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不会是十二娘。。。。。”朱琏也是兰心蕙质,闻音而知雅意,立即想到别处。
“哎,只能这样了,我会安排一切,在我北上前交代沈识之、钟离他们,会务必保住十二娘。”王秀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那是等同流放赵柔嘉。
朱琏一阵沉默,慢慢地道:“此事,官人决定了?”
王秀从袖中取出一张便签,递到了朱琏身前,说道:“外面有太多的事情,我不能久留,既然十二娘不愿见我,那就由你来给她说。”
“难道官人真不去见见?”朱琏对赵柔嘉态度很头疼,却又希望他们父女相认。
“等她冷静下来再说,至于驸马那边,也不急于一时,风头过了再说。”王秀稍加犹豫,终究是摇了摇头,有些事不能太勉强。
“十二娘素来养尊处优,恐怕很难让她去,还有两个孩子。”朱琏又有些担忧,赵柔嘉肯定不愿去外海。
“那就去死好了。”王秀声音遽然冷峻,仿佛在谈论某个生人的生死,冷冷地道:“她最后的机会,自己再不去争取,恐怕还会造成更大的危机,哪怕是至亲也不能留。”
朱琏尤为震惊,王秀在瞬间爆发出的杀机,实在让她为之沉迷,那理智到极点的头脑和心智,这才是真正开创王霸大业的男人。
她纵然无法去接受,却能够理解王秀的杀机,赵柔嘉一而再再而三的行为,已经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能够留下一条命,算是作为至亲最大的牺牲,王秀依然有着慈父的关怀。<;>;
如果,不能接受最后的安抚,那就说明其心不死,留着也是个不稳定的祸患,其他的子嗣,王家的延续,更千秋大业,唯有赐死而已。
任谁也不能责备,那些温情脉脉的亲情,放在家国天下角度,真是相当的可笑。诚然,家国天下需要亲情宗亲维系,那却是对百姓而言,为政者当放眼天下,外儒内法杂王霸之道,该放弃的绝不会犹豫。
她心中悲戚,却不认为王秀错了,只能低声道:“官人放心,我会让十二娘接受的。”
“由不得她了!”王秀深深地看着朱琏,上前握着她的手,温声道:“快了,等我回来。”
“官人放心北上,官家这里有我。”朱琏顺势依偎在王秀怀中,享受着难得的温馨。
世事难料,当两府退入都事堂商讨处置,王秀忽然回来,对赵柔嘉的处置提出异议。
李纲、李光等人的本意,既然赵柔嘉作为大长公主,成为谋逆的首领,朝廷绝不能姑息,应该给予严厉处置,至于选择怎样的死法,那就有天子决断,左右难逃一死。
王秀却出乎意料地提出,根据杨沂中、万俟卨、李琮等人供词,赵柔嘉也是受到赵构鼓惑,似乎有几分被蒙蔽嫌疑。
再说,她对赵炅也是百般维护,要是沦为和赵构同样罪名,似乎有些太过份了,朝廷不能放过逆贼,却也不能胡乱杀人,导致官民惊慌。
当然,他非常隐晦地提出刘豫、李正民等人,这些人虽说有被蒙蔽,也有的妄图侥幸,并没有实质性参与谋逆,却依然等同参与了谋逆。
李纲、李光、秦桧等人松了口气,王秀再次提出就说明,有放大家一条生路的意思,只是不明白为何袒护赵柔嘉,这位大长公主历来和其作对,任谁都知道的事情,实在让人感到诧异不解。<;>;
至于王秀刚刚觐见太皇太后,是否是太皇太后的哀求?大家有这方面的怀疑,却很少有人去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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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二章 放逐()
了解王秀的人都知道,他是只要你别践踏规则,不要越过底线,大家再怎么斗都没关系,要是无视游戏规则,跨越了底线,那就要承受雷霆之怒,赵多福、张启元就是例子,赵柔嘉显然玩过火,超越了大家的潜规则。
“文实,大长公主参与谋反,这是朝野皆知的。”李光已经明白王秀意思,提出李正民意在赵柔嘉,他不能不谨慎,先把其心思摸清楚再说。
“有些事不能一概而论,大长公主过错是非不可宽恕,却要有别于大王的狼子野心,皇室人才凋零啊!”王秀说的有些怨天尤人,勾起了人们对靖康年间的遐思,却也算是透出别样味道,要真的处置了,恐怕对皇室不吝一场灾难,你们作为铁杆的保皇者,难道就没有些许顾忌?
秦桧眼珠子转动,竭力算计王秀心思,他不敢肯定别的,却明白王秀不让赵柔嘉死,才谨慎地道:“文实宽厚,只是何以服朝野?”
