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便张口一吐,一颗金灿灿的丹丸飞出,瞬间脱离开巨掌的范围,与柳旭的剑光撞在一起,而肉身顷刻被抓的粉碎,一丝痕迹都无。
金丹被葵水剑光一斩,咔嚓,最后一层丹壳彻底破碎,晁军的阴神彻底脱离出来,成就了阴神境界。
柳旭在旁一言不发,目瞪口呆,他也看出来这个新晋阴神尊者,虽然他的肉身已经消失,阴神初显,没有了血气滋养,显得颇为虚弱。
而且还被自己的剑阵斩上一记,显得雪上加霜,随时就要湮灭。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感觉到晁军的法力渊深如海,就如四周的海水一般,深不可测。
柳旭修炼至今,见识有了长足的进步,虽然修为不高,却是接触过许多玄、魔、释、神四家的长生之辈。
此刻面对着虚弱的晁军,就令他生出不能抗衡之感,甚至想要一走了之,这是存粹的境界压制。
毕竟阴神境界已经领悟了些许天地法则,一举一动都暗合天地之力,若是真斗起法来,柳旭与武兴言联手,面对虚弱的晁军,也有三成胜算。
晁军行险一搏,果真搏得一线机缘,成就了阴神。
不过他此刻心境更加复杂,“本打算一心求死,没想到却看到了长生之门,成就阴神之后,虽可离体数时日之久,但终归还要回到肉身之内,现今肉身破碎,还需尽快想办法才是。”
正在这时,耳中传来一道缥缈之音,居然是海面上的血镰传音过来。
“这位道友,想必你也知晓自身的危机,在下可指点你一条明路,去往那头骨所化的明月中,必可解你困局。”
晁军暗叹一声,知道自己毕竟还不是元神之辈,就连炼气的功夫,也只到了第五层,而且刚刚进阶,还不能把阴神境界的威力运用到最高。
心中暗自可惜,若不是被冥王蜂污了法器,导致戮仙钉灵性大损,伤了根基,不然就可趁自己突破之时,气机交感之下,大幅度提升禁制威力,说不准立刻斩了这两个小贼。
“哎,罢了,血镰也没必要坑害我,况且刚来此地之时,就有一枚戮仙钉落入明月内,可以暂且当做栖身之地。”
晁军想到这,狠狠的看了柳旭二人一眼,身形一展,就往大鲲头骨内飞去。
武兴言还准备与晁军继续拼杀,没想到他却跑了,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等他看清晁军去往大鲲头骨,立刻想到玉寒霜还在那里,当下大吼一声,急速追了过去。
一人,一阴神,在海水中翻翻滚滚的大战,每当晁军想要遁入头骨的时候,武兴言便用魔猿法相阻隔,气得晁军吼叫连连,十分恼火。
不过炼就阴神之辈,岂是那般好相与,和武兴言这场战斗,却让晁军领悟出来许多需要数年才能领悟的法则,修为突飞猛进,对阴神境界的掌控越发自如,法力神通也变得灵动起来。
这般情况,晁军自也知道,这一场战斗虽然受了益,若是继续下去,没准儿能领悟出来什么厉害的法术。
不过弊端却更加明显,阴神之体越发透明,一些来不及领悟的法则痕迹已经开始散逸。
晁军心疼的要命,这可是自己多年积累,可非是琉璃金那等外物可比,乃是自身成道的根基。
当下不再拖延,彻底舍去击杀武兴言的心思,忽聚忽散间,便削掉了魔猿法相大部分血脉之力,破开一道入口,彻底遁进了大鲲头骨内,消失无踪。
武兴言回头看了柳旭一眼,似是带着诀别之意,毅然决然的跟了进去。
柳旭却是站立不动,全身高度戒备,他虽然也想去相助武兴言,可他心中知晓,若是自己稍有动作,必定会引来血镰的雷霆一击。
他使出如此此计,无非就是迫使自己与武兴言分开,独自面对两位金丹修士。
“了不起!”
血镰看着独自立于海底,面不改色一动不动的柳旭,不由自主的又称赞一声。
既然被他识破了计策,心神并未动摇,当下只得大手一挥,神霄宫的大阵又复行转开来。
金光、银光、紫光、青光、白光……诸色雷光不停闪现,上万道雷霆齐发。
有的幻化出各种雷神齐齐出手,有的就只是存粹的雷电,在外面接连炸落,在海水中炸开,在海底深处爆炸。
一时之间,柳旭身边变成了雷电的海洋,万色乱舞,神雷贲烈、轰响海底,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好不壮观。
经过先前两次演练,金鹏王带着数百只妖魔,终于发挥出神霄宫的半数威力。
不过明知没有用处,只是血镰下令,大家该打还是要打。
但是让血杀卫惊喜不已,只因雷霆逞威,柳旭再不似先前那般随意,手里多出一枚石璜,口中也开始催动法诀。
正在血镰也为之侧目之时,那石璜蓦然绽放五色毫光,一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之兽跃升而出,仰天巨吼,将所有雷霆一口吸入。
由极度光明,瞬间转入无边黑暗。
等血镰适应光线变化之时,方才惊呼出声,‘夔牛!仙都玉璜?!’
