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金军港口很保密,只有侍卫水军都指挥使司几个人知道,张过不止一次地旁敲侧击地向他打听,可他就是守口如瓶不做回答,但张过似乎很不甘心。
张过见李长昇笑而不言,尴尬地笑了,道:“自沙门岛出海,我看潮汐星象,咱们是向西北前进,看样子真要去滦州,我说的可对?”
李长昇眉头一挑。他并不能否认张过的话,凡是有经验又细心打量的老水手,结合司南、太阳、星辰还有风向再用地形图加以比较,估算进攻沿海哪个军州,大体上都不差。
何况,还有玉泉山书院刊印的天下地形图、皇宋地形图,这可是王秀主持绘制的地图,据说取自山海经,无论怎样说,这份地图都成了侍卫水军制式地图。
同时,兵部职方司和枢密院机速司,都有地形勘测的机构,大小使臣以经商名义散开,绘制更加精确的兵要图文,侍卫水军也有专门勘测海文的船队。
当然,这些绝密的地图传到后世,引起了史学家的,在没有卫星。<;>;没有精密科学仪器条件下,竟然绘制如此精密地图,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尤其是一张世界地图,引起了主动地辩论,山海经得到世人的重视。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李长昇不紧不慢地道。
张过眉头一蹙,不悦地道:“海上保密又有何用,就算有女真细作,也不可能飞到岸边告密。其实,很多水手都明白了,没有必要自欺欺人,给大家鼓鼓劲不行?”
李长昇拍了拍额头,张过说的很有道理,有经验的老水手,绝对已经知道船队开进方向,海上隐瞒毫无意义,不由地爽快地道:“打他们的港口,缴获船只,好不好?”
张过狡狯地看着李长昇,眨了眨眼睛,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有这一战,功绩决不下赤壁,三紫金锚将旗迟早是二哥的。”
当然,李长昇有成为侍卫水军都指挥野心,更有成为枢密使的雄心壮士,被张过说透心思并不回避,淡淡地笑道:“改之,你的船要抵近开火,定要压制虏人才行。”
张过看了眼李长昇,并没有表示异议,李长昇被誉为王门九子中的俊杰,知唐开进士科以来,唯一的文武状元郎,早就被禁军重点加以培养,人人都明白是未来的侍卫水军都指挥,甚至能凭借战功两府。
想想他们不过相差一岁,前途却是天壤之别,他要达到李长昇今日的地位,按班磨勘、需要十余年的功夫,还是要一帆风顺情况下,不由地暗叹李长昇时运极佳,能及早跟随了先生,想想宗良、李长昇、封元那个差了。
但是,他压下了异样心思,再羡慕也是白搭,一切都要靠自己努力,道:“转运船上五千人登陆,能有多少胜算?”
李长昇知道张过问到点子上,数千水军上岸能有何作为?万一金军马队严阵以待,胜算又能有几分?他不免犹豫道:“突袭,能取得怎样的战果就怎样。”
张过眉头一扬,玩味地道:“二哥忙于军务,没有细看山长的海权论?”
李长昇心下不喜,勉强道:“哦,你说说看。<;>;”
“水军实际以控制海洋为根本,达到消弱敌国乃至迫使投降为目地,关键在于大洋决战和咽喉水道控制。登陆作战不过是辅助型威慑,夺取岛屿或担任马步军前锋,控制登陆场立即建立进攻营寨,坚持到马步军形成威慑为止。”
“不过,山长也说了另一种形式,那就是水军拥有自己的马步军,可以独立担负征伐小国职责,只是规模太大,适用于南海各小国,而不是用于北方。”
“此战数千虎翼军将士只为练兵,山长考虑的很长远,但他却没有想到的是,南北气候有别,北方的经验不能满足南海。”张过说了很多,也算给李长昇提个醒。
李长昇默默颔首,他不能不承认,张过才是天生的水军将领,他不过是偶尔涉足这个领域,只是运气好点,于是道:“你说的不错,但此战还是要登陆,只要能灭了他们水军,就算付出几千人,也是值得的。”
“那几条破船,付出几千精兵,实在太可惜。”张过摇了摇头,并不同意李长昇的观点。
李长昇眉头一挑,淡淡地道:“改之有好办法?”
