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律师,嘘,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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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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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澄虽然对范特伊的神色变化没有那么熟悉,可是汤燕犀的神色却让她心里猛然一动。

    她急忙迅速在自己记忆里搜检。

    虽然一切还都不能确定,可是她至少可以确定一点:汤燕犀那种微笑,不会无缘无故。

    “l”是唯一线索,安澄让自己的记忆如数据库一般飞速旋转。终于“叮”的一声,一个人跃入了她的眼帘。

    她随即转身向贝塔法官躬身:“法官大人,我请求今天审理暂停到这里。我方需要补充一位证人。所以我今天需要一点时间去说服她。”

    贝塔法官斟酌之后,宣布休庭,明天继续庭审。

    。

    贝塔法官离席之后,安澄几乎一秒钟都没耽搁,回身去将文件都扫进公事包,然后提起公事包撒腿就往外跑。

    汤燕犀和楚闲都被她这一幕惊着。

    所不同的是,楚闲完全丈二和尚,汤燕犀唇角却勾起隐秘的弧度。

    安澄冲出法院,马上打给克兰。

    。

    当晚已近午夜,安澄在克兰陪同之下,才在一个拉美族裔聚居的社区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该社区就跟里约热内卢著名的贫民窟一样,除了贫穷之外,更是鱼龙混杂,外人不敢入内。克兰原本都不想让安澄入内,克兰说会设法说服那个人出来与安澄见面,最后却被安澄给否了。

    “我要亲自见她。”安澄笃定地说。

    。

    幽暗的门打开,门内传出一股重重的味道,里面混杂着拉美调料的味道,也有霉菌泛滥的味道。

    安澄走到那个呆呆盯着她、两眼惊慌的女子面前。

    微蹲,安澄握住她的手:“琳达,还认得我么?”

    。

    这个琳达就是曾经的那个琳达。当年琳达在汤燕犀和安澄帮助下逃脱谋杀指控后,她就失踪了。

    后来的柳真案,安澄也想过再寻找琳达求证心中一些疑问,可是却再也找不到她。

    安澄明白,琳达是躲起来了。琳达杀了鲁德,即便可以在法庭上被宣布无罪,可是鲁德所属的帮派却不可能放过琳达。安澄便也放下了再去寻找琳达的心思,尊重琳达自己的选择。

    彼时的安澄何曾想到,琳达竟然又会在多年后的今天,再度因为范特伊案的一连串“l”,重新跃入她的脑海。

    。

    安澄的到来给琳达造成了巨大的恐慌。

    她先缩在椅子角落,然后忽地起身推开安澄,双手向后,脖颈却朝前,嘶声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这样的姿势是身为母亲、防卫的姿势。

    安澄向她伸开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身后的房间。

    安澄懂了。她的孩子,那个曾经被鲁德扣在手里的可怜孩子,就藏在那个房间里。

    安澄竭力平缓柔和地说话:“琳达你别紧张。我来不是要伤害你的孩子,我其实是来求你帮忙的。”

    “你究竟怎么找到我的?”琳达还是放松不下来。

    安澄轻叹一声,回头看了克兰一眼。

    克兰终究是当过侦察兵的人,在危急时刻就会不自觉露出戾气。

    克兰也收到安澄的目光,高举双手:“你别紧张,是我找到你的。不过我不服务于警方,也不服务于鲁德所在的帮派。我只拿这位安检察官的薪水。”

    安澄点头:“他是我的私人调查员。与检察官办公室也是无关的。”

    琳达终于松弛下来些,可还是不放心:“说啊,你们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

    安澄瞟了克兰一眼。

    她将找到琳达的任务交给克兰,她能给克兰的线索就是让他去查鲁德。鲁德有归属的帮派,那么琳达一定藏在那些帮派无法涉足的区域。

    不过她没跟琳达再提起那个死鬼,只说:“我的调查员当过侦察兵。你懂的,战场的枪林弹雨他都见过,所以很能干的。”

    琳达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她垂下头去缓了几口气:“安律师,我当然认得你。当年如果不是你帮我……汤律师不会接我的案子。我当然应该报答你,可是我的情况你也清楚,我怕我帮不上你什么。”

    安澄主动伸出手去,握住琳达的手:“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也想让你的孩子一辈子跟你这样藏在这样的地方么?他是本国公民,他应该享有正常的生活。琳达,总躲在这里不是办法,你跟我一起走出去,我也会帮你,行么?”

