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应有的惩罚,与您关系不大。”
齐天成面漏苦笑:“‘关系不大’,这句话说的好啊,说明至少和老朽有关系的,还得多谢柳旭你手下留情。齐枭父母早亡,我又痴迷炼丹,的确疏于管教,现已将他打发回老家,何时能洗心革面,再回来不迟,你觉得怎么样?可还满意?”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知是玉家给他施加压力,还是齐天成痛定思痛,才将孙子逐走,不过事已至此,没必要纠缠下去:“我想齐师兄经此一事,定能有所领悟,作回头浪子。”
齐天成心中感叹,这番言语有理有据,行事不卑不亢,的确是个好苗子,日后成就不可限量,还是息了他念,结个善缘为妙。
彼时,丹炉内响起鼓乐般的轻鸣,满室飘香,沁人心脾,令人周身舒泰。
齐天成霍然转身,散发出金丹气势,双手结出复杂手印,口中念念有词,一连四十九道丹诀从顶门冲出,悬停丹炉之上,静立不动。
紧接着厉喝一声‘咄’,一举将它们打入丹炉内,轰隆一声响,三粒浑圆无比,似雾似幻,缠绕着四色丹云,龙眼儿大小的丹丸,冲破炉盖当空飞舞,似是随时要遁去。
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玉葫芦,张嘴猛力一吸,将丹云吸入口中,这才大袖一挥,将三粒丹丸收入葫芦。
炼化半晌,面现喜色:“还得多谢柳旭你啊,也许是因为逐走齐枭,突破了心障,居然能炼出四转降露仙丹。”
柳旭连忙道:“恭喜您了,我曾听师父说丹分九转,不知您这丹药有何功效,又如何划分品级?”
齐天成丹道有所突破,且又化解掉与柳旭的矛盾,心情大好,讲起来头头是道:“道家的丹药分为三种,神丹可助长生,如以九种不死药炼制成的九转离尘丹,吞下之后可举霞飞升,一般都存于传说中。
仙丹可延长寿元,增长修为,如七宝龙虎大丹,若你能得了一粒,立时能达到引气圆满之境,亦是极为少见。我就是从前人洞府,得了枚八转清灵还阳丹,方才凝结出五品金丹。
至于灵丹,种类就多了,诸如定颜丹,大周皇室的凝血丹,燃髓丹等等,还有解毒、疗伤、辟谷的丹药,勉强可算灵丹一类。
而每种丹药又分为三品,一到三转为下品,四到六转为中品,七转之上,就是上品,每多一转,效用都大大增强。
今日借你之机,才能炼出中品仙丹,我身为长辈,就送你一粒作答谢,此降露丹虽为仙丹,功效却差距极大,能顶你半年修炼。”
柳旭也不与他客气,手中摩挲一番,爱不释手。为了增进彼此了解,省的再弄出尴尬,两人又闲聊一阵。
齐天成讲了一些丹药趣闻,什么五庄观的紫寿仙丹,可延寿万载,却被猴子偷食,而大周皇室库藏的数百枚凝神丹,一夜通灵,组成天魔大阵,险些困杀韦祺轩等等……
午后,柳旭告辞而出,见月牙儿正守在门外,随时准备上来纠缠,当下捏了隐身术,直奔玉珠峰而去。
第十八章 玉寒霜心比天高()
柳旭到了玉珠峰,果见与别处不同,亭台楼阁,绿植掩映,也不敢乱闯,老老实实落在阁前广场,朗声说道:“内门弟子柳旭,求见玉师姐。”
良久无人应答,逐又叫了一通,方才有个宫装打扮的女子转出,遍身绫罗,花容玉貌,开口说道:“师弟随我进去吧。”
才入厅堂,只闻一阵香气扑了脸来,竟辨不出是何气味,身子如在云端里一般,满屋之物都耀眼争光,令人头晕目眩。
宫装女子将柳旭带到偏厅,开口嘱咐道:“万不可乱闯,玉师姐一会儿就至。”
柳旭闭目养神,目不斜视,生怕被人家看成土包子,忽然,只听远远有人笑声,约有三四十女子,衣裙飘飘,直往偏厅门口行来。
到了近前,争先恐后的朝门内张望,对柳旭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具是闺阁男女之事,令人面红耳赤。
柳旭看着一众美女,可谓是梅兰竹菊,争相斗艳,各个媚眼含春,幽香阵阵,似是刚刚沐过浴,脸蛋儿都是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想狠狠咬上一口。
不过却是有贼心,没贼胆,嗫喏着站起,扯了扯衣襟,红着脸问道:“诸位师姐,不知这是何意?”
哄然一声大笑,有个发髻还沾着水珠的女子,泼辣的说道:“师弟,我们姐妹刚刚洗浴,周身乏的很,要不要给我们揉捏一番?”
