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戏谑地勾了勾嘴角往前走,这世界美好的事物,皆是这般刺眼啊。
“有没有比较偏僻的地方?”他忽然回头问她。
“嗯。。。。”习婴想了想,自己和猫腻常去的后院,应该是比较偏僻了吧。“有的。”
“带我去。”
习婴轻轻点了点头,不敢正视他灼人的眼神。
空气中漂浮着樱花的香气,花粉被风吹得落下来,毛茸茸地粘在她们头发上。
* * *
猫腻不会忘记,良辰最后决定是回去,和男人走。
他在离开之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猫腻,看上去很贵重的样子。事实证明,的确很贵重。
猫腻打开,发现是一枚戒指,她顿时怔住,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戒指,她心情激动啊,说话也结巴了:“你你。我给我的?”
良辰淡然看了她一眼,也不点头。
猫腻镇定下来,四处看了看,这才严肃地望着良辰:“这个戒指你是哪里来的?”一个小孩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拜托不要告诉她是捡来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良辰用力翻了个白眼,她居然怀疑他偷东西,冷冷扫视她一遍,他指了指自己的吊坠。
哦,原来是他妈妈的,猫腻心领神会:“那我怎么能要,而且我也戴不了,还是良辰自己收着吧。”
良辰再次无语,他面无表情地指了指盒子底下,猫腻翻过来一看,顿时嘴角抽搐。――替我保管。这个臭小子。
他淡定地看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猫腻追上去:“喂,良辰。”他顿住脚步,虽然没有回头,但猫腻知道,他在等她说话。
“也没什么拉。”她挥了挥手里的盒子,喉底哽咽了一下“这个。。。。老大会替你好好保管的!”
良辰抿了抿嘴唇,眼里漾起一丝笑意,真是个笨蛋。
最后,他没有回头,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
猫腻站在他身后,伸手擦去眼角残留的眼泪。
这么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见了。她怅惘地想,毕竟是人生中的第一个小弟啊
总有一天,会再见他的吧。
她会想他的。
那大概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矫情,居然在当天晚上躲在被窝里偷偷流泪了。她第一次没有想到尉迟,而是良辰落寞而孤独的背影,占据了她的脑海。
那些细碎的悲伤,就像一堆碎玻璃,密密麻麻地洒进心里。
从此,顽强地占据了一席之地。
而猫腻不知道的是,习婴心中也有了秘密。
第二章 06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习婴将头埋在被窝里,闭上眼,又是那张无可挑剔的脸,那样戏谑的笑容,迷雾般的眼睛。心跳频率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当他的吻落到她唇上的时候,她捏紧了拳头,那时候,他的睫毛离她只有几厘米。
她不知道白慕斯为什么要吻她,但她知道,这是不能分享的秘密,她一个人的秘密。
或许,他是喜欢她的吧。又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他始终是捉摸不透的人,就像他眼底从来不曾弥散的冬雾一般。
可是她愿意相信,那双眼睛,一定能看到别人无法看见的东西,却不被发觉。
次日清晨,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墙上秒钟的滴答,白光像墨水一般,沿着窗台缓慢地渗透进来,落在窗边那个空位上,以及空位边上侧趴着睡觉的女生身上。
猫腻皱了皱眉,感觉眼皮发红,皮肤发热,心情也跟着溽闷了。
她睁开眼,睡不着,便搭着脑袋准备听课,老师却忽然停止讲课,目光移向门口,她偏头,发现白慕斯站在那里,清晨的日光温柔落在他身上,他的笑容玩世不恭。
耳边立刻响起叽叽喳喳的议论,像细小的虫子飞进了耳朵。她皱眉捂住耳朵,白慕斯一定是太闲了,居然跑到班上来。
说实话,今天她的心情不是很好,回到教室看到良辰座位没有人,心脏就像被挖空了一块,风刮进去,空荡荡地疼。
习婴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跟随着白慕斯,她看见他两手插袋,走到猫腻面前:“哎,让我进去。”
猫腻瞥了他一眼,侧了侧身,白慕斯坐到良辰的座位上,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猫腻,你来回答这一题。”老师一如既往点她的名字。
良辰不在,她根本没办法回答问题,她埋着头,假装睡着了,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酸。
白慕斯停止转笔,戳了戳猫腻:“叫你回答问题呢。”
猫腻动了动肩膀,不理他。
“你只要念书本第五行就行了。”白慕斯淡淡道,说着,将自己的书递给她。他刚去办公室领了一套书,感觉在这里过几天还是不错的,但是白天太无聊,不如一起来听课。
