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嘴角一抽,轻声道:“郎君,赵家天子早就继位,赵桓要回到南朝,恐怕会更加。”
兀术眉头一挑,玩味地看着高升,笑眯眯地道:“五哥啊!这几年没白看书,见识到底不同了。嗯,给南朝说放了赵桓,定然能让他们朝野不稳定,但我将失去一张筹码,权衡下还是弊大于利,再看看形势说。”
“郎君说的有道理,赵恒的确是一张牌,不能说好,也不是太坏,王大郎是乎,可有人肯定在乎。<;>;”
“说来也是,前几天来的邸报,斡本秘密建议携赵桓南下,给他个天子做做,你看怎样?”兀术笑呵呵地道。
其实,斡本也是包藏祸心,建议再次收复河北,可以在大兴府或是河间等地,名义上立赵桓为天子,奉大金为正朔,要和大宋鼎足而立,乱了大宋行朝的名分,这招是颇为毒辣。
“哦,似乎有点太早了,南朝实力尚不到那层次,此战运筹得当,定然能重创他们北军,郎君再次搜山敛海,打败西军也话下,党项那边也有点不耐烦了。”
高升对斡本的建议不屑一顾,赵桓是失国之君,能有多少召力?不外乎减少河北、河东的反抗而已。
“我一动党项必动,他们倒会捡便宜,不知南朝有何防备?”兀术对党项很不屑,在追击契丹残部时,金军两万人曾经击溃夏军十余万,导致他看不上党项人。
“西军似乎向东集结,河中府和陕州有四万人。”高升眉头微蹙,疑惑地道:“难道他们想打河东?”
“他们还没全线开战的胆子,最多也就是我们反击河北,他们虚晃一枪牵制河东。”
兀术并不认为大宋敢进攻河东,他的判断也是有道理的,不要说河东有数万金军,大宋要反攻河东,不仅要承受不大的风险,还要受到陕西空虚,被党项人偷袭的危险。
再说,河东多名山大川,地形相当的险要,宋军北上能有多少兵力投入?
“但愿如此。”高升总觉得有点不踏实,但也感到兀术说的有道理,大宋除非冒着全线开战,崩溃党项人偷袭的危险,他们应该不会在河东大动干戈。
“嗯,我还给王文实准备了一道大餐,那个、那个驸马蔡鞗,就让张通古带过去算了,呵呵。”兀术一脸的笑容,却显得非常阴沉。<;>;
“郎君,似乎有点不太讲信用。”高升脸色很不好看,显然不兀术的做法。
“我又没做什么,怎么不讲信用?”兀术一阵呵呵大笑。
高升翻个白眼,绝对是把王秀往深渊里推,他很反感小人做法,但却要兀术的决断,当国策需要的时候,一切都会为家国让步。
第七四零章 危机隐现()
大宋行朝内部,对张启元的提议进行秘密商讨,赵谌极为振奋,这可是朝廷的反攻啊!
整整十年,每次都是被迫应战,现在终于能反攻了,他自然是要大加。百度暖色
经过几天的激烈讨论,援引枢密都参军司兵棋推演,论证了反攻河东的可行性,终于批准了河东反攻计划。
王秀不也没有反对,说白了他也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能从风险中博取利益。当然,他还有别的打算,可以说是保留意见的赞同。
他的意见很简单,抽调西军增援北军,党项人肯定会做出反应,虽说不一定是大规模入侵,却免不了夺取横山一线。
要知道他的出现,早就让历史面目全非,本应是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大宋行朝,早就站稳了脚跟,女真人没有力量真正陕西,也不会发生富平之战。
涵盖陕西和四川的西侍军组建成功党项人无法夺回失去的据点,自然是虎视眈眈。
几次西军东调都防备党项人袭击,没有敢全力支援中原抗战,最大的一次也仅为六万余人,保持陕西防务的相对完整。党项人也不负所望,每次西军东调都有袭击的迹象,却因种种原因,仅限于小打小闹,没有发生大规模战役。
就算是横山边缘地区,宋军修建平羌城,夏军也是远远地监视,小规模地骚扰,并没有重兵压境。
既然朝廷有了计较,随着官塘的发出,永兴军和开封两大方面都司都做出了反应。
西侍军在陕州和河中府的四万马步军,做好了开战准备,各地的甲仗库也开启了。京西地面也有兵马秘密调动,对外声称自开封北上,准备从浚州河北。
这也算是不错的理由,自浚州北上布防,防御可能来自河东的侧翼进攻,这是兵家正论,没有人会奇怪。<;>;
但是,那么大的战事需要调拨粮草,征集民夫,连陕西方面都动了,显然已经超出驻扎河北的需求,绝不可能完全瞒住女真的使臣。
