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高丽小邦,他还不放在眼中,要不是女真人和倭人,这种破地方连看也不想看,一座王宫连大臣府邸也不如,有什么值得的。
小国也有小国的难处,无论是女真人还是大宋行朝,相对高丽来说,都是庞然大物,决不能得罪的力量。
当年,女真人聚兵南下后方兵力空虚,又要监控契丹人,对高丽采取忍让迁就,造成高丽国主王楷的误判,不断在边地惹是生非,最终被女真人重拳出击,打的是屁滚尿流,几万大军全军覆没,高丽精锐为之一空,总算明白蛮族也不是自己能惹的。
两面讨好,平衡南北势力,不能不说此人极为精明,善于在夹缝中生存。
不过,王秀却知道,高丽的储君王晛,是个精明的人物,这厮和几派势力关系都非常融洽,王楷也鼓励王晛这么做,并给予最大限度的。<;>;
“高丽王世子,态度似乎很不明确。”秦桧悠悠地道,味道让人揣摩三分。
“我有一人可堪大用,使副可属。”王秀看了眼秦桧道。
“哦,何人?”秦桧有点兴趣。
“进士及第史浩史直翁。”
“不过是去岁的新及第,就让他担负重任,不太合适。”秦桧摇了摇头,对于某些问题,他还是能反驳王秀的。毕竟都是朝廷。
王秀默然无语,无法反驳秦桧之言,史浩自玉泉山书院执教,就参加了去岁贡举,殿试赐进士出身第四,可以说是新人一个,要遽然担负大任,会让众人不服的。
诏谕高丽、扶桑诸国副使,虽说是临时差遣,却也属于位高权重新科进士去担任,实在说不过去。真是强行主张,任谁也阻拦不住,却还是口服心不服,他需要得到李纲、。秦桧的,有了三位宰相为后台,不会有人明面上区非议,能不能干出点成就,就要看史浩自己了。
“文实,史直翁是有名望,却不能一蹶而就,以免天下士人议论,倒是干办官合适。”李纲淡淡地道。
王秀对李纲的善意报以笑容,这是委婉地他,温声道:“史直翁是资历浅薄,却胜在有邦国之才。如今,高丽国主首鼠两端,几大势力几乎平衡,我们需要彻底去打破,用持重稳妥的重臣,恐怕会瞻前顾后朝廷丧失时机。”
“用这些血气方刚的新人,很有可能达到意想不到的局面,就算失败了也不放,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驻扎江华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虏人,更不是区区高丽。”
李纲捻须笑了,目光蕴涵深意,他自然明白王秀用意,淡淡地道:“文实家大哥,那门大妾刚刚行了礼,却没有少出力,真是难得啊!”
王秀不屑地笑了,李纲口中的大妾,就是高丽亲宋首领人物崔濡的幼女,宗良的侧夫人,朝廷平衡,给崔氏县君的外命妇册封,地位也是相当高的。<;>;
不过,朝廷的老狐狸岂能不明白,这位崔家小娘子原定给他的,却被委婉地推辞,转给了宗良。或许很可笑,现实确实如此,区区一个女子而已,只要大宋行朝给予体面,就算是给了宗良做妾,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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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零章 应对危机()
“外面都是小事,关键是内政,钱钞替代铜钱势不可免,第一步需要走好。”王秀把话题转变,说到了大家关心事。
李纲眉头微蹙,秦桧亦是脸色沉凝,面对家国财货大事,哪怕他们有龌龊,也会暂时压下。
“文实说的不错,那些奸商毫无节制地操控民生,谋取钱财,朝廷却无力进行约束,再这样下去势必引起动荡,宝钞发行蜀川,就是对会子的打压,那帮商人绝不愿看到宝钞试行成功。”秦桧淡淡地道,他颇有经营手段,看出蜀川利益所在,自然不希望会子受到冲击。
王秀听的不住颔首,暗叹秦桧不愧是人才,看问题一针见血,比他想的还要深,看到了商人的层面。解决办法他是有了,却不防听听秦桧的说法,当下松了口气道:“好在是小规模试行,以会之兄高见,如之奈何?”