猫腻有些无奈地睁开眼,现成的答案都摆在眼前了,她拖过书本,站起来太声念道:“董存瑞是革命的烈士。他为了中华民族而牺牲。”
教室里一阵哄笑,猫腻皱眉,什么意思。她望向白慕斯,白慕斯的表情和她一样沉重。
老师扶了扶眼镜,忍住即将爆发的怒火:“猫同学,现在上的是数学课。”
猫腻的眉毛抽动了几下,狠狠对白慕斯使了个眼色,但是他貌似一点也不知道,反而表情严肃地回应猫腻一个郑重的眼神。
天哪。猫腻翻了个白眼,趴桌上睡觉了。
白慕斯扬了扬眉,眼神无辜地望着书本摇了摇头,唉,还是睡觉吧,说着,趴在课桌上,和猫腻头挨着头睡着了。
下课的时候,白慕斯醒来,他推了推猫腻,猫腻无奈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们下节课逃了吧。”他勾着嘴角,唇边的月痕酒窝带着一丝诱惑“现在就走。”
第二章 07让我亲你一下()
“现在就走。”说着,他没等猫腻回答,便拖着她往外走。
“喂,我们去哪?”猫腻无精打采地开口。白慕斯并不回答。猫腻抱着一丝好奇,跟着他走到操场后面的小草原,她遇见尉迟的地方。
原来习婴已经带他来了这里,她见到了目的地,白慕斯还是不说话,便道了句累,就地坐下。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白慕斯忽然靠近她,坐在她身边。
“想啊。”猫腻不假思索。“那么,跟我走。”他望着天空,低声道。
白色的浮云堪堪游动,蓝色的天空像一面透明的玻璃,三月的风夹杂着花香拂过她们的脸庞,像是儿时母亲的发轻轻扫过,那么温柔。
猫腻愣怔着,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懂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你带习婴走吧。”她考虑了很久,才终于打破这寂静。“为什么不是你。”他侧过脸凝视她的眉眼,目光闪动。猫腻避开他的视线,感觉心跳有些慌乱,他突然变得这么认真,简直让她无所适从。
“咳咳,因为,她比较喜欢你啊,而且,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她摸了摸头,有些无谓地说。
“你不喜欢我吗?”他勾着嘴角,恢复原先的戏谑”难道说,你喜欢昨日那个小鬼?”
猫腻并不作答。她觉得白慕斯简直越来越奇怪,就好像在玩游戏一般的对话,他到底想做什么?
或许,他只是太无聊?
“开玩笑的。”他淡淡地笑,望着她的眼神却不带一丝笑意,迷雾般包围了猫腻。
猫腻不再细究白慕斯的心理,她伸了个懒腰躺下,望着头顶的天空,光滑的蓝色,大朵大朵纯白的云朵随风漂移,像是海上远行的白帆。
时间分秒过去,春天一点点盛开在蓝色的天空里。
‘喂,你真的不和我走吗?”“嗯。”
“我可以答应你选习婴,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白慕斯扬起嘴角,盯住她的眼睛。
“什么?”
“让我亲一下你。”
猫腻还没有回答,他的吻及已经落下来,霸道,贪婪,用力地在她唇上吸允着,不断地索取。
像是电流通过全身,带来刺激的麻醉感,猫腻想要推开他的时候,他忽然将手按在她心口上。她立刻感觉身体发软,失去了反抗的力气。那一刻,他的睫毛离他那么近,眼神却依旧被层层大雾包围着,遥不可及。
枯草粘在白慕斯的头发上,闭着眼睛的他看上去干净得像天边那朵云,绿草落在猫腻脸上,痒痒的。
“你的心跳得很快。”他终于离开她的嘴唇,唇边绽开一抹似有若无地微笑。
猫腻的脸已经憋红,只觉得心口发烫,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情,她不由气急,一把推开他,从地上跳起来,仓惶地逃走了。
依旧能感觉到背后少年的目光,她重重擦了一下嘴巴,感觉整个脊背都麻了,浑身都起了起皮疙瘩。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这样,提出这样的要求换他带走习婴。
他真是个混蛋。
白慕斯弯曲食指拭了一下嘴角,唇边月痕般的酒窝,残留着魅惑。
他维持着那个笑容,眼神迷离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对我来说,习婴是很重要的人。”他犹自回味着这句话,眼神慢慢变得忧伤。
眼里是一整个大雾弥漫的冬天,瞬间布满了庞大的温柔。
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吧――
那么,为了最重要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该被原谅吧――
白慕斯慢慢从地上起来,双手插袋,离开了这个地方,脚踩在池糖边的草地上,水珠打湿了鞋背。
那样的背影,就好像要一步一步地,走向寒冷寂静的深渊。
第二章 08算了不就是孤独么()
连续几天,猫腻没有见到白慕斯,他夺走她的吻,没有一句交待就消失了。
她不止一遍咬着牙齿告诉自己,如果他出现,她一定要一定要怎么样呢她也不知道。
小时候的她,粗线条,以为自己是什么都不会在乎的那种人,实际上却很容易抓狂。她一定不会想到吧,长大后的猫腻,竟那么轻易就忘记了自己。
那些最初的模样。
是谁先忘了?
