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了很长一段路,才露出头来,他狠狠地吸了口空气,要不是有九曲羊红,他这一截路还真游不下来。他露出头才看到这里是一个水塘,水塘的四面都是岩石,岩石上有薄薄的一层土,如今春季,都长满了野草。
他爬上岸来,终于又见到了久违的阳光,心里也如这春天般得温暖。
他一出来,发现这也是个山谷,但不深,所以阳光能够照进来,四面都是石头山,不过这儿的石头山上都有薄土,长着野草和小树木,不似阴阳界山那么荒凉。
他爬到山上,走了一遭,山不大,也就方圆几十里,山后有一条河环绕着。虽然是石头山,高玉泉一眼见了,还是很喜欢的。于是下山找了很长一截路才找到一位老农,打听这是什么山,有老农告诉他,这山叫湘灵山,山后的那条河叫湘灵河,这山是因为这条河才得名的。他又问了这山与阴阳界山的距离,老农说,那远了,大约有一百里路。
这一说着实让高玉泉吃惊,一百里,走路都要好几天,他在水中游也没觉着多少时间啊,难道地底的路程比地上的近?其实他不知道,阴阳泉能通阴阳,他在水中游的时候就已经缩短了现实中的路程了。
高玉泉又从原来的路径回到了岩洞之中,古原机已经到了那里,高玉泉把所见到的说了一遍,古原机道:“那个地方我也去过,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
二人说着又从原路返回到那个水晶石室之中。他们出了泉水,忽然看到洪双寿抱着那柄缺了口的刀在看,洪双寿正看得出神,一见水里有动静,立即举刀喝道:“什么人?”
古原机奇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洪双寿一见是师傅,立即收刀行礼道:“徒儿这几天找不到师傅和高玉泉,所以就到这里来找了,没想到你们果然在这里!——咦,师傅,你们怎么从泉水里出来了?”
古原机道:“高玉泉受了伤,这阴阳水能够治伤,所以带他下去泡一泡。”
洪双寿道:“原来如此。”又向高玉泉道:“你伤哪儿了,好了吗?”
高玉泉忙道:“不小心,腰部被划伤了,现在好多了。”
洪双寿盯着高玉泉道:“人的腰部可是重要的地方,那是肾脏所在,关乎人的性命,你怎么就伤到了呢?”
高玉泉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怀疑古原机将他的九曲羊红移植给了自己,其实他哪里知道水下面还有另一片九曲羊红啊。
古原机道:“不要说了,咱们上去吧!”
三个人开始向上走,高玉泉见洪双寿拿着地狱魔刀,便道:“你怎么用了这把破刀?”其实他知道这把刀的厉害,只是用语试探。
洪双寿道:“这把刀藏在石室之中很久都没有人用,我不过拿它练练手,还行,刀的手感不错,虽然只是破点、丑点,但练武之人是在心,不在兵刃。”
高玉泉笑道:“果然是大师兄,见解独高一筹,连用的兵器都不一般!”
第55章:风云变幻阴阳界山()
古原机冷冷地道:“兵器还是能够认人的,心若不正,也会为兵器所控制。兵戈者,非善类也,古圣人迫不得已而用之啊!”
洪双寿忙道:“师傅教训的是,只是我练的是御龙刀,没有称手的刀是不行的。这把刀很称我的心意,所以就拿来用了。”
古原机只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高玉泉倒看出洪双寿脸色有点高傲,似乎并不把古原机放在眼里。也难怪阴阳教的武学上没有真正的师承关系,全凭自己在石室中对着壁画的悟性,自然没有对教主那般崇拜了。
三人出了石室,又来到阴阳道观,迎面走来了顾明章,一见高玉泉惊道:“你小子去哪儿了,一走就是半个多月,白灵儿都急哭了,到处找你!”
高玉泉心想,原来自己在那个石室中呆了半个月,自己却浑然不知,一想到白灵儿,心下一股暖意,忙看了一下古原机。
古原机似乎很了解他的心情,点点头道:“去看看你姐姐吧!”
高玉泉像是被放飞的小鸟,立即来到白云观,看到白灵儿坐在石凳上,无心缝衣,手里拿着针,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的山峰。她穿着过年时高玉泉给她买的布料做的衣服,头上的辫子早换了新的头绳,那许多辫子披散在背后和胸前,好看极了。高玉泉心里一阵萌动,连心跳都加快了。他轻轻地走到白灵儿的身后。自从身体里有了九曲羊红,他的行动就很轻,走路似乎没什么声音。
他走到白灵儿身后,一把抱住白灵儿,顿时一股女人香气扑鼻,说不尽的好闻,忙道:“灵儿……”
白灵儿无端地被他一抱,吃了一惊,刚要出声喊叫,一听是他的声音,心里早就醉了,但还是推了他一把道:“你要死啊,这里到处是人……”
高玉泉道:“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迟早要娶你,让他们看见也好!”