这下可好,众美笑的更加放肆,口呼来呀,来呀,直往柳旭身前逼来。
柳旭连连后退,被逼到了墙角,心中暗恼,“莫不是我走错了路,进了春华苑不成?这,这,这成何体统!”正不知所措之际,玉寒霜排众而出,笑骂道:“快些散了,你们要是把功法修炼到位,明日就给你们安排道侣。”
待众人散去之后,柳旭偷眼打量,发现玉寒霜不复冷艳的模样,小巧的鼻子,玲珑的嘴,皮肤娇嫩红润,似是要滴出水来,显出女子柔美的一面。
结合刚才那一众女子表现,不由恶意猜测,“难道她们刚刚在作些奇怪的事情?”脑海中显出数种画面,大都少儿不宜,不觉血脉贲张。
正神思恍惚之际,耳中似有刀剑之鸣,清脆有力,却是韦歆瑶开口道:“师弟,看来许长老已经给你讲明,戒律院杂事繁多,日后要靠你多多帮扶了。”
柳旭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从意想中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师姐,您不要误会,小弟决定随你去武国,戒律院对我来说不太合适。”
玉寒霜听说此言,迷离之态不见,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起,分明流露出冷峻的杀气,刹那间空气都冷了几分,恢复到冷艳之状:“你确定没有说错?许长老是怎么搞的?没有和你说清楚?”
柳旭万没想到,此举竟然激怒了玉寒霜,不由好奇心大起,难道此行还有什么隐秘不成,决定以退为进,试探一番:“如果师姐不愿让我随行,那就此作罢。”
玉寒霜思量片刻,冷哼一声:“哼,我是怕你拖了后腿,明日出发。”柳旭尴尬的笑笑,没有接话,心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次日一早,柳旭收到飞剑传讯,驾着水云纱到了洞天入口,玉寒霜也不费言,直接化为一道剑光,穿过洞天门户,瞬息远去。
这一路可苦了柳旭,除去赶路,就是恢复真气,一刻不曾停歇。不知玉寒霜生性如此,还是对他有了意见,一路冷漠异常,不假辞色。
最初几日还能勉强跟上,后期只能咬牙坚持,堪堪已到了极限。
玉寒霜见他累的如死狗一般,方才有了表情,露出一丝戏谑之色,心中暗暗得意。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你不识好歹,且归云子将你吹嘘得天下无双,那我就好好考教一番。哼,这只是刚刚开始,我还有一系列后续手段等着你,至于那件事,还需考量一番……”
玉寒霜乃是玉衡嫡系后辈,修炼的正是五大真传之一《先天金炁铭》,为人心高气傲,却从不仗势欺人,而是一步一个脚印,从外门到内门再到真传,历尽艰险,却稍微差了一丝运气,成就三品金丹。
道门修炼,成丹一步乃是重中之重,分为九品,关系到日后成道的希望。七品以下,靠掠夺金丹期妖兽或是各种灵丹杂药来取巧结丹,称为假丹,终身无望阴神,只能得寿四百载,如荀大夫就是此种。
四到六品,一般只有立志大道之人,因为少了一丝机缘,或是心性修为不足,阴差阳错之下凝出。也有寿元将近之人,靠非常珍贵的丹药结出,此举却不是万无一失,只有三成的希望,具体还要看自家心性、修为。
因为是强行结丹,神魂无法与法力相抱相合,亦是长生无望,不过却与上三品相当,能得六百载寿元,许鹤年与齐天成就是此类。
一到三品,机缘、心性、修为缺一不可,磨砺道心,坚定道路,方能成就金丹大道,长生有望,如归云子。
玉寒霜虽然结成三品金丹,长生有望,令人羡慕,可她自身却对金丹品级非常不满,心高气傲也好,偏执也罢,立誓要丹成一品,因此时刻寻找机缘。
然而道门所云丹成无悔,因为到了这一步,炼气士的神魂将逐渐和真气化合为一,于金丹内孕养阴神,直至再也不分彼此,便能结出道果来。
到那时,修道人的肉身和魂魄再也不是密不可分,经历劫数之后,到了元神层次,便能遨游大千,自由自在,再也没有肉身的束缚。
除非以大毅力,以某种秘法,散去多年苦修的一身法力,重头来过,此举万分危险,不成功便成仁,非常人所能行,此行就关系到玉寒霜机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令她万万没想到,柳旭横插一脚,或是许鹤年暗中授意,但碍于归云子颜面,也只能带着拖油瓶前来。
闲话不提,二人花费半月,到了武国金坪府白鹤观,内门弟子玉庆接待了她们,见玉寒霜后面还跟着柳旭,就诧异的问道:“姑姑,这位是?”
玉寒霜翻了个白眼,愤愤不平:“这是柳旭,此次任务还得全靠他了!”
