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散散心。”
杜总书站起身道:“好,很好。今天不如就此为止。”舒总杜嘻嘻笑道:“你是憋不住啦,要离席吧?”杜总书怒道:“我憋不住?开什么玩笑?我是觉得柳兄弟明日要出远门,怕打扰他休息。”舒总杜道:“那你就坐在这里,继续喝酒啊!干嘛要站起来?”
杜总书怒道:“咱们比的是谁先上茅房,不是谁先离席。我离席了,可不是要去茅房。”
舒总杜道:“你不去茅房?干嘛站起身子来?”杜总书道:“我站起身子来,就是要去茅房?天下站起身子来的人那么多,难道都要去茅房?这位赵柔姑娘刚才也站起身子了,难道她也要去茅房?岂有此理?”舒总杜道:“你明知她是姑娘,站起身子,那怎么拉尿?我是说你站起身子,就是想去茅房。”
赵柔听他二人说的粗俗,扭过头去,皱起眉头。柳长青见状忙道:“二位大哥,我这会儿不胜酒力,确实要休息了。不如就此作罢!”
舒总杜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也不胜酒力,可我还是要再坐一会儿,他指定要输!”说完笑吟吟地看着杜总书。杜总书道:“我输?我站起身子,不过是要乱转转。看看柳兄弟屋中有什么好玩的。”来回徘徊扭动。柳长青暗暗发笑。只见杜总书拿起清泉宝剑,抽出来,声音清脆悦耳,不由得赞叹一声:“好剑!”
杜总书仔细端详一番,将头发拔下几根,放上去,轻轻一划,头发顿时断落在地,又赞叹一声:“好剑!我就说干嘛不使剑?我这刀看起来难看死了,还沉的要命。”
舒杜二人都是使刀,又理论起来,杜总书又随手翻看柳长青包裹,道:“你这包裹好沉!装了多少银两?”
柳长青急忙喊道:“杜兄,勿动!”但杜总书早已解开包裹,骨灰罐子登时滑落下来。柳长青大惊失色,急忙跃过去,却只见杜总书反应奇速,脚尖一抬,将罐子用脚转的正了,微微用力,罐子飞了上来,又顺势用手接住。嘻嘻笑了几声,道:“抱歉,抱歉。”一个油布包裹却掉落在地。
柳长青见有惊无险,赞叹道:“杜兄当真好本事!”杜总书道:“那也没什么。”将骨灰罐放在桌子上,拾起油布包裹,问道:“这是什么?”
柳长青见他将包裹放的太靠近桌子边缘,走过去往里推了推,没看到油布包裹,问道:“什么?”
杜总书将包裹拆开,闻到一股难闻气味,闻闻自己手指,哇哇叫了出来:“什么东西?这么难闻?”又将包裹扔掉。
柳长青见状,想起来这包裹是方才在凤兰坟墓中挖到的,顺手扔到上面,当时心情慌乱紧张,回来就给忘记了,这油布包裹在自己的包裹之中压着,没闻到什么臭味,此刻四人都闻到臭味了,均是皱眉扇手问道:“怎么这么臭?”
柳长青将油布包裹拾起来,层层剖开。见里面是两本书,一本名叫游魂步法,另一本书面封皮十分崭新,好似没被翻看过一般,上面写着大乘大集地藏十轮经。柳长青心道:“这游魂步法,是肖前辈所学,后来改为游龙步法,我已学会,只待强加练习,那也没什么,这本书是什么,这么奇怪,却从来没有听肖前辈说过。”拿起翻看,见上边夹杂许多奇怪的符号,他却不识得那是梵语。
柳长青要将书包好,杜总书一把夺过去手中十轮经,问道:“这书好奇怪,是经书吗?柳兄弟是佛门中人吗?”
柳长青摇摇头道:“不是,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心想:“肖前辈听从章德大师临终言语,静思我佛二十年,这经书是肖前辈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又一想:“肖前辈误杀章德和妻子,将妻子埋入葬香园后,便自断双腿,被官府捉去,怎么还埋了这本经书?这游魂步法一书带在身上,尚可理会,这本经书如此奇怪,肖前辈并非佛徒,怎么会带在身上?”
柳长青百思不得其解,便不去想,也不管佛庙之中有没有此书,心想若是遗物,只管带好就是,再一同埋入新坟之中,可能是妻子凤兰随身携带的经书,但凤兰既死,这两本书却被好好的放在包裹之中,又说不通了。
想不通,那就不去想了,将臭烘烘的油布扔掉,又将两本书放入包裹。
杜总书来回徘徊,终于受不了,说一声:“我输啦!我要去茅房,立马打开房门飞奔出去。”舒总杜却摸着自己脸庞微笑不已,显然打赌赢了,自己十分满足。
柳长青道:“舒兄房间在哪里?不如我同你们挤一挤。”舒总杜愣一下,看一眼赵柔,见她低头整理被角,便说道:“是你自己要去的,不是我拉你去的。”
柳长青疑惑道:“正是,怎么?”