“看是千头万绪,实际破局不难。”秦桧欲言又止,大大地卖了个关子。
王秀忍不住翻个白眼,恨不得给这厮一巴掌,终究忍了忍道:“还望赐教。”
李纲也是无奈,暗怪秦桧卖关子,不得不温声道:“会之有法子,不妨说说。”
“其实,文实是当局者迷,良方就在大作中。”秦桧捻须而笑,神色颇为得意。
“哦。”王秀颇为诧异,根本不用秦桧再说,他也明白这厮和他的想法相近,不由地笑道:“愿听赐教。”
“治标不如治本,我看那些苗头,与其说需大于供,不如说发展极不平衡,如此就造成上层供大于求,真正关乎国计民生的却是需大于供,导致奢侈品日益饱和泛滥、生民日用品却奇缺。宝钞发行于蜀川,本就是和当地商人争利,被排挤也是正常,只需要出了蜀川,危机自然解除。”
“还有两个要点,一则是市面假冒仿造,影响宝钞的市价,二则是朝廷如何控制滥发,是关键所在。<;>;”
王秀心下感叹不已,秦桧不愧是搞经济的高手,他已经明显意识到,经济危机的苗头初现端倪。
可以说他犯了错误,没有认真分析发展形势,选错了时机和地点,再加上某些既得利益者的谋划,才让宝钞试行出现了波折,最终牵引出经济危机。
这还是小事,要是无动于衷,不积极转变经济结构,把生产资料向低端倾斜,恐怕不久将来,就要爆发规模不低的危机,造成生民对朝廷丧失信心,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解决经济危机的方式很多,他决定除了向低端倾斜外,还要加大金银财富的回流。也就是说,大力扶持本土低端工商,强化侍卫水军的力量,加强对海外的掠夺,以海外财富填补国内损失,用国内低端工商消化,达到倾斜转型中的弥补。
不要认为经济结构转型很简单,这种理解是错误的,每次转型都需要耗费物力和时间,造成各阶层的动荡,要么靠忍耐度过阵痛,要么以财富来平衡不平衡。
只是,这种**裸地掠夺,注定无法长久存在,你可以发动种族屠灭战争,也可以去掠夺财富,却也要有个限度,总不能把全世界的人都杀了,这就要在肃清主要势力后,掩盖上一层温情脉脉的外衣,实现同化政策。
他能容忍甚至欣赏张过的屠杀,这种强硬的手段,在开拓的初期是必要的,甚至私下区鼓励。拿下了三佛齐分国成功,把土著人口减半,杀伐就不可能再持续,要转入温和的瓦解政策,以巩固占领区,不动声色地吸取财富为主要目的。
只要移民能站稳脚跟,就能不断地繁衍,最终形成族群上的优势,再加上殖民官府的扶持,能够占据博弈上风。
当然,还有最直接的一招,那就是经济转到军事工业上,提前发动对女真人的战争。
这是他竭力避免的,军事立国的弊端,根本就不用说,他绝不希望看着大宋行朝,埋下军事独裁的种子,那绝对是亡国亡种的行为,他要的是激起汉家良家子的血性他们激发基因中不断开拓进取精神。<;>;
最终,只能是国内进行转型,海外进行掠夺,慢慢地平衡经济发展,他轻轻一叹,道:“会之兄,宝钞小有顿挫,不过是小事,关键是如何控制大局。”
秦桧咂咂嘴,又道:“商贾囤积居奇,贪图一时之利,或是购入专利生产,并不表明人都有能耐,换句话说就是他们中相当一部分人,不可能赢得所期望的长久利益,反而会输的很惨。”
王秀眼前一亮,这绝对他没有考虑到的,实在有点自愧弗如,要没有先知先觉的优势,恐怕他真竞争不过时下名士。
寥寥数语,可见对邦国经济用心之深,对他的学术研读也到了深邃地步,不能不对刮目相看,谨慎地道:“如今,西北大局稳定,可利用太仓金银储备进行调控,增加金银的储备数量,立即废除蜀川试行的宝钞,转移到江右,转被动为主动,各地常平抛售财货,压低物价。。。。”
不要说王秀有些动容,连李纲也嘴角猛抽,暗骂道:“好毒的秦会之啊!”分明官府出手,打压部分囤积财货商人很多人因物价下降破产,真是狠毒的招数,要被人骂祖宗八代的。
王秀深以为然,招数是毒辣,却是很有针对性的,能够算起横扫十年的积垢。后世,打击囤积和垄断,就是采取政府介入,直接清盘的绝户手。
就目前发展形势来看,金银和常平是平息危机的关键,西北战事是让财政负担加重,却也仅是暂时的。
没有发生党项人的暴动,那些大族长都受到朝廷的优待,嵬立啰、息玉利理等人,甚至成大将,朝廷给予最大限度的信任他们不能不效力,毕竟利益保住了,又在战后得到新的利益,自然要为保护利益,拼命为新主子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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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一章 崔氏()