    孩子永远是母亲心上最柔软的角落。

    琳达回眸去看向那个房间,终于眼中含泪。

    。

    翌日上午九点就会继续庭审,留给安澄的时间只剩下几个小时。

    安澄带着琳达,在克兰的保护之下一起走出那片社区。黑暗里,仿佛墙角、小巷里都有无数双眼幽幽地盯着他们的身影。

    安澄也紧张,但是她却坚定地握住了琳达的手。

    到了安全地带,安澄打给范特伊。

    范特伊接到电话有些意外:“这么晚了,安检你找我什么事?有话不如明早再说。再说,我不想再绕过我律师单独跟你见面了。”

    安澄深吸口气:“行,那我找你律师。”

    安澄又打给汤燕犀:“我有要紧的事需要见范特伊。他自然听你的,你叫他见我。”

    汤燕犀在电话里慵懒地笑:“凭什么呀?这个时间了,谁都有权睡觉。”

    安澄闭了闭眼:“……就算私人帮我个忙。我是真的需要见范特伊,有要紧的事。”

    汤燕犀还不通融:“你是检察官,你要赶在明天庭审前见我的当事人,明摆着你又是在想办法确定我当事人的罪责啊。立场不同,我凭什么帮你啊。”

    “汤燕犀,你别忘了你今天中午对我做过什么!”安澄急了,冲他吼出来。不过她还是没失去理智,抬腕看了一眼腕表。已经过零点了。“呃,昨天中午。”

    汤燕犀在电话里稍作沉默,不过随即又欠揍地问:“我对你,做了什么啊?”

    安澄脸腾地热起来,回头看了一眼琳达母子和克兰,然后走远几步,用手捂住话筒:“你……你在里面了!汤燕犀,你不经过我同意,你,你就在里面了!你,你,总之你这回欠我个大的!”

    这么一说起来,安澄才惊觉从中午到现在,都过去12个小时了。可是她一直都还在忙着案子,竟然都忘了要处理一下。

    而股间,那温热的感觉仍在。那是一种陌生又古怪的感觉——奇异的亲近,又十分的提心吊胆。

    她按着额头,闭上眼:“真的,你这次就算帮我一次。”

    奇怪……仿佛多了那么股子“遗留物”,她跟他的距离又莫名地拉近了一些。可是……这其实真的不必要的啊,这些还不是生命,更不是baby,充其量只是瞎乱撞的小细胞罢了。她干嘛凭空生出这种要不得的想象?

    听筒里,他仿佛那么近。

    仿佛就贴在她耳边。

    他用她从未听过的温柔,轻轻地笑:“……好~”

406 407孽缘情深() 
十分钟后,范特伊才终于出现在约好的地点。

    看着范特伊遥遥走来的身影,安澄歪头看向琳达。

    琳达坐在靠里面的位置,抱着她的孩子。而那孩子早已筋疲力尽,睡在了妈妈的怀里。

    安澄能想到,这孩子从来到这世上就经历磨难。为了这孩子,琳达甚至不惜杀了一个人……可是不管怎样,这孩子在这世上拥有琳达这样一个母亲,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琳达感受到安澄的目光,转头过来回望安澄。

    安澄含笑点头。心间,是莫名流淌起来的柔软偿。

    母亲,她办过这么多有关母亲的案件,每一次不管庭审结局如何,她却会都从中感受到母爱的力量。

    。

    范特伊推门进来,琳达循声看过去,也是一怔。

    安澄竖起指头来,示意大家不要吵醒孩子。她朝克兰眨了眨眼,示意克兰暂时兼职保姆。

    克兰耸耸肩,走过来想从琳达手里接过孩子。琳达对克兰很有些迟疑,安澄上前拍了克兰一巴掌,克兰这才轻叹口气,在琳达面前露出温柔的目光。

    安澄也向琳达点头,琳达这才松了手。克兰小心抱着孩子出去了,在车里等待。

    小小的咖啡厅里只剩下了安澄、范特伊和琳达三个人。

    安澄没急着说话,只静静打量他们两个人。

    没有了孩子在手里,琳达变得更局促不安,她两手环住自己的手臂,开始逃避范特伊的目光。

    而范特伊则冰人似的立着,面上虽然似乎没什么,可是手却是攥紧了身畔的桌角。

    他们两个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这表现安澄是满意的。至少可以确定,他们两个绝非陌生人。

    安澄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咳咳~,范特伊,琳达是精油理疗师,拿执照的那种。我想让她帮我个忙,给你做个治疗。”

    安澄仿佛事不关己似的又朝琳达眨眨眼:“喏,我求你帮的忙,就是这个咯。这位范医生冷感多年,即便跟其他女生亲密接触也无效,因此还背上了连环杀人的嫌疑……你的身高、相貌都正好符合他的理想型,所以我想请你帮帮他。”