白灵儿挣脱他的手,脸色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道:“你胡说什么,我是你姐姐……”
高玉泉真想去吻她,可是在大廷广众之下,饶是他性格再怎么外向也是干不出来,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他觉得白灵儿越来越美了,美的让人的心都融化了。
白灵儿见他那样的看着自己,脸上更红,便低了头,小声地道:“你怎么……怎么走了半个多月啊,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高玉泉见她问,忙道:“我和师傅学武呢,哪会走啊?”
白灵儿“哦”了一声,忽然又看着他道:“你……你好像长高了,身体也变得结实了。”
高玉泉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是好像长高了,本来十六岁的男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高玉泉哪能例外。看到这个,他心里很高兴,恨不得一下子就到十八岁,十八岁成人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娶白灵儿了。想到这里“嘿嘿”笑道:“我……我长大了吗,我不是你的小弟弟了。”
估计白灵儿没有听出他话的意思,便道:“你再怎么长高,你还是我的弟弟呀!”
二人正说这话,就听得一个声音道:“哟,姐弟两聊得真亲热啊,真是羡慕你们啊!”
高玉泉一看是哪个于菲菲的女道士,她也长得白净水灵,虽然穿着道袍,也给人一种楚楚动人的感觉,难怪顾明章总是喜欢她,有事没事总往这儿跑。
白灵儿忙拉着她在石凳上坐了道:“你不也很好吗,顾大哥上午还找你了呢?”
于菲菲道:“他是找我了,还说要带我走呢,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
她嘴里这么说,可眼睛里透着幸福的光,热恋中的女人往往口是心非,可是白灵儿心内还是一张白纸,便劝她道:“顾大哥人挺好的,又会心疼人,跟了他比在这里清修强。”
高玉泉道:“顾大哥决定要离开这里吗?”
于菲菲道:“他上午是这么说的,谁知道他呀?”
高玉泉笑道:“那真要恭喜你了,不论去哪里给我们来个信儿,我们也好吃你的喜酒啊!”
这一说,于菲菲的脸就红了,想到将来要嫁人,不禁有一丝的幸福感划过脸面。只得道:“你别胡说,他也只是说说,谁知是真是假!”
白灵儿也笑道:“什么胡说呀,我看八成就是。”
于菲菲忽然忧愁了道:“可是,他这几天常常叹气,神色也不佳,不知道为什么,我问他也不说,好像有什么东西瞒着我,真搞不懂男人的心。”
高玉泉知道顾明章是很能藏得住事的,这种人从不轻易表露心事,也许在女友面前才能真情流露一点,而爱他的女人往往能注意到这一点,便道:“你多心了,顾大哥哪有什么事瞒着你啊,不外乎是出去后如何生活罢了。”
于菲菲见他不信,便道:“不是这样的,他常常叫我避开大师兄,说那个人很可怕。我有几次问他为什么,他又不说,只说男人都是可怕的。——高玉泉,你说是这样的吗?男人都可怕吗?我看你就不可怕,很随和,很亲切的。”
这个女孩子也很天真,高玉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得道:“怎么这样说呢,你和顾大哥在一起,他不也对你很好吗!”
于菲菲想了一想道:“也是啊。”
他们说了一会儿话,第二天,高玉泉起得很早,做完自己的一份事,就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找了一把修长的宝剑练那套石室里的剑法,他觉得体内真气流动,剑尖也会“嗤嗤”生风,练到最厉害的一招,剑还没有出手,剑尖指的位置上的岩石就被击成了两半。
高玉泉心下高兴,想不到眨眼间自己的武功提升得这么快,同时也对师傅带给自己的奇遇感激不已。
其后一连好几天,他除了看白灵儿外,就去后山无人的地方练剑。但这几天他也注意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就是这里的很多人变得有点怪怪的,许多道士们除了上午修炼外,其余的时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封扬很神秘,每次看到高玉泉都冷冷地笑,这让高玉泉感到有点不妙,那个大师兄抱着那把地狱魔刀时常在各个道观巡游,似乎每个人都很敬畏他,他现在变得少言寡笑,尤其是对高玉泉,不冷不热的。高玉泉心里清楚,也许他就是认为古原机将九曲羊红给了自己,而他原本才是阴阳教公认的继承人,理应得到九曲羊红。所以他心里一直是存在嫉妒和仇恨的。高玉泉可不管他有什么想法,还是很低调地做自己的事,所以这里除了古原机和大师兄洪双寿外,没人知道他会武功的事。
不过那个顾明章似乎知道点什么,时常找他有事没事的聊,高玉泉知道他内心精明着呢,所以只和他打哈哈,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师傅每一天早上都出来,教大家清修,下午时间就呆在房子里作画。高玉泉去过几次,见他画的都是山水画,就问道:“师傅,你画的都是什么山啊,怎么从没有见过?”