柳旭心中思忖,“二人既然是姑侄关系,想来玉庆第一时间通知了玉寒霜,之后才含糊其辞的告知宗门,不知有何等隐秘,引一位真传前来。”
听玉寒霜挖苦,柳旭把姿态放的很低,讪笑道:“见过玉师兄,小弟入门的时候,想来玉师兄已经在此当职,不认得也很正常。”
玉庆大叫道:“是你啊柳师弟,久仰久仰,虽然远隔数万里,却早已闻听你的大名,不仅身怀太白传承,而且脚踏登天梯而来,闻名不如见面。”
两人正互相恭维,玉寒霜高声道:“闲话少叙,你把此事的来龙去脉讲给柳师弟。”
玉庆似是非常害怕这个姑姑,连忙正色道:“大概半月前,我应景山山神尚明之邀,去他洞府吃酒,哪知等我到了地头,那处已经被打的稀烂,半个鬼影都无,多方打探之下,方知有一头恶蛟曾现身于此,至于具体发生何事,目前还不知晓。”
玉寒霜对柳旭言道:“师弟既已至此,正是该你表现的时机,劳烦你前去打探一番,知己知彼,才能更好行事。若你办事得力,回转宗门之后,定然大加褒奖,若是稍有疏忽,哼哼……”
柳旭听玉庆说话吞吞吐吐,现今玉寒霜又借故支开,心中了然,定是姑侄二人有事相商,既然如此,何必做那碍眼之人:“小弟也正有此意。”言毕直接出门而去。
玉庆掩了房门,低声说道:“姑姑,此人不会坏了你的事吧?”
玉寒霜叹了口气:“无妨,如果不能得到此物,那我也就认命了,三品就三品吧。若合该是我之物,后续还需柳旭帮忙,你且将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讲与我听,不可漏过半个字。”
玉庆说道:“想来是追踪敖元之人,寻到尚明洞府发生大战,谁胜谁负,不得而知。我在那盘查了数遍,只差把整座景山翻转过来,却是毫无所获,尚明没有留下丝毫音讯。”
玉寒霜冷笑道:“你们这些公子哥,实在是不靠谱,等那柳旭归来,我亲自去探查!”
原来的确有一头蛟龙来过景山,名叫敖元,此人常年在大运河入海口处修炼,无意中在海底发现一处隐秘,乃数百年前金光上人洞府。
金光上人修为一般,结了四品金丹,却曾名噪一时,只因此人运气逆天,得了一块金系至宝千幻琉璃金,且在多方围剿之下,辗转各处,最后带着神物脱逃而去,消失的无影无踪,直至现在,依然有人打探。
敖元得了这等机密,哪能不让他欣喜若狂,打算精研一番符法,之后强行破了禁制入内,哪知一次酒醉,不小心泄露了消息。
几位昔日好友立时翻脸,逼迫他说出洞府所在,一番惨烈大战,敖元顺着大运河逆流而上。他与尚明有过数面之缘,打算仗着玄机道宗的名头躲过一劫,可在这等神物面前,又有谁会善罢甘休。
无奈之下,把来龙去脉说给尚明,希望籍此换取玄机道宗庇佑,尚明逐告知玉庆,他却耍了滑头,只说有恶蛟霍乱,暗中通知了玉寒霜。
玉寒霜闻听千幻琉璃金,知晓苦苦寻觅的机缘以至,因此才与柳旭联袂而来。
第十九章 巧施计得知原委()
景山,乃天柱山余脉,山势平缓,多有虫豺,绵延到武国境内。
柳旭出了白鹤观,花费二十两白银,在铁匠铺买了一把震天弓,数只撼地箭,变换容貌,扮作公子哥儿的模样,假冒游玩儿之人,前往景山一探。
一路飞行,果见山清水秀,松柏成荫,深入百里之后,见一残破山神庙,满目疮痍,残垣断壁。
在隐秘处降下云头,沿着残损的庙宇外围探查,不放过任何角落,仔细感知细微变化。
正在这时,身后传出悉悉索索之声,只见一猎户,年约三十上下,肩膀上倒挂野兔一只,垂头丧气的从山林内钻出。
柳旭心生一计,连忙招呼一声:“喂,大个子,打听个事儿,你可是这山旮旯里的?”
猎户立刻弯弓搭箭,梗着脖子,遥遥指向柳旭,谨慎的喝道:“是又怎么了,你是何人?怎么从未见过你,难道是山精木怪变化而成?”
柳旭连忙摊开双手,扬了扬手中的震天弓,笑道:“你开什么玩笑,本公子听说此地野物甚多,这才前来碰碰运气,打打牙祭,他娘的却是毛都没有,平拍无故跑这一趟,不会都被你给收拾了吧。”
猎户看柳旭做派,稍稍放松了警惕,唉声叹气:“小哥儿,不瞒你说,自打月前这山神庙被毁,也是许久没有收获,再也打不到像样的猎物了,这半个多月了,才弄到这么一只野兔,还是它自己撞到树墩上,被我捡了个便宜!”
柳旭连忙打蛇上棍:“噢?听你的意思,这愚弄人的劳什子山神,还真有些法力不成?还能保佑你收获满满?”
猎户连连摆手:“不敢妄言啊,举头三尺有神明,进山的不拜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