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允文摇头苦笑,能理解王秀更明白上位者心思,不可能下达屠杀的命令,一切都得他们来承担,这绝不是推诿责任,而是某种潜规则。
宋军的突然出战城外金军很吃惊,他们急忙调兵遣将围堵,高升也知道宋军增援部队在靠近,派遣石庆率军拦截,这厮也算是沉着,阿里喜列为三队拦截,马军两翼抄掠。
王秀率八百骑出战,全部是精挑细选的卫队吏士,半数是西北良家子,战斗力相当的强悍,甲胄也是一等一的精良,分为两队交替掩护冲击。
同时,宗良也面对相当大的压力,校阅乡军战斗力并不算太强,京东完全不能和陕西相比,绝无那股子血性。
而且,高升对付他,用了两个猛安进行拦截,金军以谋克为单位抄掠接近,不断以弓箭射击宋军。
宗良的部队没有禁军专门轻型辎重车,只能依靠大车两翼防护,完全无法和轻型辎重车相比,两个马军和一个车兵营,成为整个部队的核心。
金军组织几次进攻,试图打退宋军援军,却都遭到拼死抵抗,车兵在前,马军在内,弓弩手两翼展开,待到金军五十步,弓驽手进行密集射击,极大杀伤了金军有生力量。
当然,阵地战是必然生的,双方在生阵地战的时候,金军表现的相当剽悍,宋军的步军表现的更为顽强,整个步军军阵大车在外,枪牌、弓弩在内,战斗打的非常激烈。
不过,他没有时间了,金军的马军太快他无法协调前进,只能决然传令道:“以禁军三个营编队,立即脱离本阵前进。”
王秀驰骋疆场,自己也是披甲持锐,左右驰射,简直就是望着披靡。
石庆的压力实际很大,他要面临宋军两面同心进攻,更何况王秀的部队都是精锐,装备精良的铁甲,有着最有力的弩箭,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爆出极为强悍的战斗力金军承受极大的压力。
当然,王秀没有浪费时间,不断加快全军前进度,力求和增援部队缩短距离,加金军的溃退。
这些卫士展现出过硬的军事素质,早就憋了一肚子力气,上来就给了金军个下马威,由于双方几乎都是披甲的骑兵,除了精湛的射术之外、格斗也是非常了得的,狭小的战场上没有太多迂回空间,他们只能硬碰硬地直接迎头冲击。
高升的部队毕竟是精锐,短暂的挫折立即回过神来,组织一次非常漂亮成功的反扑,是整个战斗逐渐胶着状态,这种战斗在区域内很不利于宋军突围部队,他们没有太多的本钱可供消耗。
王秀还能保持一定的机动性,却不可避免陷入苦战,残酷的战斗持续半个时辰,八百卫士损失两成,依旧不断冲击金军的拦截,一次性打垮了两道阿里喜组成的防线。
石庆沉不住气了,绝不能让王秀向南挺进一步了,一旦两路宋军遥相呼应,他就不得不做出撤军的抉择,高升的作战将彻底失败,兀术的计划也将落空。
一场战斗或许决定不了整个战争,关键地点生的关键战斗,却对全局有着深远影响。
兀术动的这场战役,本质就带有冒险成份,奇袭观津是关键中的关键,成败或许直接决定金军命运,前提是建立在保州的争夺,还有能否拿下王秀的基础上,保州丢失又走脱王秀,金军将全面陷入泥潭,保住保州拿下王秀,将会夺回主动权。
他急不可耐地下令,两翼马军快包抄,死死拖住宋军,哪怕付出全军覆没的代价,也要把宋军限制在小范围区域,准备好重骑兵冲击。
此时,宋军感到非常疲乏了,却不得不咬紧牙关作战,失败就等于被屠杀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打起十二分力气作战。王秀同样感到吃力不小,打了那么久还没有增援部队,按照常例来说宗良应该加快行军,至少会不惜代价派出前锋营救,为何现在还不见踪影?
眼看金军两翼不断压迫,最后一道防线正在加强,全副武装的重骑兵动迫在眉睫,他身边击败疲惫不堪的马军,能否顶住铁浮屠打击?
