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切牙一笑,知道李长昇有意军旅,哪想到这家伙竟然选择水军,心中油然一动,一股不知名地兴奋泛起,眼中闪出热切的光芒,紧紧地盯着李长昇,着他的后话。
“当今,国家多事之秋,我侥幸登龙飞榜首,愿以状元从军彰显武德,为天下文人做表率。”李长昇说吧,抬首看着王秀,目光中尽是坚毅之色。
王秀眉头一挑,认真看着李长昇,超前的文武平等意识,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尤其是一位状元郎,还是文武双料的状元郎,今古绝对的第一个。李长昇的表现,确实是文武双全,如果说封元能成为方面大帅,李长昇绝对是一员儒将。百度≥筆≥癡≥中≥文
但是,李长昇毕竟是状元郎,大中建炎元年恩科的状元,多少士子仰慕嫉妒的对象。一旦要是投笔从戎,在朝野掀起的风暴,绝不下于金军再次进攻,大臣们的阻力,士子们的鄙夷和非议,他简直不敢想像李长昇能否坚持的住。
他决定再试探李长昇,倒底是一时兴起,还是心意已决,温声道:“大将禄厚而礼卑,二哥是新科状元,就算不入两府,也能位列公卿啊!”
李长昇一腔热血,没听出来王秀的意思,认为王秀不想让他从戎,不由地大惊,高声道:“先生说无经济就无强军,无强军就无强国,今外族入侵,大好河山沦陷,我辈中人应发奋图强,挥戈奋进,彪彰武德,不能让大好河山久染腥膻。<;>;公卿坐而论道,用迂腐之论不能让虏人望而却步。先生常说天下太平,必须文武并驱。”
“先生重整水军,有意海外,我心意已决,愿为天下有抱负的读书人做表率,好男儿能从军报国,效力于沙场。”
王秀暗自欣赏不已,还是平淡地道:“二哥要随同他们南下?”
“正是,好男儿志在万里,开疆扩图博取功名,做个南海‘博望侯’,纵然天不作美,亦须博个马革裹尸,算是不虚此生!”
王秀静静的听着,逐渐肯定了李长昇是深思熟虑的,并不是一时性起。当然,立志从军的大道理背后,隐藏着个人野心,试问,谁人做事没有目的性?有野心才会有动力,社会缺了没有野心的人,简直是一潭死水。
状元入仕的确荣耀,文散官第二十六阶从八品宣教郎,授官大理评事,几年间便可转著作佐郎,或是大州通判、教授,运气好些便可馆阁,成为天子的侍从文臣,可以说是读书人最艳羡的升迁起端。
但是,多少状元能脱颖而出,做出一番大事业?李长昇不是安心文治的人,在众多杰出人物中,他难以有所作为。
不能不说,李长昇是有眼光的,大宋士林普遍不屑行伍,很少文人从戎的事迹。被杀的折彦质算半个,高平算是一个,封元以武职考取功名,会被军中所重,却并不一定会被士人认可,他们都不过是赐进士出身,完全比不上状元公。
“二哥为何选择水军,而非马步军?”王秀最后一次试探李长昇的心思。
“南北议和,十年内很难有大的战事,就算有大战也是将星荟萃。<;>;朝廷崛起的希望在于海上,经营海外取海外万国之利,养精蓄锐,一雪前耻,正是选择加入水军理由。”
王秀明白了李长昇的心思,随着大宋采取休养生息的国策,延边采取守势,马步军建功立业的机会不多,就算有那也是名将云集。且论资排辈已成惯例,去那里分一杯羹,显然还不如留在文官行列。以他的既定战略,大宋经营海外,必然组建强大的水军船队,水军自成一军的趋势,未必不能实现。
不能不说,李长昇有战略性的眼光,李宝和上官谦受命重组水军,两大巨头基本定了,此时水军,不仅能得到关照,显然有更多的上升空间。
王秀欣赏地看了看李长昇,有野心、有心计、有眼光,这才是真正的人才!他压根不信狗屁奉献,有那么高尚的人?做事没有目的性?或许有,但那都是教科书上脸谱化的人物。他摸清了李长昇的打算,微笑道:“好,好志向。”
正如王秀所料,李长昇经过认真考虑,认为王秀罢兵权,如今禁军中的殿前司和侍卫马步军司,将帅派系林立,新人进去很不好混,没看到封元也必须熬资历,被卡在七品阶官上。李宝和上官谦的南下,明显是王秀创建新军第一步,是王秀绝对的嫡系。
水军做为经营海外的前锋,必然是王秀最重视的部队,他有理由相信王秀的能力,加入水军对他前途大大有利。当见王秀自己从军,激动地道:“谢先生成全。”
王秀摇了摇头,道:“你个人抉择而已,有这等志向,很好,很有眼光,不过成败还靠你自己。”
李长昇默默点头,暗自品味王秀的这番话中韵味,尤其是那句‘很有眼光’。
王秀脸色肃然,又道:“二哥,你由状元从军,可曾想到朝野的非议?那可不是寻常人能经受的。”
李长昇收敛心神,朗声道:“不曾想的如此远,无论如何,为朝廷效力总是没错。”
王秀眼前一亮,闪过一抹赞赏的光芒。
第四六八章 波澜又起1()
当然,他对狗屁官话一笑了之,不过对李长昇懂得隐藏心机,以大义为掩饰,还是很赞赏的,懂得在达成目地前,保护自己的人,才是真正成熟的人。笔/痴/,都存有自己的目的,成功的关键在于是否懂得加以掩饰。
显然,李长昇年级不大,却深韵此道他很满意。
他们之间的谈话到此为止,王秀只交代了一句。“万里海疆风云莫测,要比士林的非议更加可怕,慎之又慎!”
