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若是他愿意跟小僧做个随从,还望施主大开方便之门。”
柳旭心说,你这和尚开了舌识,言辞果然犀利,好似道理完全占在你边!不过为了吸纳愿力,直接以真言强行度化,不免落于下乘,连那老鼠精都没能逃脱毒口,小石头如何能挡。
“大师,个中玄机你我心知肚明,在下也不想与你争辩。常言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如结个善缘,就此别过。”
言毕欲出门而去。
那些门外的飞禽走兽,没了佛经可听,立刻呼啦啦散去大半,然而有数只显得异常愤怒,啸叫着扑向柳旭,似是与他有刻骨的仇恨。
柳旭心头苦笑,直接大袖一挥,将他们扫出老远。
按理说两人萍水相逢,且柳旭已把小石头的来历讲明,且有葫芦为佐证,两人就该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然而,胖和尚修为不够,还未断去贪念,方才觉察到小石头体内庞大的愿力,不免垂涎三尺,哪还肯轻易放他离去。
不过和尚并未悟得眼识,看不出柳旭修为,为了试探他深浅,并未直接出手。
那老鼠精已经完全被度化,和尚一个心念传过,立刻双目血红,拦住柳旭去路,尖声叫道:“你这小子活腻了不成?胆敢搅扰神僧讲经,罪不容恕,你想走去哪里?速速把人留下!”
柳旭心知此为和尚试探之举,心说,这老鼠精刚刚化身成人,既无法器傍身,也无法术可用,那就以力服人,直接将你震慑!
庞大的玄真喷薄而出,缠丝手凌空显化,直接将那鼠怪抓回原形,任其如何挣扎,也脱不开掌控,只能口中吱吱叫唤。
“大师,既然你今日已有收获,须知贪多嚼不烂,不如就此罢手如何?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柳旭修行至今,见了许多生死,回想起荀师一生清静无为,谆谆教导,临了却因为自己身死,内心痛不欲生,早已没了争强斗狠之心。
而且自身就依靠紫金铃,反杀了数个强敌,虽然这和尚修为与自身相当,若斗起法来,不见得就会落败,但佛门都爱故弄玄虚,要是万一也有什么隐藏的手段,那可就追悔莫及。
今日于荒山残庙,接连生出事端,感觉冥冥中有些因果循环,因此只想息事宁人,带了小石头走。
那和尚见柳旭控制了鼠精,脑后佛光一闪,凭空生出一道金灿灿的长刀,顺势一斩,将缠丝手打灭,将那老鼠解救出来,此乃佛门小神通金刚伏魔刀。
和尚开口道:“那小施主虔心礼佛,你却横加干涉,真以为道门势大,当我佛门好欺不成?”
柳旭心说即不能善了,正好趁此雷电交加之际,试试修习不久的感神驱雷术,此法为五雷去邪法中的一门法术,可感鬼神驱风雷,修到高深处,可策役将帅,无往而不可也。
当下以指代笔,急书一道符箓,心中默念咒语,“驱雷役电,祷雨祈晴,治祟降魔,禳蝗荡疬,炼度幽魂。”
刹时间,殿内隐约显出一尊雷神,模糊不清,抬手往天一指,从那破开的屋顶,接引一道雷霆入内,生出极亮的光芒,顿时将殿内照耀的一片炽白,向白胖和尚招呼过去。
而那老鼠精直接翻滚于地,捂住双眼惨嚎,随即才雷声炸响,震耳欲聋。
和尚不闪不避,袖子往空一甩,一只翠绿色八宝伞,滴溜溜直转,布满了各种活佛、上师、大喇嘛撑于头顶,任凭雷霆劈落,却含笑拈花而立。
随即宝伞上的活佛显化而出,口吐金刚伏魔咒,一指点向柳旭眉心。
柳旭心念一动,既然你用了法器,来而不往非礼也,元阳尺从剑囊内飞出,生出三朵金花,围绕自身旋转。
“碰”一声巨响传出,其中一朵被点散,活佛倒卷而回,蜷缩宝伞不出。
柳旭哈哈大笑:“和尚,怎么样?趁现在还未见血,罢手如何?”
虽然口中说罢手,却见那元阳尺‘咻’的一声,直接与那宝伞轰击到一处,将那和尚击退,直接撞破墙壁,跌到了殿外,雪白的僧袍上沾满了泥污。
此时鼠精被佛光一照,也停止了挣扎,被和尚驱使着继续扑击上来。此妖不过是凭着天赋,从厮杀中领悟了一些扑击的法门,毫无章法可言。
柳旭念它修行不易,被妖僧所惑,也不取它性命,直接以摄魂幡把他纳入,幡内阴魂直接斩出一道酆都斩鬼符,打散了它脑中真言符号。
那鼠怪晕头转向,好半天才回过味儿来,倒头跪拜,口中高呼:“感谢上仙救我脱离苦海!”
