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能看出来,随着两军在城墙上的相持,恐怕外城是保不住了。
就在中军营寨,牛皋正要去前方督战,却惊讶地发现宣抚处置判官来了,不得不赶紧迎接,丞相长史啊!
宗良自然是平易近人,完全没有上官的架子人感觉如沐春风。
宣抚处置判官低于宣抚处置大使,却和大使没有统属关系,完全是主掌一方的文官,对或许对行营都统制,还有些许的谦让,军和旅镇将校完全不用客气。
牛皋有些疑虑地应对,拿不准宗良到来的意图,前方战事正酣他也没有耐心磨叽,急促地道:“大人来的正好,前方正在关键时刻,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拿下县城。<;>;”
“哦,看来我来的真是时候,呵呵。”宗良岂能看不出来,牛皋是变相地请他不要耽搁时间,他却不能不交代事情,军情和他估计的,应该说和王秀估计有别,应该斟酌言语。
“太尉,有一事却不得不和太尉说,还请太尉斟酌。”他尽量控制用词,不去刺激牛皋。
“大人有何事?”牛皋瞪大了眼睛,见宗良吞吞吐吐的神色,心下生出些许不好的预感。
“其实,并没有大事,宣抚处置大人有令,拿下博州立即转入防御,不得对大名有进攻态势,王子华那里也得到了官塘。”宗良显得难以启齿,却依旧说了出来。
按照偏师出击的作战指导,王德拿下博州,牛皋拿下德州,他们则在第二行营的指挥下,集中三个军的兵力进攻大名,这不是简单的偏师进攻,而是真正打响北伐的总攻。
让牛皋勃然大怒的是,眼看大好前景就在眼前,竟然要他们停下,知不知道战机转瞬即逝,不由霍地起身,低声怒吼道:“大人,真是宣抚相公主张?”
前方大将拼命,行在更是诡异万分,捧日军出大事可定,就在杨沂中松了口气,康履暗自欣喜之际,却听到第二旅镇拒不奉命的消息他们大吃一惊。
“第二旅镇不出,第三旅镇恐怕独木难支。”李密脸色很难堪,同时也松了口气,至少有了拖延的时间他晚些介入这场神鬼莫测的内斗。
“镇主是哪个?”杨沂中身为枢密都参军,只对军都指挥之上有数,不会看到旅镇。
“常贵常久运,不应该啊!”李密也非常纳闷,常贵是原殿前司出身将校,平素执行军令非常严格,怎会一反常态。
“都虞侯、都参军何在?”杨沂中到底是经验大帅,立即抓住了问题关键。<;>;
“都参军病退在家,都虞侯。。。。。难道是这匹夫?”李密脸色大变,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康履听的糊涂,不免有几分急了。
“刘健这厮态度暧昧,不可不防啊!”杨沂中意味深长地道,目光充满了杀机。
“大官有所不知,就在五更天,有兵部都虞侯司官塘,令各部都虞侯严密监管将校,无故不得出寨。”李密慢慢地解释道。
“岂有此理,简直公然投靠叛逆,他要和天子、大王做对。”康履大为惊怒,要真的由各级军法官控制,那还闹腾个鸟,大家洗洗回去睡吧!
“无妨,第三旅镇已经整装,刘健还不能一手遮天。”杨沂中眉头紧蹙,沉声道:“过去看看,常贵有何胆量,竟然不把我等放在眼中。”
“感情好,二位太尉快些。”康履大为惊喜,有了杨沂中的出面,任你是军主还是镇主,都得给我服服帖帖。
第二旅镇是一支混编的旅镇,编制车兵营、步骑营、强弩营各一,还有两个步军营,战斗力相当的强悍,随着第一旅镇的战败,这支部队成了捧日军的核心,就驻扎在军司旁边,有独立的坊墙和营门。
营门口戒备森严,有十余名手持器械的吏士,竟然还有两部轻车,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当然,守门吏士是严格的,没有在意杨沂中是不是枢密都参军,要不是有李密这位军主跟随,恐怕他们根本进不来,就是最终进来了,也让康履大为不痛快,忍不住辱骂几声。
李密听不下去,脸色不悦地道:“大官,吏士是尽职守,不要忘了细柳营。”
康履脸色微变,急忙闭上了嘴,他可是身处五千军汉的营寨中,搞不好真会倒霉。<;>;
“太尉,竟然无人前来迎接。”快到旅镇节堂,李密感觉有些不妙,不要说枢密都参军了,就是侍卫司大帅来了,往常时候旅镇的将校,早就有集体出来迎接,哪像今个一样冷冷清清,实在有几分怪异。
“无妨,人心惊疑而已。”杨沂中不以为意,正是诡异变换时刻,任谁都会做出明哲保身打算,既然常贵勒兵不前,自然也不会殷勤,不然他倒是会警惕。
“咦,那不是徐中嘛!他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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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五章 祸起江宁之王秀回归()
康履对王秀身边人很留意,顺眼看去却惊讶地发现,原王秀的贴身护卫徐中,竟然在节堂门外站着。可乐已更新大结局
杨沂中眉头紧蹙,忽然站住脚步,似乎有几分不好感觉,连李密也惊讶不已,徐中在殿前司任职,怎么会跑道这里?
