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大宋战败了,他的结局会更惨,李仁孝绝不会容忍他,很好理解,他曾经是皇位的竞争者,又在军中颇有威望,一个帝王,在没有绝对控制权下,会容忍一个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亲王?
恐怕没有这个可能,就算他想成为奴隶,安度残生的可能也没有。何去何从,他不是傻瓜,该怎么办?也不得不陷入沉思。
当夏国高层各怀鬼胎,内部矛盾不断激化时,高平意气风发地巡视战场。
神卫军刚刚歼灭三千夏军,这场仗打的极为漂亮,封元亲自指导作战,刘惟墉也颇为配合,神卫军两翼展开,以两个车营环绕,把夏军包围,那是关门打狗啊!
压根就没有动全力,三下五除二把夏军分割,一队又一队的吃掉,轻松到了极点。
无论是谁指挥,这场仗是打胜了,既然打胜了那就是他的功劳,高平是相当的高兴,对封元也不吝褒奖。
对此,封元风淡云轻是应付,他是枢密都参军司的将校,高平是殿前司大将,两人不过是合作关系,他面对高平完全是平等处事,没有半点谦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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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四一章 两种战略分歧()
d再说,此战不过小试锋芒他的战术稍稍运用,验证实战型得到成功。
要说,他劝说高平转兵北上,高平的采纳是大将正确选择,并非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平静地道:“太尉,现在三大行营进展顺利,下步我们不应该西进,而是由我行营稳固战线,解太尉率军夺取夏州。”
高平眉头微蹙,按照他的想法,打下古乌延城,三大行营会战长墙。然后,殿前司和第五行营齐头并进,向西挺进,对盐州发动猛烈进攻,彻底扫清兴庆府东面关隘,第六行营牵制夏州、石州等处兵马。
以第六行营三个军,应该可以牵制左厢夏军,至少能让这群生羌闹腾不起来他建功立业。
封元见高平神色不对,显然对他的战略指导不满,又道:“夏州都统军萧合达有异志,肯定不会拼命,甚至有投靠朝廷之心,这是天赐良机决不能失去。西进固然能达到出其不意,但生羌主力仍然存在,对我后方是极大威胁,就算拿下盐州,我们还得越过沙海,再面对西平翔庆军重兵,容易形成前有阻碍,后有重兵的尴尬局面。”
“只要解决左厢主力,盐州东部自然不战而下,所以我军应当团结主力,捕捉生羌主力决战。”
“适逢生羌贵酋嵬名乾顺死讯,正是我大军破釜沉舟,一举抵达兴庆府城下时,转向夏州、石州用兵,必然会耽误时间他们在盐州重新布防。”高平也有自己的主张,他是急于立功不假,却依然有判断力。
封元默默颔首,他承认高平的战略有可行性,甚至是西侍军的主流观点。他们普遍认为,李乾顺突然嗝屁,党项人面临新君继承,人心不稳的尴尬境地,再加上萧合达闭门不战,摆在宋军面前是好机会他们不用苦战定难五州,就可以轻兵西进,直接对兴庆进攻。
这厮一个不错的际遇,只要有强大的兵力稳住左厢,再用强悍的大军火速西进,是有可能达成目标的。
但是,他却看到其中的危险,萧合达闭门不出,并不代表反叛,夏军左厢仍有主力汇集,他们并不急于决战。<;>;宋军主力一旦西进,对方主力反扑,将形成前有坚城,后有锐兵的尴尬境地,那时就有点悬了。
粮草辎重路线铁定的被截断,夏军甚至能大宋境内作战,西进部队很可能成为瓮中之鳖。
高平见封元沉默不语,含笑道:“难道子玄并不赞同?”
封元稍加沉吟,风险与机遇并存,却不代表选择风险搏取机会,因为有稳妥的制胜策略,淡淡地道:“风险太大。”
“风险和机遇并存,邵晋卿轻兵西进,不也是有极大风险吗?”高平显得不屑一顾,说出封元最不愿听的话。
“凉州是天下良马汇集处,党项留守兵马不多,他们不可能及时援助。定难各地不同,我军舍弃歼灭生羌主力,转兵西进,万一他们汇集大军,如何是好?”
“战争指导有两种,一则捕捉并歼灭敌人主力,二则不顾一切攻陷国都。前者是最稳妥的打法,也是对付小国的关键,后者应对国都四通八达,属于关键要镇,破其一点全线崩溃,兴州显然不属于此列,就算大军攻陷兴州,生羌依然可以聚兵反扑。”
封元话尽于此,下面的可能,高平应该明白,这是源自王秀的教导。
其实,并没有多深的理论,不过是战争中的目标选择,是打击敌人重兵集团,还是拿下都城,金军两度南下,攻陷了开封造成大宋的混乱,要不是王秀力挽狂澜,还真不好说结局如何。
那是因为,大宋朝廷权力高度集中,地方财权很弱,开封被攻陷,就让地方陷入无法自保的境地,长时间无法组织有效抵抗,另一个时空中是现实存在的,十余年才有点起色,连皇帝也被人家追的被迫入海。
这不是不抵抗,更不是不想抵抗,而是真的无法抵抗,你没有兵有没有钱,怎么和人家打?
