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律师,嘘,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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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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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小心看着正正一级一级爬上台阶,然后一起走到他面前去。她绷起脸问:“那你自己,这、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并不意外地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不准备请我进去?”

    “可是我为什么要请你进去?”安澄只觉自己一张脸都快烧着了。

    他点点头:“也就是说,如果我还站在这里,你就不开门?”

    安澄便也顺着他的话使劲点头。

    他竟然“嗤”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不过真可惜,你一向难不倒我。”

    安澄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见他一转身,淡定地才从口袋里掏出串钥匙,轻松自在就把她家的门给打开了!

    安澄觉得头皮都要炸了,上前一把扯住他:“你,你哪儿来的我家钥匙?”

    他一副“你问了奇怪问题”的模样,伸手指了指她手里的钥匙。

    安澄登时懂了,“啊你偷配我的钥匙?!”

    他又冷笑着挑眉:“如果没有半点好处,我为什么要‘拖着病体’到鸟窝里去给你找钥匙?”

    “啊我懂了!”安澄咬牙切齿:“所以你特地给我送回来。你其实不是要给我送还钥匙,你是想正好在我家门前显摆你有了翻版!”

    他竟然点头认了:“你才想到么?笨~蛋。”

    “谁让你这样的?你、你给我还回来!”安澄真要被他气疯了,上去就抢。

    他仗着身高,轻松就能化解她那些抓挠:“配钥匙是我花的钱,又不是你的,凭什么还给你?你自己的在你手里。”

    这个——混蛋!他到现在还在跟她玩儿文字游戏!

    安澄深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两手掐腰:“玩儿文字游戏?好……这是私人物业,你未经业主允许就私配钥匙,这就是违法,我可以告你!”

    他端着下颌,仿佛认真地想了想:“未经业主允许么?”他随即歪头坏笑:“那我现在就打给杜伯伯,问他是否同意。”

    “你混蛋!”安澄头都大了。

    天杀的,还用问么,爸一定会同意!

    他收起笑意,清冷盯着她:“……反倒是你,好像还不是业主哦。”

    安澄闭上眼,努力平复住呼吸,推开他抢先进门。

    算了,想进来就进来吧,她大不了躲回自己房间去,眼不见心不烦。就不信他还能厚着脸皮闯进她房间来!

    脑筋动得太快,就会忘了留意脚下。安澄与汤燕犀擦身而过的瞬间,汤燕犀不慌不忙勾起脚尖——

    安澄一个绊子摔出去,手臂却恰到好处被他拎住,然后失去重心的她整个人,就——直摔进了他怀里。

    。

    不知为什么,她的身子挨住他的刹那,他闭上眼,悄然地叹了口气。

    仿佛有莫名的满足,仿佛有——陌生的欢喜。

    安澄却恼得赶紧撑开手臂,狠狠瞪住他下巴:“你又要怎么样?”

    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使劲吃饭,努力长高,一定要扯平身高的劣势!

    就算万一长不高,她宁肯踩着高跷,也再不能被他这样压制!

    他靠着门框,居高临下凝住她的眼睛。

    “好像……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欢迎我嘛。既然欢迎,那我就不客气了。”

    伸手将她从怀里拎出来,摆在一边,他自己则仗着腿长,先走了进去。

    。

    一切都已成了她无法改变的事实,安澄忍不住掐腰问他:“犀倌儿,你们汤家人都知不知道你这么厚脸皮?”

    他坐在沙发上,叠着长腿,挑眸望来:“厚?你摸过?”

    “你!”安澄彻底疯了,就知道跟他斗嘴,根本讨不到便宜去。

    跺脚拧身,她直接冲上楼梯。

    混蛋,惹不起我躲了,你自己在楼下爱呆着就呆着去好了!

    安澄冲进房间,将房门锁紧。还嫌不够,索性冲进被窝,用被子和枕头一起堵住头,只暗暗祈祷爸赶紧回来。

    不过不知是不是家里太静了,所以即便是隔了这么多层阻隔,她还是仿佛隐约能听见楼下传来的咳嗽声。很克制,却一声一声十分清晰。

    她攥着被角天人交战。不想管,不想妥协,可是……他在咳。

    将自己又埋在被子里挣扎了一分钟,她还是认命地掀开被子爬出来。简单耙了耙乱蓬蓬的头发,深吸一口气拉开门走下楼去。

    她走下楼梯,那咳就停了。

    她故作漫不经心地转头向客厅看过去,他则坐直了,掌心平贴着腿,漆黑的眼珠儿静静抬起,迎向她来。

    ………题外话………【下一更:早上。】

81。81还生我的气么() 
她原本想要义正词严对视过去的,可是……还是在最后一刻心下一虚,便赶紧错开了目光。

    没进客厅,而是拐进了厨房。到水龙头接了水,这才走回去将杯子递进他手里。

    他却“嗤”了一声:“好歹也以茶待客,你给我喝自来水?”

