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不想看管汉宁那张脸,也许会让那抹心底的温暖化开一切的决心。
霍心的眼虽闭,但是管汉宁的目光可落在她的面上,自己为何能活,是眼前这人的恩赐吧,其实她完全可以在拖延一会,自己必死,而她也能救那些睡梦当中的人与水火,自己在她的心中留下影了吗?
不知道该笑,还是应该叹息。
那张面虽然此时密布红光,但管汉宁知道那只是火焰的涂色,它的下面是深深的苍白,有对自己的恨,更有对她自己的恨。
火焰缭绕起的阴影就如同魔鬼的触手在霍心的面上或笑、或哭、或是憎怨责怪,已将管汉宁的目光吸住,更将他的心孵化。
韩先的眼睛以扫在霍心的面上,但是他也将霍心身侧菱儿的愤怒看在眼里,明显她对管汉宁那目光十分的不满意。
尴尬的笑容在韩先的面上浮现,轻轻一拉管汉宁的衣袖,说道:“大哥,我们该走了。”
也许管汉宁不用提醒,头颅轻轻的点了点,轻身跃下屋顶,踩在地面上,口中呼啸一声,无相马如何会畏惧火焰。
跃身上马之际,不知管汉宁的目光可有在霍心的面容上流连过。
但此时健蹄敲击在微热的青石板,声音确是十分的沉闷,韩先扫了升腾的火焰一眼,自己是应该走了。
管汉宁的面前是幽沉缭绕红色魔鬼的城门,他的幽沉以挡住了管汉宁的去路,而这城门定没有上吾城门的神奇,可以如水波让人穿过。
没有神奇的城门,但是有神奇的管汉宁。
“轰隆”
健蹄以踏上了黄土,而韩先也逃入了浅曦的黑色当中,风又一次撩过耳边,管汉宁的后背上依旧缭绕这红色火焰幽影。
为什么韩先会感觉到曾经如山一样雄壮的管汉宁也会显的十分单薄,而红色的幽影以被自己甩在身后,但是对管汉宁那份单薄确是更加的深刻。
影虽息,但是风依旧将身后的每一分琴音送入管汉宁的心底。
此刻当然没有泪水,也唯有那张千古寒的冷容,也许管汉宁正如霍心一般,在等一个理由,等一个可以掉转马头的理由。
推翻了多少,又树立了多少。
只是这马没有停下,是琴声悠扬还是风声的执意相送,为什么始终缭绕在管汉宁的心底,这会是内心刻幻出来的理由吗?
也许还是不知道,但是在韩先的目光之中那背影已经放慢了脚步,而当那张刚毅的面转过身来时,心中已是惊骇。
几分惨淡又有几分慌乱。
“大哥”韩先轻轻的喊了一声。
是冷还是惊,管汉宁的身子轻轻一震,目光更是惊恐的向韩先的面上看去,在这张昏黑下装饰的灰头土脸能发现一丝理由吗?
不知道,韩先不知道自己的面上有什么可以让管汉宁调转马头重新向‘百部城’那个地方狂奔而去。
这些对韩先来说都是无奈的,自己的该走了确只是转变为默默跟上。
琴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而韩先的目光落在管汉宁的背上,看到的是明显的慌乱,管汉宁从没有如此狠命的抽打过爱马。
但是这次?
韩先依旧是不懂与不明白,而那缭绕的红色魔鬼在面上刻画时,一丝莫明在心中爬起,为什么在这琴音当中察觉到一丝杀伐之气,难道是在与人争斗,更是察觉到一丝苍白无力之感,恶女的仇家找上门来了?
韩先都能察觉出异样,管汉宁又如何察觉不出来,而这时天边已有一缕微光泛起,那昏睡一夜的太阳已经准备脱离群山的羁绊了。
‘百部城’在晨光与火光的混合照耀下,以完全展露黑烟缭绕的峥嵘,而入耳的琴音就是丝丝心碎,那股无力感更是穿行其中。
破损的城门已在眼前,但是管汉宁等不了他,手掌之中突然出现一柄薄薄的长刀,而管汉宁整个人更是凌厉尽显,无相马已经满足不了心中的急切了,飞身如大鸟鲲鹏,直扑‘百部城’中。
“哈哈,默先生待将着女子擒下定能从阙围那换回来无尽的好处。”半空当中清秀的少年对这一位中年男子说道。
霍心的目光之中以满是惨淡,昏乱的目光从血泊当中菱儿的身上扫过,泪水夺框而出:“爹爹都怪女儿不孝,不能在你膝前玩笑了。”
“铮”
琴弦哀鸣悲断,那双秀手上早就流淌这鲜血,霍心的目光以慢慢柔和,那抹被埋在最心底的温暖翻涌而出,原来自己真的不后悔。
“快,那女子要自杀。”清秀男子身形随着焦急的声音一同扑向霍心,明显在他看来这是大买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从眼皮底下溜走。
梨花带雨的面,伤心憔悴的容,皆尽落入惊慌怒火的眼中。
管汉宁的看见,而不知那双慢慢闭起双眼的霍心可看见管汉宁的关切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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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薄情刃()
该杀与该死!
