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尸山血海。不过,正是这些财富,刺激了国内工商乃至农业发展,没有这些财富,绝没有今天的发展,谁也不能否认。
“万国博览会,准备的如何了?”王秀不再计较,他决定虞允文循着钟离睿、欧阳澈的路子,现在不能要求太多,成了拔苗助长,把话题引导了别处。
费苏见问到了他,急忙笑道:“山长放心,又不是第一次办,那些商人也很卖力。”
“你办事,我自然放心,只是行在首次举办,档次也颇为高端,还是要谨慎才是。”
“先生,沈大人倒是不情愿,说是万国楼太奢靡了,都盖了三年了,钱花的如流水,有些人倒是毫不客气。”宗良笑眯眯地道,他的话就是钝刀子,真是杀人不见血。
王秀撇撇嘴笑了,宗良是给某些人下绊子,他也是记在心中,只要有些人敢跳出来,他绝不会吝啬风雷。
沈默执掌户部那么多年,变的也发地抠门了,他规划的万国楼,以一座主楼为标志,四面是双层的商铺,本身规模就大,建造费用自然很高,引起了沈默的怨言,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就是让人看着小家子气,一副斤斤计较模样。
其实,他也明白沈默心思,并不是真正的吝啬,沈大少家财亿万,还能心疼那几个破钱?那就是作为财政大臣的态度,无论是该花不该花,必须有细水长流的打算,决不能放任大手大脚,那会助长不良风潮。
费苏眼皮子一颤,似乎对沈默很忌惮,弱弱地道:“沈大人过份计较花费,却不知商会大成,能为朝廷带来多少丰厚的回报。”
虞允文眉头一抖,他是知道杭州万国博览会的,汇集很多中外商贾,每天进出大宗货物,岁贡朝廷的商税达到三百万贯,这还是保守的数字。
开封举办万国博览,形成一定规模的商品集散地,虽说不如杭州,却也是方便地方生民,又给朝廷带来回报,行在设立或许很好,应该属于善政。
王秀不置可否,道:“沈识之也是职责所在,他说他的你做你的,只是要财力才是,你认为他会不明白?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是自然。”费苏有些不以为然,态度却要做出来。
“哦,下午要在枢密院推演战事,你们也去看看。”王秀不经意地道。
“多谢相公,只是在下。。。。。”虞允文脸色犹豫地道,他本是低等官吏,要参加枢密院的会议,实在是勉为其难,只是作为一名士人,还是有进取野心的,能够提前接触高层,对自己的视野开拓,绝对有相当的好处。
“不要多虑,中书省干办都事,没人会说话。”宗良瞥了眼虞允文淡淡地道,他能体会王秀对这厮的重视,顺便卖个人情。
“这次是指导性推演,并没有太大操作性。”王秀站起身来,笑眯眯地道:“快到响午了,大家歇歇。”
正当王秀和虞允文他们相谈甚欢时,城外湖西一处精舍,院内到处是护卫,或明或暗地巡逻。
秦楚国大长公主赵柔嘉在坐,福宁殿使、入内内侍省都都知李琮,御龙骨朵子直都指挥薛归义,还有躲过大祸的万俟禼坐在下首,各个脸色各异。
“诸位,现在形势很明显,官家并非不能临朝,而是王公谋划拥立幼主,好从容控制朝廷,可惜娘娘被蒙蔽,犹不自知。。。。。”赵柔嘉嗓音入黄莺婉转,却处处充满仇虐。
她越发感到王秀势力庞大,朝野上下士民归心,几乎无法撼动,又有意扶持侄子监国,多日来翻看史册,却见权臣拥立幼主,不断聚集权势,最终取而代之,不由地紧张万分,看来王秀要行曹魏事,难怪多年都没有动静。
经过那么多年的积累,她也汇集了一些力量,无法同王秀相提并论,却受到此番宫城兵变启发。认为,有时候力量无需太大,只要点中要害,必能瓦解王秀的势力,她的先天优势在于皇室,本身就有着变乱后平息能力。
赵谌自然很不甘心,每次都被以官家需要静养,监国颇为贤德他养在深宫,赫然成了太上皇,实在是不甘心。
兄妹二人自然是齐心协力,李琮就是他们的联系人,这厮曾是龙德宫旧人,资历不浅,自从张去为去世,邵成章告老,非常不甘心在张泉下面,自然卖出力气博取富贵。
不能不说,有时候宦官也会意气用事,就算得到了高位,还会得陇望蜀,得了许多的钱财留给谁?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当代,很多大宦官都很慷慨,死后的钱财留给家族义庄。
“主主,王相公势大,官家的意思还要谨慎,鼓动那些措大上书归政。”
赵柔嘉黛眉微蹙,显然很不满赵谌的懦弱,随意地道:“官家太仁慈了!”