“二哥,咱们主要任务在海上,山长的意图非常明显,歼灭虏人水军海船,再把虎翼军拉上去练练手。”张过意味深长地笑道。
李长昇有点捉摸不透,但并不妨碍他理解,张过这厮明显不说明白,在待价而沽,反正都是同门,给他个机会又能怎样,反正都是增添他的力量,当下笑道:“得了,待会放出快船,跟我去制帅船上。”
张过眼珠子一转,笑道:“好了,二哥,咱们下去吃饭,再晚饭菜都凉了。”
“饭菜胃口太单调了,实在难以下咽啊!”李长昇苦笑摇头,他可真不想吃船上饭菜,天天都有豆芽子。<;>;
“再不想吃也得吃,饿肚子可不好。反正山长提议改善水军伙食,等打完仗估计就能舒坦了。”张过呵呵地笑道。
“幸好有撒网的鲜鱼,不然真没法下咽。”李长昇一摆手,向下仓走去。
第六三五章 邱云的忍耐()
却说,京东仍然平静,却让人感到非常的压抑,简直就是暴风雨前的乌云密布。
邱云给上官告了个假,穿了一身青色长袍,用丝带束发,颇有几分书生的文雅,自己领着些许礼品到了冯家。
冯大官人是耕读世家,为人颇为清高,他很看不上邱云这种武官,还是低等的将校。在他眼里的女儿,注定要成为士大夫的诰命妇人,邱云不过是队将,看着没有的前途,充其量也就到营指挥使封顶,自然不会给邱云好脸色。
不过,他意外地让邱云进来,并非面子,而是邱云递上的名帖让他吃惊,更不能随意拒绝。
邱云,竟然是大中建炎元年赐进士出身,还有大中建炎二年的赐武进士及第,这就不免引起了他的好奇。这种人按道理说,早就应该平步青云,没看到王相公的门人李长昇嘛!文人从戎,真是名满天下,公认的大宋名将。
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冯大官人疑惑地打量邱云,见他器宇轩昂,浑身上下散发着威势,不免有几分犹豫,试探地问道:“没想到太尉竟然是文武进士出身,怎么留在郓州?”
邱云岂能听不出疑问,他真的毫意官位大小,那么委屈的事情,他都拒绝王秀的帮助,甚至不让封元出手,自己默默地承受一切后果。
但是,世人眼光太势利,压根不问出身讲究现在,他无可奈何地道:“在下早年孤苦伶仃,蒙我家先生收留,随先生历练多年。大中建炎年间,以县学生破格参加礼部试,哪想到成了天子门生,第二年又拔了十武魁,实在是侥幸。”
透露出很多信息,冯大官人不免有点揣测,重点在先生是谁?能培养出文武进士的人。绝不简单,正当他要问的时候,官家进来道:“赵家大官人和小官人来了。”
冯大官人急忙迎接,那份热情远胜对待邱云,就在宾主相谈几句坐下,赵家家长瞥着目不斜视的邱云,脸色很不好看。<;>;显然他也知道冯家小娘子的事,好在他城府颇深。邱云本身又是军人,不宜太过分。
赵家小官人却没有老爹的城府,轻蔑地看着邱云,不屑地道:“这位就是宣武军暂不系军的邱太尉?”
这话说的太损人了,太尉称呼是贬值了不假,但那也是军中的的称呼,外界还是对中级以上将校称呼。他以佯佯不睬的口气说出来,那就是奚落人。
邱云面对夺自己女人的人,就是再好的涵养也沉不下气来。冷冷地道:“在下正是宣武军小小将校。不敢称呼太尉。”
“不过是小小的队将。。。”赵小官人不屑地笑了,一脸上位者的矜持。说实在的,他还真意区区队将。
赵大官人也是目光鄙夷,一个军中粗鄙武夫,小小的低等将校,竟然敢和赵家争儿媳,真是不是天高地厚。虽说。赵家是没落了许多,但赵野仍然是朝廷重臣,京东西路的率臣,在京东地面那就是土霸王。
冯大官人也很不看好邱云,但他是势利不假,到底是老成些。不愿做当面得罪人的买卖,对待邱云不温不火别人挑剔不出毛病。
邱云很恼火,但他吃了一次暗亏,又岂能不记住教训,争风吃醋太不值得,哪怕是心爱的女人。
他白了眼赵家父子。淡淡地道:“我家先生远在行在,来不及亲自登门,说了待处理好事务,先生会亲自拖人上门提亲,还望大叔成全。”
冯大官人一阵撇嘴,还远在行在处理事务,难道真是当朝宰相?人家赵家父子都亲自登门了,赵相公是没有出面,但那可是一尊大佛啊!
孰轻孰重他分的明白,不由地笑道:“赵家贤父子早一步提亲,贤侄前程远大,还是不要耽搁了。”
“是啊!看太尉一身杀气,不要吓着小娘子。<;>;”赵家小官人尽量显得文质彬彬,言语中极尽讽刺,却有点沐猴而冠的味道。
赵大官人瞥了眼邱云,捻须淡淡地道:“不知太尉什么出身,这个年纪到了队将,也并不多见啊!”