随即见到阵灵无心在内端坐,吓得狼狈鼠窜,似是对光头产生了戒惧,于角落瑟瑟发抖。
阵灵说道:“老爷,九曲大阵乃是佛道俩家共同祭炼,而且那九座心灯还有七盏不曾点亮,我观这和尚贪心甚笃,不如趁此机会将他收入大阵,令其参悟其中一些玄妙,也许我可以找到一些祭炼之法?”
柳旭思索一番,觉得此途也许可行:“你有无把握?别弄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阵灵嘿嘿一笑:“放心吧,他还逃不出我的掌心,我有许多方法炮制他。”
此时那和尚感觉到鼠精也被收服,原本笑眯眯的模样,终于现出怒气,大声喝道:“你这小贼无端坏我根基,今日与你拼个死活。”
随即也不顾满地泥泞,直接盘膝而坐,口诵咒言:“南无卢鸡三藐伽哆耶。”随着九字真言出口,还未等柳旭作出反应,这真言立刻在识海显现。
佛门大神通,他心通。
柳旭只觉识海中多出九个太阳,自己所有过往的一切,全部暴露在日光下,毫无秘密可言。
心中大骇,“这和尚居然悟了佛门大神通,还好还好,不是什么一沙一世界的那种,攻击力相对来说较弱。”
谁知刚生出这想法,和尚就以知晓,开口笑道:“害怕了吧,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其他大神通?要不要再试试?嘿嘿,你这秘密还真不少啊!”
柳旭连忙定住神念,同样盘膝而坐,直接画出一枚静心咒,无思无想,以此来抵御他心通。
此时阵灵也知晓了厉害,也不等柳旭发号施令,直接将那和尚收入九曲大阵,阻断了佛门大神通。
柳旭刚刚缓过一口气,却听阵灵说道:“施主,你虽然将我困住,可这阵灵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感知,哎,不如就此作罢。”
“住口,休要逞口舌之力,你若有能耐,那就自己脱困而出吧。”这和尚知晓了柳旭所有隐秘,哪敢放他出来,直接连同九曲大阵一道,封入盗天仙棺,彻底隔绝了他与外界的联系。
心中暗暗祈祷,“无心你自求多福吧!不知这妖僧有何来历,居然悟了佛门大神通,想必出身名门!”
见鼠怪于摄魂幡内游荡,柳旭随口问道:“你是何来历?可知晓这妖僧的跟脚?”
鼠妖痛哭流涕:“小妖乃是苍茫上万妖洞虎踞真人座下,这和尚法号慧明,原本是杂役出身……”
第十二章 顾自身铁心拒收徒,柳树林不舍儿学道()
柳旭听了鼠妖一番讲解,知晓了这和尚的来历。
原来,慧明和尚出身东胜州千佛古刹,是一名杂役弟子,负责打扫藏经阁。
近水楼台先得月,每日翻阅佛经典籍,一夕间悟了舌,鼻二识,然此人争强斗狠,欲壑难填,每日找那些僧侣参禅斗法,方丈看不过眼,让他出门布施佛法,广度有缘。
慧明知晓这是放逐之举,临行前盗了法器八宝伞,逃出东胜州,流落到此。
见苍茫山妖怪众多,于是在山脚下西庄镇建立翠微寺,自任主持,广收信徒。时常趁虎踞真人不备,强行度化门下小妖,吸收愿力。
刚开始没被发觉,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妖怪被其度化,终于引起虎踞真人注意,欲要除之而后快,这才连夜逃脱,到了此地。
柳旭听他一说,不由想到了惨死于伍元白之手,那位巡山大将朱三,不由开口问道:“你可识得朱三此人?”
鼠妖道:“怎么不识,小妖就是在他手下任职,可惜他去往神京,却再也不曾回转,八成是遭了难!难道上仙也识得巡山大将?”
柳旭想到伍元白是骊山剑宗弟子,而自身与林静轩的纠葛:“曾有过一面之缘,想谈甚欢,你又是如何被这妖僧擒获?”
鼠妖眼珠子一转,却岔开了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柳旭见他吞吞吐吐,知他还有事情要办,也不想挟恩图报,于是把他从摄魂幡抖出:“去吧,莫要再着了道儿。”
鼠妖没想到这般结果,以为上仙定要收他做个手下,驱策他办事儿。见轻易脱身,立刻拜了数拜,化成一只老鼠,钻入地下不见。
柳旭想到还有个小子收在水云纱内,直接将其抖出。
谁知那小子一落地,当下把头磕的咚咚有声,口中不住哀求,只是心情激荡下,已然有些语无伦次。
轻抚其头顶,使其平静了些,小石头方说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柳旭莫名的觉得这话有些熟悉,心头苦笑,“昔日的台词却是被你抢了,不知你会不会说为我送终之类的!”不由想起初次拜师的场景,悠然出神!