薛归义偷看赵柔嘉,目光一阵迷离,他不为别的富贵权势谋划,就在于对赵柔嘉倾心,愿意誓死跟随,希望能得到这我美艳长公主的垂青。
万俟禼心思复杂许多,他妄图博取名望,弹劾王秀等人上位,却不想栽了个大跟头,要不是赵柔嘉的营救,恐怕会在都水监任上黯然收场,自然是投靠了赵柔嘉,被许下诺言,只要把王秀拉下马,他就能两府位执政,富贵险中求,他是明白其中道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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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九章 无题()
不过,他是老奸巨猾之徒,岂能被几罐迷汤糊弄了,他不相信赵柔嘉能对抗王秀。先不说王秀势力如日中天,就说那份沉稳的气度,后发制人的狠辣,就让人心中发颤,要不是两府,不是王秀毁了她的前程,就压根不愿参合。
更可怕的是,王秀和李纲分别是两派主流势力领军人物,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和利益,更有着压倒性的优势,绝非赵柔嘉能抗衡的,连天子也会觉得棘手。
“万俟大人的看法?”赵柔嘉见万俟禼不言不语,不由地暗骂声老狐狸。
“等,还需要等。”万俟禼的声音很低,他绝不认为能和王秀对抗,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找王秀的破绽。
“等?简直是玩笑,可知一旦北伐成功,他的地位再无人可撼动,到那时就是代天子篡位,无人能够有力回天。”赵柔嘉忍不住怒火反驳道。
万俟禼淡然一笑,掩饰内心最真实想法,他并不关心天下是谁的,倒是在乎自己的权势富贵,封公荫子,扬名后世,赵柔嘉说王秀会谋朝篡位,他却有不同看法,或许王秀有能力去篡位,看情形却倾向于做曹操,这点却和赵柔嘉不谋而合,只是他们却不会说出来。
李琮瞥了眼万俟禼,尖着嗓子道:“主主所言极是,自从内外朝分治,王相公就操纵外朝政务,现在到了扶持监国,恐怕官家要成太上,娘娘反倒不闻不问,奴臣百思不得其解”
“大伴慎言。”赵柔嘉不满地瞪了眼李琮,这厮简直就是搅屎棍,她非常不满朱琏和王秀的关系,也能看出点猫腻,却不代表任由奴臣去说家事。
李琮眼皮子一跳,赵柔嘉那瞬间的杀机他感觉有点后怕,自己再怎么混也是赵家的奴臣,决不能等同万俟禼,人家可是士大夫,本就有资格议论皇室。
“大长公主,时局稳定,断不能贸然行事,还是要官家起来坐朝,才能有机会扳回一局。
”万俟禼也看不上李琮,阉寺就是阉寺,不学无术又目光短浅,竟然在谋划王秀的同时,把朱琏也带进去,简直就是该杀。
薛归义一脸的不耐烦,颇有几分雄壮地道:“长公主有事吩咐,我定然誓死相随。”
万俟禼翻个白眼,暗骂不知深浅的莽夫,区区御龙骨朵子直,就算全部是死士,也不过百余人罢了,能掀起什么大浪,不过是贪图公主美色的无耻之徒,还在这里呱噪,要是放在他身为御史中丞时,连理都不会理对方。
赵柔嘉平静如斯,看不出的变化,淡淡地道:“太尉忠心我家,官家必能体察。”
“这是末将本份。”薛归义嘴里说着,目光却落在那绝色倾国的脸蛋上,恨不得就搂入怀中。
赵柔嘉岂能不知薛归义心思,却妩媚地笑了,她需要这厮为她所用,必要的宽容还是要的对方欲罢不能是最有利的。
万俟禼真的有点牙疼,很不屑薛归义的丑态,沉声道:“长公主,官家可能上朝?”说着话,目光却转向李琮。
“官家很好。”赵柔嘉淡淡地道。
李琮点了点头,轻声道:“官家身子尚弱,却不像外界传言那种不堪,只是娘娘那里。。。。。”
赵柔嘉看着万俟禼,这厮是败在王秀手中,却还是有能力的她颇为倚重,李综的话被她刻意避开。
“还须从长计议!”万俟禼也拿不准主意,觉得还是拖延为好,不要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薛归义瞪了眼万俟禼,非常不满这厮的犹豫,既然大长公主说了,还那么磨磨唧唧,简直就是酸腐措大,这种人也能做到御史中丞,老天真是瞎了眼。
“也好,待我见过官家再说。
”赵柔嘉淡淡地道,算是下了逐客令,薛归义再不舍得走,也不得不起身告退。
待他们相继而去,赵柔嘉自己坐在厅子内,一个身穿蓝袍的中年转过屏风,脸色苍老无须,看是宦官无疑。
其实,枢密院主持的兵棋推演,已经进行了十天,针对北上可能发生的变数,有针对性进行推演,知枢密院事朱胜非、同知院事赵鼎主持,具体的操作还是武将,尽管他们政见不同,却不妨碍齐心协力,毕竟是家国大事,容不得别样心思。
