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有何家老二在,又有拱圣军支援,只要稳扎稳打,应该不用担心。”邵兴没有提名点姓,却也讥讽了高平错误,战死者为大,却不能掩饰错误,又朗声道:“我集中两万骑集结灵夏路,再用三万马步军进攻乌剌海城,以马军突袭天德军,大军西京路作战他河东虏人背腹受敌,河北虏人主力也不得不分兵。”
“不错,只是虏人的几个招讨司,也都是精锐马军,再加上汪古部,这仗可不好打。”王秀倒是善意提醒。
西侍军十余万人,需要留下不少镇守各处,光是河西路就要有三万人,又在河东投入两个军,能够出动马步军五万,已经算是极限了,再也没有余力增兵。
金军驻扎西部边境的部队,归属几个招讨司,由于常年面临草原的威胁,这些驻扎兵马几乎全是马军,战斗经验尤为丰富,再加上草原汪古部、拔思母部的,恐怕难以有较大战果,两个部落都是全民皆兵,那是相当的难缠。
邵兴毫意,淡淡地笑道:“王相公放心,只要我大军拿下乌剌海城,攻陷了天德军,乞颜和克烈人必趁火打劫,虏人边军恐怕难以应付。”
王秀倒是有了几分意动,邵兴的话很有道理,军事上是行得通的。
范宗尹眉头微蹙,不悦地道:“太尉慎言,草原蛮人无信,岂能把大事托付?”
邵兴一阵无语,这厮一屎没擦赶紧,也不去考虑怎样跟王秀说,还拿他的策略说事,真不知怎样当上执政的。<;>;
王秀仿佛没有听到范宗尹的话,稍加沉吟又道:“两万骑,一日夜能奔袭多远?”他不是无的放矢,也不是不懂军事,马军奔袭速度有多种,并非一概而论。
“正兵全部配三马,一日夜三百里。”邵兴很有信心,他汇集的马军,基本由西北番汉牧民良家子组成,自幼弓马娴熟,都是能吃苦的好儿郎,完全胜任奔袭三百里,立即投入战斗的高强度作战。
他的三百里一日夜也有根据,金军进攻高丽所用配三马,设计每日夜百余里,那也是有区别的。
宋军不以攻城为目的,马军全部轻装上阵,西京路也没有多少城池,地形相对平缓,推进速度自然要快。
高丽北部多山,又有不少防御城池,金军多少要突破防线,不可能全力前进,还要携带少量的攻城器械,这就造成同等配置不同速度,难度相对较高。
“岂不是几天就能抵达燕山?”范宗尹不失时机来了句,却发觉王秀和邵兴眼色不对,立即知道说错了话。
真是个酸措大,邵兴嘴角猛抽,索性不去理会,不懂你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还是位参知政事。
王秀颇为无奈,难怪另一个时空,范宗尹会提出设置方镇抵御金军南下,果真是华而不实啊!轻声道:“觉民兄,只能奔袭一时,间接支援关内,岂能突破关防抵达燕山。”
范宗尹才明白过来,不由地大为尴尬,还是在邵兴面前,里子面子都没了。
邵兴鄙夷地看了眼范宗尹,心下真是笑翻了,作为两府执政,竟然不知兵道此等程度,关键是你还有脸说。
第一四四九章 深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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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线的兵马不多,只是乌剌海城被经营多年,成为灵夏路头顶的刺,必须要~~~lā”灵夏路和金西京路,王秀并不当成主战场,却对乌剌海城非常。
无它,乌剌海城对整个灵夏路非常关键,当成是门户也不为过,再和天德军互为犄角,对整个陕西路北部实施牵制,可以说想怎样出兵就怎样出兵,那么广大的坦途,宋军除了保留强大的马军,根本就无法组织防御。
要不是朝廷积极联络草原的克烈、乞颜两大部族,牵制了的金军,对乌剌海城形成腹背夹击,恐怕灵夏路要年年有警,岁岁征战不休。
人家在东部可以牵制府州路,直接对龙州、夏州实施打击,西部甚至直抵灵州,那可都是的商业中心,还有西北粮食产地,要真是年年打仗,大宋行朝损失定然严重。
