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负面作用还是很大的,赵谌对王秀更不待见,恨不得把王秀赶出朝廷,却有心无力,只好疾病乱投医,认为赵构是皇室长辈,必然不满王秀的骄横跋扈,才有今天的戏。
赵构见秦桧谨慎,并不以为意,能做到宰相的人,要轻易地被你糊弄了,那大宋行朝也就气数尽了。
他淡淡一笑,又说道:“现在说这些作甚,官家正在火头上,王文实也真是的,既然是乱臣贼子,那就族灭算了,还要怀柔对待,里子面子都赚个钵满盆溢。”
秦桧细细品味,似乎有点明白其中玄机,感情这位大王是来拉拢他了,到底是对方个人还是代表天子,他不得不谨慎对待,要是天子自然是好,要是个人还需斟酌。<;>;
别看王秀整天温文尔雅,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动起真格的那就是一头洪荒猛兽,杀人灭族这种低级把戏人家不屑玩,是会让你身败名裂的,张启元就是了。
相对于身败名裂,有声誉风骨的士人,宁可选择去死。
赵构投石问路,他不能不有所回应,只得试探着道:“文实做的是有点过,既然已经做了,那也就随他了。”
赵构精神一振,这话可是有味道啊!看来秦桧对王秀也有不满,形势却非常谨慎,不愿去得罪王秀。嗯,自从前年秦桧捣鼓点小动作,虽然并没有引起不愉快,但王秦之间的盟好出现裂缝,王秀最亲信的钟离睿,似乎不再待见秦桧,这就让他有了说话的余地。
对,秦桧的势力是不及王秀,但放眼整个朝野,也算是大势力了,能加以利用,整合赵鼎、张浚,利用李纲、谭世绩等人的制衡心态,应该能和王秀抗衡。
想带着一层,他心中的烈焰再次燃起,只要扳倒王秀,他未尝没有机会,当下谨慎地道:“自会之迁集贤殿修撰,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我还没有道喜,来,满饮一杯。”
“多谢大王,在下实在不敢当,倒是太妃南归,在下尚未去藩邸道贺,实在是惭愧啊!”秦桧急忙举杯,一脸谦虚。
赵构似乎被集中软肋,想想就有点憋屈,明明要利用张启元扳倒王秀,哪想到人家直接送来烫手的山芋他不接受还不行他感到自己是最没用的男人。
是想,父皇身死五国城,被掳掠的兄弟除了赵楷,其他的都是感情淡漠,但他最牵挂的却是原配刑氏,以至于十年未册立两国夫人,可见感情极深。
王秀明明有机会让刑氏也脱离苦海,却单单要回了他的母亲,独独把刑氏和两个女儿忘记,为何?就是增添打压异己的砝码。<;>;
太妃一句话不要紧,福国大长公主完了,张启元也完了,他也老老实实闭嘴,真不是一般地憋屈,至于真真假假,也只能深藏在心底,不足以为外人道。
作为藩王,他有别人艳羡不已身份,享受着种种优待。但是,他真正需要的是让邢氏回到他身边,决不让夫人再受半点委屈,王秀恰恰给了他希望,又给了他无情地警告。
他真的恨透了王秀,如果有机会上位,他定要灭王秀全族,这份恨只能压下心底。再次看向秦桧,淡淡地道:“官家对会之兄,倒是看重地紧啊!”
秦桧眼皮子一跳,重头戏来了,什么狗屁看重的紧,不就是要拉拢他嘛!还不知道是赵官家还是九大王。
人家话是说的挺明白的,他不敢轻易接受,人没有野心那还混个屁,他也实实在在谋求更大的权力,并慢慢积蓄力量,静静地谋夺人臣至极。
但是,现在就跟风头正盛的王秀决裂,他还没有那么傻,硬生生往枪口上撞。就算投靠了赵官家,做事也要但留一线,他没有拒绝也没答应,而是平静地道:“多蒙官家垂青,在下定然鞠躬尽瘁。”
说着话,他偷眼看赵构默然不语,却也只能说到这了,再说下去就过了。
赵构何尝不明白,秦桧是个滑头,谨慎的要命啊!不过,话中总算透露点意思,这厮和王秀并非一心,就看风向如何,不由地笑道:“秦会之,果然是大学。”
秦桧嘴角一抽,这是夸人还是奚落人啊!看来骂人的面大,尴尬地笑道:“大王赞誉,在下实不敢当,惭愧之至啊!”
