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德明有话尽管讲。”他听出欧阳澈未尽之言。
欧阳澈稍加犹豫,又道:“相公,丁银法打破人口赋,生民人口必然暴涨,成都府路本身就人多地少,不知相公如何处置?”
“这个并不要操心,朝廷正在开拓南海,我们可以逐步南迁人口,最终达到殖民南海的目的。”王秀并不担心人口膨胀,殖民首先要承受高死亡率,两地往返爆发疫病可能性极大,没有相对充足的人口,怎么能支撑下去?
欧阳澈点了点头,他也是赞成开拓海外的,沿海已经有部分地区爆发疫病了,还在可以控制范围内。
至于王秀的殖民论,他也是赞同的,至少他认为天下没有不付出代价的成果,北人南迁不也是累累尸骨吗?南海站稳脚跟,大片土地成为汉家,对后世的非常有利的,至于民众的付出能让他接受,认为这是必然的付出。
对于君子来说,能达到匡扶天下的目地,生民的牺牲在所难免,他们并不过分计较。
“德明,有没有考虑过出知成都府?”王秀看着欧阳澈,脸色非常的严肃。
欧阳澈一怔,完全被王秀的话惊呆了,也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自朝廷南迁,行朝大规模裁撤府治,兴仁、开德、颍昌等府都降为州,天下仅保留江宁、河南、开封、成都、京兆、应天六府,知府事全部是正四品京官,地位明显在知州上面,一般都是加直学士或学士担任。
王秀的意思明确无误,不是通判也不是推官,而是真正的知府事,哪怕不带馆职或路节帅,也是相当于升迁,他怕自己区区小官惹起了非议,也非常开往得到。
王秀似乎看出欧阳澈的喜色和忧虑,不由地笑道:“德明大才,换成别人我是不放心,你去主持成都府路才好。<;>;”
欧阳澈又是一阵心惊,主持成都府路?比他想象的要好,知成都府不过是去守住两银法成果,主持一路政务,那就是让他去主持两银法的推行,一个天一个地。
看来王秀真要大用他了,几年的蛰伏终于得到了回报,一外放就是节臣。可想而知,新政改良已然到了关键时期,王秀的众多亲信几乎都撒出去了,无不是有目的地坐镇一方,只有户部侍郎沈默稳坐钓鱼台,总算轮到他了。
“相公,新政实施掌舵不假,但河北也不得不照顾一二。”他思虑良久,还是说出自己的忧虑。
王秀点了点头,慢腾腾地道:“我明白,德明放心就是。”
第七二六章 秦敏的难题()
就在此时的北方上京,秦敏再次出现在街头,还是堂而皇之坐在宇文虚中府邸中。百度暖色
“没想到知事那么大胆量,竟然还敢回来,真不知是豪情万丈,还是鲁莽无知。”宇文虚中刚见到秦敏,也不免有几分心虚,嘴上没有了客气,要知道万一秦敏沦陷,他们死不足惜,会把太上给害了。
“大人放心,在下心里有数。”秦敏一点也意,还是那么随意。
宇文虚中看了眼秦敏,是有点暗怪这位使臣的孟浪,刚刚把挞懒偷运走了,这有出现在上京,简直胆大如斗不知死活,不由地道:“还要小心一二,女真人的通事司和打套司也是傻瓜。”
“打套司,呵呵,打套司在朝廷,也就是负责海商庶务的打套局,虏人张冠李戴,成不了气候的。哦,要不是大人有事,在下也不会冒险。”秦敏有几分兴奋,他这次来可不是宇文虚中,还是有是要办。
本来,讹鲁观事败遗留的某些事他不得不管,上次走的太急,只是把曾经的燕五宗姬赵金珠隐藏在民间,好事要做就做到底,他要亲自接这位可怜的郡主南下,当然在自己筹建完成上京的据点才行。
当然,宇文虚中的事情,他仍然在犹豫不决中。
宇文虚中慢慢捻须,压低了嗓音道:“既然你有把握就好,老夫的计划不知你可看过?”
“看了,在下却不敢苟同。”秦敏根本就不给宇文虚中面子,回答的相当尖刻。
宇文虚中一怔,眯着眼看向秦敏,淡淡地道:“是你个人的见解,还是朝廷的主张?”