    安澄恼得直瞪他。

    她是没给他泡茶,还不是因为泡茶要麻烦,她这是想让他赶紧喝口水压压咳嗽么悦?

    况且这边水龙头里打开流出的自来水就是饮用水标准,所以她这么做也不算怠慢他了啊!

    “爱、爱喝不喝!”她将水杯直接墩在茶几上,水花从杯沿儿溅了几滴出来,就像她压不住的脾气搀。

    就不信这道理他不明白,还故意曲解她的话,她才懒得跟他解释!

    他挑眸望着她,忽地说:“还生我的气。”

    他没用疑问语气,而是再肯定不过。

    安澄反倒被他这话给说愣了,忍不住摇头苦笑:“生、生什么气?”

    拜托,他惹她生气的事由太多了吧,他这是指的哪一桩?

    他两手在膝头叠放在一起:“昨晚,笔记的事。”

    。

    哈!他还知道!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她的肺都快炸了。

    “难、难道我不该生气么?”她咬牙盯住他:“查、查理老师说昨天的课,十分、十分重要!”

    他轻叹一声,黑瞳里清光微微闪动:“你究竟是为了我不能接受楚闲的笔记而生气,还是气我推开了你的好意?”

    安澄想了想:“这有什么区别么?”

    他微微歪头:“仔细想想,我也有错。错在表达不清。”

    哟嗬,他还学会在她面前自查短处了?

    安澄端着手肘,静待他下文。

    他的目光漫上来:“拒绝楚闲笔记的事,我不道歉。”

    “不过……”他缓缓吸一口气:“拒绝你好意,我应该道歉。”

    。

    尽管始终都保持针锋相对的姿态,可是安澄也没想到他真的肯向她道歉。猝不及防的一种情绪猛烈击中她的心,让她无法回应,只能盯着他的眼睛。

    他又在玩儿什么鬼把戏?

    难道将对外人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也搬来骗她了?

    他也仿佛知道她不肯轻信,有些懊恼,又有些倨傲地挑高了眉:“其实你原本还有更好的办法,可你却偏用了最笨的法子。我有理由相信你虽然出自好意,却也有相当的故意想要惹我生气。”

    “你明明知道你那样做了我会生气,可是你还故意那么做,而且故意在我面前摆出得意的样子,嗯?”

    安澄心下跳了跳:他在说汤燕卿么?

    “你、你要跟你弟弟计较的话,你、你该回你自己家去。就没必、必要,到我家来说。”

    他却哼了声:“如果你真心肯帮我补课,又何必要用楚闲的笔记?!”

    安澄都被他给气乐了:“不用楚闲的笔记,那你想用什么?难、难道要用查理老师的教案?”

    他静静盯着她,目光扬起,缓缓吞噬她:“不用笔记,你讲给我听就够了。”

    。

    他的话听起来仿佛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安澄反倒慌了。

    该死,她讲给他听?她讲什么啊?

    她便咬住嘴唇:“你、你想得美!”

    他眯起眼,盖住微微怒意:“不肯?”

    安澄当然不肯泄底,便高高扬起下颌:“当、当然不肯!歪少爷,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要耍什么花样。你、你是想听我结巴,所以才故、故意的!”

    他恼得咬住嘴唇,快要忍不住怒气,却转而笑了,“看样子果然我今天来的时机不对。刚对楚闲那么浅颦低笑过,果然还没回过神来,对我自然就只剩了横眉冷对。”

    安澄双耳“嗡”的一声:“你、你看见了?”

    脑海里紧接着滚上来一连串的问题: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看见了她跟楚闲在一起的哪一段情态?

    还有,不管她跟楚闲怎么说话,他又凭什么不高兴?

    “我也没想看见。”他凝着她,目光变冷:“只是找到了钥匙,想顺路来看看我儿子,顺便把钥匙还你。可是却没想到,撞见你们两个相会。”

    安澄闭了闭眼睛,抚着手臂上突然窜起来的鸡皮疙瘩,下意识退开几步。

    她也没想到今天楚闲会来,更没想到楚闲会跟她表白。

    她退,他却进。他便站起身来走向她:“其实你们两个相不相会,原本也不关我的事。我介意的是,你们两个相会,凭什么还带着我儿子?”

    。

    这一瞬,安澄忽然有个古怪的联想:仿佛是离婚后的夫妻,一方指责另外一方带着两人的孩子去见新的交往对象。那股子早已没有了权利,却非还要绕出来点儿权利的酸气,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她只能叹口气:“……那我也要问清楚,歪同学这么不高兴,究、究竟是因为楚闲,还是因为我带着正正?”