曾经,活女退出河西时,就曾经在乌剌海城休整,谁也没想到他竟然突然南下,两万骑的金军马军,如同溃堤的洪水,把灵夏路守军打糟了,更糟的是还有万余步军南下,当真是气势汹汹。
定州、兴州相继失守,金军甚至冲到了灵州治城灵武县,要不是县城经过重新修缮,又有的粮草甲仗,恐怕很难守住,所幸省嵬城坚持下来,死死拖住金军步军主力,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马军的进攻大打折扣,才让陕西路有时间组织反攻。
邵兴又岂能不知,他也是通过那一战,从副都指挥升迁都指挥,对乌剌海城的性心知肚明。要能夺取这片战略要地,宋军就能把河南地西部口子堵上,交通乞颜、克烈人的路线,缩短了数千里,当下信誓旦旦地道:“大人放心,虏人在乌剌海城有万余人,我军只要直接打天德军,他们就无力增援,区区孤城拿下不难。”
王秀默默点头称是,知道邵兴的判断有着合理性的一面,两万马军绝对能牵制金军西部主力,甚至有能力一举击溃,就像刚才他所闻速度,西侍军的马军几乎都是轻骑兵,半数之上都是副马制,每人都配备强弩硬弓,还有三四袋箭矢,配箭二百余支,足以支撑高强度战事。
不能不说,整个大宋的禁军装备发展方向,都是日趋精细,甲仗技术含量越来越高,固然造成辎重转运压力变大,有利必有弊,这也是事务的两面性,不可能好事都让你占了。
数十万大军征战,辎重转运本身就是很恐怖的,就拿药箭来说,这种火药箭矢的运输,对辎重转运车封闭要求极高,也对运输吏士有着极高的要求,一般箭矢一车可运五千,药箭却只能一千五百,加剧了转运的工作量。
当然,还有道路的平整性、车子的减震性,都有不低的要求,尤其是运输铁砲弹更加严格。
相反,车兵和马军的负担要轻许多,战车自然不用说,本身就能携带不少箭矢,足以支撑低强度的战事。
马军则是在王秀的下,开始走向轻型化,除了北侍军还有披甲重骑兵,西侍军全部是轻骑兵,每人都配有弩、弓、斧等器械,机动性相当强大,副马也可以携带数天的干粮和水,要是特殊配备三马,就能维系更长的战斗。
至于邵兴信誓旦旦拿下乌剌海城,他并没有表示异议,三万装备精良的禁军,这可是甲仗的部队,还有两三万乡军配合,要是拿不下城池,那可真不用打了。
邵兴见王秀脸色如常,又道:“拿下乌剌海城,集中兵力进攻天德军,汇集主力威慑汪古部,想必草原必有动静。”
“呵呵,那是当然,这群草原蛮族,当然不会放过机会,至少要狠狠打击亲虏人的势力。”王秀绝对相信草原那几位,不会放过大好形势。当然,他还是倾向两大部族向东进攻,毕竟西侍军实力强大,足以独立拿下目标,不需要那群野蛮人南下破坏。
“太尉先去休息,下午我就观看你们的奏章,咱们尽快把事情定下来,也好有个章程。”
“多谢大人。”邵兴也是等几天了,对范宗尹来意心知肚明,看来王相公要先解决这厮的事情,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自然能再等上几天,反正他又不焦急,UU看书河北河东越是闹腾,就越发受到女真人,反倒对他的西线战略有好处。
兀术要能从西线抽兵,那是再好不过了。
待邵兴去了,王秀才看着范宗尹,温声道:“许多年没有和老兄畅谈,近在咫尺却军务繁忙,难得今天好机会。”
话说的范宗尹眼皮子直跳,分明是话中有话,看来行在事比他想象的更严重,关键是他家会是怎样结果,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自己的心脏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王秀亲自为范宗尹换上茶水,就坐在他的对面,脸色没有变化,一直没有先开口说话。
显然,王秀等着他说话,形势差人强,自己不主动是不行了,范宗尹干干地咳了声,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勉强地笑道:“文实说的是,是有些日子了!”