话音未落,夔牛口中吐出一道简简单单,毫无花哨的雷霆,正应了那句大道至简,悟在天成。
此道雷霆好似是由雷电法则组成,玄奥难言,居然似是实体之物,入水之后,犹如船桨划水,海浪都开始接连不断,越来越大,向着海面荡漾起来。
似慢实快,转眼间就到了脚下。
二百三十章 不速之客接连又至()
仙都玉璜收了神霄宫所用的雷霆之后,分解、压缩、转化为一道玄奥的、蕴含雷之法则的雷霆。
血镰立刻被一阵大道威压所震骇,望着这道青玉色的雷霆,灿烂美丽,里面似乎蕴含着的夔牛虚影,就连身形都转动不便。
“哼!原来如此,不过是仰仗仿造的仙都玉璜而已。”
刹时间,血镰扬手就是一记化血神刀。
这记刀光蕴含着腐蚀、血腥等等意境,垂下丝丝血气,顿时那道雷霆似是陷入泥潭,虽然就在血镰脚下,却似是与天地隔绝开来,难以近身。
面对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血气,只能泛起小小浪花,最终湮灭。
纵然仙都玉璜已经有了八重天禁制,但是柳旭得了此物不久,难以发挥其全部威力,只是仗着法器本身的威能,方才发出一道雷霆。
“若是给我一些时间,将伪·仙都玉璜以神宵雷法祭炼完全,我自家就轻易就可以硬抗这两人的攻击,进而找出破绽来,可惜现在却有些为难,只能跟他耗下去了。”
柳旭把真光葫芦布开,耐下了心思,敌不动我不动,就此与血镰相持起来。
血镰似乎终于看透了柳旭的根底,便再也按耐不住,大手一张,便飞出一只血光大手,穿过层层波涛,当头往柳旭头上抓落,还未近身,无数血光便要往体内乱钻。
柳旭面对诡异的法力不敢大意,葵水剑阵一转,便在此时,蓝色的葵水玄冰桥横空,那支血光大手,顷刻间就裂了开来。
血镰亲自出手,气势自然又有不同,那血手裂开之后,分化成一片薄薄的血幕,如一顶血色华盖,将柳旭周身数里笼罩在内,锁住他周围空间,不让他破水遁走。
随即,一道淡淡的、若隐若现血色刀光突然游走出来,迎面就是一斩。
柳旭太白剑歌运转,一朵晶莹剔透,朦胧美丽的青色莲花出现,瓣瓣莲花相继绽放,剑气森森,挡住了化血神刀。
薄如蝉翼的血色刀光却不与他硬抗,嗡嗡震动间又是一转,若有似无分化开来,四周皆是淡淡刀光,连绵不绝。
柳旭无思无想,抱元守一,以此来抵挡血光中扰乱心神的嚎叫,青莲朵朵绽放,剑气纵横,美丽灿烂,挡住了其中绝大多数。
但两人实力相差太远,血镰怎么说也是金丹境界的高人,凭了柳旭,想要自保无虑,却依然有几道刀光穿过层层莲花,斩了进来。
血镰心念一动,加大法力输出,想要一举建功。
可惜,两道飘飘渺渺,一黑一白的清气突兀出现,就将那几条漏网之鱼,尽数刷落。
这一番争斗,兔起鹘落,很是短暂,柳旭虽然稍落下风,却暂时无碍,仍旧全神戒备。
他可不敢贸然冲上海面,想要克敌制胜,乃至击杀血镰,那几乎不可能,乃是自寻死路之举。
只因葵水剑阵虽然能够斩裂血光,也不怕被它污染,但是耐不住血煞神光随分随合,顶天就是伤他一点元气,根本不能重创。
血镰也不知为何,虽以血幕将柳旭困住,却也不冲入海底。
正在这时,血杀卫缓缓收了神霄宫,轻轻递到血镰面前,开口道:“少主,此刻您消耗巨大,还是掠夺些血肉精华弥补自身真气为妙,老奴还需助你杀敌,所以您就将就一下,让这些精怪代劳。”
血镰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最终什么话也没说,直接遁入神霄宫。
神霄宫内的精怪一刻不停的运使法力,此刻以为终于可以歇息一阵,就见那血镰少主出现在半空,然后化成无数道血影扑了下来。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血影扑在自己身上。
刹时间只觉眼前一红,连惨叫也未响起,像是沉入了血海,接着陷入了黑暗当中,委顿在地,短时间内在难以发挥战力。
神霄宫内的所有精怪,除去金鹏王,大都被他修习的血魔道法波及,体内大半精血化为血光,一道接一道的钻入了血镰身体内,让他身上血光愈发浓郁。
血镰古井无波,没有情绪起伏,只是看向血杀卫之时,似有凶光转瞬即逝,若有似无,像是幻觉。
血镰的师父血魔,乃是无边血海成道,而血镰就是血海内的一尊魔胎,被血魔悉心培养,最终化身成人,若是离开了血海,这位血镰的法力就失去了根源,日日都要衰减。
而血杀卫,说白了,就是血魔炼化的一件人形法器,就是个血袋子,供他徒弟补充法力之用,来维持功力不散。
若是在平日里,血杀卫敢如此作为,早就被他吸干法力而亡,但是此时此刻,面对着海面下难缠的柳旭,若是多一个帮手,也多一份胜算,因此并未与他计较。
“等回到师父身边,我在仔细炮制你!”