    其实不是全都符合的,年纪就不行。现在的琳达看起来有些憔悴,岁月在她眼角、唇边刻下了痕迹,全然不是那几位死者曾经的青春靓丽。

    琳达用力攥住手肘,不自觉地在皮肉上都掐出了痕迹。她咬着嘴唇却拒绝:“不好意思安检……我本来想帮你这个忙。可是,我从来不在带着孩子的时候做生意。”

    “孩子睡了。”安澄指指窗外:“克兰在照顾他。我向你保证,孩子不会知道。”

    “那我还是不想。”琳达漠然看了范特伊一眼:“对不起,如果只是这件事的话,那我想先走了。”

    琳达说着就想离开。

    范特伊一直静静站着,静静听着琳达说出拒绝。即便琳达一路朝他的方向走过来,他也仿佛无动于衷。

    只是,当琳达经过他身旁,要越过他走向门口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攥住了琳达俄手肘。

    安澄这才长出一口气,琳达则一脸苍白侧眸看他。

    “这位先生,我不认识你。不好意思我不想做你的生意,请你放手。”

    。

    安澄决定静观其变,退一步坐回去。

    范特伊的喉头上下涌动,仿佛千言万语却一时都不知从何说起。半晌他才终于转过头来,认真凝视琳达:“我想,我们是见过的。几年前……也有过一个理疗师帮我治疗,她有跟你一样的头发、眼睛、鼻子、下颌。”

    范特伊的声音还是清冷,可是目光却泄露了太多太多的温柔、惆怅、心痛。

    “你不喜欢开灯,就算开灯也要开幽暗的壁灯。你说需要幽暗的灯光来让客人放松,营造氛围,可是我知道其实是你厌恶这种工作,不想在工作中看清客人的眼。”

    “你是别人替我叫来的,我本来没当回事。我对你也没什么渴望,所以我建议不用亲密接触,只坐下来聊聊天就好了。”

    “我们两个都是医生,是的,我们两个的确都是医生。虽然别人都把你当成高等的伎女,可是我却明白你是有执照的专业理疗师,你其实是应该得到尊重的医生。”

    “也许是因为同为医生的缘故,我们两个那晚竟然聊得格外投机。反正你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你,跟陌生人倾吐心声最没有压力……那晚我们一直聊到都困极了,再加上空气中的精油香气,以及我们事先喝下的酒,所以我们俩都累得睡着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你就睡在我的身边。枕头被我霸占了,你下意识把我的手臂当成枕头。当我天亮醒来,你就枕着我的手臂睡得正香。空调有风,吹起你的头发。就在这儿……”他情不自禁伸手轻触琳达的鬓边:“就是这一根。它不断挠着我的面颊、眼睛。”

    范特伊的面上流淌出安澄从未见过的温柔。仿佛他一向苍白清瘦的面上,隐约萌出了几点桃花。

    “我也说不清是怎么了,那一刻我压抑不住地怦然心动,为你心动。”范特伊微微脸红:“身为医生,我对人体已经冷感了太久,可是就在那个早上,我发现我又想要了。”

    范特伊深吸一口气:“那个早上我要了你。没问过你是否应允,也没想作为治疗的过程,我就是单纯地——控制不住地要了你。”

    “你在我怀中醒来,我看见你眼中在迷惑过后,随即涌起了厌恶。我明白你是以为幻灭,以为原来我也跟其他男人一样,只是想要拥有你的身子而已……可是我真的不是,我只是不善言辞,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表达。”

    “所以那天……接下来我又要了你好几次。我想让你知道,在那过程里我对你的方式跟其他男人都是绝对不同的。”

    安澄都不觉湿了眼睛。

    这两个人的相识,真的并不是一个太好的机缘。她完全能理解琳达的心情:毕竟是在那样的情形下,是在类似做生意的关系之下啊。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对客人没有怀疑呢?

    况且,即便是范特伊自己,那样的机缘之下也未必就能分清那一刻的心动终究是身子的需要,还是真的喜欢吧?

    范特伊声音里略有哽咽:“我是个不太善于表达感情的笨蛋,我想要向你表达的方式是——那天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次,我都拒绝任何的防护措施。”

    范特伊深吸口气:“直到那天晚上,我们都太累了。你说需要出去向你的老板‘报钟’。我知道你那时候受人控制、身不由己,所以我放了你走。我说我会再找你。”

    “我也的确是那么做的,可是当我几天之后再找那个安排你来照顾我的那个朋友,他却说已经找不到你了。”

    琳达面上的戾色点点被泪水冲开。

    “我之后一直在设法找你。我注册交友网站,我甚至在网上那些可以介绍女孩儿的网站上输入符合你身高、发色、性格的资料……只为了能找到你。”

    ……

    安澄静静起身,不方便越过他们两个人走到门口去。于是她咬了咬牙,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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