“大人认为有可能吗?”秦敏笑咪咪地看着宇文虚中。
“你们能把挞懒接应南下,难道不能把太上秘密接走?要知道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宇文虚中脸色很不好看,他早就有了谋划,想把赵桓劫持出来,再利用海船南下回国。<;>;就在去年,赵佶在五国城驾崩,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眼看,赵桓的处境越发不堪,听过日渐地消沉,曾经要自杀。
“不一样的,大兴府距离海上很近,五国城在千里腹地,我有天下本事也不行。”秦敏可意鸟太上,他心里就没有多少概念。
“你可知道太上如何驾崩?”宇文虚中脸色很不好看。
“哦,在下还真不知道。”
“老太上全身溃烂驾崩于土坑,却被烧焦投入水中当灯油,难道你认为太上还能坚持多久?”宇文虚中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地道。
秦敏吸了口凉气,他还真不知道竟然用人油,不由地一真恶心,也为赵佶的悲惨命运伤感,但他态度很坚决地道:“在下深感悲哀,机速使臣是刺探虏人情报,绝不是用在营救上,还请大人见谅。”
“挞懒如何说?”宇文虚中有了火气,他也明白秦敏说的是实话,却仍然很不甘心,既然能营救挞懒,为何不能救出赵桓,那可是大宋的君王。
“挞懒南下有助于朝廷,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在下还是那句话,路途太长了,实在是有心无力。”秦敏真说了句实话,如果很有机会,他还真不介意顺手牵羊,但你从五国城救人南下,那纯粹在找死。
宇文虚中冷冷一笑,他算是听明白了,不悦地道:“无稽之谈,看到朝廷诸公太势利了,挞懒可用就千方百计营救,太上无用就弃之如蔽。”
秦敏默然,有几分承认宇文虚中的话,他师承王秀的思想,对赵家父子并无太多好感,更坚信实用主义。
一个被俘虏的天子,是没有现实价值的,就算营救回去又能怎样?给现在的天子增加不必要的变数,也就是增添一些虚名。<;>;
“看大人说的,机速使臣都是朝廷培养的栋梁,一切行动都要以朝廷大策支撑,上次接应挞懒也是两府决断,绝不存在的私自行动。”
“看来王文实的作为,和传言不虚啊!”宇文虚中悠悠地,语气中那个味道。
“先生一心家国。”秦敏很不高兴,他是极为尊敬王秀,宇文虚中明显话中有话,很明显在讥讽王秀,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好了,我也不勉强你们,我又不是不知道王文实,他也算是熬出来了人无可厚非。如果太上能抵达燕山一带,你们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宇文虚中忍下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决定不再和秦敏顶牛。
“哦,大人这话怎样说?”秦敏敏锐地察觉有味,警觉地看着宇文虚中。
“现在,太上已经到了寿州。”宇文虚中看了眼秦敏,悠悠地道:“知事刚才说了,上京实在不便营救,我也非常认同。”
“什么,不是在五国城?”秦敏睁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他意识到宇文虚中给他下了个套,自己还钻了进去。
“自老太上驾崩,合剌把太上南迁,我建议请太上迁居燕山,或许合剌读过诗书,也认为苛求天子不是好事,才同意了我的建议。”宇文虚中神色淡定,语气极为平缓。
秦敏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宇文虚中,不能否认这位老人的忠诚,但对他而言却是大难题,不要说赵桓回去会造成的后果,就算是偷运这位太上,还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不知多少使臣会暴露,他非常不甘心。
看来一看是就设计他,你不是说上京不好救援吗?那好,就在燕山府让你就,既然能成功一次,你还有何借口?实在把他的嘴封死了,没有半点回旋余地,要是他置若罔闻,一旦被传回去,恐怕连先生也保不了他。<;>;
宇文虚中曾经担任执政,又是观文殿大学士,混迹官场数十年,有岂能看不出秦敏的心思。他真心希望能解救赵桓,哪怕是让他付出一切,可惜秦敏明显在算计得失,什么时候大宋的使臣,不把太上放在眼里?难道说朝廷和两府意赵桓了?他不由地瞪大眼睛,沉声道:“知事考虑的如何?”