夏完全不同,党项大族颇有实权,拥有自己的部族兵马,各军州也有相对财权,就算国都被攻陷了,只要李仁孝逃出来,完全可以组织有力反击。<;>;
高平并不理会封元,策马飞奔在战场上封元摇头一笑,并未把对方的傲气放在心上。
且不说西北战场,在开封的谈判还在,王秀是相当的厌恶,基本放权给沈默、宇文逸,并且给宇文逸加了担子。
“远候,我看张通古江郎才尽了,也没有太多讨价还价余地,你还是做好准备,以商队名义北上。”
王秀很舒坦地靠在高背椅上,脸色温和地笑着,道:“克烈汗阿合速、乞颜汗俺巴孩都是贪婪的草原狼,给他们显赫的官爵,许给他们好处他们尽情地南下掠夺。记住,他们要金银给金银,要绢帛给绢帛,要送,却不能许铜铁钱币,更不能许诺甲仗器械,明白吗?”
自契丹灭亡,女真人正在努力控制时的真空,草原各部陷入了激烈地内斗,但比较强大的克烈、乞颜部落,仍然对夏不断小规模掠夺,夏北部三大军司,正是防备草原。
这群草原民族是贪婪的,比半耕半牧的女真人、党项人还要残暴,简直就是野蛮人。当年,李乾顺北方安宁,派都统军张钰镇守北方,算是消停了两年,却又是互有胜败,无法有效控制这群野蛮人南下。
好就好在,无论契丹人还是女真人、党项人,都不约而同控制铜铁流入草原,就造成了那些野蛮人的虚弱,很多战士使用骨箭,杀伤力和铜铁不可同日而语,就算是这样,也让女真人有所忌惮,党项人频频吃瘪。
铜铁流入草原,把那群野蛮人武装起来,绝对是令人恐惧的事情。
沈默冷静地看着宇文逸,淡淡地道:“这次,你带的财货不少,也足够他们那些土包子开眼了。”c
第九四二章 我的杀戮是文明进步()
“人家再是土包子,也算是一方豪强,被你说成没见过世面,能不能说动人家南下,还是未知说。”蔡易撇了撇嘴,对沈默的说辞很不感冒。
宗良稍加沉吟,比较倾向蔡易,历朝的北方蛮族,都是相当的剽悍,道:“是啊!干系军国重事,他们南下劫掠财货也就罢了,要真的动用大军南下,还真好说。”
王秀眉头一挑,自然是笑了,他何尝不明白,能够成为一方割据势力首领的,哪个是傻瓜?这些蛮族只是缺乏契机,一旦遇到中原王朝衰落分裂,本族出现杰出人物,恐怕就会爆发出灭绝人性的战斗力。
“各位大人,是猫总会沾腥的,我就不信说不懂他们,至少也要引发他们的贪欲。”宇文逸淡淡地道。
王秀欣喜地看了眼宇文逸,满意地颔首道:“说的好,这些草原狼贪得无厌,只要有好处,自然会竭力南下。咱们的大军不断深入,党项人必然会从北方调兵,他们在北方两大军司有七万人,只要能调走两三万,相信那些首领必然会欣然南下,根本不用咱们催促。”
“只要他们南下,诱之以利,连虏人也无法掌控。”
蔡易却摇了摇头,并不看好却也没有多说。
宇文逸微蹙眉头,低声道:“恐怕草原狼南下路子熟了,生出无限的变数。”
王秀不免再多看宇文逸几眼,在外人看来草原各部族,远远没有形成强大的合力,仍然处于分裂内斗的战争中,极大消弱各部族的实力。
但是,他是知道的,随着斗争不断加剧,外界压力的日益攀升,草原各部族更加趋向团结,最终一代煞星的横空出世,人类的灾难日终于来临。
没有苗头不代表未来没有危险,宇文逸显然看嗅到了危险,这就是战略目光,他不能不防范于未然,应该说他既然来了,就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尽管,现在草原各部族相互抄掠对方人口、牛羊,谁能知道他们接触先进文化后,会不会产生变化?答案是肯定的。历史上的蒙古人对外侵略,本就是掠夺性战争,在和女真人交战日久,逐渐发展成占据土地,最终演化成大巨变。
话说回来了,南海发生的征伐战争,实际上也是带有种族灭绝的殖民战争,宋军屠杀的手段,并不弱于草原野蛮人。不同的是,草原野蛮人的屠杀,给世界带来的是愚昧,是对先进文明的摧残,是历史的倒退,大宋行朝的杀戮,给世界带来的是进步,是对落后文明的同化,对社会发展的推动。
一句话,他有幸来到这个时代,这个时代庆幸他的到来,注定汉家子民不用遭受屈辱,也把某些民族的悲剧定格。
“好了,那是下一步事,现在还是一步步来,多准备珍珠宝玩、绫罗绸缎。”他是非常务实的,饭要一口口吃,现在还是激发草原狼的凶悍,以后如何再说了。
