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旭连忙打蛇上棍:“噢?听你的意思,这愚弄人的劳什子山神,还真有些法力不成?还能保佑你收获满满?”
猎户连连摆手:“不敢妄言啊,举头三尺有神明,进山的不拜山神,难道还拜佛祖不成?我们哥儿几个时常来供奉一些血食,不说大有收获,却是衣食无忧,哎,可惜好好的山神庙,却被那几个天杀的妖怪……”
猎户似是感到说漏了嘴,连忙住口不言。
柳旭听他之言,似是知晓原委,哪还肯放过:“你少在那妖言惑众,这朗朗乾坤,哪来的妖怪,休得胡说八道!”
猎户被他怀疑,立刻愤怒的说道:“好好好,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我就叫你多些敬畏,此事我未曾讲于第二人听,你且听好了……”
那日,我追逐一只牛犊子大的野猪,经过三天三夜鏖战,险些被那畜生弄死,不过最后靠山神保佑,方才得胜而归,为了感激他老人家,连夜削了一只猪腿,就往这山神庙奔来。
哪知未至近前,远远看见一道馒头样的白光,将山神庙罩住,有三个奇形怪状的家伙,一个生着马尾的壮汉,另一个双手似钳,还有一女子,蜂腰肥臀,面若桃花。
他们手中发出各种光彩,轰轰巨响,似是在攻击那馒头,我当时就吓得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忽然,白光内走出一人,竟然跟那山神像一模一样,厉声喝问:“尔等何人,敢来此地撒野?难道不知此地是玄机道宗敕封?不怕形神俱灭吗?”
那浪荡女子见山神出现,居然丝毫不停手,一边冲山神老爷大抛媚眼,一边娇呼道:“哎呦,你这老头好大的威风,我等自然不敢惹那玄机道宗,只要你交出敖元,我们转身就走,他日定来负荆请罪。”
山神老爷道:“什么敖元?此处查无此人,还不速速退去。”
马尾大汉似是不耐,大吼大叫:“冰洁仙子,你与这老家伙费什么话,他们都是一丘之貉,等咱们攻破这禁制,直接擒了敖元,不是天高任鸟飞么?”
矮胖子挥舞着双钳,也附和道:“马二说的有理,速速攻击,以免夜长梦多。”
冰洁仙子婉转一笑:“你们俩个冤家,依你们就是。”
此女乃是阴阳合欢宗弟子,马二、谢滂以及敖元,都是她的入幕之宾。四人时常聚在一起饮酒作乐,行苟且之事,正是上次聚会之时,敖元酒醉,漏了消息。
柳旭听猎户讲述,想起一人,“这矮胖子,难道是大运河碧波水府主人谢滂?好么,昔日仇怨未了,没想到在这又撞上,真是冤家路窄。”
见猎户面孔涨红,鼻孔流血,似是想到冰洁仙子销魂的模样,柳旭连忙递过水壶:“喝水,喝水。”
猎户尴尬的连连灌了数口,压下心头之火,方才继续往下说。
山神老爷见三人全力攻击,好像有些惧怕,就开口威胁道:“我劝尔等速速退去,等宗门来人,再想走可就晚了!”
哪知他这话不说还好,非但没吓退那三个妖怪,反而激发了他们的凶性。
矮胖子吼道:“若等玄机道宗来人,还哪有我们的份儿,连口汤都没了,不要留手,全力攻击。”
说着吐出一粒圆滚滚的丹丸,金光灿灿,直接与那白馒头撞在一处,轰隆一声巨响,把那白光攻破一个缺口。
正在这时,从庙里冲出一条大蛇,比水桶都粗,头生双角,居然还生有四条腿,不过好像受过伤,少了半截尾巴,与传说中的蛟龙极为相似。
这蛇妖一出现,就与山神老爷一道,对抗那三个妖怪,这一番大战,电光闪烁,黑云压顶,乱的一塌糊涂。
你说我一个猎户,哪曾见过这场面,连忙跪地磕头,给山神老爷祷告。
哎,可怜山神老爷交友不慎,遇人不淑,那蛇妖居然暗中偷袭,一口把他吞入腹中,断去的尾巴瞬间生出,猛然冲破三人包围,往天边去了。
听完猎户所述,柳旭问道:“那你是一个凡夫俗子,怎么没被妖怪门发现,竟然留得性命?难道你也修了法术?嘿嘿,依我看,老哥你就是作了一场白日梦!”