舒总杜道:“好,我打赌赢了,正没道理,今晚就让他躺在床下睡觉,你我兄弟床上挤一下。”柳长青觉得不好意思,却深知舒杜二人嗜赌成性,多说无益,也就由着去了。回看一眼赵柔,道:“有事情,你便叫我。”赵柔不答。
这晚睡到半夜,柳长青听见舒总杜和杜总书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杜总书在床下,也似乎要将声音大过舒总杜,二人半夜也似乎谁也不服谁,仍在暗斗一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一来,心思静不下来,便再也睡不着觉。
柳长青穿上靴子,裹上大衣,外边大风呼呼吹着,怒吼声似乎要将房子拔起一般,想到从前许多事情。不想听到二人打呼噜,索性打开房门,心想出门逛荡一番也好。
第六十九章 拜祭 (三)()
客栈外寂静十分,柳长青信步走着,想起这段时间的遭遇,悲凉凄惨,想到师父师娘,不觉落下眼泪,寒风刺骨,顿时将两行眼泪吹干。
柳长青漫无目的,又折回客栈,登上楼去,途径赵柔房间,也听到里面有淡淡的哭声,若隐若现,怕听得不真切,将耳朵凑了过去,果不其然,听到赵柔在里哭泣,心中一惊。刚要敲门,听到赵柔悄声说道:“看到你伤心,我比谁都要难受唉,但愿你早日重归原样。”柳长青心中奇怪道:“这是对谁说的?”
接下来几句听的断断续续,赵柔低声抽搐道:“我姐姐难道天下没有好女你对我的情谊”
柳长青顿时紧张起来,寻思:“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小师妹”悄悄房门,叫道:“小师妹!你有事情吗?”
里面顿时安静下来,柳长青又敲几下,赵柔懒洋洋的声音说道:“师兄,有什么事情吗?”柳长青道:“我我听到里面有动静,你怎么啦?”赵柔道:“我在睡觉,没事。”
柳长青又侧耳倾听一阵子,确定里面只她一人,才放心去睡。
回到屋中,舒杜二人呼噜声仍是不断,柳长青难以入睡,思前想后,想到赵柔近段时日的言语行为,难道她竟然喜欢自己?还是因为妃妹的事情,她觉得对不住我?这可就麻烦多了,赵柔情窦初开,若对自己一厢情愿,又和她朝暮相处,往后只有数不尽的缠绵麻烦。可能又是自己自作多情?若不是,那当然最好,但想到赵柔的表现,又怎能不是?只是因为自己从来没将她的许多话语当做一回事。
想到这里,柳长青反倒淡然:“小师妹没怎么和其他男人接触,今后见到优秀男人,自然就释然了。”又想到赵妃,胡思乱想许多,也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忽闻得远处鸡鸣声阵阵想起,几只家狗也跟着叫了几声,才静静睡去。
第二天起床见两人尚自未醒,也只管与二人辞别,杜总书从床底下爬出来,笑嘻嘻道:“柳兄弟,啧啧,昨晚出去做什么啦?”柳长青一愣,说道:“原来杜兄知道我昨晚出去了。”
杜总书道:“这个自然,我们习武之人,就是睡觉之时,有人走动,难道还能听不出来吗?”柳长青道:“我内力不深,许多时候听不出来。”
舒总杜道:“那也难怪,我兄弟二人以前睡觉,就是老天爷闪电劈到跟前,那也是醒不了的。不过后来,嘻嘻,和一位高人打赌,赢了他的心法秘诀,我兄弟二人研习,那才有些内力。”
柳长青知他二人经常打赌,上次来到江陵之时,他二人还是师徒相称,这会儿又称兄道弟,也不足为怪。问道:“什么心法?”舒总杜道:“我们得打赌,你赢了,我便将心法传授给你,嘻嘻。”柳长青道:“我可没什么要赌的,我身上一两银子也没有。”
杜总书道:“那也不必啊!赌钱是最没意思的,否则我二人为何不整日里沉迷在赌场?赌些有趣事情,那就好。”
眼见两人眼中大放光彩,也不好扫他们兴,问道:“好吧,你们说赌什么,怎么赌?”杜总书道:“唔,这个,柳兄弟,你那柄宝剑叫什么名字?”
柳长青急忙道:“我的宝剑,名叫清泉,是我师父留下遗物,万万赌不得。”
杜总书点点头称好,又道:“你那本什么步法,不如就拿出来赌了。”柳长青又道:“这个这是我一位前辈的遗物,也赌不得。”
舒总杜道:“那不还有一本什么经书吗?拿出来赌啊!”
柳长青无奈摊手道:“实不相瞒,这个也是那位前辈的遗物”杜总书跳起来叫道:“怎么你身上带的,都是些什么遗物?乱七八糟。你还有什么?”
