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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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大宋-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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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诧异地看了眼王秀,似乎对他的坦诚很惊讶,抚着胡须正色道“你有这份心思很好,官家也举棋不定啊”

    事关朝廷大政,王秀听在心里、记在心里,但并不接蔡京的话,这些东西离他还很遥远,他没有资格说。

    “你在商水经营的有声有色,心学正论也提出洞察事物背后的规律,谈到当今商业发展最终形势,铜钱将必然被淘汰,形成金本位的货币体系老夫看了几遍,觉得似乎有点意犹未尽。”

    王秀闻言大为吃惊,心学正论前半部是学问,后半部是用心学论述政治、经济、科技发展的必然性,也是概括性的字,仅存在理论的研究,哪知道蔡京闻雅音而知雅意,一眼看出他的保留。

    他没有丝毫犹豫,淡淡地道:“相公说的对,学生的确保留了许多,心学正论是说学问的书,别的东西都是衍生出来的,并没有详细阐述。”

    “那说来听听。”蔡京眼前一亮。

    王秀心一动,他隐约能摸清蔡京部分意图,王黼以太宰提领应奉局,天下财货全部进出,蔡京在财政失去很大部分发言权,不如说出来,或许有意外收获。

    他清理一下思路,把后世银行、货币流通、税务等主流市场经济学大概说了一遍,间蔡京还问了几句,到了后来一言不发,眯眼捻须仔细倾听。

    当他把经济学简要地说完,目光落在蔡京脸,企图看出点门道,心里还有点担心,蔡京可能会无法理解市场经济,白费了自己的心思。

    蔡京面沉似水,大约小半柱香的时间,才长长一叹道“钱多则物贵、少则物贱,老夫是知道的,但建立金本位为主,银铜为辅币银行体系,对外贸易进行控制,形成稳定的商业发展,再以银行汇集钱币贷出,一进一出”

    “原来早有了,只是大家没有意识到缺乏关键两个环节,槠币转交换的地方,金银和交子之间的变通,多年之惑一朝得解。嗯,当年老夫也明白大钱扰民,但内有黎民嗷嗷待哺,外有西北烽火连连,才种下今天的苦果。”

    “要早知到有这种良法,肯定能防微杜渐,以大钱权宜之计辅以银行,以金为本、银铜为辅,再不济也能减少生民的苦楚,何必滥发交子、铸大钱这些饮鸠止渴的法子。”

    王秀明白蔡京在说十钱法,这正是后世批判蔡京敛财主要依据,铸出来的大钱面值太高,货币本身价值达不到面额,你这不是坑人敛财吗但这话只能咽在肚子里,小心翼翼地道“大钱是有不足的地方,但朝廷要不做常例,生民能遵行,再用金银为储备,也算是应急良法。”

    蔡京听出王秀并不认同大钱,甚至还极为反感,他苦笑道“我当年因大钱伤民罢相,任由那移乡子猖獗数载,今日又让王阎罗得势,天下被搜刮殆尽。想当年官家用兵西北,朝廷财力还能支持战事,而今数十万官吏,百余万禁军,天下财力”

    王秀吃惊的看了眼蔡京,眼前的这位老宰相,完全不是脑海里根深蒂固的奸佞形象,他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遽然间,心头又是一亮,如同拨云见日的敞亮。蔡京,不过一老儒耳。有好大喜功、穷奢极欲的赵官家,下有百年遗留沉疴、积弱积贫的烂摊子,神仙亦难有回天之力,一个行将入木的老人又能怎样

    不过,他也没有被蔡京迷惑,再怎么说蔡京也是老辣奸猾的老狐狸,心性坚韧不常人,一切以利益为重,他一个不小心有可能被啃的连渣都不剩。

    “可有具体实施章程”

    王秀稍加迟疑,断然道“很难,暂时没有。”

    “你的主张很不错,恐怕暂时无法实行。”

    “官府只要掌立法、监控,其余由民间自行解决,要是能实施,哪怕京畿附近一个繁华大州”

    此时,蔡京的目光,不再有摄人心神锐利了,王秀的思维顿时扩展很多。能得到这位老太师的支持,哪怕是一个经济繁华的州,只要能带来巨大利益,形成固有的制度,壮大既得利益阶层,也能产生蝴蝶效应。

    “朝廷把目光放在蓟北,官家志在收复燕山。”蔡京的口吻很平淡。

    王秀不由地苦笑一声,北伐这不扯淡嘛西北正在逐步蚕食党项,这是说大宋唯一有战斗力的军队,不可能出现在北伐战场,用当花架子摆设殿前司,还是向来名声不好的河北诸军,不失败真没天理了。

    童贯算是很能打的方面大帅,不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不是敌人太强大,而是部下太无能。

    他摇了摇头,明白蔡京隐晦地告诉他不太可能,沉声道“相公所言极是,循序渐进恐怕要百年光阴,要能从建立银行着手,以青苗茶马为由头,先储蓄放贷,阻力会小很多。”

    “百年太久,要是选一边远军州,哪里最合适”