就在去岁,禁军高层进行了大,杨沂中任枢密院都参军,曲端任枢密副都参军,王渊任殿前司都指挥,张俊任侍卫马军都指挥,解潜任侍卫步军都指挥,王彦任北侍军都指挥,邵兴任西侍军都指挥。
王彦却因有病在身,由副都指挥岳飞、韩世忠赴行在。
他们对战争的指导分歧很大,争辩尤为激烈,北侍军兵力分配,北侍军和西侍军的作战区域都是重点,殿前司不识时务地插了杠子,殿前司副都指挥高平要划定单独战区,供殿前司大军作战,要求独立性比当年西北战事还高。
也是在去岁,禁军职事官阶又做了小规模,从原本的高品稍稍下调,枢帅、殿帅皆为从二品,使副为正四品,侍卫司和侍军司五大帅由正三品将为从三品,使副为从四品。这就是说,高平的官阶接近五大帅,成为军中强劲实权人物,他的话相当有份量。
不过,殿前司单独成立战区,这下子可算捅了马蜂窝,绝对是虎口夺食,岳飞、邵兴大为惊怒,纷纷驳斥高平的狂妄,连曲端、解潜也很不满,要不是杨沂中牵制,恐怕殿前司会承受不住压力。
曲端也就是个性缺陷,才没有正任都参军,地位被王渊超越,被不少将校引以为憾,连封元也为之可惜。
吃了大亏,也让曲端明白许多,行在不是陕西,他也不再是西侍军主帅,江宁汇集天下权贵,能把他玩弄鼓掌中的人比比皆是,性格逐渐沉默下来,虽说仍然是非常清傲,却相比当年低调许多,有主见陷入平庸的势头,要不是高平妄图取巧,他可能会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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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零章 禁军的争权夺利()
不能不说,曲端凭借战功,取得了很高的威望,就算在枢密都参军司,作为使副的他,话也要比杨沂中管用。请大家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其实,也挺好明白的事,北伐是何等大事,朝廷准备了那么多年,无论是物质还是钱财,充足的不能再充足,也就是说,这是一场压倒性的战争,两府重臣还有各位大将,没人会看睁睁看着机会丢失。
不过,北侍军和西侍军看不上殿前司,他们早就私下达成默契,两大侍军司共同完成作战,北侍军主西侍军副,早把殿前司排出去,怎能让高平如意。
南侍军正在准备南征,实行的也是灭国之战,乐的冷眼看热闹,又有几分幸灾乐祸,看着几大衙门狗咬狗。
计划很简单,北侍军承担正面的进攻,西侍军分出一部支援河东,然后汇兵乌剌海城,直驱天德军向东,两军会师燕山,再齐头并进各显身手,曲端非常感兴趣,
杨沂中却有点吃味,这厮虽是河东禁军出身,南迁就一直在殿前司,可以说成为殿前司系领袖人物,决不愿看到殿前司受委屈,那是力挺高平,要让殿前司分一杯羹。
王渊也挺为难的,他是殿帅不假,论起跟脚却是北侍军,偏袒谁都不好,作为深韵为官之道的他,保持了中立立场,任由高平闹腾,只是维持不太过份皆可。
下午,王秀携宗良、费苏、虞允文来到枢密院,钟离睿已经到场,他在灵夏路四年,又任陕西路都转运使,去年回朝任枢密直学士,迁朝散大夫,解体了当年张启元的角色,权力却是张启元无法比拟的,实际领衔制定北伐作战指导。
矛盾是尖锐的,氛围是紧张的,场面却一团和气,大将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是市井贩夫走卒,该维系的脸面还是要有的,总不能青菜萝卜葱闹成一片,那也太折了朝廷脸面不是?王秀心里跟明镜一样。
这群贼厮鸟都不是好东西,笑脸的背后全是功利,相互间是寸步不让李纲也颇为恼火,几次气乎乎地打断他们。<;>;
他的态度很随意,虞允文却长见识了,惊讶地看着这群大帅讨价还价,算计的比文官还文官,简直是一群老狐狸。
钟离睿脸色平静,不时地来两句,调和各位大帅的矛盾,枢密直学士为从三品,是为他的品阶低于殿帅、枢帅两位大帅,高于三衙大帅,却又是枢密院掌权人物,意见不容忽视。
高平见王秀不言不语,封元也默不作声,他不敢轻易撩王秀虎须,却看着封元,笑眯眯地道:“封都监是车兵主帅,也要率队参战,你来说说道理,当年西北行营也是单独作战,诺大的河北、河东,竟然无殿前司立足之地。”
王秀看了眼高平,并没有说话,他对这厮小心思明了,不由地心下暗笑。
其实,他对高平并没有恶意,对这厮一贯表现也很满意,最少能做到不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