在李长昇走后不久,秦敏悄悄来到王秀的书房中,不多时就悄然出府。
根据南北议和条款,名义上以大河为界,将河北东、西二路、河东南、北路,四路划归金国,属河东北路的府州路却因在河西,幸而没有划去。
出人意料的是,王秀又借口开封做为大宋都城,东北不能没有屏障,要把北京大名府要回来,遭到女真人激烈的反对,包括兀术也大为气恼。
而且在黄河北的河中府属于永兴军,又成了扯皮事,王秀就根本没有让步,坚决不割让,态度是相当的强硬,深处发出不惜一战的口。
河中民众在豪杰邵兴的率领下,据守各处关隘,金军仓促不能进,陕西六路又摆出就便出战的态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河中府本就地形险要,西军一旦进驻,就算被金军拿下了,想必也是伤亡惨重。
女真刚刚得了大便宜,不太想再次南下,契丹残部又在西部闹腾,党项人也态度暧昧,为转兵对付西北辽朝残部,他们不得已再次退让,但大名府却坚决不吐出来。笔~/@痴~!中@!文~VVww。bi^Chi。me首发笑话,大名府控扼京东二路,自五季就是南下夺取中原的要地,掌控在女真人手中,可以随时分割京东,对开封造成极大威胁;被大宋要回去,那可就成了京东的屏障,宋军可攻可守。
为此,金军再次调动让沿河再次紧张,王渊,高平率军进驻卫、浚、滑三州,韩世忠屯兵开德府,大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王渊颇有将才,到任就加固治县安阳城防,城外筑六处关堡,设立安阳北大营。
大中建炎元年冬
王渊正在看两军布防图,两军几次小规模试探******,双方都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大的冲突,但不能马虎大意。
而在这几日,金军调动频繁,使王渊极为不安,隐隐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太尉。”一名中等个头,三缕美髯、气势轩昂的青年将校步入堂中。
“是鹏举来了!”王渊回身,眼中精光闪烁,脸上抹过浓浓地笑容。
来者,正是河北军中,小有名气的岳飞,或许是历史已然发生变化,历史上的岳飞因上书言事,被夺官罢职、投奔张所而去。
就在几个月前,王秀突然建议以加强浚州防务为由,建议调秉义郎岳飞等数名将校率军进驻相州。
岳飞停步,看了眼两军布防图,蹙眉道:“北面虏人各寨倒是没有动静,只是探马回报磁州方向,却有几支马步军开来,末将看二万余人。”
“两府诸公脑袋真是坏了,区区大名府全面开战,实在不明智。对面逆贼高升遣使来说,是正常的换防,骗鬼呢?”王渊很郁闷,他是有韬略的大将,大宋经不起折腾了。
岳飞眉头一动,双眼迸出热切的光芒,决然道:“管他怎样,兵来将挡、突来水淹,沿河有数万大军,还怕他们不成?”
王渊不满地看了眼岳飞,干笑两声,道:“王相公主持议和,又为大名府较劲,真不知他怎么想的,本来好好地得到喘息之机,又抽哪门子风。<;>;”
“管他怎么想的,虏人狡诈不守盟约,秋冬正是用兵最佳之际,太尉不可不防。”岳飞似乎对王秀不屑一顾,但金军毕竟战斗力强悍,他语气中还是有些担忧,沉声道:“如今京城屏障全赖太尉,为稳妥起见,是否上书朝廷也好稍作准备,以防万一。”
王渊稍稍沉吟,颔首道:“鹏举所言甚是,是应该上奏朝廷两府诸位相公定夺。不过,要再观察几日军情,看看动静再说。”
岳飞眼中闪过一道鄙夷,沉声道:“末将以为,虏人如有意南下,必对浚州河口施加压力,意在攻取大名。当然,大规模南进也不好说,为稳妥起见,太尉应当火速飞报朝廷,向京东增兵才是。”
王渊一怔,明白了岳飞意思,按照朝廷的军事体制,边地一旦发现敌军频频调动,守将理应火速上报枢密院。但是,他却很为难,按照金军的兵力规模来看,在磁州的金军驻军规模,根本无法对开封发动大规模进攻,毕竟京畿驻泊十余万大军。
金人要决意再次南下,必然在河东南路,河北东、西路增兵,以为佯动吸引京东京西宋军注意力,再以主力大军直趋开封方是上策,集结数万人就开战,这是犯了兵家大忌。
或许,岳飞说的不错,人家本来就是打大名的。
“虏人在沿河均未有动静,想来不太可能大举进犯,他们长于野战,我军长于守御,以他区区数万人。就算鹏举所料不错,但朝廷也不一定会相信。”
岳飞知道王渊的顾虑,做为一员大将,有个风吹草动就惊慌不已,连连上书备防,万一金军仅是换防或是恐吓,那王渊的脸面和名声可就丢尽了!