    “东南。”

    “东南”蔡京脸色沉重,捻须不语。

    。。。

    。。。

第121章 太子聘妇() 
蔡京非常明白他虽然总领三省,但赵佶的宠信明显衰退,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不要说不梁师成,是王黼的权势也渐渐凌驾他之,连长子蔡攸也要和他并驾齐驱了。 首发

    他需要另辟蹊径,在众多宠臣杀出一条血路,心学正论的论经济篇让他眼前一亮。赵佶的目光全在建立不世功业和无享乐,这玩意可是烧钱的买卖啊所以钱是重之重,他要为赵佶获取大量金钱,必然能重新巩固地位,很可惜王秀并没有说具体的操作,又让他有点失望,他已经没有时间等待了。

    王秀并没有多说,他对蔡京的印象有很大改变,但不代表他依附蔡京,做人不能不留一手啊

    “听说你匆匆来赴考,还没有冠表字。”

    王秀眉头微蹙,立即意识到蔡京决定拉拢他,要知道蔡京是书法大家,无论从那方面讲,这位老人在学的地位,都无法被人否定,能得到蔡京的冠表,可以说极为风光。

    但是,他毫不犹豫地道“相公,学生在礼部试前夕,已经自行冠表,字实。”

    “木谓之华,草谓之荣,不荣而实者谓之秀。不荣而实,看来实志向远大,绝非趋炎附势之人”蔡京眼闪过一丝失望,但他还是挺赞赏王秀的。

    王秀笑的很平淡,隐隐有淡淡的疏离。笑话,让你冠了表字,那把自己绑在你的战车,绝不是合作的关系了。

    他们并没有过多谈论,王秀借故告退,由二蔡送出客厅,在老管事的陪同下出了蔡府。

    二蔡来到书房面见蔡京,却看到蔡京正站在书案前,砚笔墨迹尤新。

    “你们过来看看。”

    待二蔡走到书案前观看,蔡京慢慢度到窗前,望着窗外池水,悠悠地叹道“九步成章,今天看来天下果有此妙才。”

    “不过是偏旁巧宠,有些快才罢了。”蔡绦当面对王秀客气,私下却不以为然,一个登科榜的三百多名士子,能有什么出息。

    蔡耕道凝视蔡京记录的诗词,正色道“天地神灵扶庙社,燕山父老望和銮,好词。”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蔡京。

    蔡京望着池边灯火下的垂柳,微微一笑道“王秀才华横溢,学问实在让我咋舌,要能磨练郡县十年,循序渐进,二十年内入两府,未尝不是一代名臣。”

    “可惜登科榜名次早定了,他很难有大的作为。”蔡有些不服。

    蔡京冷冷一哼,转首瞥了蔡绦一眼,暗叹儿子虽然聪明过人,但没有出任地方官,更兼刚愎自用,见识受到约束,。不过,今天实在让他失望,简直是一块朽木,但这块朽木是自己的儿子,不能雕也得雕,耐着性子道“这正是王秀聪明的地方。”

    开导儿子不可能一股脑说白了,轻轻点题让儿子自己去琢磨,才能培养思考能力,不然废物还是废物。

    蔡绦不太明白老父的意思,但蔡耕道却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难道是。”

    蔡京轻轻地一笑,淡然道“王秀年纪轻轻,学问却让老夫佩服,他似乎对我还有戒备,并没有合盘拖出,少阴说的果然没错,弱冠年华有这等成,不过前朝寥寥几位相公,绝非池之物可。”

    蔡耕道眉头一动,低声道“看来,王秀不愿被大人所用”

    蔡京摇了摇头,很随意地道“他和少阴有几分相似。”

    蔡耕道点了点头,似乎在自嘲道“少阴兄持才傲物,要是他在的话,怎能轮到大兄和王阎罗蹦。”

    蔡京脸色有点不好看,他沉吟片刻,瞥了眼一脸不在乎的蔡绦,淡淡地道“让二郎和王秀多多深交。”

    蔡耕道心里一凛,这是让蔡家三代结交王秀,蔡京分明看好王秀,为蔡家嫡系子弟铺路,自己是不是也要有所行动。

    王秀回到监舍,仔细回味和蔡京的对话,隐约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他怎么也想不通,索性蒙头大睡。

    几天下来,即将进行殿试,蔡易与沈默倒是来了两趟,用蔡易的话说,现在已经是铁定的赐进士出身,还用得着看个鸟书。言下之意很明显,他是是蔡京的嫡孙、蔡攸的独子,一门子荣耀,天子怎么也得给个进士出身。

    沈默也对殿试不太关心,自己几两水自己知道,他压根不敢奢望甲科,以他的名次只要正常发挥,赐进士出身是跑不了了,至于当不当官没想过,或许做一任,然后当有功名的大商人,身份自然高于别人,家主继承人的地位也越加稳固。

