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自己耳朵上的热度打败,便轻哼了一声,终于施舍般朝她侧过头来:“亏你还用干纸巾揩来揩去,怎么就想不到用湿巾?况且你还是医生的女儿,你更该明白鸟粪里含有大肠杆菌,所以你该用这种消毒湿巾。”
他说着竟然已经将地上的便便都处理干净了。他将投掷废纸的垃圾袋从容地拎起来,将袋子口扎紧,直接提着走向门口去。
安澄有些结舌,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经验跟他比起来,欠缺太多。
也就是说,输了。
她也不甘心,便赶紧起身冲上去从他手里夺下垃圾袋:“我、我去扔!”
抢得太急,便不小心手都碰上了他的手。手背贴着手背滑过去,一串奇异的电流倏地刺破皮肤,直击心脏。
他蹙眉,她则尴尬地赶紧闭上眼。
他垂眸看她,她小小的脸都浸在门口晕黄的灯光里,颧骨上那几颗淡淡的小雀斑又变成了桃红色。
他没来由地心下又是一痒,急忙率先抽开了手,轻哼一声:“当然要你去扔。我怎么会帮你们家扔垃圾?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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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62去洗澡吧()
安澄逃一般,赶紧一把夺过垃圾袋,三步并作两步奔下门阶去。
心,跳成一团。
扔垃圾简单,不过二十米的距离。可是她扔完了却磨蹭着,不想这么快回去面对他。
今晚……总之,好古怪的感觉。
她索性在马路牙子上坐下来,双手托着腮,抬头望夜空上芝麻似的星。
它们怎么好像也跟她一样,心乱如麻?
扭头看自家亮起灯的窗口……终于不再是冷冰冰的黑,却不是爸和妈在等她的感觉,真是有点古怪啊。
其实她让他收拾鸭纸的便便,不过是一时气话。因为在她潜意识里,他更应该是拒绝的。
毕竟他是男生,他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怎么肯亲手去做这样的事儿?
可能从他没有拒绝、反而静静起身的刹那,她心中这种古怪的感觉就已经沸腾开,无法平息了。
更没想到,他非但不拒绝,反而做得又快又好。他虽然糗她不专业,可是他方才专注工作的模样——
该死的,竟让她错不开眼珠儿。
虽然他最终没肯来扔垃圾,她倒也气不起来。毕竟他是汤家的孙公子,而自己爸才是人家汤家的家庭医生,如果没有汤家的提携,爸到今天也未必有机会开自己的诊所……所以从老派儿的意义上来说,他算是爸的小主子,他怎么肯纡尊降贵替她家丢垃圾呢,切。
她思绪纷纷乱乱,不知过了多少分钟。直到他不耐烦推门出来看,见她坐在垃圾桶边的马路牙子上,便抱起手臂朝她清清凉凉地抢白:“……你是把自己也一同扔了么?”
安澄登时起身,不假思索回嘴:“你,你才是垃圾!”
他竟也没恼,悠闲地伸出略显苍白的手指比了比两人:“你和我,谁看着更像垃圾?”
安澄下意识垂首看自己,登时气结。
她怎么忘了今晚的自己是这样的一身狼狈……说是丐帮的,都不用穿戏服。
他远远盯着她,自己都没防备到,唇角已然轻轻勾起。
狼狈的丫头,跟垃圾桶真是毫无违和……只是,她是为了他的鸟儿们才变成这样的。
她明明怕那些鸟,明明知道自己的下场会很惨,却……并未袖手旁观。
一念及此,他赶紧收拢唇角,忍不住皱眉。带着自己也说不清缘由的懊恼,赶紧转身走回门内去。
不想被她发现。
她的眼睛,一向很贼。
。
幸好屋檐之下不止他们两个人类,安澄回到屋里便嚷嚷着四处找鸭纸。
他瞟她一眼:“就连它也嫌你脏。”
“你!”安澄恼得掐腰。
他淡漠垂下眼帘:“去洗你自己。找它,交给我。”
安澄窘了,犹豫了好几下。
他又淡漠抬眼看过来:“别告诉我你是在担心洗澡的时候,我会对你做什么。”
63。63还是个重口味的丫头()
“笑话!本、本姑娘在自己家洗澡,还、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几乎跳起来,瞪他一眼,扭头就奔上楼。
上了半截停下来盯着他:“警告客人,非、非请勿上楼!犀倌儿,你们汤家人总不、不至于连作客的礼貌都不懂,是不是?”