猎户眼珠子乱转,似是下了决心,一把抓住震天弓,开口道:“你若把它给了我,我就告诉你。”
柳旭假做不情愿,拉扯几下,方才递了过去:“你若说不出个一二,哼哼……”
猎户从贴身的怀里拿出一件木质神像:“这是我往昔祭拜之时,庙祝给我的护身符,就在那日我刚到此处,只觉此物发烫,保我神智不失,而跪地祷告之时,似是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方才躲过一劫。”
柳旭连忙抢了过来,还未及细看,远处传出隆隆蹄声,只见一匹神俊的黄骠马,急奔而来,化作一个黄脸庞的大汉。
柳旭二人已躲闪不及,只得将神像收入怀内,暗中戒备,那猎户更是不堪,没了神像护持,受妖气若慑,直接跌坐在地,口吐白沫。
柳旭不想他平白无故丢了性命,只得将其收入斩妖剑囊内。
马二三人一路追踪敖元,只因他速度太慢,被谢滂与冰洁仙子打发回来,探听玄机道宗的消息,若事情不妙,随时准备潜逃。
此时见柳旭剑囊精妙,不由起了贪念,厉声喝道:“何方小儿,来此作甚,我这落脚之地,是不是被你毁了去?”
柳旭被倒打一耙,冷笑道:“你这马妖好不知羞,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苍天有眼,我乃玄机道宗弟子,你居然还敢来此,真当我宗门无人?”
马二心中大惊,没想到道门反应神速,居然来得如此之快,现今事情败露,这可如何是好?大爷我修炼有成,正是大展拳脚之际,怎能流落他乡,看这小子修为底下,不如直接吞了他。
随即嘶声大笑,挥舞着双拳冲向柳旭,同时不忘嘲弄:“小子,你竟然敢冒玄机道宗之名,正好咱家洞府缺一个道童,就是你这小贼了。”
柳旭鼓荡真气,打出五方缠丝手,化出一只巨大手掌将他拦住,剑丸激射而出,直取其头颅。
此妖习得神宗之法,已经有了凝魂的级数,一身血脉之力,能化出铠甲对敌,虽然柳旭修的是正宗道门功法,真气浑厚无匹,不过毕竟差了两个境界,结果刚一交手,立刻落入下风。
只见马二不闪不避,任凭剑气及身,却只荡起几根鬃毛,随即一拳将缠丝手打碎,继续冲过来。
“事已至此,也不能直接逃脱了事,只能想办法将其绊住,等待玉寒霜前来。”
五方缠丝手乃是真气凝聚而成,讲究变化巧妙,聚散由心,修到高深处,可缠丝,可搬山。柳旭虽然初学,变化不多,却可以用纯粹的力量,与他抗衡一二。
马二见打碎一只手掌,立刻又有一只出现,而且那剑丸骚扰在侧,专挑双目而来,气得暴跳如雷,蓦然一声大喝,四肢着地,用力尥了一蹶子,将缠丝手与剑丸踢飞。
趁此空当,将所有气血凝成一只硕大血钟,兜头将柳旭罩住,居然真要将他生擒活捉。
“玄机道宗的小崽子,也不过如此,剑法如同花架子,能耐我何。俺老马也弄个道门正宗的道童,好好掉一掉那宗门的面皮,日后见了谢滂,也可吹嘘一番,哈哈哈。”
柳旭心中气炸,奈何剑丸失去妙用,而剑囊内收着猎户,只得以缠丝手拍击,可那马妖气血庞大,血钟溃而不散,无论攻击何处,节奏丝毫不乱,缓缓向内缩紧,要来个瓮中捉鳖。
“这凝魂的大妖,果真没有善于之辈,都有些看家的本事,此獠对气血控制之精妙,竟然到了此等地步,如今只能麻痹其志,找机会甩出摄魂幡。”
当下收起剑丸,只是全力运使缠丝手,以期延缓血钟收紧之势,而马二一边操控血气,一边出言嘲笑,扰乱其心神,想来也是身经百战,懂得攻心为上。
第二十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柳旭陷入苦战,只能紧守心神,不理马二诛心之言,将五方缠丝手接连拍出,以延缓血气大钟合围之势,随着高强度运使,搬运真气俞发顺畅。
突然,体内数条经脉齐齐颤动,掌心定惊穴‘嘎嘣’一声脆响,窍穴大半阴阳玄真喷薄而出,只见原本虚虚实实的真气手掌,彻底凝聚成形,纹理细腻,纤毫毕现。
马二见势不妙,加紧操控血钟,散发出阵阵血光,生出一股吸摄之力,要将柳旭一举拿下。
不过随着白玉似的缠丝手出现,为时已晚。
柳旭捏了法诀,一声巨喝‘开’,缠丝手拇指与中指相叠,只是轻轻一弹,‘轰隆’一声巨响,就将血色大钟打破一个缺口,自身紧随其后,冲出包围。
“这缠丝手对真气的运用果然精妙,威力也是不俗,而且居然冲破一处窍穴,日后定要勤加修炼,不知以雷法真气运使,会有何效果?”
