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在场有几个是傻瓜,大家只要看样沙盘,都明白高平的打算,第七行营都参军大为恼怒,沉声道:“我部正在进攻顺州,不可能全军参战,还是有太尉率军大显神威。”
王宣也很不高兴,厌恶地看了眼高平,并没有说话,压不认为高平能成功,这是西侍军主导的战争,功劳也是西侍军占大头你们殿前司分一杯羹,就算是给面子了,就算你是天子卫率,那又能怎样?人家的荣光岂能让你占了。
曲端咳了声,沉声道:“各位,现在是对生羌最后一战,也是最关键一战,我们要在河西酿成巨变前,完成对兴庆的占领,绝不能有的纰漏。<;>;”
最后一句说的杀气腾腾,没有半点质疑,这也是间接转达王秀的意思,作战方案早就定下了,就在开封的官塘内,只是他给具体化,不要妄图改变大策。
王宗尹接过曲端的话,用软鞭指着沙盘,朗声道:“现在,虏人在河西挑起事端,明显是等不及,我军要尽快歼灭生羌主力,拿下兴庆。西侍军都参拟定战图,西北行营节制北侍军宣武、宣毅军负责决战任得敬,第七、第八行营拿下顺州,沿贺兰山东麓北上,第六行营选编一部南下,形成南北夹击事态,务必一举解决。”
息玉利理、嵬立啰二人,作为大将跟随曲端,也参加了军事会议,面对宋军严密合围兴庆,重兵打压的态势,不能不心生感叹。
他们能参加军事会议,是曲端对他们的拉拢,同样也是一种震慑,在嵬名家即将覆灭之际,看看大宋行朝的绝对实力碾压他们死心塌地效力。
毕竟,他们身为大族长,对党项人有很大影响力,手上的部队被选拔精锐编入各军,却仍然掌握一定力量,尤其是各自部族的力量,只是能否安稳统治的基础。
几位都参军冷眼旁观,第七行营都参军是喜形于色,高平却脸色发青,狠狠地瞪了眼曲端。
曲端却置若罔闻,他和高平关系不错不假,却不能代表一切,这是西侍军主导的战争,收尾攻入兴庆的荣耀,自然要西侍军承担,连解潜也没那运气,就不要说高平了。
殿前司已经有了显赫的战功,高平能得到的够多了,他不可能把最后的荣耀也让出去,那就不是他曲端了。
高平目光落在王宗尹脸上,尖声道:“我军距离兴庆最近,待任得敬大军被吸引到石包寨,由吴太尉大军拖住,由我神卫军直抵兴庆城外,或是直驱高台寺城,必然让任得敬惊慌失措,太尉可随后掩杀,毕其功于一役。<;>;”
“至于兴庆的那些生羌,都是秋后的蚂蚱,只要把他十万大军歼灭,大事可定。诸位要是不放心,我用神卫军就可成大事,绝不用那些生羌残兵。”
他和曲端相互欣赏,或许可以说是缘分,却不代表认同曲端策略,对于心高气傲得他来说,殿前司凌驾西侍军之上,必定争取西北之战最后的荣耀,不然岂能叫天子卫率。
他也是一肚子邪火,有感曲端的首鼠两端,为此当着息玉利理、嵬立啰的面,公然说出生羌,丝毫意他们的感受在场众人脸色很不好看。
不可否认,无论是战争前期,还是打到现在,西北羌蕃人发挥了巨大作用。西侍军相当部分将校是番人,军中吏士羌蕃人占了三成,尤其息玉利理、萧合达还有嵬立啰,他们带来了三万余精锐,补充了高强度战斗的损失陕西路缓解了极大的压力。
曲端也同样看不上羌蕃人,却对他们委以重用,至少做到表面上的尊重这些人死心塌地为朝廷卖力,高平的话很不地道他心下暗自恼火,肚子里骂高平不识抬举。
“殿前司靠近兴庆不假,但要承担遮挡任得敬主力重任,一旦神卫军北上,整个行营将一分为二,不利于节制。”张昪不悦地瞥了眼高平,王宗尹资历不如高平,曲端不能随便定论,只有他最合适反驳,作为西侍军都参军的他,也是德高望重,话语权很重。
“殿前司六军乃天下精兵,一军足以担负重任,由天子卫率俘获嵬名家主,理所应当。”高平也是**裸上阵,都是最后的荣耀。
“兴庆,在西侍军区域,朝廷设立三大侍军司本意,难道高太尉还要去南海,冲入詹卑城拿了三佛齐国主?”张昪是反唇相讥,讽刺高平伸的太长了,争功都成不要脸了,完全不顾新军制侍军司设立本意,往重里说是蓄意破坏军制,直接对高平扣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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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九章 王秀的怒()