第七二七章 对欧阳澈的大用()
“大人如何知道,太上必定会落户燕山?要知道就算合剌也会变卦”秦敏眯着眼看着宇文虚中。百度暖色
宇文虚中见秦敏发问,心中一阵狂喜,对方没有拒绝是好事,说明心里还有太上的存在,看来还是有门的,他松了口气道:“我和高士谈商议过,斡本被我们说动了,在他的建议下才有了太上南迁,这可是个大好时机,决不可错过。再说,燕山府的重地,他们的防备肯定松懈。”
“好时机不假,但我有几点疑问。”秦敏作为高等使臣,有着对事务敏锐的判断,尽管不情愿却仍认为有机会。
“哦,你说说看。”宇文虚中眯眼捻须,细细打量秦敏。
“太上何时能南迁燕山,到达后如何安排看守,选择什么路线安全,三点缺一不可,必须完全解决才能行动。”秦敏问的都是关键,决定成败的节点。
宇文虚中慢慢颔首,不能不承认秦敏说的对,女真人是放松了对赵桓的看押,但那仅是表面现象,你只要敢动分毫,连跑也别想跑,路线安排也必须严密。
“大人,不是在下矫情,上次的事让虏人有了警惕,再从海上南下难度太大,走南路恐怕太上无法坚持。”秦敏坚持己见,他绝不会赵桓涉险。有了挞懒的前车之鉴,人家是外松内紧了,甚至加强海岸的防卫。
宇文虚中脸色严肃,秦敏是松口不假,但也是有底线的,一切要靠朝廷使臣,他也不能过分要求,再看了眼秦敏后,慢悠悠地道:“你我两面准备,我再休书一封呈送朝廷。”
“一切听大人安排,在下派精干吏士南下。”秦敏淡淡地道,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具备条件打死不做,万事俱备才能考虑,顺便把赵金珠救回去。
也是没办法的事,上次营救挞懒的动静太大,造成了极大的轰动,他在上京办几件事,也要赶紧地南下了。
在大宋行朝,王秀非常高调地举荐欧阳澈为天章阁侍制外放权知成都府兼差成都府路转运使,提点常平公事。<;>;
唐格是异常地反对,指出欧阳澈以枢密院副承旨,遽然外放成都府,连续跃升数级,朝野所不多见,恐怕遭到士林非议。话说的比较冠冕堂皇,但用心谁都明白,王秀大用自己人主持新政试行,那都是妥妥的政绩啊!
当年,王黼一年九迁,也不见你去说话,人家不过是职事的任免,又不是阶官的升迁。
君不见沈默功成名就,以权户部侍郎执掌银行和海事司,把握大宋朝廷两大生钱命脉。
蔡易主持总理各国事务,那真是一时无二,何为一任归来恐怕也要登堂入室,钟离秋、宗良等人哪个不是大郡历练,主持一方新政试行。
言下之意非常明白,那就是王秀培养私人势力,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绝不能等闲视之。
王秀对唐格的议论不屑一顾,他在朝堂上毫不相让,针锋相对,全然不顾宰相的脸面殿中侍御史都目瞪口呆。
“欧阳澈是才俊之士,不能仅仅认为资历浅薄,就弃之如蔽。他权知成都府,是朝廷试行新官制的尝试,天章阁侍制和知成都府全是从四品,以后外放官吏,阶官可以较低,但官职必须等同。”王秀毫不让步,说出自己的理由。
他对官制不断地补充完善,在确定三省合流的基础上,再次进行完善,优秀的官吏加馆职。当然,直学士以下需要经过考核才行,馆职和职事必须对等,散官衔彻底成为荣誉称呼,连最后的也给抛弃了。
还有一个重点是彻底地官职合流,也就是说官和职事等同,一位从七品阶官,可以任担任从五品职事,那么他加官也必须是从五品。
唐格非常不满意,王秀把他的意思扭曲,搞得他成了嫉贤妒能,厉声道:“王大人倡议三省合流,官职相符,但朝廷有官员考功制度,从七品常参官外放从四品,当年王将明也是一年九迁,而不是一蹶而就,你可知贤才拔苗助长?”
“欧阳澈是两银法制定参与人,没有人比他再明白,成都府是蜀川大郡,欧阳澈主持两银试行是最合适人选,官职太低无法服众,为朝廷大策破例又有何妨?”王秀非常犀利地辩驳,一句也不相让。<;>;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争执不下,最终还是李纲出面打了圆场,才结束这场闹剧,只是王秀绝对坚持,一步不让。
唐格气的面皮发青,出来时对李纲道:“孙伯野曾说钟离秋断言王文实狼子野心,今天看来果真不假,亏我瞎了眼和他商议不要干涉军务。”
“先前是他的羽翼未丰,不得不和我妥协,却借着伯记你干涉军务培养亲信,现如今王门子弟个个出人头地,他的亲信也把持要害,侍卫水军以他为主,难道伯记你不忌惮?”
李纲默然不语,他何尝不忌惮王秀越来越大的势力,但他还比较有理智,冷静地道:“王文实用欧阳澈也是平常,毕竟他和钟离睿是参与人。钟离睿通判杭州不可能调离,用欧阳澈还是可以的。”
唐格一怔,不有几分不解地看了看李纲,他却未曾想到欧阳澈在枢密院,那是很受李纲的人物,也报以很高的希望,自然想让其快成长起来。
至于把欧阳澈说成王秀的亲信,在李纲眼中才是无稽之谈,欧阳澈是真正有原则的士子,一直以来都有着独立人格,绝不是那些朝三暮四的小人。
反观李纲的心思很直接,王秀,或许正在崛起,也有相当的野心,却没有真正的去谋求私利。
最好的机会就是勤王救驾,你可以说王秀观兵陈州,但那仔细分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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