    王秀对这两位爷真没话说,当然也看出蔡易刻意笼络,他可以把蔡易当成朋友,但绝对排在沈默之下。

    “等到殿试后,我邀请二位再去樊楼,会一会东京新晋的行首秦献容秦娘子。”沈默也想和蔡易靠关系,无他,商人利益罢了。

    蔡易眼前一亮,笑道“好,秦娘子去年横空出世,芳名艳冠东京,几乎要盖过李行首,最让人魂牵梦绕的是,秦娘子还是位小娘子。”

    “不知道最终。”沈默对女色并不太感兴趣,他喜欢的是操纵金钱的感觉,不过绝色美人的归属,还是让他心念一动。

    “要不,我们兄弟去试一试,樊楼美色甲天下啊”蔡易一阵淫笑,模样相当地猥琐,完全不像平日质彬彬模样。

    沈默看了眼王秀,目光稍有犹豫,也笑道“那各凭本事了。”

    王秀白了眼这流氓,没好气地道“还是沉下心看看书,不怕一万拍万一。”

    “这几天够热闹,太子聘妇也要在下月进行,官家都忙的。”沈默笑嘻嘻地把话撇开。

    “是啊太子都多大了,一直没有太子妃,这回可好,取士和娶娘子一块进行,好事成双了。”蔡易放肆地大笑,一点也没忌讳,又猥琐地道“听说太子妃国色天香,但天家婚事不能马虎,昨个内宫去验人了。”

    “哦,也是,天家的娘子当然要冰清玉洁。”沈默可没蔡易那么大胆。

    “那是自然。”蔡易像看土鳖一样瞥了眼沈默,撇嘴道“何止冰清玉洁,宫里还要派老成的女官,陪伴太子妃在家,不但要教授礼仪,更重要的是监护。”

    王秀毫不在意,太子娶媳妇鸟事,他心里想的是殿试,是家里,是有琴莫言还有朱琏,一阵莫名其妙的烦躁。

    。。

    下午,王秀的心情实在烦躁不安,没有心思看书,他果断地披一身青袍,带了点钱和散碎银子,步行走出国子监,入了朱雀门进了内城,去看看繁华的街市散散心。

    内城,他在白天是第三次来,一次因赴约心里忐忑,一次专门乘马车吃肉饼,哪有那闲工夫细看。今天既然出来散心,当然要好好看看那穿着鲜艳的服饰行走在大街,一个个争斗艳的女子,一副清明河图那种繁华。他专门来到大相国寺,重温了那天忐忑的心情,朱琏到底在哪为什么一直没有联系他这些疑问一直环绕心,时不时感觉对不起有琴莫言。

    正是为了有琴莫言,他才心烦意乱无法静下心,来到大相国寺也是随心,既然朱琏如风而去,他放不下心疑问,那做个诀别,殿试后把这段邂逅藏在心,算作人生值得回忆的小小青春插曲。

    走在汴河旁,看着来来去去的人,进进出出的人,不远处高大宏伟的佛寺,他左看看右看看,无非是为名为利奔波,闲暇却进入佛寺求个心安。

    “想那么多干嘛,我来是玩的。”王秀自嘲地一笑,来到一个卖热羹的摊位停下,漫不经心地道“老丈,你这胍羹怎么卖”

    一个年约六旬,身穿玄色麻衣小老头,看起来倒还算齐整,坐在小凳子有气无力地道“五个钱一碗。”“杀人啊一碗破羹汤要五钱”春季多喝些小瓜加碎肉熬成的羹汤,有利清热降火、养血生肌、润肺去燥,王秀没想到那么贵,被吓了一跳。“官人,不要说小老儿起早贪黑煮汤,功夫钱也不止一吧也不说羹汤里面的羊肉,我这胍羹用的可是白糖,五百钱一斤的白糖。想买便宜的,行,官人向东三十步孙老二家有,他家有黑糖做的胍羹,三个钱一碗。”小老头像看土鳖一样撇可言王秀,眼皮子耷又拉着,一副爱买不买的模样。

    “得、得,五钱的买卖,有功夫磨嘴皮子都挣回来了。”王秀不想为了这点钱争揪,人家都用白糖了,他还有什么话说,摸出五枚铜钱扔给小老头。“看官人这身打扮,是外地赶考的士子吧区区五钱而已,你们这些读书人哪知小老儿艰辛。”小老头用手搓了搓铜钱,看看成色放进袖,脸一点表情也没有。王秀本来有千言万语反击,但提到艰辛二字嘎然无语,繁华和贫困并存,正是这个时代鲜明的写照,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自己也不在乎这三核桃两枣的站着接过小老头递过来的胍羹,吸溜喝了口,咧着牙笑道“还不真说,你这胍羹真地道。”

    “那是,官人是外地人,不知。哎,官人去哪,羹汤还没喝呢”

    王秀早放下汤碗,在小老头惊讶的目光,转身向西快步走去。

    。。。

    。。。

第122章 龙飞榜的危机() 
“青君,青君,等一等。 请访问”王秀在吃羹汤时,无意瞟了一眼,却惊讶地发现朱琏的侍女青君,刚刚压到心底的念头,又翻腾出来,急忙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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