汤燕犀旋了个脚跟,眼睛看都没看向她,只顾着寻找鸭纸,只是嘴上却并不想闲着,悠闲道:“如果你想让你爸下班就看见你这副狼狈样子,那你就继续跟我斗嘴,浪费时间。”
安澄咬住唇,愤然回身上楼去。
这校服……被鸟嘴拧破了好几处。虽说不是什么大口子,可是都绽线了。这么贵的校服却这么几天就被她给弄成这样,她无颜叫爸看见。
终于成功进了洗浴间,可是锁不锁门这件事儿却叫她又纠结了一回。
按说这是自己家,而且是自己房间内的淋浴间,外头还隔着一道房门呢,她锁个什么劲儿啊?况且,这不分明就是说自己怕了他,或者说会yy他会对她怎么样?……呸呸呸,她才没这么无聊呢。
可是——真的不锁么?
家里就他们俩,一个少男一个少女,她却故意开着门洗澡?……这背后的含义,好像总有些夹缠不清。
想得头大,她索性不想了。只关严了门,便不锁了,回头去开大了莲蓬头,将自己埋进热水里。
。
楼下,汤燕犀不慌不忙接起手机。
是杜松林打来的,已经打来好几个了,只是他都调成了静音,没有当着她的面接起。
“嗯,她没事,您放心。”
杜松林忙歉意道:“今天有个急诊的病人,又打不通澄澄的手机,幸好有燕犀你。”
汤燕犀叹口气:“可是看样子,她不会做饭。”
她从走进家门来,看都没看向厨房一眼。可是分明在经过跟鸟儿们的鏖战之后,肚子已经响了好几次。
杜松林有些不好意思:“的确。因为她妈妈是理家高手……”
汤燕犀便懂了。一般一旦母亲是理家高手的话,生出来的孩子在这方面大多是半个残废。所以刚刚某丫头,才用干纸巾使劲蹭地砖……
他无奈叹口气:“我知道了。”
电话里有人通知杜松林,说病人醒了。杜松林赶紧飞快结束通话:“……燕犀,告诉澄澄我明晚给她做她最爱吃的猪肉大葱馅儿包子补偿。”
电话挂断了,汤燕犀则对着手机挑高了眉。
一个女孩子家,最爱吃的……竟然是那么重口味的东西?
房子里静静的,楼上隐约能传来唰唰的水声。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揣起手机走向厨房。
路过电视墙,他朝电视柜后头的夹缝淡淡瞥了一眼。
小东西,那么胖的p股还往里钻,卡在那儿半天了,也没脸叫唤是吧?
他也没搭理,径直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毫不费劲找到猪肉和大葱。
话说华人,猪肉和大葱是厨房必不可少的两样食材吧?只要做菜,便是缺不了的。
64。64不小心,看光了她的秘密……()
大葱斩段,猪肉切块。猪肉丢进锅里焯去血水,大葱丢进家用绞肉机。一分钟,大葱绞碎,倒出;再将焯掉血水的猪肉捞出,绞成肉馅。
一共不到五分钟,馅儿已经拌好。
在等待入味的时间里,他取了白钢盆子倒进面粉。用温水和面,倒入酵母,修长的手指轻松揉搅,几分钟面团已经备好。倒在案板上,用白钢盆扣住,等待它膨软起来。
一共只十几分钟的工夫,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就绪。
他这才洗了手,走出厨房将鸭纸从夹缝里拎出来,顺便抬头看了一眼楼上。
还没有动静。
前后20多分钟了,还没洗完么?
虽说女人洗澡麻烦,可是她毕竟是短发,况且是飒爽的性子。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拎着鸭纸到客厅坐下,用消毒湿巾将它身上的脏污也擦净。这样又过了几分钟,楼上还是没有动静。
他就忽地松了手,起身。鸭纸遽然失宠,跌到地上摔了个人仰鸭翻。
他垂首盯着它:“你上去,还是我上去?”
鸭纸一扭肥p股,拐着小短腿就奔上楼梯去。也不知道它是真的听懂了他的话,还是恰好它在夹缝里卡累了,想赶紧回安澄的房间睡觉觉去。
他咬牙盯着它的大p股,还是跟在它身后,脚步迅捷奔上楼去。
。
上了楼,鸭纸不管不顾,直接挤进她房门去。他却立在房门外略有些犹豫。
他轻咳一声,抬手敲门:“你……没事吧?”