不过,驸马都尉蔡鞗跟随张通古南下朝野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喧哗。
不能不说蔡鞗名声很响亮,当年茂德帝姬的夫婿,人品文采都很不错的家伙,尤其是跟随太上北狩,赢得了不少的赞誉声,更博取了很多同情。
他竟然被释放回来,实在有点太不可思议了,那么多的贵族还了无音讯,随之而来的是,人们对迎回赵桓的奢望。
既然女真人能释放驸马,那太上也应该有希望被释放,一时间朝野议论起来。
很多士人备激起了热情,纷纷上书要求迎回太上,各县议事会议的士人更加踊跃。
王秀却高兴不起来,不要说各县议事会的活跃士林掀起了席卷半个家国的浪潮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单单蔡鞗的南下他隐隐嗅到一丝不妙的味道。
张通古南下是坐等起价,就像青菜萝卜葱一样,但竟然带了蔡鞗,这就让人玩味了,他心里是有鬼的。
隐隐有一种感觉,当年做了个错事,不应该留下赵福金和林月姐。当然,救下她们是没错的,却应该不问朱琏怎样想,当机立断送入宫就好了,磨磨蹭蹭最终私藏了她们。
果然,兀术绝不会放过好机会,宫廷中没有出现皇太妃和大长公主,绝对瞒不过北方的间谍,从开始就应该想到,他的把柄落在对方手上,竟然没有去考虑,绝对是失策。
好在,兀术下手留了一线生机,并没有往死里得罪他,毕竟到了这个层次,销毁证据是轻而易举的,没必要死逼。
人家是围三缺一,慢慢地温水煮蛙,才有了蔡鞗的南归。<;>;
“你啊!被人家拿住把柄了。”
是夜,玄武湖玉阳宫的太康殿,朱琏半躺在紫檀木龙凤卧榻上,半笑不笑地看着王秀。
王秀刚刚系好玉带,听了这话让他浑身一个冷战,什么叫我被人拿住把柄了?是你迁就她们的好不好。
当然,这都是一些恶趣,他不知是苦笑还是烦恼,要不是朱琏的好意,又岂能留下赵福金?不过,说这些话都晚了,一切都是自己做下的,必须由自己来承担。
他坐到了卧榻边上,无奈地摇了摇头,温声道:“你说怎么办?”
“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两位娇滴滴地美人,也不能让你白享用了,连这点事也摆不平吗?”朱琏给了王秀个白眼,她是料定没多大事,存心取王秀的乐子。
能有多大的破事?不就是两位女人嘛!就算是保护到底,往哪个旮旯里一藏,来个死不认账,你蔡鞗敢说话?不想要吃饭的家伙了,哦,大宋不杀士大夫,但也有污蔑宰相的罪名,足够你流三千里了。
王秀不免苦笑,轻声道:“总归是麻烦事,蔡家的哥要回来了,恐怕他多少明白些,兀术这厮不可能不说点,他是盼着朝廷纷争不休。”
朱琏深以为然,她再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是经过风雨的强势女人。或许,在王秀的面前,她依然是温柔有加的贤娘子,但在政治问题上,却有自己的考虑。
既然,女真人在这个时候放了蔡鞗,联系到兀术把赵福金送到王秀手上,答案呼之欲出,蔡鞗的回归就是一根刺,要大宋行朝流脓的刺。
“当年,却没有考虑那么细,也怪妾身了!”
“有你何事?”王秀眉头一挑,傲然道:“兀术也不敢把事闹大,他也明白破釜沉舟的道理,毕竟行朝不断崛起,从大局上说只能给我找麻烦,而不是往死里得罪。<;>;”
朱琏双眸闪过一道异色,王秀说的破釜沉舟是显而易见的,关键时刻的决然,弱者永远只能是牺牲品,尤其在胸有大志的人眼中,志向和目标,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
是否不值?她并不那样认为,身在局中的她深知国事的残酷,一步错步步错,有时候残忍的手段只是服务目地,没有正确和错误,只有成功和失败。
第七四一章 张启元的暗查()
“车到山前必有路,兀术是不敢把事做绝,我自己会处理的。nsxs”王秀没有一点惊慌,他也不想让朱琏担忧。
“随你怎样了,我也不想多问,只是河北那边,你真的同意他们冒险?”朱琏的思绪挪开,开始关心北方局势。
“风险和机遇等同,反攻河东,未尝不是逼出虏人底牌的机会,就算打败了又能怎样?”王秀淡淡地道,他的目光却显得尤为诡异。
“官人?”朱琏诧异地看着王秀,从那透着坏的笑容中,忽然看到了许多东西,却能归纳为六个字‘百利而无一害’。
就在当晚,在张启元的府邸中,这厮在书房的高背椅上坐着,品着一杯葡萄美酒,静静听陈九的禀报。
“你有十全的把握?”