“文实,张通古是漫天要价,还不知要拖延多久。”沈默有几分懒散,显然有点厌倦了。
“谈判嘛!无外乎青菜萝卜葱,你情我愿的破事,有时候战争得不到的,一名高手往往能在桌子上得到,张通古就是这种人。我是打过交道的,此人看似狂妄,实际上进退自如,断不可轻视他。”
王秀自然了解张通古,他根据自己的见解分析,又道:“这次,人家占据了道德的高峰,咱们没有让步是不可能的,就说我大军正在西北作战,不怕他是一回事,打起来又是一回事,战略上蔑视敌人,但战术上应该重视。”
“有原则和底线的让步,并不是憋屈,这是一种策略,忍受不了委屈,绝不可能成大事。今天,我们或许退了一步,明天我们将前进十步,丢失的东西,都让他们加倍给我吐出来。”
“文实真是高见,你早说不就得了。”沈默叹了口气,说实在的话,王秀作为宰相不松口,他真不好做决定。<;>;
那么多年来,王秀向来主张以和为贵,战争为辅,此次却没有提前指出谈判原则他有种迷惑感。
“呵呵,也就是你这老抠,文实才让你赤膊上阵,总需要让张通古吃瘪才行。”蔡易指着沈默哈哈大笑。
宗良很郑重地看了眼沈默,颔首道:“沈大人的手指缝,可谓天下第一严密,谁能从你那抠出银钱,那真算本事了。”
话说,沈默的理财手段,的确是朝野公认的,沈家大少,万事兴少东主的称呼,那可真不是白叫的,绝对的高手。
不过,最让人叹为观止的,还是这位大少的拽。那就是死死捂住钱袋子,不该花的钱你别想拿一分,哪怕是天子也不例外,这也是他属于王秀阵营,却能得到其他人相容,甚至去欣赏的主要原因。
无论是谭世绩还是李纲,都对他非常赞同,甚至连张浚也不能不承认,他是优秀的掌钱袋子人。
内外府库的分离,他也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一个刚刚开始的制度,最关键的不是制度本身,而是执行力的强弱。
往往开头是关键中的关键,一个制度没有良好地开端,首先就落了下乘,给后来者自我破坏或破坏,留下破坏制度的缺失,造成整个制度的崩溃,历朝历代屡见不鲜。
他非常好地维护了制度的完整性,回绝了殿中省私下的要求,应该是天子的要求,被朝野所赞誉。
其实,沈默也是很无奈的,从太府到户部,他一直兼差银行,那么大的帝国,那么多人口,那么多张嘴,不学会过日子,大手大脚花钱,那还不得破产了。
正在说话时,一名书写机宜文字匆匆进来,扫了眼厅内的众人,急促地道:“禀相公,各位大人,馆驿刚传来急讯。<;>;”
“何事?”宗良身为管勾机宜文字,自然要开口询问。
“女真使团遭到刺杀。。”
“什么,刺杀?”王秀大惊,霍地站起身来。
第九四三章 变局中的杀伐果断()
d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十余万金军压境,说的好听不假,却是**裸地讹诈。当年,张通古在达成南北盟好时,也遭到江湖豪杰的追杀,那是狼狈不堪啊!要是各地官府护卫,估计也没今个的事。
女真人压境到今天的谈判,都是他反复算计好的,为的就是为大宋行朝争取宽松的时间,他也料到肯定有人不服,势必要搞点事出来,给女真人要价的借口。
为此,他选拔精锐的禁军吏士,在驿馆内外警戒,防备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防住他在大惊下大为震怒,沈默、蔡易等人,眼睁睁看着他拍案而起,这可是少见的奇观。
西北战事如茶似火,三大行营正在捕捉夏军主力,也就是说很关键的时刻,最忌惮被外力打扰。
为何吴玠的行营没有发动雷霆攻势,只是在边地小打小闹?虽说有策略因素,却不乏决战夏州前,防备金军突然的发难,三个军可以迅速脱离战场,增援陕西东部,
他对金军不屑一顾,并不代表不重视,要是真出现使臣被刺杀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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