正当他们惊疑不定是,徐中却笑眯眯走了过来,向三人拱了拱手,沉声道:“末将奉命迎接二位太尉。”
杨沂中瞪大眼睛,犹豫地道:“你殿前司衙门,来第二旅镇作甚?”
“自然有来的道理,太尉请。”徐中瘦小,目光却极为锐利,手握住直刀刀柄,笑容中带有几分轻蔑,说不得就上去砍杀两刀。
“让常镇主出来说话。”李密惊疑不定,站到杨沂中身前,只要不对就会发难。
“大官也请进。”徐中并没在意李密态度,反倒是轻松地挥手,侧身让到一旁。
眼看数十名吏士在侧,个个持刀操枪,自己仅带了几名卫士,显然不是对手,杨沂中脸色惊疑不定。
康履显然是吓坏了,完全不知所措,却不知让他更震撼的还等着呢!
不要说康履被吓的三魂飞散,就杨沂中和李密也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当他们退无可退时,倒是杨沂中有几分气魄,二话不说节堂,李密也是神色复杂地跟去,康履是犹犹豫豫,要不是徐中就要动刀子,他肯定就退出营门。
当了节堂,却发现第二旅镇营以上将校,全部列在两端,连军都虞侯葛立仁也在场,那是杀气腾腾的氛围。
最让他们吃惊,更时差点跳起来的是,正中精忠报国牌匾下,帅座上座的正是王秀。<;>;
这就让人惊掉了眼球,更是云里来雾里去,王秀不是在开封吗?正在节制几十万大军征伐,怎么会出现在江宁,他是何时来的?
就算消息泄露,来往开封和江宁也有数千里,从金字牌舖递到回到江宁,事件上明显不够啊!难不成王秀早就得到消息?要说他没有北上,任谁都不会相信。
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王秀回来了!舍弃日益紧张的前方局势,从开封回到了江宁。
作为枢密都参军的杨沂中,考虑问题较为周全,他绝不会信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现在设想什么都是假的,唯一确定的是王秀回来了,还出现在第二旅镇的营寨,那份胸有成竹的笑容,对于他和赵构而言,绝对是灭顶之灾。
他的大脑几乎停滞,无法再去考虑怎么办,只是冷冷地看着王秀,全然没有发觉,两侧将校看他那幸灾乐祸的表情,绝对是老鼠见猫的神色。
李密也是瞪大了眼睛,从营寨他就有些怀疑,尤其见到了徐中更加疑惑。当他目睹一身紫绝战袍的王秀在座,整个人忽然豁然开朗,并没有太多的震惊,有的只是静静地,王秀的裁决。
康履却是面如土色,双股战栗几乎不能站立,王秀的突然出现对他打击太甚,一时间想了很多的不可能,却被一一否定,几乎不敢相信上首是王秀。
绝对的惊恐弥漫了全身,再也无法保持淡定,几乎是蹦起来高喊:“不可能,这绝对不是真的,你是替身,定然是替身,来人,把这个假冒宣抚处置的人拿下,交给大王处置。”
没有人做声,除了戏虐的目光,就是杨沂中的转首怒视,简直就是傻瓜,到了这个时候,还狐假虎威的找死。
李密更是心中大骂,阉寺不知好歹,没看到王秀控制了局面,还要火上浇油。
“杨太尉。<;>;。。。。还请,还请太尉拿下,你可是大王。。。。”康履说着话直翻白眼,眼看上气不接下气,立马要昏晕过去。
杨沂中真是苦笑不已,尼玛,这也太害人了,当着那么多将校的面,竟然说自己是赵构的人,要把自己望火坑里推,真端不为人子。要说,自己好歹是枢密都参军,关键时刻哪怕王秀会来,必然会有借重的时刻,换句话说未尝没有生机,这厮一句话就让他万劫不复。
决不能坐等祸事上头,趁着还没说完,一巴掌就上去了,把康履打的原地转了两圈,捂着脸晕晕杠杠,一坐在地上不知所措,连呼痛也忘记了。
“末将见过王相公。”还是李密反应过来,急忙上前一步躬身见礼。
王秀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倒是笑咪咪地看着众人,脸色耐人寻味。
杨沂中深深吸了口气,完全接受王秀回来的现实,甚至揣测到早就回来,一直隐藏在幕后策划,想想城内拼杀到现在,连赵构也忍不住出了底牌,王秀却在城外冷眼旁观,其中意味让人不寒而栗。
实在没有办法,他咽了口唾液,抱拳道:“见过王相公。”
王秀看着二人并未说话,反倒是一挥手,把他们吓了一跳,脸色遽然紧张,生怕王秀不给他们半点机会。