果然,宋军的数百骑被限制在狭小区域,如铁塔般的重骑兵黑压压地压了来,气势比夏军铁鹞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场重骑兵对决终于爆了,先遭到打击的是铁浮屠,尽管他们有完善的防护,可惜宋军骑兵的专用马弩,其穿透力足以在五十步内射杀人,就是无法贯穿,力道也不是人体所能承受的。
不过,被称之为铁浮屠的重骑兵,不愧为马军中的翘楚,当冲入宋军的军阵之中,强悍的突击力硬是把宋军撕裂,双方展开生死较量。
宋军骑兵是人着铁甲马有皮甲,一定程度上也是重骑兵,却无法和铁浮屠相提并论,那是身披双层铁甲,环绕铁索的,连战马也是披挂铁甲,对阵防护极为强悍。
“稳住,不要停止移动,快杀出去。”王秀的眼中几乎要冒火,他的卫士完全无法抗衡,要不是对方兵少又被射杀部分,宋军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大人,我来冲,你紧跟突围。”徐中见势不妙,立即派出十余骑集中突击,准备保护王秀杀出去。
十余名骑的进攻是悲壮的,他们和铁浮屠迎面碰撞,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刚接战就有两三人被狠牙棒击落马下,宋军的马槊也有相当的杀伤力,却很难彻底杀死全身包裹重甲的铁浮屠。
王秀目睹一个又一个的吏士落马,他没有迟疑,纵马飞驰而去,张弩对迎面而来的铁浮屠射,短小的箭矢流星般划破虚空,直接穿入对方黄铜面具的眼眶中,他却振臂高呼:“快,跟我杀出去。”请使用,,网页版影响请!
第一五五六章 拼死()
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到了最危急的程度,每时每刻都有生命终结,王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愤,他收起马弩策马奔驰,挥动手中的马槊,凭着一腔热血冲上~~~lā
数百骑跟随他左右奔驰,他们目睹战友他们惨死,没有时间去悲痛,只有杀出去留下性命,才不会辜负袍泽的牺牲。
最后一道步军防线,死战不退,那些阿里喜也拼命了,被女真人引以为豪的铁浮屠伤亡惨重,十余名前锋勇士全部阵亡,依旧无法快突破,每时每刻都在流血。
“可恶的二鬼子。”面对危机四状的局势,王秀真的有些担心了,或许真的杀不出去,念头闪过心中生出绝望。
真正的女真人并不说,甚至数量极少,连契丹、渤海人也寥寥无几,几乎都是来自山南山北的汉人,要是抛开对方出生地所属国度,相对民族来说,真的能定位二鬼子。
高升也非常尴尬,他率领过来的马军虽是强悍,却无法真正应付三个战场,反倒是让有限的力量分散,无法做到集中优势力量断敌一指的目的。
正当他调兵遣将堵截王秀,却不防城外宋军营寨反击,打的负责监视的猛安狼狈不堪,不断呼叫增援他应付的焦头烂额,手上基本无兵可调,要是城内再反击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
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他也是个狠人,从战场传来军情判断,南门突出的是王秀,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王秀,整个战役算是结束一半,甚至战争也会受到极大影响,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当机立断,果断地放弃对北营寨的打压,迅抽调兵力南下,一面狙击宗良的步伐,一面加强石庆的力量,妄图把王秀擒杀,哪怕是放宋军入城也意,不能不说手段毒辣,战场上没有情谊可言。
但是,有得必有失,金军不断调动,极大减轻北营寨的压力,宋军果断动一次反击,把留守金军压缩到城西北,打通了通往观津城的道路,大批部队携带甲仗靠近城垣,匆忙列成了军阵,形成可进可退的阵地,高升只能眼睁睁看着,没有力量阻止。
也是,人一旦狠了什么也不顾了,爆出来的狠劲是乎常人想象的,高升绝不敢轻易触动,他的主力都调到城东南去了,能够维持牵制就足够了,要是宋军以马军出城,恐怕他要组织防御才行。
但是,王秀的压力却越来越大,他把卫队近半马军带了出来,却依然没有打通生命道路。
宗良也非常焦急,随着战场压力的加大,他的部队几乎寸尺未动,似乎只有自保之力,无法实施强有力突破。不由地怒道“难道校阅乡军就是孬种,离了禁军无所事事?”