古原机笑道:“这只是我心中的山,你怎么会见过呢,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山,它其实就在你的心中,只有用心感受,它就会显现。人越老那种归属感越加强烈。我在界山生活了四十年了,虽然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头都了如指掌,但是我心中还是有自己的山,那里才是真正的清净无为,与世无争啊!”
高玉泉见他满眼的向往之情,难道他在这里呆了四十年,还想离开这里吗?他看上去精神还好,也不像是得重病要死的人。
高玉泉道:“难道我们这儿还不是清静无为,与世无争吗?可我觉得这里才是真正的仙山。”
古原机幽幽地道:“‘知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自古以来兴衰荣辱皆如过眼云烟,天地山川,反复变化,也是须臾而已,何况这么一座小小的界山呢。”
高玉泉听着,就觉得有种人世无常,沧海桑田的情感来。但他再一看古原机的眼神里透着一股悲凉的气息,感觉今天师傅的神情有点不对。
“师傅,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啊?”高玉泉问道,“徒儿虽然愚钝,还是希望能够帮助师傅一点。”
古原机看了看高玉泉叹一口气道:“我是在担心洪双寿!”
“大师兄好好的,你怎么担心他呢?”其实高玉泉也是预感到洪双寿冷静的外表下有一颗不安的心,只是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古原机道:“他跟随为师十多年,我还是了解他的,他这个人有两大嗜好,一是武功,二是权力,他恨不得整个阴阳教都听他的话,这样下去如何是了啊?”
高玉泉笑笑道:“师傅你多虑了,大师兄只是想协助你管理好阴阳教而已。”
古原机摇摇头道:“不是这样的,这十多年来他一直在培植自己的势力,仗着自己是大师兄,有时代我发令,逐渐的掌控着阴阳教的大权。如今的阴阳教早就不是我所认为的阴阳教了。”
高玉泉也是感到了这一点的,于是说道:“师傅,你武功高强,为什么任由他胡来呢?如果你感觉他的危险,可以废了他的武功啊?”
古原机又一次叹息道:“其实我早已不是他的对手了,我这个人天生守静,只知修道参禅,对武学从没有爱好。之所以学了武功,完全是为了守住那把神剑。如果我体内没有九曲羊红只怕我早就死在了洪双寿的手里了。不过天地之间阴盛阳衰,善尽恶来,也是自然之道。幸好有你来到了这里,又得到了另一片九曲羊红,应该是对他的一个牵制了。我想,只要你好好练功,将来他的野心就不会得逞的。”
第56章:祸起萧墙()
高玉泉听得说,便点点头道:“你认为我能克制大师兄吗?”
古原机道:“以你目前的能力还不足以对抗他,但只要假以时日,你的力量就会壮大。不过他夺了地狱魔刀,你还是小心一点的。”
高玉泉也这么认为,所以很赞同师傅的话。
接下来几天气氛有点不对,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是感觉到人们的神情有点古怪。他有一次去看白灵儿,顺便套了一下于菲菲,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得知最近人们的动态,因为顾明章有许多事情会和她说的,而顾明章对这里的形势很是了解。
于菲菲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烦心最近顾明章不常来看他,从她的眼神中很是担心顾明章会把她甩了。以高玉泉对顾明章的了解,他不来看于菲菲肯定有什么问题,他隐隐感到危险迫在眉睫,于是在和于菲菲谈话的傍晚他就去了古原机的房间。
此时已是旁晚时间,当他推开古原机房门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本能的反应使他吃了一惊。房里很黑,他仔细一看,就见房里桌椅倒塌,书和字画落得满地都是,古原机满身是血地倒在靠近密室的那方墙边。高玉泉心里凉了大半截,忙走过去扶起师傅道:“师傅,师傅……”
古原机慢慢睁开眼来,看到高玉泉,眼神里却很平静道:“阴盛阳衰,阴阳教该有此劫了。玉泉,你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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