“好了,飞燕楼又来一位美貌歌姬,倒也算是周正他来弹唱几曲,权当解闷之用。”赵构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大半,也就适可而止了,有些事纠缠下去反而不好秦桧自己去做出决断。<;>;
“既然大王有雅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秦桧心怀鬼胎地笑了。
(四库书)
第八四八章 能人太少()
就在赵构和秦桧吃酒时,在丰乐楼上,王秀告罪离开更衣,却来到另外一间豪华的雅座,沈默、蔡易赫然在座,两人是吃的不亦乐乎。
“看文实忙的,把那帮家伙侍候好了?”沈默放下银杯,开起王秀的玩笑。
“鬼扯,他们明天就要南下,南海可是凶险莫测。”王秀坐在对面小桌上,狠狠地给沈默个白眼。
“识之兄,你就不要玩笑了,我是知道他们艰辛的,上次海船归来,多少吏士命丧黄泉,简直惨不忍睹。”蔡易有几分戚色,似乎在埋怨沈默孟浪。
那次,也就是王秀知杭州期间,上官谦率船队保护商船出海,那是大宋侍卫水军建军前的大规模行动,动用各色海船二十三艘,吏士四千余人。
任务是完成的不错,在大宋海船战队保护下,商船是一帆风顺,那些海盗望见大宋的战船,唯恐避之不及。
上官谦有计划地对航道周边海盗进行打击,剿灭了四处海盗巢穴,斩杀盗匪上千人。
海船在三佛齐停留回归商船,期间才有了云涧城的修筑,最终形成博望军。只是,大宋水军吏士引发各色水土不服,死亡人数居高不下,的半年间就因病死亡三百余人,船上死亡的人更多,远远超过战死者。
待回到了广州番禹县港口,四千六百名吏士,剩下的仅有两千二百人左右,可谓惨烈。
“待会我还要回去,时间紧迫,废话不要那么多行不行?”王秀白了眼沈默,又道:“我和李伯纪商量了,易之不用担心,不会让你去了。”
蔡易算是松了口气,尴尬地道:“还是文实兄知我。”
沈默看了眼王秀,淡淡地道:“大军出征,总的有个同总理南海事务吧?”
“礼部侍郎王伦王正道。<;>;”王秀很干脆地说了人选,显然早就有了定论。
“王正道,好厚的脸皮,听说当年开封城坡,在东华门向台上要官,也算有几分本事。”蔡易有几分不屑地笑了,他非常看不上王伦的痞气。
“什么叫有几分本事,那可是真正邦交的奇才。”王秀翻个白眼,对蔡易的定论不以为然,甚至非常反对。
王伦,这位可是人物啊!按照陈州王家的家谱追根的话,琅琊王氏和大名莘县王家,同为太原王家后嗣,一家人。
此人,正是真宗时名相王旦侄孙,少年家贫游侠,说白了就是大混混,骗吃骗喝的不稳定因素。过的是穷困潦倒,不过抓住女真人破开封时机,登东华门得到了官职,被当朝宰相何粟看不起,引起士人们的必是。
一句话,不是正规途径出身。
当时,王秀正在孟州率军准备作战,却不知道第二次东华门的喧闹,赵桓被迫再此登城安抚百姓,最大的利益者不说,既得利益者却是王伦。
不过,王伦的确是外交奇才,不要说曾经的历史了,就算是被他改变的历史中,也是来往南北和女真人讨价还价,为大宋行朝利益南来北往,那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十年间,大宋几乎没有在外交上吃亏,甚至挞懒割让河北河东盟好,也是王伦成为最后的推手,挞懒下了最后决心,是王伦通过一系列复杂手段,传递给挞懒作为决策参考,并规划成南北双赢的局面,自然是吸引人。
历来不再具备亡国实力,最好的结局是盟好,只是盟好达成并非易事,王伦却通过手段挞懒所采用。
应该说,用间用策对方,必须贴切时局,没有人是傻瓜,更没有不劳而获的利益,无论挞懒成败与否,王伦大的邦交策略让对方采纳,那就是成功。<;>;
他取得的功绩决不下李纲,可惜被湮没在他和李纲等人光环中,实在是有些可惜。
鉴于王伦的出色表现,绝对能胜任南海重任,熟知出兵南海并非一波两拨,以现有的实力而言,只要策略得当,完全是碾压型的战局,忧虑的除了水土不服大瘟疫,就是南海诸国的态度,擅长外交的王伦恰如其分。
正如王玄策借吐蕃兵灭天竺,赫赫战功却不为丹青史册记录,这就是玄妙所在,士人所重视所轻蔑的事物,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沈默稍加沉吟,道:“文实要王正道南下,的确人尽其用,但高八哥资历不深,主政官选派不能马虎。”
“这个我也和李伯纪商议了,只因率臣不用跟随首批大军南下,尚没有定论,你看太府寺卿王叔兴怎样?”