这话身边几名乡军都指挥大为惭愧,却又无话可说。
话说,自大宋建国到真宗,禁军是绝对的主力,到了仁宗、神宗时期,禁军开始腐化堕落,夏军听说禁军接防,无不踊跃求战,要是校阅乡军的话,大家都老老实实认真备战,生怕有的闪失。
自行朝大中建炎开始,朝廷旧军制被彻底打破,新军的建立让禁军重新振作,称禁军犀利甲天下,不断地战争也让禁军得到锻炼,相反乡军沉沦下去,真正沦为禁军兵力的蓄水池,才有宗良振臂呼声。
固然是有所偏驳,甚至是充满了怨气,却不可否认面对马军,校阅乡军缺少有效对抗手段。
当然,限于时代的技术条件,他的话不可能传遍全军,却也由吏士传告各部将校,造成一定程度的义愤填膺。
“大人,禁军已经离去,我们没有战车保护,恐怕难以前进。”一名齐州左厢都指挥大呼小叫道。
宗良不以为意,他也明白行军是一回事,打仗又是另一回事,在和敌人交战的的时候,军阵行动是绝对要令行进退,又要保持严整密度,以便应付随时生的战斗,贸然快行军,必然让军阵整体性遭到破坏,难以应付马队攻击。
但是,王秀的安危占了上风,宁可牺牲几千乡军,也不能出现意外,决然道:“无论如何,必须挺进,哪怕都战死,只要把通道打通就成。”
“只能牺牲一部分人。”齐州都指挥叹了口气,要真是咬牙挺进,那就要以部分人列阵保护大队得以挺进,那是用血肉浇筑的道路。
宗良长长叹息,逐渐回归理智,咬牙道:“那就去做,不要考虑伤亡。”
随着军令的下达,各营将校都大吃一惊,原本固守还很难受,竟然还要进击,这不是要人老命吗?不过,宣抚处置判官下达的军令,前面刀山火海也要执行,没有半点折扣可打。
军阵缓缓地分成三块,交替掩护艰难挺进,金军也不断出动压制,甚至对宋军后队实施打压,却无法阻止宋军变阵,要是真拼命地话,胜败还真不好说。
此时,随着高升的调遣,东南战场上的马军达到五千余,一面对王秀围攻,一面拦截宗良,忙的是不亦乐乎。
马军优势在于冲击和机动,还有就是弓马技术,宋军根本不和他们玩对战,不断利用弩箭打击敢于靠近的轻骑。
金军在对射上明显吃亏,那些乡军前锋不断向前突击,既然已经决定突击,宗良也许下了丰厚的赏赐,这些人早就置之死地而后生,冲锋的势头非常猛烈,如一把锐利的钢刀一直向前刺去。
只要是没有退路,大家拼性命的话,乡军的力量也不容忽视。
战场上一片混乱,不过金军还有机会,高升也坐不住了,安排兵马监控城池,自己率百名合扎投入战场,关键时刻他决不能大意,以免引不可承担的后果。
“不要管别人,给我拿下王秀。”高升派出合扎知会各部,不要和别的宋军纠缠,先拿下王秀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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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七章 斩首的失败()
随着高升的亲自参战,战斗达到了**,他的部队不断迫近王秀所在,宋军残余的马军竭力护卫,双方的战斗已经成为惨烈的死斗,完全没有战术机动性可言了,王秀本人成为两军相互厮杀。。lā
也是,这场战役本就是以他为中心,上万人突入内线冒险,就擒杀他。
王秀连续斩杀十余人,拒绝卫士请他换去紫色战袍建议,率军驰骋在金军马队中,就像滔滔大海上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被惊涛骇浪覆没的可能。
紫袍让对方有了明确目标,他执意不换下来的确不妥,却能够让卫士知道,他们的主帅依然在战场上,并没有抛弃他们。
他感到双臂麻木,握着马槊的手掌虎口疼痛,不由地咬牙笑道:“怎么都围着我过来,或许,真是失算了。”
正当他陷入狂状态,不顾铁浮屠正在重新集结时,忽然现东南角落金军纷纷闪避,却见正是一支车兵呼啸而来,两翼是宋军的铁骑。
“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来了。”
“车兵,援军总算来了。”
“兄弟们加把劲,把这虏人给我全宰了。”
绯红色的军衣,列列飘展的战旗,给了绝境中的卫士绝大希望,虽然看不到来了多少兵马,但的确是援军不假,哪怕是来了一人,对他们都是绝大的鼓舞。
“前面可是王相公的卫队?”
“正是本官,汇合杀敌。”
没有半点的磨叽,两支兵马迅汇合,在金军马队中搅动轩然大波,连铁浮屠也禁不住战车的冲击,队形开始散乱了。
现在,王秀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是向东南杀出去,还是率军汇合援军,再向观津杀回去?
这不仅仅是成千上万人的生命,还是一个人的道德问题,他能平静地舍弃很多人的生命,却不能舍弃和自已出生入死的弟兄,尤其是在生死与共的战场上。
顺着援军来的道路,固然能杀出去和主力汇合,却要付出放弃观津城的代价,要是杀回观津城,恐怕增援部队难以跟上来,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跟我杀,狠狠地杀。”王秀很快做出决断,要搅动整个战场,不要坚守也不要突围,而是歼灭金军,痛快地厮杀一场。
两个马军营和一个车兵营联合,他处于劣势不假,却不是没有反抗之力。当然,他绝不会翻身杀入城中,反倒是利用坚兵利马左右冲杀,企图打乱金军部署,给宗良创造前进的条件。
眼看局面不利,要是真被王秀汇合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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