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仍旧执着于杀眼前的人,而手中的刀则悲鸣不断。
我知道它今日怕是兴奋过度了,若再这样下去桫椤定会接近奔溃边缘,不仅逢人便杀,甚至连我,也难逃厄运。
因太专注于眼前的厮杀,我丝毫未注意到天庭角落里蜷缩在一块的女仙姐妹们。她们见我这副疯狂的模样早已不知说甚么,都一脸苍白地看着我,,那个在红色液体中狂笑乱舞的素真娘娘,那是她们君上的女儿,她们被指定要保护的人!
“够了……素真。”不知过了多久,虞歌突然制止我即将挥刀的动作,冷冷在我耳边道。
顿时醒神,我放下举在空中的刀,看着眼前的弱女子,已软了双腿跪在我跟前,一双杏眼中慢慢的都是恐惧。她苍白的双唇止不住颤抖,连着双肩也微微发颤,但害怕之余仍不忘用手捂着微微隆起的泄。
明眼人一看也该知道她是个孕妇。
因为杀血太激烈,我竟连这样无辜的人都要伤害吗?
“你太激动了,素真……”虞歌一掌拍落我手中的斩刀,“今天你也该闹够了,收手吧。”
抬头一看,天庭已被我一人闹得不成样子。
白帘上溅满神仙们的血,从天君的席位一路延伸下來,四处摆着凌乱的尸体。被砍头的,被刺中的,被断手脚的,有些甚至被毁的血肉模糊。实在是惨不忍睹。
我惊愕地看着手中粘稠的血,以及桫椤身上的痕迹。一切都太熟悉,仿若回到我还是战神的时代。站在满是人尸的地方,手举大刀,癫狂地长笑:“你瞧……我胜利了……”
可如今,这一切都不同了……
“赶紧走。”虞歌朝着那女仙低声喝道。
回过神的女仙满怀感激地看他一眼,颤巍巍爬起來朝他深深鞠躬,便踉跄走出大庭。
“我这次帮了你太多,趁现在下一波天兵还未赶來,你走吧。”虞歌大手一挥,亮出一面镜子,指着隐隐发光的镜面道,“方才走时我特特同老君要了这个,想着你会用得着。”
太上老君有个私藏的法宝,乾坤镜。
能瞬间将人转移至他想去的位置,用着十分方便。但这是老君最珍爱的东西,平时这个吝啬仙不怎么愿意借人,但这次他竟然愿意借给虞歌,我对此感到十分惊奇。
第十五章 逼不得已的决定()
“你不走吗?”虞歌又指着门外一片狼藉道,“你在闹时若不是我替你挡着这些虾兵蟹将,现在指不定你也成了他们手下的冤魂……”
“哼,区区蟹将能奈我何?”不待虞歌说完我已从鼻子里一哼气。
“话可不是这么说,”虞歌挑眉,“即使你有再大的法力,一个人终究抵不过一群人,就算,他们如蝼蚁般弱小。掉以轻心绝不是甚么好事情,我相信你也知道……”
语毕我收拾收拾身上的血痕,打算回到父神身边。
“娘娘……”
一只脚已经踏入镜子呈出的虚像里,身后突然传來一声弱弱的叫声。
“娘娘……”
这次我终于回头,看见几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仙,精巧的脸上都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其中一个长得颇为乖巧的女仙试探地开口,“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我抹了一把脸,才猛然想起这几个女仙名何姓何。
“怎么了?”我冷冷重复,“我怎么了?”
最小的女仙欲言又止,沉思良久总算缓缓开口道:“娘娘……长柳姐姐,晕过去了……您能带她回去吗?”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又将目光往长柳身上移,果不其然,长柳的脸色看着十分不好。瘦削的脸上还挂着两滴血迹,虚弱地靠在一旁的姐妹身上,有一口洠б豢诘卮
“……我们几个,是洠趺此剑暇咕系囊馑季褪侨梦颐莵矶ヌ婺薄煲兑泊优圆嗷鳎蛔忠痪浠髦形倚脑唷
虽然我已沦为魔道,但心中总还有对人性的一点执念。斩杀的神仙,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私欲,对于这几个自始至终与我站统一战线的姐妹,我其实是很感激她们的。
既然她们也开口求我,我怎好不答应。于是我点点头,一只脚从镜中缩回。
“素真……”虞歌若有所思地拦下我,“你不考虑一下吗?路上带多一个人会……”
我伸手止住他的嘴,“本仙自有分寸,难不成你要我看着她死在眼前吗?”
闻言虞歌也只好收回手作罢,他摇头叹气:“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虞歌似乎很喜欢提醒我不要后悔。上次在天庭门口我就吃了亏,这次却仍不听他的话,果然是要作死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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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伸手抱起长柳时才突然发现她的体重竟与身材不成正比!轻得惊人!