柳长青说道:“只有些破旧衣服了。”舒总杜道:“那好吧!就赌你的衣服。我们也不是真要,不过你不同我们赌一些东西,那就无趣。”柳长青道:“好!赌什么?”
二人兴高采烈,杜总书道:“让我说,柳兄弟,我打赌你会和你的这位小师妹成婚,到时候可别”柳长青皱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万万不会。”
舒总杜对杜总书道:“你赌这些,那得赌到什么时候去?眼下要赌什么?”杜总书道:“我就赌这个!既然赌了,你的破旧衣服,自己就要保管好,到时候我会问你要的。”
柳长青道:“你怎见得自己会赢?万一输了呢?”杜总书说道:“我会将这位高人的心法秘籍也保管好,绝不拿出去给别人赌,也就是了。到时候愿赌服输,否则狗熊也不如。”柳长青道:“这个赌不得,换一个。”
舒总杜道:“你说赌个近的,那就近的。柳兄弟,你猜我穿没穿内裤?”
柳长青哈哈大笑,说道:“你没穿!”
舒总杜奇怪搔搔头,道:“好,你赢了,我没穿。”说完脱下自己裤子。杜总书大有埋怨之意,说道:“你这说问,别人都知道你没穿。”舒总杜怒道:“愿赌服输,那又有什么?”说着将一本书掏出来,道:“这是那位高人的心法秘籍,你拿去学习吧!”
柳长青道:“我派中有心法,不须练习别的”舒总杜怒道:“输了就是输了,难道赖了你不成?那我岂不是狗熊?”硬塞给他,柳长青无奈收下。
三人作辞,柳长青道:“二位兄弟,他日若是有空,再来江陵拜会。”舒杜二人忙道:“好,好,下次你也带些自己的东西,否则老是赌一些破铜烂铁,废旧衣服,那也太没趣味。”
柳长青道:“好,我学了一点易容术,下次你们若是赌赢了,我便教给你们。”
杜总书道:“哟!那可了不起,不如今日就赌了。”舒总杜点头道:“正是!正是!”柳长青见二人天真活泼,自己也不赶时间,便又赌了起来,自己赌到第六次,方才输掉,心想自己也不赶路,便教起二人易容术。
这易容术学起来十分复杂麻烦,三人一同去采购东西,什么鸡蛋、石膏,还有女人用的东西,买了许多,就连地上的土、树上的皮也用上了。
教了两个时辰,两人才学会一点皮毛,其实柳长青自己也是略知一二,不过深夜易容,那也是不易被人看出的。二人十分高兴,说今后一定好好练习。
到了中午时分,一起用过饭,柳长青才带着赵柔一同出发去临沂。
第七十章 拜祭 (四)()
柳长青想起昨晚赵柔夜半之语,有些尴尬,一路上也没多少话,赵柔也安静了许多。二人既不赶路,也不游玩,不一日到了临沂境地。
二人向路人打听东蒙,众人都道“你们是来游玩的吗?东蒙可是个好去处,往南再走五十余里就是。”
到了山脚下,只觉四处绿荫叠翠、环境优雅、柳木扶疏、枝丫遒劲,一派安详平静气象,二人感叹一番,柳长青道“我父母遭人杀害,葬在此处,也不枉了。”只是时隔二十年,师父师娘又并未说出埋葬他父母具体位置,山脉又长,二人只有到了主峰,见上峰口处立一石碑,上写“东蒙派地”四个大字,染上朱红色漆。
柳长青环顾四周,见山脚已无村户,远远望见一名老者正在砍柴,急奔过去,问道“老先生,这山脚下没有住人吗?”老先生上下打量二人,道“你们是找人的吗?这里许久不曾住人了,林间易失火,烧了许多次,没人敢再住了,都搬走啦!”
二人怅然,柳长青往下看去,见到一片数亩之大的空地,四周仅此一处,心中一凛“这里就是师父师娘和东蒙派约斗之地了。”二人又过去,站立在空地之上,赵柔道“师兄,你那位前辈的尸骨,要埋在何处?”柳长青道“这里山清水秀,就埋在这里吧!”看到不远处有一处山洞,将肖天华并妻子凤兰尸骨一并放入,二人费力搬些石块土堆,将尸骨埋好,又将洞口封住。
柳长青站在空地,指着上面高处地方道“其余三面环山,有山石挡住视线,若是村户住在这一面,那是个绝佳偷袭去处,我的家必定在这里。”
二人又登上去,见上面都是荒地,杂草丛生,早已不见了房屋的痕迹,赵柔望着眼前的地方道“师兄,这里这里就是你出生的地方了!”
柳长青沉默不语,呆呆地望着前方,师父师娘年轻之时不懂事情,受人陷害,害死爹娘,虽是无意,但总令人惋惜。柳长青忽然跪倒在地,磕几个响头,道“爹爹,妈妈,孩儿来看你们了!”眼泪流了出来。
赵柔心酸不已,也哭了出来,隔一会儿对柳长青说道“师兄,我们先找到伯父伯母的墓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