其实,这也暴露出军中弊端,新军制并没有完全消除地域的敌视。作为天子卫率的殿前司,依然看不上各大方向禁军,从仁宗时代就开始了,殿前司、河东、河北、陕西禁军相互不对付,最初是几大系统相互看不上眼,现在依旧存在。
开国之初,殿前司精兵甲天下,自然是傲视群雄,随着对抗契丹人,河北禁军锐兵林立,当然成为老大,看不起作为配角的河东禁军,负责支援的殿前司,西军那就是土包子。
南北议和的开始,党项人的反叛,西军异军突起,成为大宋最有战斗力的禁军,自然看不上连盗匪也打不过的河北禁军,还有沦为杂耍的殿前司各部。
新军制实际是战区负责制,殿前司是天子卫率,作为三大侍军司的蓄水池存在,在对金主要战场上,北侍军成了主角,数场对金军大的战役,几乎都是北侍军领衔主演,连西侍军也打了场洛阳纸张,殿前司却多是配角角色,自然而然地引起殿前司大帅们的嫉恨。
也没办法,就算殿前司想争功劳,那也得看看是谁节制大军,几次大战都是王秀实际领兵,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找王秀的麻烦。
再说,北侍军高层将帅,多出身河东、河北,甚至有老西军,他们同样看不起殿前司,认为这群老爷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七十八将为班底,重组殿前司,恐怕外军大将压根就看不起殿前司这群贼厮鸟。
枢密院都参军司的设立枢密都参军和殿前都指挥同品,地位上高了半级,这又制造了新的矛盾。
反正,西、北侍军也相互看不上,上次西侍军和北侍军联合反攻河东,却因北侍军轻敌冒进,被打的大败,导致西侍军无功而返西侍军大将看不上北侍军。
北侍军身处抗金第一线,自诩抵抗虏人第一梯队,西侍军不过是和土包子作战,捡了便宜而已。
但是,他们却还能融洽点,毕竟都是在前线,大家需要相互支援,脸面上要维系一二,才让王德建功,要不是曲端看好高平,恐怕西北行营要被玩废了。<;>;
王宣在看热闹,分明是体察其中味道,看看刚愎的曲端,高傲地高平要怎样地对撞。
他不喜欢高平,也不喜欢曲端,甚至对西侍军抱有极大成见,高平就不用了,西北行营的战绩,多是封元的功劳。
西侍军让他气愤的是,曲端的专断西侍军都参军司暮气沉沉,王宗尹是帮凶,张昇虽有所作为,却站在西侍军位置上考虑战略,不太抵触曲端,完全不让枢参行军参军说话,战略全都出自曲端,都参军司形同虚设。
这就违背了参军制度的本意,打击了行军参军的自信。放在枢密都参军司中简直不可想象,就算名将云集的北侍军,行军参军的意见,对决策也是很有影响的。
行军参军的角色极为特殊,按照王秀的设想,那就是作战参谋,一旦成为枢参行军参军,就相当于成为全面培养的将校,只要不出现大的变故,会专任辎重官、小学校高等教习,成为旅镇甚至军主,应该不成问题,也就是作战部队的后备军官团。
曲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高平,他明白亲自出马的时候了张昇、王宗尹不一定拿得下高平,人家开口天子,闭口天子,本身就占据上风你怎么开口反驳?
开封
王渊对岳飞非常不满,正担忧王秀恼怒岳飞,牵连到他的时候,却见王秀撇撇嘴,平静地道:“畏惧虏人?误国,说的很好,很精妙。”
岳飞有点后悔口无遮拦,却覆水难收,只能本着脸不言不语,反正道不同不相为谋,大不了一拍两散,反正他是一军的军主,行营的都统制,不是轻易能撤换的。
“啪”地一声,王秀拍案而起,瞬间变了颜色,全然没有文质彬彬的模样,双目直视岳飞,厉声道:“亏你还是执掌行营,真不知怎么成为禁军都校的,天下无我,却不知现在北方几朝,南方几国,竟然大言不谗,我畏难误国,呵呵,真不知所为何事。<;>;”
岳飞面红耳赤,却又无法反驳,王秀是战功赫赫,人家身为制置使,领军十万勤王,他不过是区区踏白使,军前先锋官罢了,对于王秀在京东、两浙,开封的屡屡战绩,那种叱咤风云的杀伐,他也为之叹为观止。
要说畏惧虏人,那也是自己的看法,王秀的无上功勋,多半是战胜虏人所得,要真的牵强附会,只能说是力主南北盟好,压制北伐的呼声。
想想,他忽然找到合适的借口,立即道:“相公为何不赞同北伐,就算虏人主力汇集燕山,起码我们收复旧疆土,几朝重臣将帅能抵御契丹,我们就能抗虏人。”
“岳鹏举,你要只有这点见识,那真是让我很失望!”王秀脸色冷峻,双目有着深深地失望。
蔡易横了眼岳飞,沉声道:“南北盟好是两府决议,并非个人所能左右,太尉当面非议,居心何在?”