他想了想,委婉地道:“太尉言之有理,河北百姓纷纷揭竿而起,王彦更是占据太行山、呼啸聚众百万,虏人要是南下必然有所顾虑,或许真是一次换防。”
岳飞话中带话王渊听着有些心寒,左右摇摆不定,犹豫道:“容本帅三思,传令下去,各军戒备以防不测。<;>;”
正在说话间,一名更戍官报安阳北大营外,出现金军大批马队,几乎都是女真族猛安谋克军。
“太尉。”岳飞的目光尤其冷峻,但浑身战意凛然。
王渊眉头一挑,双眼光芒四射,高声道:“鹏举,速回北营监视虏人动向,便宜应战。”
第四六九章 波澜又起2()
此时,金军营寨前十余里,一条干枯的小河边,兀术身穿细鳞软甲、肩披一袭大红战袍,系镶金边纯黑大麾,威风凛凛地骑在一匹高大的河曲马上。(乡)(村)(小)(说)(网)。g………高速首发!他脸色极为冷峻,络腮胡须被寒风吹动,一双鹰眼时刻观望隐约可见的宋军营寨,合鲁索与韩常骑马在他身侧左右。
“二位,能不能在十日之内,拿下渡口?”
合鲁索哈哈大笑,不屑地道:“郎君一声令下,我勇士将再度饮马大河,三日就可会食开封。”
兀术不禁莞尔,合鲁索是一员猛将不假,论行军谋略却是不敢恭维。笑话,现在的开封能好打吗?王秀的十余万大军吃干饭的啊!他笑了笑瞥了眼韩常,又注视前方不语。
韩常抹了抹唇上鳌须,朗声道:“郎君刚刚击溃郑宗孟,就奔波而来,人困马乏,恐怕要休整几日才行。”
合鲁索笑道:“我率三千铁骑,三日内踏破大河。”
面对合鲁索的讥笑,韩常毫不介意,他从心底看不上这个女真粗汉,一旦打仗的谋略也没有,就知道死缠烂打,不冷不热地道:“如可行,某愿为郎君的铁骑殿后。”
兀术很欣赏韩常的沉稳,沉声道:“你们可知道,王秀坚决不放大名府,是何用意?”
“南人贪小便宜。”合鲁索很不上心地道。
“郎君,高升袭击元城,恐怕兵力单薄。笔/痴/,他很不看好兀术的策略。
兀术摇了摇头,很自信地道:“放心,兵多在精,有我们在浚州,高五哥率六千骑,绝不会失手。”
他的眼光向开封方向,嘴角挂着冷冷地笑,他是主持议和不假,但那也是建立在对方强大的武力上,金军主力不能困于坚城下。<;>;顺着王秀的意图,他心中也很不甘,但此一时彼一时,盟约达成大军脱身,他又恢复了强力的占有**。
他对敢于抵抗的河北军州,持强力镇压态度,但对归顺军州竭力周全,颇有长者之风,各路大帅都回去了,他被刚刚任命为元帅右都监,负责教训一下南朝,顺便拿下大名府。
“但愿如此。”韩常作为主要大将,自然明白高升才是主角,他们只是打打下手,牵制宋军兵力而已。
却说,岳飞快马回到营寨,张宪、徐庆、王贵、姚政、寇成、王经六人迎了上来,他们几人和岳飞是同乡,自投效报国以来几乎没有分开过。
张宪迎上去,当先道:“哥哥回来就好,几支马队迫近壕沟探我虚实,被神臂弓射了回去,咱们早做准备。”
“嗯。”岳飞应了一声,快步向营寨边的土台走过去,众人紧紧跟随。
却见,北面隐隐有薄薄的尘烟冲起,岳飞心中冒出些许不安的预感,他稍加犹豫,才道:“传令全军准备。”
王贵意味深长地道:“营寨吏士准备妥当,只有副将郦琼,未曾准备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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