却不想进来两名卫士,把软瘫的康履给拖了出去,就像脱死狗一样。
眼看杨沂中、李密紧张到了极点,王秀又笑了笑,才开口道:“来的匆忙,没知会枢密院,还望枢帅见谅。”
“王相公客气,却不知前方军务紧急,相公却回来几时了?”杨沂中说的中规中矩,却有打探的嫌疑。
王秀并不以为意,淡淡地道:“一路快马加鞭,前天夜里就渡江了,倒是看了一场好戏,呵呵。<;>;”
不要说杨沂中,连李密也大吃一惊,王秀竟然实言相告,等同于泄露最的情报。不过,他们转念一想,都这个时候了,看样子人家早就部署得当,还能怕你知道。
能说什么,人家前天晚上回来,内外发生的事情早就洞若观火,你还能狡辩?无异于自取其辱。
“哦,太尉放心,前方军情没有那么紧张,各路偏师打的不错,虏人连败几次,恐怕不敢再南下。”
王秀玩味地看着二人,淡淡地道:“二位请坐,待我忙完再和二位说话。”
第一四一六章 祸起江宁之平乱1()
形势差人强,不得不忍气吞声,杨沂中和李密默默坐在下首,眼睁睁看着王秀发施令,默默地发抖。
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大帅,随着一道道军令发出,明白的看出形势,按照王秀的说法前天夜里来到,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掌控了殿前司不少大将的兵马,光是旅镇就有六个,足以决定行在的局势。
难怪刘健这厮那么坚决,感情早就明白取舍,是想都虞侯系统军法官弹压各部军营,恐怕就算有向着赵构的将校,也不敢轻易动弹,人家可是有杀人权利的。
王秀的军令中,就有令某部都虞侯取代正任将校,节制部队的说法。
往深里去看,昨天两府没有遏制事态发展,感情人家早就胸有成竹,就等着你全部跳出来,毕其功于一役,两人心下凛然,自动脑补两府的异常动作,却不知王秀真正的杀手锏。
听着王秀的部署,简直就是完美的一网打尽,三个旅镇皇城布控,竟然携带重型攻城器械,连车兵和马军也出动,是要防备其它各部的同时,随时进攻宫城的节奏啊!
车兵都监司的训练部队,有几个车兵营在行在,恐怕也要被调入城参战,就皇城司军也能抗衡?
完了,他一切都晚了,杨沂中心如死灰,王秀的部署就是斩尽杀绝,不留半点余地,首先就是两个营的兵力,配合三百马军,去完成对赵构藩邸的包围,几乎没有反抗的悬念,护卫再强也不可能扛得住。
至于作为不稳定因素的第三旅镇,当然也跑不了算计,军都虞侯葛立仁亲自带队镇压,又有车兵、强弩营压阵,纯步军部队的第三旅镇,甚至连还手之力也没有。
要是真的发生冲突,王秀的军令中很明确,干预反抗朝廷者,全部以谋逆罪论处,那就是直接斩杀没二话。
李密是百感交集,幸亏自己留了一手,要是真正答应了杨沂中,彻底投了赵构阵营那才是悲剧。<;>;现在,他没有其他的奢求,心下百般算计,捉摸着怎样才能脱困,哪怕是丢官罢职也好过被斩杀。
当王秀安排完了军务,将校各自去领兵执行军令,急脚子也都派了出去,倒是旅镇都指挥常贵留下,兴致勃勃地在看杨沂中、李密。
“好了,枢帅对我的排兵布阵,还有何指教?”王秀端起茶杯吃了口,长长地舒了口气,流露出浓浓地疲倦。
“事已至此,在下无话可说。”杨沂中摇头苦笑,他是站在赵构船上的人,再怎么解释也是白搭,王秀当着他的面发布军令,意思是非常明显的,压根就不考虑策反他,能活过今天晚上都算是幸运。
作为大宋禁军的都参军,被称之为军中第一人的他,也有着自己的骄傲,绝不容许自己被人羞辱,哪怕面临斧钺加身。
“我有一事不明,还望枢帅能坦然相告。”王秀的目光很复杂,用词也相当的客气,至少承认对方的身份。
“王相公但说无妨,在下知无不言。”杨沂中心中发苦,没有到最后撕破脸程度,应该说是最后判决时刻,只能被王秀牵着鼻子走。
“枢帅历任殿前司四厢都指挥,乃至出任殿帅、枢帅加校检太尉,特进,已经是武人的极致,岂不知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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