从打开的门缝里传出来的依旧只是沙沙的水声,却没有她的动静。
他便一眯眼,伸手毫不犹豫推门而入。
洗手间在右手边,他顾不上许多,抬脚便蹬向门锁。门很轻易地应声而开,先涌出来一片白白的水雾罩住视野,他忙侧身闪开,蹲下望向里面——
果然不出他所料,安澄那纤细白皙的身子正软软躺在地上……
。
原来安澄之前与鸟儿们鏖战整个小时,早已筋疲力尽;回到家没能及时吃上晚饭,又与他斗心斗嘴那么半天,已是精力耗尽。
开了水便有些急,水花大且水温高,一时不小心造成了缺氧。
。
汤燕犀来不及犹豫,踩着水夺步而入,小心呼唤她两声,便躬身将她抱了起来。
少女细致柔软的身子,还带着温腻的水温,像一条小鱼滑进他怀里。他垂眸只望了一眼,便已是满脸红透。
鸭纸也仿佛发现了不妙,站在门缝处瞪着大眼睛看。他歪头朝它哼了一声:“闭眼!”
他顾不得自己的鞋袜都被溅湿,小心地抱着她走出浴室。
将她缓慢放进被褥,挣扎着垂眸又看了一眼……才抽过被子来将她盖住。
转身,捂住脸,觉得自己连睫毛尖儿都要红透了。
赶紧奔过去拉开窗,让空气进来。
走回床边,单手横捂住脸观察她的反应。
原希望空气会让她醒来,可是她那样柔软无助地躺在灰紫色的床单里,除了颧骨处的酡红之外,整张脸都是病态的苍白,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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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5其实,只是想帮你苏醒()
他站在原地深吸气三次,然后……掀开了被子。
少女羞涩而美好的线条,随着被子的展开而依次展露。像是春日里的桃花,绯红花瓣顺着春风,颤巍巍依次羞涩展开,呈现出内里完整的美丽。
他知道,有股滚滚的热浪,不可遏制地冲上他的头顶,一路点燃血管。
他再度深吸气,两掌相叠,垫了上去。
他命令自己硬生生背过头去,可是掌下的触觉却鲜活而生动。
她的心跳、她皮肤细腻柔软的触感、她线条的羞涩起伏……全都在他掌心里,纤毫毕现。
他不敢呼吸,只好屏住呼吸,果断地按压了下去。
她的喉头隐约咕噜有声,却还是醒不过来。
他有些挣扎地转回头来,目光落在了她桃红色的唇瓣上……
心湖上,宛若初春晨曦里,微微荡过丝丝柔风,吹皱水面,遂成涟漪。
他闭上眼,俯身掐住她的唇,覆了下去。
。
安澄在昏迷中游荡,只觉自己仿佛走在火山焦土之中。四处都是冒着白烟的火山眼,她找不到出口,只能昏乱地四处冲荡。
忽地山顶冲下一股清泉来,所到之处泉水熄灭了火苗,原本的焦土之上点点生出绿意。
那清泉也涌入她唇里来,她本。能地吮紧,一再焦渴地啜饮。
可是现实里……
少女系的粉红灯光之下,她柔软地伸出长臂,紧紧勾住他的颈子,将他更近地引向她。
然后……缠住了他的唇。
。
两人之间,原本她是无意识的,而他却该是清醒的。可是他的自制力此时却全数派不上用场。
他只觉随着她的缠紧,他的意识正在大面积地坍塌。此时越来越陷入迷乱的反倒是他,甚至,也许真正陷入眼前这种迷乱的,只有他一个人。
她在昏迷里,也许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用求生的力气纠缠,他却要顾及她的虚弱而不敢真正使力挣扎,于是她便越来越占了上风,他则清楚听见自己越来越清晰的嘶嘶喘息。
她柔软的身子都贴上来,完全无意识地主动和大胆。
他连续几声闷哼……陌生的、尴尬到让他的指甲控制不住地掐进了她腰两侧的皮肤里去。
突来的疼痛让她猛然惊醒,他也同样意识到了自己在干什么。千钧一发之间,他将小水蛭般的她从唇上扯下来,推回被褥间,伸手盖住她眼睛,然后用力呼吸,等她醒来。
。
缓缓,安澄终于从昏乱中睁开眼。只是眼前依旧黑,她艰难地出声:“水……”
他这才抬起了手,飞快看她一眼,却极快转开头去。从她的视角看过去,是一张一向清冷的侧脸。
他就坐在她的窗边,却懒得看她一眼。
… … … 题外话 … … …
【谢谢lilixiazhen的红包。】
66。66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她咬住唇,别开头去。
“我……晕了?”
身子在被子下的触觉,不用看,也知道什么都没穿。
“嗯哼,”他垂眸看自己的手指:“既然醒了就躺着吧,我下楼了。”
他说着起身,恨不得一步就跨出门去似的。
她盯着他这样的背影,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直到他即将出门,她才追问了一声:“你、你都看见了?”
怎么可能不介意?
他扶住门框停住脚步,却没回头。只是清淡哼了一声:“没什么好看的。”
她咬住被角。
他吸了口气:“订个合约:今晚的事,都别说出去。”
“我自然求之不得!”她用吼的。
他没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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