“到了我等这个地步,一切作为全在家国天下,何必在意他人是非?”王秀说的很坦白,也非常的霸道。
无论怎么说,李纲对王秀的态度很赞同,能够让赵柔嘉活下来,肯定是要缩小处置范围,无形中让他们得到宽厚长者的名声,也能保下一批忠贞的倔头。更何况,不消弱皇室,留下一个能够随时启用的引子,对于制衡王秀还是不错的,念头闪动间已经开始倾向王秀。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能退让,参加叛乱的三衙卫士,必须受到严惩,皇城司军也要全部解散。。。。。”
王秀语气一变,话语充满了杀机人感觉有几分滑稽,班直侍卫本就绝对要忠诚天子,赵谌发动宫变自然跟随。
换句话说,人家那些班直侍卫压根没有错,甚至是忠于职守,没有半点可指责的地方,不跟着天子难道跟你啊!
可惜赵谌失败了,这些忠诚的班直侍卫,最终沦落成听从赵构谋划,挟持太上要擒杀太皇太后和官家,政治需要而已,大家也只是觉得他们冤屈,却在作出选择后无人说话。
谁让你站错了队,两府重臣旨在维护的人,几乎都保下来了,这些班直甚至皇城司军,都是旁枝末节,没有必要和王秀争意气本来达成的共识又起波澜。
再说,这些班直和皇城司军攻撼的新天子,那就绝不能留在身边。
当然,处置班直和皇城司军又是机会,李纲和李光默契地看了对方眼,顿时明白对方打算,不需要重塑班直,建立对天子绝对忠诚的皇室卫队。
“我晚上就要乘船北上,一直到楚州在登陆,朝廷事还要拜托各位。”王秀打算乘船休息几天,再以快马回开封,不然他的体力根本吃不消,至于行在的事务,他已经交代完毕,该怎样做沈默、蔡易、钟离睿等人明白,只要别触动底线,他也就随便众人操纵。
李纲面对有点不讲理的王秀,那是阵阵地牙疼,却又不能有意义,否则他明白李正民等人,绝逃不过刀斧,只能默认下其画下的圈圈。
其实,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决定重建忠于新天子的班直,正好顺了王秀的意思,你越是忠于天子,人家就越高兴。
钟离睿作为王秀最倚重的人,自然跟随出去单独谈了片刻,对王秀的意图心领神会。
同样,他也纠结王秀对赵柔嘉的态度,却明智地不去过问,忠实执行意图。
就在王秀走后的慈寿殿,赵柔嘉出来,垂首站在朱琏身侧,青君倒是在一旁照应。
“看看你爹爹留下的条子,定然是昨天之前写的。”朱琏把便条递给赵柔嘉,神色并不好看。
赵柔嘉拆开来看时,纸上寥寥数句她两行清泪涌出,却见上面写道:为一己之私,置家国天下不顾,该杀。缘为大王图谋,官家、主主深受其害,平乱不宜牵连慎重,可请主主游历海外几载,待天下一统风平浪静后,再回归中土。”
“此时,想必你爹爹正在都事堂,想要你命的大有人在,恐怕又是一番龙争虎斗。”朱琏深深地叹息道,既然危机解除了,她回归了理性,心中倒是埋怨起了赵柔嘉。
“娘亲,孩儿。。。。。。”赵柔嘉说不下去了,从开篇体会到杀气腾腾,她能看出来王秀的愤怒,还有那深深地死亡。
把她放逐到海外军州几年,待事情随时间而淡去,再回转故里,也是保住小命的唯一办法。否则,就算居于深宫,也无法逃脱士人讨伐,强大舆论压力她也曾利用过,绝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看来王秀是真心挽救她。
但是,她非常不甘心她去化外烟瘴地,离开自己的孩子,别离繁华的江宁,真的不如杀了她。
“海外军州而已,你爹爹对你宽容,已经仁至义尽了!”朱琏轻轻叹息,嘴角挂上苦涩的笑,有些意思必须说出来。
赵柔嘉岂能听不出其中味道,宽容针对于儿女,仁至义尽却代表另层意思,背后就是斧钺加身,朱琏让她珍惜最后的机会,绝不再是从前小打小闹。
海外军州,虽然有人说是全新的世界,有着不同于中国的风情物产,军州治城也很繁华,绝不下内地军州治城,甚至多了许多的海外风情,却不被主流士大夫完全认可。
她并没有见过,甚至连杭州也没有去过,哪怕你说的跟天上人间一样,也不愿意去冒险,更何况时常传来疫病消息,听说初次去的人,活过来的不过三四成。
“给你一天时间考虑,驸马待会要接你回去,好好看看孩子。”朱琏也不忍心逼迫,眼看女儿并不情愿,索性多给赵柔嘉几天她孩子活下去。
“娘亲。。。。。”
赵柔嘉还想说什么,朱琏却摆摆手,道:“好了,等你想好了再说,青君,为公主引路。”
“主主。”青君给赵柔嘉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出去,不要在和朱琏说了。
第一四四三章 那一巴掌啊!()
非常时期,赵柔嘉既然有生的苛求,自然学的乖巧许多,要是放到平时,她岂能不达目的一走了之,如今是形势差人强啊!只能幽怨地叹息,跟在青君身侧离去。
朱琏看着女儿的背影,忽然生出些许伤悲,自己真是太宠她了,以至于走上了绝路,就算王秀给了她生机,却依然犹豫不决,并非生死,而是不愿离开行在。
想想,似乎自己真的很失败,是该改改慈母心态了!