“记得当年那些时日,饮酒放歌、高谈阔论,真令人好生怀念!”王秀的嗓音充满了淡淡的怀旧情感,想到年少轻狂时,颇有一抹浓浓的伤怀。
此时,范宗尹已经年过五旬,得王秀感怀少年轻狂,也是心生往事叹息,想当年他也算是翘楚人物,二十六岁成为侍御史,御史台的副长官,朝廷少壮官员中的领袖人物,比秦桧资历还要老,有多少往事回味悠长。
二十多年的坎坷官宦仕途,他对王秀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是朋友却不志同道合,本应相互扶助,他相反却很欣赏赵鼎,感受其言情意真挚,万千腹语化做一声长叹。
“想着流年经历,沈识之、蔡易之、秦会之他们。。。。。”王秀欲言又止,目光落在范宗尹脸上,没有再说下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一四五零章 深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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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宗尹脸色复杂,再想往昔又能怎样,的把握现在,目光看向未来,还需要王秀的扶持才行,无奈地道:“文实用人不拘一格,实在让我щā”
王秀并不以为意,淡淡地笑道:“觉民兄久在地方,现在又身处两府,自然知道邦国之难,偌大的家国实在劳心费神,却不能照顾方方面面,总是要有人不如意。”
范宗尹经年的老狐狸,自然明白王秀的多种意思,也明白天下没有白痴的午餐,自然是委婉地道“朝廷政令清明,百业旺盛,深感二十年之艰难。”
“呵呵,难道觉民兄坦荡,君子也!左右无事,畅饮一番如何?”王秀平静地看了看范宗尹,虽说对方肯定他的功绩,也表明的态度,只是对他来说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的助力而已,既然对方识趣,自己也不能太冷淡,还有事情需要其周旋。
“好。”范宗尹满口应诺,既然王秀话中有话,没有全然绝口意思,心下再忐忑也得忍耐。
当说完话,虞允文捧着官塘匆匆进来,眼看王秀就道:“大人,陕西都转运使司和西侍军帅司官塘。”
“西帅知道了吗?”王秀拿过官塘问道。
“已经把副本送去。”虞允文淡淡地道。作为管勾机宜文字,他又岂能犯低级错误,邵兴就在开封,自然要发副本人家知道才好。
“呵呵,果然是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王秀看了官塘,神情不屑一顾,把官塘递给了范宗尹。
范宗尹本不应看前方军务,既然王秀给他,那就两说了,大概看了看也是撇嘴,不屑地道:“这些生羌不知死活,还以为自己能成事,简直是可笑。”
王秀稍加沉吟,转首望着虞允文,若有所思地道:“彬甫,你怎么看?”
范宗尹不免看了眼王秀,不过是个机宜文字,你就是再信任,也不能当面问策,尤其当着参知政事的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行在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又涉及韩魏国大长公主,问话就有了别样意味。
虞允文斟酌下语言,轻声道:“大人,这是必然的事情,朝廷收复西北,实施各项改良,自然触动不少大族利益,他们迟早要背叛,时机选择的还算巧妙。”
“巧妙,呵呵,何为巧妙?”王秀满意地笑了。
虞允文知道王秀的考教,自然是毫不客气地道:“有党项人的压迫,
吐蕃自然要利用朝廷,失去党项人的压力,他们和朝廷矛盾必然激化,而封育草场政策,虽说利在千秋,缺损坏了河西诸番贵酋利益,迟早要被计拿到明面上。”
“自大石西行,在西域重建邦国,前些年要不是朝廷威慑,恐怕他们早就东进,可惜林欲静而风不止,正当朝廷锐意进取,各路大军集结待命时,真是恰如其份。”
“嗯,朝廷重兵汇集,西侍军主力东调,的确让人觉得大好时机。”王秀很不屑地一笑,旋即正色道:“那些都是跳梁小丑,实在不值一提,我所担忧的是契丹人。”
“大人说的是,那些生羌倒是无妨,再也蹦跶不起来,关键是大石的辽,他可是在关外汇集七万大军,虽说都是些西域杂胡,却因为兵强马壮,朝廷在河西不过两个军。”虞允文有几分担忧地道。
王秀轻轻颔首,两年前就有河西路官塘,沙州西部汇集数万大军,声称是大辽兵马,要东征女真叛贼,并投大辽皇帝耶律大石的书信,称宋辽乃兄弟之邦,遭受女真贼寇侵袭,理应联手复仇云云,他点起精锐二十万人东征,联合大宋行朝灭亡女真人,许诺归还蓟北十三州。
他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耶律大石分杯羹呢?姑且不说大石有没有二十万精锐,就算是有那么多,你如何保障后勤辎重?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万里东征啊!
另一个时空历史上,大中建炎七年,耶律大石曾出七万大军东征,走的是丝路北线,对女真人展开反击,却被坚壁清野击败,好在这厮聪明的一击勾拳,在沙漠瀚海击溃金军,才保住了主力部队,多年来没有动静。
大宋行朝发动西北战事灭亡嵬名家,沙州要没有大石的暗中援助,压根就无法坚持下去,U看书最终还是归附了大宋行朝,要说没有芥蒂,那绝对不可能。
自此,在他的建议下大宋行朝开始契丹人,河西维系两个军常备军。
当然,东西道路畅通,辽屡屡请大宋发兵,每次都被王秀给拒绝,此番大军汇集已经很长时间,消息早就传出玉门关,人家汇集兵马也是正常。
让他感兴趣的是,大石已经病故,儿子耶律夷列太年幼了,他的皇后萧塔不烟执政。
其实,大石西行不过有二百余人,依靠可敦城的驻扎辽军,也不过数千人,就算是征服西域各族,契丹人比重也是极低,强权人物的倒下,各部族定是人心不稳,此时本应是守成才对,怎么变得积极进取?似乎有点猫腻。
“你说,那些契丹人要干什么?”他不敢确定,想要征求虞允文的意见。
“自从大石病故,他们绝无东征的企图,反倒是对河西颇为眼馋,根据机速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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