好半天过后,方才醒转,发觉眼角微微湿润,见小石头仍跪地不起。
“你也不必如此,我知道你心切大道,只是贫道也没有长生之法,年岁比你也大不了多少,自身还顾不及,哪有闲暇教授徒弟,况且你资质不俗,反而会耽误了你。”
小石头听了这话,想到即使万剑山庄收徒,都会做出百般考验,以为柳旭也是如此,连忙说道:“师父,弟子可以经得起任何考验,定不会令您失望。”
柳旭笑道:“无需如此,我与你明说了吧,这次乃是回家省亲,况且你已得了机缘,只需去了役灵仙阙,定然会收你为徒的。”
小石头听柳旭拒绝的干脆,只得退而求其次,脸红着说道:“可我并不知役灵仙阙在何处?仙师能否……”
柳旭想到当初自己也是这般,归云子求卓玉良带回自己,心中暗忖,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况且正好可以去看看胡老大:“也可以,不过我得需要先回家看看,你若不急,可以随我同行。”
小石头大喜过望:“谢仙长成全。”
柳旭呵呵一笑,一挥手放出了水云纱,裹了自己和小石头二人,一路风卷残云,日夕不停,十余日后,终于见到了少时熟悉的景色。
几年不见,柳州府依旧是旧时气象,看不出有何大的变化,一切景致,人物,乃至那熟悉的乡音都宛如昨日。
然而一切又都不一样,当初自己是徒步离去,现今却是驾云而归,不再是昔日那个守着铺子,与人讨价还价的小伙计,不免心情激荡。
柳旭带了小石头在府城外落下,先不忙归家,在荀文初的坟头逗留了半日,清除些杂草,上了几炷香,烧了些符箓,三叩九拜,嘴里碎碎念,自言自语了一番,方才平复了激荡的情绪。
小石头在旁观望,心中思忖,“这仙长不会是求他师父保佑,走路捡到法宝,地头看见仙草吧,都说神仙也是凡人作,果真如此啊!”
柳旭也不想小石头知晓自己的家事,把他收入摄魂幡内,趁着天黑,府城的人都收了买卖营生,渐渐人流稀少,方才溜溜逛逛,往叔父家行去。
到了门外,却见一个小家伙正在院内练武,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却是最普通的罗汉拳,不由笑道:“柳平,还记得哥哥吗?”
小家伙正聚精会神,猛然被打断,怯怯的看了一眼,转身就往屋内跑去,口中高呼:“爹爹,有人贩子来啦!”
柳旭摸了摸鼻头,心说,“哥哥玉树临风,怎么和人贩子占了边了。”
柳树林疾步从屋内冲出,见到柳旭就是一愣,随即走过来拍了怕肩膀:“回来啦,回来就好,快进屋吧。”
柳旭看着叔父,方才几年不见,鬓角已经多了些许白发,不由一阵黯然。
入了屋内,但见庞氏正紧紧搂着柳平,在炕上瑟瑟发抖,见是柳旭回转,方才长出一口气,倒也显得非常热情,嘘寒问暖一番。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了晚饭,庞氏领着柳平去东屋安睡,临去前直冲柳树林使眼色。
柳旭明察秋毫,问道:“叔父,可是有何碍难?”
柳树林长叹一声:“随着那日府城塌陷,有些人在废墟里挖出很多古物,使得这铺子生意越来越好,不过也被人惦记上了。新来的王知府有个妻弟,三番五次前来,想要盘下我的铺子,却只出价百两黄金,这不是明抢么,而且还派人威胁,说要找人拐走平儿。”
柳旭嘿了一声,心说怎么这两任知府,都与我们家有些瓜葛,真是莫名其妙。
思及宗门内的天竺府,当下说道:“叔父,我师门有一处天竺府,比这柳州府还繁华,都是弟子门的亲眷,既然您在此过的不顺,要不要和我搬过去同住,也好有个照应?”
柳树林思忖一番:“不必啦,早先我也与你婶婶商量过,实在是故土难离,准备在此终老一生了。”
柳旭又问:“我看柳平并未修习我留下的功法,您是不打算让他修习?”
柳树林叹道:“我和你婶婶老来得子,实在不想为他担惊受怕,你们这些仙家人物手段太过激烈,当年好好的府城,都被炸为两段,若是万一弄不好,来个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你叫我还怎么活啊。”
柳旭暗叹一声,当初叔父没少为自己担心,不过既然这是人家选择的道路,自己也不好强求,于是拿出几粒延寿丹,大都是灵药,能延长个十年二十年寿命算是顶天了。
“既然如此,明天我去当铺当值,看看这些人到底有何能耐。”
第二日到了当铺,果见门面扩大许多,摆满了古玩字画。
柳旭一如往昔,往柜面后一座,刹时间,仿佛穿越了时空,又回到过去。
神魂直接透体而出,显得更加灵动,与这方天地更加契合,冥冥中到了一处,但见四周气机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