赵柔嘉随青君出了大殿,刚刚到殿阁门厅,就看到范离站在门口,正在和张泉说话。
“官人早来了,看来居功甚伟,意气风发啊!”赵柔嘉看范离的笑容,猛然明白些许事情,心头怒火腾地窜了上来,却化作极其诱人的媚笑。
范离打了个冷战,赵柔嘉妩媚地笑,简直就是蛇蝎笑容,
脑袋一下子就大了,再听压抑着怒火之言,立时呆在当处,脸色变的尤为尴尬,身子也不住地打晃。
张泉也立即闭嘴,一副老神常在的模样,神仙打架啊!他可不想参合进去,受了池鱼之灾。赵柔嘉再倒霉也是公主,太皇太后宠爱的人物,又是王相公的嫡亲女儿,没看到两口子正为其开脱罪责,自己不过是皇室奴臣,怎敢冒头?
青君却矜持地站在一旁,玩味地看着这对夫妻,以她的身份完全可以说话,却没有那样做。
“哦,娘娘就在里面,官人先进去请安,我在这里等你。”
赵柔嘉依然笑着,声音很温柔,目光却如刀子地锐利,如果目光能杀人,估计范家二哥不知要死多少回。
范离似乎心虚,不敢正视那犀利的目光,偶尔一睹又惊鸿般地躲开,张泉有点看不下去了,心中暗骂这厮废物,范相公好歹也是睿智之士,当朝的两府执政,怎么生出了没出息的儿子。<;>;
不过,他也不能任由赵柔嘉张狂,以免在慈寿宫发生点意外,被外朝有心人抓住把柄,不想出头也不行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去,尖声道:“娘娘请驸马迎接主主,还请主主回去,不要让娘娘为难。”
范离松了口气,有张泉给他说话,想必赵柔嘉不敢过份,却冷不防脸上“啪”地一声,重重地挨了一个巴掌,谁也没有反应过来,连张泉和几名侍卫也惊的目瞪口呆。
“你。。。。。”范离被打的晕头转向,浑然不知如何是好。
“窝囊废。”赵柔嘉的声音飘出,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翩然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惊讶地看着这对夫妻,尤其范离那窝囊样,都感到非常好笑,不过是没有人敢笑出来罢了,好在刚出来的青君比较厚道,轻声道:“驸马还不快去。”
范离却充耳未闻,捂着脸站在那里,脸色很是无辜,只是眼角深处闪过一抹阴冷。
事,传到了朱琏那里,她也是无可奈何,女儿太骄纵了,难怪驸马在外面养了女人,放到你家里有个悍妇,你也会在外面寻求安慰,尤其是还不能制服的妇人。
做男人难,做公主的男人更难啊!
“娘娘,说句中听的话,主主再任性下去,恐怕连官人也救不了她。”青君和朱琏随意许多,毫不客气地指出弊端。
张泉听的牙疼不已,换成他可不敢说这话,要惹的朱琏震怒,还能有他的好?也只有青君没辙没拦的,那张小嘴真是厉害。
朱琏却沉吟良久,道:“官人早就说过,只是我并未曾上心,现在想想悔之晚矣!该如何是好?”
“还能怎样?只能按照官人意思办,刻不容缓。<;>;”青君是见了赵柔嘉的骄纵,今个打了驸马,明天还不知闹哪门子蛾子,深深地担忧可别再出乱子了。
“官人并不急。”朱琏是关心则乱,完全是慌了神。
“娘娘好糊涂,官人是掌握大势的人,哪里顾得上旁枝末节,要真是被哪个不长眼的上奏,恐怕到时不得不委曲求全。”青君见朱琏犯迷糊,不由地急了。
要知道朝廷事最诡异莫测,旦夕可以改变事人防不胜防,又无可奈何,时间拖得越久不处置,万一有哪个愣头青敲响登闻鼓,引发臣民的极大,到时候你就是想周全也不能了,赵柔嘉的事情不小,就怕有人较真纠缠,
如果,快刀斩乱麻处置,远远地发配了,就算有人呱噪也无妨,处置了和未处置,完全两个概念。
“你说的不错,待两府提议立即办。”朱琏真是有些慌了,有些没有注意。
“娘娘,应该请官家诏谕。”张泉见朱琏同意,立即不失时机地献上好处,不能让美事都让青君占了。
“嗯,有道理,立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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