等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这几个女仙的计划时,本仙的胸口已中了红叶的深深一剑。她一张脸扭曲得不成样子,很是痛心。
“娘娘,”她咬着唇开口,“其实我们也不想这么做的……”说着手中的剑一扭,清楚听见体内脉搏被搅断的声音,连着迸出的血液声
。撕心肺裂的痛楚传遍身体每个神经,我來不及说一个字,两手一松,长柳已被我重重摔至地上,化成一缕白烟,飘然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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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的人,最后竟举起剑往我胸口刺!是我太心软还是她们太歹毒?
也许两者都有。
我又开始后悔这次洠в刑莞璧幕埃奖吡疗鹨荒ㄐΑK布淞脸鲎约旱睦Γ倚ψ磐煲渡砩洗蹋堑珱'有闪躲,反而靠近一步。手中的剑许是涂了毒,我渐渐感到神经不受控制,眼前看到的东西模模糊糊。
“娘娘……我们是罪有应得啊……”红叶含笑倒在我脚边,身上满是我给她制造的血窟窿。她嘴角抖了抖,十分吃力地抬头,目光里满是歉意,“娘娘……这次我们忤逆了君上,不但洠в斜;ず媚悖埂埂埂彼攘肆缴黄卵剩阍贈'有声。
虞歌此时已站在我身旁,想要上前却被我一手拦着。
心中有股淡淡的忧伤,我伸手抚上红叶的额。光滑的肌肤,还留有余热。这个女仙,上一秒,还是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却被我残忍刺杀至死。
奇怪地看着我的动作,虞歌只好再次喘气将我胸口的剑利索拔出。喷涌而出的血液一如我方才杀人般耀眼,只不过,那是我自个的血罢了。
脉动堵塞瞬间恢复流畅,我跪在地上长喘一口气,捂着不断冒血的胸口。见状虞歌已毫不犹豫地一把扯下衣服上的布替我敷到伤口上。
我感激地看他一眼,又移回目光。眼前的四个女仙,除去化作烟雾的长柳,已倒下两个。一个红叶,另一个则是最小的女仙月季。
月季的小圆脸霎时变得红紫红紫,大约是服了甚么毒。她瘫倒在地,双眼迷离地看着我,十分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笑得十分吃力。
她的嘴一张一合,像是要告诉我甚么。
于是我挣扎着被虞歌扶着上前,靠着她坐下。
她的话音又低又轻,但我的耳朵尖,无需靠太近仍能听得清。
“我们……对不起娘娘你……”她一口气洠辏执帕硪豢谄溃白蛉占父鼋憬愣急患嘤锏娜缩艴铩靶Α颐俏弈埽钪栈故菦'有保护好……保护好娘娘,咳咳……反而让你……进了雷霆万君的万钧殿……”
她边说边咳,期间还吐出一口粘稠腥臭的血。
我有时很厌恶血的味道,但现在我却未有要离开她身边的念头。几个姐妹的性子,从第一次接触开始我就很容易摸索到,她们虽然性格各异,但都是实实在在敢作敢当的人。
坚毅刚强,不为一点小事而自毁前途。为了我,父神竟愿意让她们几个献出这么年轻的生命,说实话,该道歉的人是本仙我啊。
“……长柳姐姐……长柳姐姐昨日已死在牢里……这都是因为娘娘……”红叶越说越小声,“因为娘娘的失误,我们失去了第二个姐妹……就为了这个……我和红叶姐姐才决定这样做……这都是逼不得已的事啊娘娘……咳咳……红叶不能完成君上布置的任务了……我好痛苦……”
第十六章 你的目的是我吗()
眼中的光唰地一声,熄灭得干净利落,月季走得十分宁静,除了脸上的红紫色有些碍眼,看起來就像睡着了般
。
我无言伸手替她阖上眼帘。
不曾顾忌这几个姐妹的想法,我一直做着任性的事。为了自己的私欲,我害死了多少人?
抬头看看满大庭的尸体,我开始懊悔。
因为自己的错所以要处罚到无辜的人们身上吗?
“哼,以为做了这些事姐妹们就会原谅你吗?”冷冷的嗓音从对面传來,那是一直直静静坐在最里头的我曾十分认可的女仙牡丹。
此时沉默良久的她突然吐出这句话,让我的心洠в蓙淼匾徊
“我不奢求她们的原谅……”我缓缓开口,“这并不是我的错……”说着,胸口一阵抽疼,堪堪向后倒了下去……
睁开双眼时,屋外已是繁星满天的夜间。
习习凉风从窗边吹來,碎银般的月光透过窗口缕缕撒落地面。窗边摆着两三盆眼熟的盆栽,靠着窗的梳妆桌上摆着我的发簪,两件外套,以及几盒胭脂粉和一把木梳。
正中央的桌上一个人正埋在臂弯里呼呼大睡,头顶的烛火烁烁闪耀,忽明忽暗,夹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烧蜡味儿。旁边摆着一大盆新鲜水果,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额外娇艳欲滴。
特质的银壶嘴对着窗外,旁边摆着几个东倒西歪的茶杯,看样子这使用人是将我喝茶的器具用來饮酒了啊!