五方缠丝手修至小成,可大小随心,穿针引线,修至大成,挥手间搬山移岳,轻易抓碎一座大山,若修到高深处,可上九天揽月,下四海擒龙。
柳旭脱出樊笼,被马二连番嘲弄,早已憋了一肚子气。
趁马二愣神之际,哗啦啦声中,手握千丝摄魂幡柄,用力一抖,数丈长的幡面分化成数千条长舌,将马二给缠住。
随即运使神宵五雷法,体内玄真顷刻转换成雷水,一只颜色碧绿,闪烁雷光的大手,似是捏住玩偶般,将马二一把攥入掌心,痛得他‘唏律律’叫唤。
马二有炼体三层的实力,一身气血庞大,肉身更是祭炼的完满如意,可常言道,柔软的舌头,能折断骨头,他空有一身巨力,却敌不过绕指之柔,虽然接连扯断数根摄魂蛙的长舌,却无济于事,被缠了个结结实实。
随后又被雷光袭扰,只觉周身发麻,四肢酸软,骨头也断了数根。
“这小子居然临阵突破,真个好命,那就先离开此地,跟他来一场消耗战。”随即凝出血气铠甲护住周身,化成一匹烈马,又蹦又跳,在景山内奔驰,却始终脱离不了掌控。
柳旭手段虽多,但威力略显不足,摄魂幡只有六层禁制,是最低阶的法器,而剑丸内的禁制太过复杂,至今只祭炼出两层,对上肉身强大的马二,就显得捉襟见肘。
此刻不敢丝毫放松,只得尾随在后,全力输出真气,等候玉寒霜前来,心中暗骂,“我在这边打生打死,你们姑侄俩却在那边躲清闲,真是岂有此理,实在不行,只能放任他离去。”
那边厢,玉寒霜正打坐修炼,直到过了午时,方才发现柳旭已去了半日,至今未回。
心中暗忖,“他不会遇到麻烦了吧?若是出了差错,可没法像归云子交代!这小子不会借机溜出去玩耍了吧,武国可有很多高人,真个不省心,算了,还是去寻他回来。”
正打算出门,却见玉庆疾步而来,面现鄙夷,开口说道:“姑姑,武国太子听说您前来,特来拜会。”
话音刚落,只见一男子闯了进来,此人身高七尺,身穿一件蜀锦绸衫,腰间绑着一根青色玉带,一头乌黑茂密的短发,有着一双忧郁的眼眸。
他定定的看着玉寒霜,深情的说道:“当日一别,甚是想念,听闻玉趾亲临,连夜赶来相会。”
玉寒霜面现不愉,这武兴言虽倾慕与我,却来得怪异,此行隐秘前来,不知他从何处得了消息,难道宗门内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武兴言,你这鼻子可够长的,我还有事儿,恕不奉陪。”
武兴言连忙拦住去路,低声说道:“寒霜,我对你的情意,日月可表,知晓你为了千幻琉璃金之事,所以特来相助。只要你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玉寒霜大吃一惊,关系到切身利益,也顾不得去寻找柳旭,只得与太子虚与委蛇,打探到底是谁出卖了自己,顺便了解一些宝物的消息。
分割线……
且说柳旭跟随马二身后,一路往景山深处飞去。
马二仍是龙精虎猛,撒开蹄子飞奔,丝毫不见疲累,而柳旭却有些后力不继,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出,既要操控摄魂幡,又要运使五方缠丝手,还要分心驾驭水云纱。
正在这时,忽然感到一丝寒意,冻得手脚冰冷,眉毛上都结出冰霜,心中暗道:“怎么忽然天气凉了?我修炼到如今,早已寒暑不侵,这天气却凉的古怪。”
“好马,果真是一匹好马,老道正缺个像样的脚力,就是它了,少年人,让给我如何?”
二人奔逃甚急,却不经意同时听得这么一句话,同时扭头,只见一个鹤发鸡皮,满脸皱纹,眼珠浑浊暗淡,却闪烁精明之色的老者,驾着一朵浪花,从斜刺里杀出。
“这人来的突兀,我却丝毫不曾发觉。”柳旭吓了一跳,真气错乱,五方缠丝手顷刻散了开去,摄魂幡亦露出一丝缝隙,被马二逃了出去。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多谢了,多谢了。”老者脚下浪花席卷而出,立刻将马二裹住,将其冻成一具奔跑中的冰雕,煞是好看,随手拿住摄魂幡,露出贪婪之色。
柳旭见老者出手不凡,轻易控制住马二,这才醒悟过来,刚才那股凉意,就是从这不起眼儿的浪花上散出。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这马妖为祸一方,此刻落入您手,实乃天意,日后定会老老实实。”柳旭早想脱身,因此借坡下驴。
老者哈哈大笑,直接跨坐到马背,也不知用了什么法术,那冰雕居然就开始奔走,口中应道:“前辈不敢当,散修一名,洪湖老道是也,既然小哥儿存心相让,那就却之不恭了。”
柳旭暗骂他无耻,却微笑着说道:“此等好马,也只有前辈这样的高人,方才配得上,恭喜您喜得良驹。”
洪湖老道比想象中的更加无耻,嘿嘿笑道:“这杆旗幡黑黝黝的,挺合我的心意,我从马妖手中解救与你,不如就以此当做谢礼,送给我如何?”
千丝摄魂幡乃柳旭亲自祭炼,数次助他退敌,若是被老道顺了去,一身实力去掉大半,当下默运法诀,将摄魂幡收回。
“前辈,我乃玄机道宗弟子,既然您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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