十余万跟随李仁孝的官民,除了死于战乱中几万,其余的人都得到妥善安置,兴州自然回不去了,都在省嵬城附近安置,驻军保证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
灵夏路文官统治的建立,又给了党项族士人希望,再也不是大族士人一手遮天的时代,作为大宋行朝子民,只要你有本事,通过贡举就能上位,并且是类省试,不需要赶赴行在,得到他们的欢迎。
萧合达的处理方式,也是非常简单,免去不稳定因素,就在几天前发去官塘,给了萧合达两个选择,要么彻底臣服大宋行朝,要么率亲信部署去河西,自己打通道路,有本事去投靠耶律大石。
至于宝钞试行转移到江右,或许有点丢脸,沈默也会受影响,却是败局中的变数,江右没有会子,他的影响力很强,很容易联合顶级商贾操纵,皇宋银行就近操作,把大家的利益推行起来便利了许多。
“文实,玉泉山、钟山的学生,也可以用起来。”秦桧悠悠地道。
李纲眉头微蹙,这个秦会之聪明一时,糊涂一时,王门子弟本就难以遏制,怎么就主动举荐。他是王秀不假,内心深处依然有警惕,不愿泛王势力再次扩展。
秦桧可没有糊涂,相反心中跟明镜似地亮堂,王秀一手撑起大宋行朝,危机也是他造成的,自然需要接受他思想的人去平息。这些学习百业的学生造诣颇深,有些人没有去考取功名,反倒是出来做买卖,也有被皇宋银行或海事司聘用,有几位颇有名气,应该能运用自如。
至于李纲的担忧,在他看来是多余的,你就是阻扰又能怎样,有真才实学的人,迟早会占有一席之地,并非你说能阻止,不如提前去安排拉拢。
当然,除了公事上的考虑,他还有自己的打算,只是不足为外人道。
王秀并没有往深里去想,反倒是有感秦桧的举荐,不由地道:“只要合适,自然会有大用,不一定贡举出人才。<;>;”
李纲捻须不语,王门子弟的大兴,恐怕谁也拦不住,有利有弊不足道,他还是心生警惕的。
“会之胸深蕴邦国之道,兵法云擒贼先擒王,就是这个道理,控制源头、梳理市面、徐徐抬高百姓收入,完成这三项,宝钞自然大行,皇宋银行才能真正成为为民谋利所在。”王秀心情颇佳,忍不住大笑起来,至于那些囤积取巧的奸商,已经他考虑范围,一群弹指可灭的乌合之众。
“朝廷度过这场危局,国库足以应付规模浩大的北伐。”李纲对王秀有信心,他最终的落脚点还是北伐。
“李大人说的是,说干就干,哦,还有一件事,需要和二位商议。”王秀诡异地笑了,声音压的有点低。
王秀刚刚回到府邸,就想去内府看看孩儿,却见宗良脸色尴尬地过来,道:“先生。”
“有事?”王秀瞥了眼宗良淡淡地道。
“今个来看看十五哥他们,国夫人留下用膳。”宗良神色恍惚地道,看来满肚子心事。
王秀一看就明白,这厮肯定有事,也不点破就迈步道:“好了,我也累了,要没事你先忙着。”
眼看王秀要走,宗良总算沉不住气了,急忙赶上两步,急促地道:“先生。。。。”
“哦,有事?”王秀停下脚步,转首看着宗良。
宗良仍然犹犹豫豫,支支吾吾,想说却又不知怎样说,王秀看的有点不耐烦了,沉声道:“有事就说,吞吞吐吐的。”
“先生,崔氏要给先生问安。”宗良眼看王秀要走,急忙仓促地说出来。
“哦。<;>;”王秀玩味地看着宗良,嘴角上翘,淡淡地笑道:“看来新婚燕尔,家规不严啊!”
宗良脸色通红,不敢直视王秀,弱弱地道:“先生,实在是娘子身负使命,却不得不。。。。”话说到这里,忽然发觉是多余的,王秀又岂能不知,小国的猫腻还能瞒过先生,自己做了妄自聪明人。
“好了他去客厅候着,我一会就到。”王秀想说宗良,却终究没有说出口,随即是深深地长叹。
宗良满脸的愧疚,他也明白王秀不待见崔氏,是有深层次原因的,只是受不了美颜娇妻纠缠,不得不硬着头皮来说,殊不知为此付出很多,至少跑不了不能坚持的印象。
王秀并没有立即就去,而是在友琴莫言的服侍下,慢慢地换衣,不断思考应对话题。
“哥哥别再耽搁了,县君等候多时不好。”友琴莫言见王秀慢腾腾地,实在有点不满。
王秀深深地看着友琴莫言,柔声道:“看来,她和你们谈的很融洽?”
“县君知书达理,真不想北方小邦,竟然有此女子。”
王秀眉头紧蹙,不悦地道:“这位县君可不简单啊!”
“哥哥,待人宜宽,这才是宰相风范。”友琴莫言为王秀整了整衣带,悠悠地投去一睹。
王秀莞尔一笑,明白友琴莫言并非看不出来,而是宽厚待人,不由地道:“妹子要是宰相,必能兼济天下。”
“我要是宰相,哪还有哥哥的份,好了,别让人家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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