“大人,我陈九是何等人,也算是在地面上混的,这些事虽说过了多年,却还是能查出蛛丝马迹的。”陈九撇撇嘴,似乎很不满张启元的态度,又贪婪地看了眼美酒,从色泽上看可是珍品啊!
“嗯,这样说也有道理。不过,这些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有没有特别值得的?”张启元有点为难了,陈九打探的消息是不少,零零总总十几年的小道消息,但距离他的希望相差太远了,几乎不可能证实自己的猜想。
这厮在江宁地面也混了几年,应该算是消息灵通人士,似乎有点让他失望了。
“还有什么?”陈九似乎在思索,似乎在自然自语道:“倒是没有特殊,好像在外面有传言,王相公家里大妇加上一位平妻,似乎在金屋藏娇,嗯,还是两三位千娇百媚的小娘子,深居简出不被外人知。”
“他王大郎本来就朝三暮四,藏几个小娘子又怎么了,你打听这些破事作甚?我要的是他的短板。”
张启元眼皮子一跳,牙疼地瞪了眼陈九。<;>;男人嘛!尤其出入将相又正值壮年的男人,又有几个没三妻四妾的?连李纲也纳了四个正妾。说白了,王秀表面上一妻一妾,也就藏几个侍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破事,就算士林知道了,那也是家中河东狮吼罢了。
陈九撇撇嘴,语气不悦地道:“大人,小人曾经见徐中和她浑家出入那别院,还有王家的李采薇。要说那几位都是王家很有地位的人,王相公要藏几个小娘子,要么光明正大的,要么也得藏着掖着,那李采薇可是王家大妇身边的人。”
“哦,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难道王大郎有鬼?”张启元不由地疑云重重,陈九虽然胡扯,但这厮话说的是不错。
以王秀的地位,就算不再纳正妾,买几个小妾不跟喝水一样,就算不愿惹友琴莫言不爽快,偷着藏着在外面设立别院,也不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啊!
更可以的是,李采薇却是友琴莫言身边的人,她知道了不等于友琴莫言知道了?左右都说不通啊!
看来,自己寻求一个真相,却抓住另件事的线索,或许能翻出王秀的尾巴,想想是一阵兴奋。
“大人,这是是不是能从丰乐楼入手?”陈九阴沉沉地道,文细君那里可是消息汇集地,或许有点收获。
张启元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好了,你再去打探,不要计较代价,有事直接去账房支取,百贯之下不用知会我。”
陈九眼前一亮,百贯啊!连跟张启元说也不用,简直发大财了!他不可能经常的支取钱财,几次就够他吃喝玩乐了。
玉阳宫
王秀当然不能留在皇家行宫,在青君和张泉的接应下,从秘密通道出了宫。
张泉送走了王秀,哪次都是一身轻松,尼玛,宰相和皇太后夜谈军国重事,还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要被人知道那不得翻天啊!他好端端地脑袋,还没尝遍天下的美味珍馐呢!
这不松了口气回来,看到青君还在等他,献好地道:“尚宫,相公走了。<;>;”
青君脸色很平静,轻轻颔首道:“今个,相公来的太突然,亏了大官大内,要不我都不知怎么办。”
这话说的,张泉笑咪咪地道:“送王相公,那里要尚宫啊!这种跑腿的活,自然我一力承担。”
“嗯,娘娘说了,相公出宫就让咱们过去。”
“哦,娘娘有事?”张泉打个哆嗦,他在城内外有好几处宅院,用钱买了几房侍妾,前几天还买了座奢华的座钟,难不成太后娘娘知道什么了?
“去了你就明白,问那么多干嘛。”青君白了眼张泉,转身就要走。
“尚宫,这不是心里有疙瘩嘛!咱和尚宫也是患难之交,就在你面前作假了。”张泉是有小心思,他底气不足啊!
“就你那点破事,娘娘还不放在眼里,你以为自己做的隐秘啊!”青君一脸地不屑,又自言自语道:“你说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张泉撇撇嘴,青君是话中有话啊!他掌握最肥美的内侍省衙门,就拿后苑造作来说,所负责制造宫内和皇家婚娶的物品,可想而知里面的猫腻,最过分的是你把握了这个肥差,竟然还兼领内东门司,是要遭人恨的啊!
内东门司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内侍们绝对梦寐以求的地方,掌管着宫内人和物的出入,登记各房各库宝货的调动,
贡品和买进的物品的登记留底,想想都让人双眼发光。
最让人眼红的是,还负责皇族的赏赐和每月的例给,宫内修造和举办宴会等事务。<;>;
不要说全部了,单单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