“王叔兴?这厮似乎和文实不太融洽,用他作甚?”沈默玩味地笑道,又看了眼蔡易,调侃地道:“还不如易之合适,至少是权尚书金紫。”
“怎么又扯上我了,识之兄好不厚道。”蔡易享受东南繁华还来不及,怎愿意去南海烟瘴之地,简直是笑话,不然也不会有推诿,没有王秀进来时的话了。
王秀本就没打算蔡易,这伙计做个太平官还行,有守成的能力,但要去开拓进取,那还是得了吧!至少他不看好。
王门九子哪个都比这厮强,也就正色道:“易之可是大学,怎能去南海?好了,王叔兴颇有志向,也算是成全了他他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留丹青史册清誉。”
“你是宰相,自个说了算。”蔡易翻个白眼,哪有权尚书金紫的风范,简直就是市井泼皮。
“好了,赶紧过去吧,别让李伯纪等急了,我和易之马上要回城,你的事还很多。”沈默干干笑了几声。<;>;
王秀咬了咬牙,恨铁不成钢地道:“识之兄高论我的是不少,却好都给识之兄,到你焦头烂额的时候,别怪兄弟。”
沈默愕然,蔡易却放声大笑,举杯道:“识之兄,满饮此杯。”
沈默嘴角抽缩,翻个白眼道:“易之,你好不地道,前几天还在担忧,现在全然没有你的事,倒是活泛了。”
“这不是文实的谋划?”蔡易切牙笑了,非常的畅快。
王秀一阵恶寒,却沉默下来,细细思量整盘棋的运筹,感慨能用的人太少了。
第八四九章 外交官的任命()
(四库书)
次日,大内崇政殿。
首先,是吕好问作为知枢密院事,上奏南征各项事宜,王秀和李纲提出同总理南海各国事务,还有南海经略安抚使的人选,一个负责邦交宣慰,一个负责政务,职责重大,不可或缺。
当然,蔡易被首先排除,大家都明白不可能,万里之外纵横之术,岂能是一般人能玩转的?就算有人想下绊子,堂堂权尚书金紫岂能南征。
如果,放在原先倒也罢了,官职分离,大臣不理事务,随着新官职的不断深入,官职合一加贴职,一个萝卜一个坑,蔡易也是权一部的重臣,不可能轻易离开。
赵谌如老僧入定,似乎正神游天外,外朝具体的俗务,毫不例外地准奏,似乎真的提前把权力交出去。
“三佛齐小邦,王师所到必然望风披靡,最关键是如何稳定诸国,尤其是占城、爪哇,此非寻常人所能为之。”秦桧当先说出人选难度。
李光有点不尽同意,决然道“大军不可能久悬异域,朝廷威名冠盖南海,应当速速回军自保,十余军州太大,三五个倒是无妨,经略安抚可有武人兼任。”
“不可,大军集结南海,本就是远离朝廷,难以事事节制,将帅集兵权财赋一体,恐怕滋生变乱。”许翰自然不会同意,他不像李光乎海外,而是尤其重视文武分立,这是人之秉性,他在增援太原时限制诸将权柄,现在依然如此。
赵谌脸色毫无表情,用亦是不耐烦的口吻,道:“王公以为,何人担此重任?”
王秀看了眼赵谌,流出失望的目光,冷冷地道:“同总理南海各国事务,可用礼部侍郎王伦王正道。”
没有等李刚开口,秦桧朗声道:“陛下,王大人所言极是,王侍郎多次出使虏邦,深蕴邦国外交,臣也认为合适。<;>;”
王秀不由地看了眼秦桧,他并没有和秦桧商量,哪想到这厮会第一个赞同,有违老滑头的原则。不过,既然和常理违背,那就有点值得考量的余地。
谭世绩眉头一挑,道:“一旦北方有事,何人可以胜任?”
“谭大人,难道除了王正道,就没有别人可出使北方?王正道受命于危难,铮铮铁骨不假,但近年来南北局势趋于平缓,还是让别人多些历练。南海风云际会,没有老谋深算,坚忍不拔的邦交大学,那是绝对不行的。”
王秀毫不客气地反驳,指责谭世绩目光短浅,朝廷用人不能太窄,而是要不断培养人才,成熟的优秀人才,还要用在关键地方才行。
谭世绩不置可否,也没有和王秀冲突,那么久的同僚了,大家各抒己见而已,就在庙堂上说说看法,没必要搞的不痛快。
“李卿家以为怎样?”赵谌还是提起精神,来询问李纲。
李纲看了眼王秀,目光尤为复杂,口吻沉重地道:“臣也认为,礼部王正道合适,毕竟南海之行,干系数十万军民生存,不容半点马虎。”
“行了,就让他就任是了,还有经略安抚使人选,诸位可曾有选择?”赵谌很爽快地准奏,海外征战,尤其是万里南海,朝廷不可能及时掌控,他也不想过问太多。
秦桧看了眼王秀,慢悠悠地道:“陛下,臣以为枢密都承旨,颇有才略大智,可以胜任经略安抚。”
不要说王秀吃了一惊,连李纲、谭世绩等人都瞥向秦桧,谁会想到老奸巨猾,从不敢为人先的秦桧,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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