血镰得了补充,把一身神通展开,血煞神光,血光大手,化血神刀等许多厉害的手段一一运用,海水顷刻间血浪滚滚,血腥之气传出千里之外。
柳旭小心谨慎,将诸般手段接连使出,玄机道宗秘传,神宵雷法,青莲剑歌,真光葫芦等运使到了极限。
神宵雷法,蕴含辟邪之力,对血镰的法力伤害大些,柳旭便一边祭炼仙都玉璜,一边和血镰斗在了一处。
至于为何不运使血魂幡,只因还有个血杀卫在侧,神出鬼没,也要防止他偷袭。
就在这个时候,海面上忽然一阵躁动,血杀卫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急急请示血镰。
血镰眉头紧皱,声音低沉:“潜不下去了?什么意思?”
原来血杀卫想要故技重施,再次偷袭柳旭,可发现方圆百里封天禁海,无论如何也难以接近海底。
血镰目光闪烁,再动用目力望传汪洋,见海底的柳旭似是不知晓此事,不由心中打了个突,“难道又出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柳旭也正奇怪,为何他们双双停了攻势,却见一个男子,头束玉冠,长相颇为俊美,玉冠两边是白玉般的两只龙角,正自皱眉怒喝。
身后跟着一大批随从,手捧各种礼仪之器,还有一杆虾兵蟹将,威武雄壮,分立两侧,排场甚大。
二百三十一章 十三太子名曰敖敬()
此人扫了一眼海底的柳旭,又看了看血镰,颇有些傲气的喝道:“你们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还争斗不休?虽然此处离大陆较近,却也归我十三太子管辖,你们以为我好欺,便在此胡乱搅扰么?”
此人正是敖敬,乃是东海龙王之子,紫瑜龙王的侄子。
他原本是东海龙王和妖狐偷情所生,只是那妖狐极得龙王的宠爱,敖敬落生之后,便被父亲洗伐血脉,成了真龙之身。
只是毕竟出身不正,只是将一些近海的海域封给了他,但权势也极大。
东海龙王威震天下,血魔虽然成就法身,却也难以比拟,而敖敬出身龙族,天生就高人一等,因此出言毫不客气。
血镰收了气势,低声说道:“只因此小贼偷取在下一件急需之物,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实非我所愿。若有打扰之处,万望殿下赎罪则个。”
敖敬听了那比目鱼的汇报,听闻此地之事,虽然琉璃金是先天神物,可龙宫内宝物众多,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
不过此人修为了得,唯一的嗜好就是斗法,听闻此地有热闹可看,一时心痒难耐,随便封了那比目鱼一个对眼儿将军的称号,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敖敬听了血镰温言软语,不由大为失望,“看来是个软柿子,捏着没什么意思啊。”
不过为了挑起战端,故作气愤的叫道:“哦?是吗?我可听说琉璃金乃是龙族分支敖元所得,却被玉寒霜夺了去,现今你却说是你丢失之物,真是岂有此理!你当我是傻瓜吗?”
血镰知晓他生了误会,连忙解释道:“非也!在下并非为了琉璃金而来,乃是为了神隐水之故,若殿下有意,你我联手,定然手到擒来。”
敖敬却晒笑道:“管他什么琉璃金,神隐水的,既然在我的管辖之内,都是我的东西,何必与你联手,我难道不会自己取吗?”
血镰再不复先前的从容,被他一句话揶的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仔细审视一番,心知他是故意如此,不由得连连冷笑。
气势这种东西,说来也怪,理不清道不明,只要被压制下来,哪怕明明实力相差无几,一时却也难以翻转过来。
敖敬说的似乎句句在理,可若仔细分析,却几乎都站不住脚,无非是占了地利之便,蛮横霸道之语。
而且他在自家门口,心里底气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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