夕”、“蒸蒸日上”好讲呢。
包大人用围裙裹着手,歪了歪头,视线呈45°角瞟上天空,以状似翻白眼的神态想了半天,终于呈恍然大悟状,拍着手解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这样的:就是吧,就好像两个人总吵架,然后一方终于服输了,说‘争不过你’。”
安澄眨了眨眼,吞了口口水:“可是包大人你是做生意,怎么能用吵架做比呢?都说和气生财啊。”
包大人真被难住了,又想了半天:“就好像吧,我是卖方,客人是买方,虽然不至于吵架,可是也终归是两方。两方的话,有时候可能难免有些利益不一致啊。那我作为卖方就先认输,说‘争不过您呐’,也就是说我让步了,永远是顾客最大。”
安澄都不能不乐了,认真给包大人挑了挑大拇指。包大人长得虽然是个憨厚相,说起话来也总让人担心口拙,不过说出来的倒也让人信服了。
“这么说来倒真是个好名字了,有先抑后扬的修辞效果。”
包大人如释重负,擦着一脑门子的汗嘿嘿地乐:“总归,安小姐说好,那就是真的好。”
。
安澄也只能点头笑笑:“包大人,今晚有包子卖么?”
包大人愣了下:“包子?当然有的。不过安小姐要买的那种包子,不巧了,今儿没有啊!”
安澄有点遗憾:“为什么今天就没有呢?”
包大人又抬手擦汗:“这个么……咳咳,不瞒安小姐说,猪肉大葱这个馅儿吧,真的有点重口味。现在不是都流行素食呀、健美的嘛,所以这个馅儿就除了安小姐之外,没什么人买。”
“小本生意,我就也不敢总备着。不过安小姐你想吃的话当然没问题,你提前一天告诉我啊,我隔天肯定给你预备出来!”
安澄听得张了张嘴。是有点重口味,不过也不至于这么销路惨淡吧?在中国的时候这可是主要的销售品种呢。
。
安澄无奈,只能回去又买韭菜合。
韭菜合老板娘目睹过安澄跟包大人几次聊天,很有些吃味。也是曾经邻居伤她伤得有些狠了,便忍不住未雨绸缪。
她一边烙着韭菜合,一边瞟着包大人那边,低声跟安澄嘀咕:“也就是安小姐你吧,我才不能不多提醒几声:安小姐甭拿那边的包子太当回事,那边的生意做得可不上心,动不动就关了门不见了人,这哪儿是做生意的态度?”
“就那包子也没见一天包出几个来,倒好像不太在乎生意似的。也就每天早晚安小姐你过来的时间,他才正儿八经做一会儿生意的。”
安澄听了也觉得意外。不过,并未往心里去。她也只当是韭菜合老板娘又小心眼儿罢了。
。
回去啃完了韭菜合,简单用热水烫了烫脚就钻进被窝躺下。
警长不知道她怎么了,竖着尾巴踩着小肉垫走过来,就站在床垫旁歪着头盯着她看。
安澄身上反正也冷,便伸手将它拽过来,裹进被窝里取暖。
活猫什么的,比电热宝舒服多了。
可是活猫有点不耐烦,在她怀里挣扎,想跑出去。她忍不住呲牙凶它:“作什么?是不是跟男人睡惯了,就不跟我睡了?”
这是个奇怪的想法……就上回它被那个家伙搂过去就睡了,而且睡得那叫一个乖,不吵不闹不逃的,就让她总是错觉它是跟他睡了很多回的。
越想心就越长了草,便无奈地松了手,任凭活猫逃出去。
翻过身来,呜嗷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该死的……都回来这么久了,可是这身上,却似乎还印着他。
他贴着她,他的嶙峋……全都让她无法遗忘啊。
。
强迫自己睡着,她抓过手机来找了个助眠的轻音乐,将耳塞塞进耳朵。
轻音乐终于引她入梦。
梦里,却迎面还是撞上他清冷的宣告:“小结巴,就算你是我弟弟的女人,又怎样?”
她吓住了,在梦里提醒自己:醒过来醒过来,千万别跌进这个梦里去。
可是眼前,又是中国年的那个夜晚。汤家老宅紫檀层楼,红灯如雾,而她眼前的房间却没有灯,一片漆黑。
她转身想逃,可是却有一股奇异的力道锁着她,牵引着她,走进去。
她怪自己看过了那张光碟,而那个房间就是那张光碟的拍摄背景,所以这当中就像生了某种奇异的吸力,将她一个劲儿地吸进去,怎么都逃不开。
她在梦里急得一头的汗,两手挥舞起来挡住眼睛。
不行不行,不可以想起来,不可以。
可是……梦却没有如她期望地停下来。紫檀层楼,红灯影雾里,忽然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便将她拉进了那个房间!
那被夜幕遮盖的房间啊,就像一个黑洞、一个深渊,她身陷其中,就再也没有了逃生的可能!
而他的手……手指那么修长有力,可是指尖却是那么凉,隐约之中还在微微轻颤。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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