在管汉宁看来现在最该杀的人是自己,为什么自己不能留在她的身边,那张鲜血装饰的苍白脸庞就是刀剜刻在心上。
目光里那双迷离的眼睛还是闭上了,原本滚热的心随着霍心的眼睛闭上以沉入千载寒冰当中,现在的管汉宁眼中只有他,在他们心底这已经是俩个人的世界了。
扑向霍心的清秀男子以停住了,原本清秀的面一股阴冷缭绕其上,想不到自己还是慢了一步,心中不禁赞叹一声:“这女人对自己真的狠啊。”
在他的眼里霍心就代表着金山,可以挖来想都想不到好处,但是现在那条命已经流逝了,而好处也如水雾,慢慢蒸发干净。
冷花容,心渐冷。
为什么自己还是来晚了,此刻有多恨,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而不是他的身边,此刻又有多痛?
曾经那抹温暖以随着人的逐渐冰冷,而封冻了整个内心。
心的冷已在管汉宁手中刀在渗透出来,无疑那些惊奇的眼睛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中年男子默先生目光已然大盛,而其中藏着的就是无尽的贪婪。
韩先不知道那是何物,但是他那双眼睛知道管汉宁的极力掩藏。
“帝王印、薄情刃”居然会在这里,一定想不到吧,自己会有这样的运气,顿时高呼道:“矢卷拦住他。”
这一声呼吼,那清秀男子面上皆尽是骇然,为什么族叔会这么亢奋,可当目光被管汉宁手中之物吸引住之时,一切的答案就都明白了。
长天待自己真的不薄啊,错过了金山,确又扔给自己着天大的机缘,在矢卷看来,管汉宁手中的刀应该握在自己的手里,而现在那泪水模糊眼睛的脸更是哭着喊着为自己送刀来的。
对于管汉宁这种出身军伍的人,矢卷是轻视的,在他眼里只是武夫而已,算不得修道人,脚步踏出去一步,直接挡在了霍心的身前。
俩个人的世界居然有人强行分隔他们的目光,本就是恨,而此刻心中更是愤恨满腔,这人在管汉宁面前就是死人了。
而他也是真正的该杀,这俩个人都该杀。
管汉宁的目光没有在矢卷的面目扫过,盯着的是他的心脏,而目光应该洞穿了他落在霍心那逐渐冰冷的身躯上。
“杀”
天边朝阳为之一颤,矢卷心中一定惊奇吧,为什么管汉宁会爆发出这样的道力,但是贪念蒙心,更是助长心中的冷傲。
手在空中结印一摆,一柄飞剑滴漏漏的在身边旋转,手一指,就像管汉宁袭杀而去。
‘躲’只会让自己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当然是不愿意的,可能那被悔恨填满的心以及眼睛并没有看见那想收割生命的飞剑吧。
更有可能管汉宁对自己的命已经不在乎了,生不能相随,死当常伴。
“嘶”
血红又一次在清冷的晨光中擦亮,飞剑从管汉宁的胸膛穿过,透体而出,一抹冷笑在矢卷的面上浮现:“就这样的程度吗,可笑的东西?”
这样的程度就想让管汉宁停下那只是妄想而已,手中刃方向未改、整副身依旧朝霍心掠来。
一丝惊容终于惊动了矢卷的高冷,为什么自己的飞剑没有让他丧失战斗力,而在矢卷看来那人的心脏应该以经被自己狂乱的道法给绞城碎片了。
不敢相信又能怎样,管汉宁依旧如雄狮一样扑向自己,尤其那那柄缭绕着冷气的薄情刃就像是以经封住了自己的咽喉,一股冷意从心底蔓延向整个躯体。
他怕了,但是对那冷冰之物的贪婪,确让他那双几乎颤抖的双腿依旧留在霍心的身前,贪婪已经激发了最后一丝勇气。
“嗡”
矢卷整个人都翻出滔天血浪,直朝管汉宁碾压而来。
这死是他自找的。
飞掠中的管汉宁身形不改半分,任由血浪包裹自身,担忧一定占据了韩先的心底,但是此刻的他也只能这么平静的看着。
记忆之中管汉宁从来都没有这个样子,永远的自信,可韩先对他的信心从来就没有缺失过,或者今日更是攀上了高点。
就知道胸膛被飞剑洞穿的管汉宁不会死。
而现在,也一定确信撞进血浪的管汉宁一定不会模糊了方向。
“呃”
这声响多么轻微,可韩先知道那代表着生命的结束,果然对管汉宁的信心从来就没有错过,那声轻微是矢卷的遗言。
突然原本翻滚的血浪骤然一停,一声哀鸣炸响,而丝丝圣洁冷光更是从其中绽放而出,而管汉宁的身形已在另一端显身了,此时他们的目光以在无物隔绝了。