    安澄之前说顺了嘴,一不小心那名字就这么出溜出来了。汤燕犀果然一眯眼,朝她欺近过来:“你说什么?正正?”

    安澄心下打鼓,可是既然已经说了,那就说了呗。反正他早晚也得知道。

    她悄然吸气:“是,正正。我、我给鸭纸取的名。”

    “为什么忽然要起名字?”他的警惕像是刺猬一身短短密密的刺,全都朝她扎撒起来。

    安澄只能小心答:“就是想取,不行么?它、它是天鹅,我、我总不能整天鸭纸、鸭纸地叫它。”

    “不对,”汤燕犀可不是那么好唬弄的人,他眯眼锁紧她的神色:“既然发生在今天,那就一定跟楚闲有关。”

    她暗自吐舌,叹息什么都骗不过他,便只能硬着头皮认了:“……是白天上学,没、没人能照顾正正,所以想把它寄样在楚表哥的宠物商店里。正正需、需要一个正式的名字。”

    “你要把我儿子寄养在楚闲家?”他眯起的长眸里,涌起灰蒙蒙的水雾来,氤氲浮荡,渐渐遮天蔽日。

    她勉力辩解:“什、什么叫寄养在楚闲家?才、才不是楚闲家,我说了是宠物商店。只、只不过是他表哥的罢了!”

    虽然白鸥城的宠物商店不是这一家,可是她也总要将正正托付给一个放心的人照料才行啊!别的宠物商店她又不认识,楚闲的表哥她至少能放心啊!

    她这也是,为了正正着想,不是么?

    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像是吵红了脸的小斗鸡。他凝着她,无奈地皱了皱眉。忽地情绪便松弛了下去,抱着手臂别开目光。

    “那……为什么叫正正?别告诉我是你的词汇量太贫乏,除了这个想不到更好的。”

    安澄瞪他:“你说什、什么呢!好歹,在中国的时候,我还、还当过语文课代表呢!”

    她悄然攥紧了拳:“只、只是脑海中浮起的第一个正式的名字,于是就相、相信了直觉而已。”

    她说的是真的,没诳他。谁让他总归是正正它爹,她怎么说也有义务把这事儿对他有个交待。

    莫名地,空气中约略一静,随即宛如梦幻般,竟然传来他极轻的一声笑。

    安澄愣怔看过去,正对上他含笑转过来的眼。

    “你、你又笑什么?”

    他这一笑,反倒更叫她心慌了。

    他抱起手臂来,手指凌空画了个圈儿:“你说过,不正为歪。所以你给它取名叫正正。用来,嗯,暗讽我。”

    他转过眸子来,眸光潋滟锁住了她:“那一刻你虽然跟楚闲在一起,也是他提议取名字,可事实上你却是——想着我。”

    安澄张大了嘴,只觉一股热浪涌上面颊来。

    竟被他看懂了。

    尽管她最开始真的没这个意思,可是当正正这名字冲口而出,她自己就也想到了。可是彼时为免楚闲深问,便已无法更改,只能这么定了。

    她偏开头,躲开他的目光:“后、后面那句,我没有!”

    咳,虽不怕他,可是却不能不承认,这一刻,有点尴尬。

    看她说不出话来,兼之一脸的红,他心里的愤懑便也不知怎么解开了,散尽了。他盯着她,面上控制不住地凝了笑,无奈地摇头:“算了,既然已经改不回来,就暂且饶了你。”

    意犹未尽,又上前向她逼近两步,垂首故意向她逼近:“不过……你难道真的不觉得,这名字像是在投票唱票?正正,十票。”

    “噗……”安澄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想起来小时候看过的一本小人书,说一位战斗英雄在枪杆上刻下打死的日本鬼子的数量,就正好是刻满了两个“正”,整十个。

    本来还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因为正正的名字,竟然变成了相对而笑。待得两人发现,各自也都有些尴尬。

    安澄皱眉,脚尖不自觉转向后。汤燕犀明白,这从心理学上来说,是想要逃。

    他只能轻哼一声:“回答你刚刚问我的问题:我不高兴是因为楚闲,不是你带着正正。”

    深吸口气,他有些不情愿地承认:“……好吧,我自己也有些意外,不过我不得不承认,我好像还有点喜欢你取的这个名字了。”

    安澄终于能舒一口气。

    终于掰扯完了,她可以上楼去了。

    他的声音却又从背后追过来:“小结巴,难得我认可你的所为,难道不借机索取点谢礼么?”

    安澄在楼梯上停住脚,朝他转过头来,认真答:“歪同学,就你,还能给我什么端端正正的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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