那人一头墨黑的长发背对着我,玄纹长袍拖至地面。
我撑着从床上坐起,动作很轻却仍牵动胸口的伤。呲地倒吸一口凉气,我哆哆嗦嗦坐正。懒洋洋将手探入怀中,嗯,不出所料,伤口还是被人包扎好的。
睡了不知多久,只觉得体内涌出一股用不完的力,但相对的,肚子也开始咕咕直叫。算算日子我其实有好些天未进食了,若不是闹天宫打得我筋疲力尽,肚子也不会饿得这么快。
掀开被褥我将双脚从床上移下來,晚风很凉,冷得我不住打颤颤,看见衣服正挂在梳妆桌旁,便径直走了过去。
起身起得太突然,我一个眩晕有些踉跄地颠了两步,不小心带倒桌旁的一张凳子。
睡在桌上的人很灵敏,声音刚发出,他已一个激灵站起,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三摆到桌旁的剑,正要拔剑才发现眼前怔然看着他的我。
芍弋一手已握上剑柄,看见我时才大气一舒,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他看着我有些茫然,随即眉眼一舒,借着月光看笑得十分迷人:“素真你醒了……”
很好,我强压心中怒气。
他这样子看起來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嗯。”我不轻不重地回答道,贴着冰凉地板的脚丫子已冷得麻木。
见我不断交叉两手臂摩挲,他已摇摇头放下剑走到身后的桌旁三放在上边的我的两套外衣。
“冷了么?夜间的风很大……”他温柔替我将衣服盖上后背,搂着我的双肩道。
明明该察觉到我的变化,他竟还能这样安坐泰山么?
“你的目的究竟是甚么?”我一个转身从他怀中抽出
。
芍弋的两手愣愣挂在空中,一脸惊愕地盯着我,喃喃道:“目……的……”
我勒紧盖在后背的衣裳,退后一步又开口问:“你说,你接近我的目的究竟是甚么?!因为天君的指使还是……”
话未说完他一个箭步上前又搂着我,“我并洠в猩趺茨康模也还恰
“无须解释。”我冷冷打断他的话,“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同我说实话?”
他看着很诧异:“说甚么……实话?”
这样子看得我真是十分火大,我耸耸肩,“你不愿说也无妨,只要莫在我面前出现……”
“你说甚么啊素真!”他索性一手松开我,皱着眉头,一副甚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我该同你说甚么实话?!你说得这么不清不楚,让我怎么回答你??”
既然把话说开那就好办了。
我咧嘴冷笑,一条条同他数道:“当年芍隼的婚约写错是怎么回事,我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时若不是我还未完全苏醒,怎能被你们拖着走这么久?不错,身为猫妖时候的我,法力就算再高,也终究是个妖罢了,怎能同你们这些经过天雷的有神籍的神仙们比?”
“撇开这个不说,你家的人待我如何我相信你心里很清楚!若不是潇潇日夜同我斗着,我真不晓得在你们家还有甚么可做的事!你娘仗着她的阶位比我高,常常控制我的行动。不让我回阿爹阿娘身边,不让我外出,甚至会将我锁在屋子里,就连扶灵有时也无法见着我。身上的伤,可不是潇潇造成的啊,是你那个亲爱又高尚的阿娘!!”
“如果你不想承认这件事也可以,撇开这件事不谈。你说说你以前待我的态度如何?!是因为好玩,还是真的不喜欢我?刚进家门时将我视作空气,我并未同你计较这件事,被外界说我如何如何我也只是笑笑不解释……”
“可是你呢?突然在我被关入地牢的那个夜晚转变态度,待我如珍宝。去哪都带着我,明明不曾有过交集,可你却能摸透甚么东西是我喜欢的,甚么是我不喜欢的。当我渐渐开始发现你也并未如我想象般无情时,你却做了甚么?!!”
“我同白誉上山替你取药回來时,我亲眼看见你同一个我未曾谋面的女子在父神的地盘上卿卿我我!!你说我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你?!”
“还有……”我想要借着数下去,芍弋已伸手表情痛苦地打算我的话,“我明白了,你要我说的东西。”
我深深吸口气,淡然道:“对不起,你能否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倾泻心中不满?”
他痛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