飞剑已被斩成俩截,但是更悲惨的是矢卷的头颅以离开了亲密的躯体,而他曾经的所有高傲都随着淡去的血浪完全丧失殆尽,那双眼睛中一定是不敢相信吧。
仅仅是一刀就斩碎了所有的阻隔,而这份不敢相信只是对自己无知的证明,帝王刀岂是他能阻挡的。
此刻在也无人能阻隔自己与他的目光了,那张沾染上血污的脸,以及昏黑的眼是否知道曾经那个人就半跪在自己的面前。
霍心一定是太累了吧,以至于无法睁开沉重的眼睛,而她一定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因为不曾后悔过。
曾经有多少生命在自己的面前流逝,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苍白无力过,又有多少生死相依的兄弟倒在血泊当中,而自己只是认为那是一份自己渴求的解脱而已。
今日的管汉宁一定明白了吧。
死并不是解脱,而是无尽悲凉的开始,他懂最后霍心目光之中那缕温存,但曾经的双唇温暖已经化为寒冰冷冷的烙在心头。
一定是不想,一定是还想挣扎,双手之中‘帝印’圣洁之气喷涌而出,皆尽宣泄进霍心的身躯之中。
但是那份冰冷,这圣洁已经阻挡不住了。
不甘心吧,一块碎片都能救韩先的性命,但是为什么主魂确挽留不住霍心的生。
管汉宁应该知道其中的原因,韩先的活,是因为他的灵魂还在,但是此刻的霍心整个灵魂都涣散了,没有灵魂的牵引帝印也只是无力。
此刻是管汉宁与霍心俩个人的世界,但现实确有那么多眼睛观望,以及那么多想毁坏一切的人。
矢卷虽死,但是要了霍心命的矢默还在,而现在他以准备要管汉宁的性命了,手中的长剑流淌着血光,而以朝管汉宁的后心刺去。
“大哥,小心。”韩先喊的在响又有什么用,管汉宁以完全沉进霍心命陨的悲泣当中,管汉宁放弃了挣扎,但是韩先已做了最后的拼搏。
但是依旧那般无力,无相锋又一次被抛飞,直插矢默而去,对于矢默的命来说,韩先的枪太远了,而对于管汉宁的生来说,矢默的剑太近了。
远到数息未至,近到一息就将管汉宁的身体洞穿了,而透体的冷锋更是穿在霍心那冰冷的躯体。
“哈哈”自认为赢得一切的矢默已经欢快的笑出了声。
而韩先的挣扎才刚刚到达而已,锋虽冷,心虽决,但是枪锋的冷厉与韩先的决心都是可笑的,但也是成功的。
“嗡”
至少枪锋成功的扎到了矢默,但是遗憾的就是这份幽冷与决心却连矢默的护体道力都没有破开。
无相哀鸣着在空中胡乱的翻滚,而韩先又一次陷入无神当中,一份孤寂与冰冷在心底慢慢爬起,这个世界又一次抛弃了自己,而又一次一个人了。
层层迷雾当中已没有指路的明灯,难道曾经依靠的山峰倒塌了吗?
“嘶”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矢默的得意的口中奔涌而出,笑的太早注定只会被无情的打脸,在他的剑下管汉宁并没有死。
有‘帝印主魂’守身的他,怎么可能会陨落在剑下,而此刻矢默那最想得到的东西,已经穿插在他的身体当中。
冰冷之息在身体当中急速的流窜,此刻的他应该已经想到他同伴的不甘心,因为他的眼中也是同样如此,为什么自己的道力在那副躯体中一点用处都没有,又为什么他的刀可以轻易的破开自己,难道就因为他是帝王薄情刃吗?
而他们俩的不甘心也只能在地狱当中碰面了,而现在的管汉宁才是真正的不甘心,不甘心怀中生命就这样的流走。
目光之中已经闪过刚强,就算是霍心的灵魂已经飞上了天堂,而自己也要将她找回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七章 斩魂偷生()
力不能憾天,可管汉宁确要用自己的命赌一次天。
韩先的俩眼之中皆尽都是无神,而当管汉宁那双微含笑意的眼睛落在面上之时,曾经的明灯回来了,但韩先知道他真的熄灭了,曾经的山还在,但是自己在也依靠不了。
怀中人早就冰冷了吧,管汉宁愿意用自身的温度来温暖这具躯体,可以切都是徒劳。
韩先的眼睛又一次被吃惊占满,一定想到过阻止,但是双腿没有动,只是站着,也只是看着。
帝王之刀名为薄情,也许管汉宁不是帝王,所有手中刃至情至圣。
它又滑开了谁,谁的鲜血为之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