白慕斯再次出现,是2天后的下午,他们约在小草原见面,他迟到了半个小时,来了没有半句解释,只是冷着脸说了一句话。
“开始吧。”他双手插袋,眼里的冬雾更深,“你们赛跑。从这里,到那块石头那里。”
来了以后居然没有半点解释,像个王一样立刻就下达命令。
猫腻感觉心里顿时不痛快了,她皱住眉:“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潜台词是,不是说好带习婴走的吗?
还搞什么赛跑啊!
白慕斯没理她,抬手看了看时间,现在开始计时。
居然忽略自己,猫腻气得不打一处来,他到底什么意思,感觉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算了,我们开始吧。”习婴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
好,不管了,她让着习婴一点就对了。她握住习婴的手:“你准备好了吗?”
习婴故做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白慕斯,然后望回猫腻,猫腻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她这才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那好,猫腻笑咪咪:“开始吧。”
她轻轻推了习婴一把,跟在习婴后面小步跑着。
午后的风轻轻的吹,撩得习婴长发纷扬,她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分外惹人怜惜。
猫腻轻松地跟在后面,开始有些不舍。
习婴要走了,虽然她希望她能过得很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可是,此刻,心还是难过得厉害。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大晚上帮她开门。再也不会有人帮她划名字了。吃饭,睡觉,都是一个人了。想到这里,猫腻有些悲伤。
算了,不就是孤独吗,再多一些,无所谓的。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习婴在大石头旁俯下身,小声地喘气。
这场决定命运的游戏,对猫腻来说,简直比爬楼梯还容易。
白慕斯走到她们面前,慵懒地眯了眯眼睛。
“怎么样。她赢了。”猫腻笑容里带着一丝落寞,她真的为习婴开心,尽管有一丝不舍。“没错。“白慕斯说话时,嘴角微微上翘,格外迷人,猫腻不由想起那天他的举动,心跳加快,脸一红不再看他。
“她赢了。但是猫腻,我定的规矩是,输的人跟我走。”
“什么意思?!”猫腻猛地抬头睁大眼睛,“你耍我吗?”
白慕斯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反应,耸了耸肩,语气无辜道:“谁叫你不听我说完呢,这不能怪我,你说是吗。。。。。。习婴。”
习婴的脸色此刻已然苍白,像脆弱的樱花瓣,即将凋落,枯萎。眼底也蓄满泪水。
猫腻再也看不下去,她一脚踢在白慕斯小腿上:“你这个骗子!”
白慕斯吃痛皱眉,但仍不改主意,他一把捏紧猫腻的手,眯了眯眼睛:“我就喜欢你这样。”
“放开我!”她真想暴打他一顿,来泄心头恨。只是他的力气太大,她一时不得挣脱。
“猫腻。”他最后说了一遍,“你跟我走。”
她气极,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要和他走的是习婴才对。
她不愿让习婴难过,永远也不愿。
猫腻刚要拒绝他,忽然一记闷响,接着是钻心刺骨的疼痛,她顿时感到脑子里一阵温热,浑身都麻了。
劈天盖地黑暗过后,便是沉重的昏迷。
她吃力地保留最后一丝意识,看见习婴手里捧着那块大石头,上面沾着红色的血迹,她将石头一扔,呼吸急促地抱住自己的胳膊。
白慕斯英俊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但更多的是错愕。
“她死了。那么,可以轮到我了吗?”习婴平静了呼吸,终于淡淡开口。
这样的冷静,简直不像猫腻认识的习婴。
猫腻闭上快要流泪的眼睛,便听见白慕斯冰冷的声音;”既然如此,那就你了。”“跟我走吧。”
“等一下,我有话对她说。”习婴说着,快速在猫腻面前蹲下来,她把嘴唇附在她的耳朵上。
猫腻怀着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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