邱云也就是不到而立,能做到队将一级也不常见。大宋禁军升迁极为严格,除了战乱没有办法,才让制度松弛,王秀新军制实施,将校升迁更加不易,而立之年成为队将,也是不太多见的。
他听出了羞辱,冯婉君强忍不发,平静地道:“在下不过是居养院出身,被我家先生收留至今,侥幸有了出身,实在难以说出口。”
“难道是村秀才?”赵小官人一阵讥笑,浅薄立下可断。
村秀才是形容没有参加解试的读书人,本来是中性词,但也有羞辱人的味道,被这厮用在邱云身上,显得非常尖刻。
“我看贤侄还是绝了心思,快要打仗了,我家向冯大官人提亲,还要赶紧南下。”赵大官人喧宾夺主,直接下了逐客令,丝毫不给面子。笑话,一个居养院出来的武夫,能有什么靠山,看来他是太谨慎了,压根就不要给对方面子。
邱云并不理会赵大官人,他有自己的傲气,可以为冯婉君忍下一口气,却不代表低三下四。
他昂首看着冯大官人,正色道:“在下和小娘子情同意和,还望大叔成全。”
冯大官人脸色很不好看,邱云突然毫不委婉地提要求,等于把他逼到墙角上,一个不留神会得罪赵家。这爷俩那可是赵大人的族人啊!岂是他能得罪起的?不知如何去分说。
赵大官人冷冷地一笑,阴森森地道:“看来事难办了,世兄还要拿个主意。”
冯大官人尴尬地向赵大官人一笑,当面对邱云时立马拉下脸,很不客气地道:“大姐和你无缘,我家的姐由我做主。<;>;”
赵小官人见邱云眉头紧蹙,强忍怒火似乎到了极点,眼看要爆发,不由地冷冷一笑,道:“难道你想杀人不成?宣武军是干什么的,尽是粗鄙军汉。”。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票月票,您的,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梨树)
第六三六章 无可奈何()
“住口,不愿就不愿,为何要羞辱宣武军?”邱云脸色一变,霍地站起身来,对赵小官人怒目而视。他可以忍耐自己受辱,是冯婉君,但禁军绝对是他的禁脔,他作为禁军中的一员,是血水里趟过来的,不容别人半点羞辱。
“怎么,还想动手打人?你也不看看,就算是军主王德来了,还不得客客气气,小小队将能耐了。”赵小官人吓了一跳,站起身直瞪着邱云。他也有自傲地本钱,族叔赵野也是尚书省重臣,如今恭守地方却是位高权重。
赵大官人脸色阴郁,鼻子里重重哼了声,他对儿子大言不惭很不满。宣武军军主王德能是随便说的吗?
人家是赫赫有名的朝廷都校,还是当朝名臣王相公的亲信,连他的族兄赵野也要客气三分,岂是他赵家近宗旁支能得罪的,但是,他的是对邱云不满,敢对他父子变色,也不看看赵家的势力,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
冯大官人脸色很不好看,他对赵小官人的孟浪不满,却不敢得罪赵家父子,谁知道赵相公会不会回朝。更对邱云不知天高地厚气愤,难怪年过而立才是队将,他猛拍茶几,沉声道:“在老夫寒舍,还请太尉自重。”
连贤侄也不称呼,直接来官称了!邱云却毫不妥协,正是爱人固然很,但原则更加,到用生命去维护,他瞪着赵小官人,沉声道:“为何羞辱宣武军?”
赵小官人被那凶兽般地目光,盯的头皮发麻,不由地颤声道:“你,你要要干什么?”
“胡闹,来人送客。”冯大官人再也忍不住了,霍地拍案而起。
“爹爹不要。”冯婉君从后堂冲出来,直接挡在邱云的身前,眼泪汪汪地看着冯大官人。
美人出来。赵小官人眼前一亮,一双老鼠眼上下打量,眼里几乎要冒火,美人如斯啊!
“大姐,你怎么出来了,没看到有客人在场,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我退下。”
“爹爹不要,孩儿。。”
“住口。”冯大官人自然明白女儿要说什么。立即严厉呵斥,以免当着赵家父子不好收场。
不能不说赵家在京东的专横,赵野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才导致了赵家的强横。
“世伯不必如此。”赵家小官人显得风度翩翩,对冯大官人很有礼节,又看着冯婉君笑眯眯地道:“小娘子还是暂时回避,要被武夫伤了难免不好。”
赵大官人很欣赏儿子的风度,难得有今天的表现他心里舒坦。慢悠悠地道:“老兄不要动怒,不过是区区小事。”
冯大官人点了点头,看着邱云的目光很不善冯婉君芳心百转,不知如何是好。
邱云脸色不变,他已经做好出手准备,大不了被贬为长行。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冯家大宅中纠结事,远在开封的宣抚司一片紧张,王庶张启元张所和王渊汇集一堂,个个脸色严重,气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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