看王秀已经明摆说话了,超过官场的委婉,王渊吃了一惊,岳飞是在找死啊!蔡易的话很牵强,却无人敢辩驳,两府一致采纳南北盟好,尽可能避免和虏人决战,他作为一个方向的大帅,是比较了解的。
作为他的观点,也认为王秀和两府诸公正确,北侍军缺乏战马,朝廷也是国力不逮,无法真正和金军决战,河北甚至燕山中部,都是一马平川,大规模马军的反击,宋军很难顶住,恐怕打上几年,胜败先不去说,家国早就破产了。
最严重的是,岳飞明明富有韬略,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居心何在?蔡易已经动了杀机,却不知王秀作何打算。
“末将一片赤诚,天地可鉴。”岳飞毫不动摇,直接目视王秀,把蔡易给忽略了。
“什么叫赤诚?那就是刚愎自用,妄自尊大,轻言战事误国误民。”王秀冷冰冰地道。
第一零六零章 两位都指挥的难处()
“看来,太尉还是缺乏阅历,难以担当方面大任。
岳飞脸色遽然灰白,惊讶地看着王秀冰冷的面庞,实在是不敢相信,竟然当面说他难堪大任,简直比打脸还羞辱。
王渊眉头微蹙,嘴唇煽动,似乎有话要说,却不知如何去开口,王秀的话非常坦白,直接给了岳飞判处,这可是宰相的断言,绝非随便可以收回来的。
蔡易也有些为难,呵斥岳飞是一回事,拿下这厮又是一回事。朝廷有定制,军主以上都校任免,必须有严格的程序,需要枢密院的符节,还有天子的诏书,连宰相也任意不得,除非王秀下狠心去办。
岳飞从震惊中醒悟过来,脸色变的沉凝务必,沉声道:“相公好大的威风,裁撤军都指挥如家仆,一言决方面大将升迁。”
“岳鹏举,你给我住口。”王渊有点气急败坏,话说制度使然,王秀却是何人?靠着军功打出来的杀神,连皇权都敢消弱的主,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大权在握,小小的军都指挥兼差行营都统制,竟敢在对方面前矜持,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既然,王秀敢说那就敢做,也有实力做到,他作为北侍军大帅,高层接触多了,对王秀的认识较为深刻。别看朝廷有制度,放在宰相下狠手前,恐怕制度只能给人家下手,合乎律法的保护,区区军主还真不算颗葱。
蔡易脸色不善,却不想王秀授人口实,有时间慢慢炮制这些狂徒,淡淡地道:“文实,且不说这些,还是让他退下。”
王渊脸色更加难看,蔡易是何意?分明是秋后算账的架势,利用权势一步步拿下岳飞,而不是做无谓的争论。
王秀摇了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岳飞,这头猛虎当真有点意思,可惜就是有点二,说白了就是愣。他需要套住这头猛虎,借用猛虎的凶猛,而不是宠着让着,有些事他必须要下狠手,以免日后发生无法控制的变故。<;>;
岳飞一腔怒火,却不曾看出来危机,他认为自己是大将,掌控数万精兵的方面都校,岂能是任人摆布的,大不了老子撂挑子不干了,回家去为母亲守孝。
王渊一脸的牙疼,眼珠子提溜转,急切要想办法缓和氛围,保全岳飞这位帅才。
开封是剑拔弩张,西北也要结局,面对同样激烈冲突的众人,曲端一改往日的专横,笑眯眯地道:“好了,诸位都是为朝廷出力,想法都是不错的,争先恐后实在让在下感叹不已。”
“不过,大家都去兴庆了,外围几个军州怎么办?十余万敌军怎么办?还有虏人和那群草原狼,你们可曾去想过?最后一步才是最艰巨的,古往今来多少豪杰,无可奈何地倒在最后一步。”
高平丝毫不理会曲端善意,傲然道:“天子卫率,必须要参加兴庆之战,这是天子的颜面。”
曲端一阵气恼,这厮真是给脸不要脸,他都退了一步示好,还不知进退,放在平时他早就火起。不过,高平是某些重臣看好的人物,他必须要谨慎对待。
不过,这厮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让殿前司分果果,恐怕会惹某些权贵不悦,对他有些不利。
似乎不太像他平时作为,知道大宋禁军新军制的人,只要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军职严格任职期限,曲端从副都指挥使到使副护将印,眼看三年任期的都指挥,朝廷决不允许他在西北十余年,只能去行在任职。
要么殿前司,要么枢密都参军司,那都要仰仗朝廷大佬鼻息,是条龙也得给我盘着。要是枢密都参军司还好些,殿前司更是势力交错,高平代表的势力不是王秀的,却也是朝廷内能和王秀抗衡的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