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福被副将顶撞,多年来养成的气势勃发,死死盯着李宝,原来怎么没看出来这厮敢顶撞他。
王秀心下暗叹,邱福很让他失望,格局太小了,已经局限在家国,跟不时代的步伐,他插话道“虏人败了一场,肯定会全力来报复,以下午军情官塘看,兀术是万户,他倾巢而出肯定有七八千精锐,我军能撑过今夜明天,那后天怎么办难道等到斡离不大军到了,大家一起玉石俱焚”
邱福默然不语,他何尝不明白,但忠于王事的思想,始终让他绕不开死战殉国。
“好了,我来部署夜战,李使副督率三千马步军,出寨虚张声势,其他人收拾行装,把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一把火烧了,什么也不给虏人留下,大军一经接触立即南撤。”王秀一语定乾坤,丝毫没有商量余地。
邱福有些不情愿,好在好东西带走,其它的一把火烧了,总留给金军强,他也勉强接受下来。
“大叔,你和四哥担子很重,我来断后,动作一定要快。”众人下去,王秀才语重心长地道。
邱福无奈地一笑,拍了拍王秀肩膀,道“真不知你在想什么不过也好,总全军覆没强。”
王秀脸色平静,淡淡地道“一切为了天下苍生,有时候殉国是一种懦弱,智者所不为。”
邱福诧异地看了眼王秀,苦笑摇头,摆了摆手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离去。
王秀全身披挂,策马来到寨外,却见黑幕三条火龙,伴随着闷雷般的马蹄声,清晰可见正向营寨游来。
“举火来犯,还算是偷袭”景波撇了撇嘴。
王秀眉头微蹙,深夜袭击防守严密的营寨,还离开封城不算远,你偷偷摸摸也算了,再怎么说京城也有几万大军,如此明目张胆地进军,明显犯了兵家大忌。他认定兀术不是个笨蛋,是谋略高深的人,倒是倾向于后者。
“这厮吃准了京城不敢出兵,咱们是孤军啊”
“他们要不战而屈人之兵。”李宝淡淡地道。
“太尉言之有理,但人家有本钱。”王秀幽幽一叹,又道“两翼弓弩手展开,马军随时策应,我看他们虚张声势,先拖延时间再说。”
李宝看了眼王秀,道“大人高论。”
“人之常情而已。”王秀冷冷地道。
不多时,三条火龙逐渐停下,他们和宋军形成对持,看火龙形态是一字型列开,左右队散开成数百骑,正是金军马队惯用的阵势。
金军主力多为身披重甲的重骑兵,对于敌方迅猛的袭击迎战不便,每战必用大量兵力在两翼散开,达到应付敌方的突然逆袭,掩护主力冲击的目的。
“临阵不进,看来真是压迫我们。”邱云撇撇嘴道。
“先生,虏人骄狂,我率本部杀杀他的威风。”景波很不服气,有心要驰骋一番,像当年他在方军三进三出,望着披靡,今天豪迈依旧。
王秀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不可,还是按照阵图坚守,伺机徐徐撤退,我看他们敢来冲我军阵。”
李宝目光复杂,低头沉吟,似乎隐隐有一些不安情绪。
王秀感觉应该激励下士气,又放声笑道“虏马久停,时间长了士气衰退,根本不用我们薄阵。”
说话间,却见对方一团火光快速前进,显然一名骑兵正奔驰而来,他索性看看对方卖什么关子,听到对方不断喊“我乃军使臣,不要放箭。”
不一会,金军使臣被卸刀带到,景波厉声道“报姓名”
“小人辖里,乃北京路都统军司前统军,大金忒母四郎君蒲辇孛堇,奉我家郎君帅令前来。”“兀术郎君,难道。”王秀哑然失笑,叹道“一面之缘,再见已是陌路,让他放马过来。”“郎君和猛安孛堇只想见大人,绝无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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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六章 东京保卫战15()
第三二六章 东京保卫战15
王秀摇了摇头,淡淡地笑道“看你生的挺静,不像是女真人”
“大人,小人只为传话。 ”辖里见王秀左右言它,不紧不慢地催促,战场他不想说无聊的话。
“你家郎君好风雅,数千铁骑护卫,只为见故人。”王秀呵呵一笑,道“既然要见,那请你家郎君和猛安孛堇过来。”
辖里灿灿笑道“大人说笑了,王大人是南朝的大学,连小人都经常耳闻,我家郎君千里会友,也是一段佳话。”
无论是李宝还是景波、邱云,都面带鄙夷,也不怕闪了舌头,还他娘地一段佳话,传出去是一场非议还差不多,那群御史可是疯狗啊他们个个起了杀机,只要王秀一个眼色,立马暴起杀人。
“哈哈。”王秀一阵大笑,双目闪过的那一丝杀机被,瞬间压下去,升起一些好,辖里从举止到谈吐,无一不是从容不迫,仿佛是汉家士子。
但是,他不能再说下去,战场人多眼杂,要被扣了帽子,那可真得不偿失,稍加思量才道“战事甚急,请转告四太子郎君。嗯,这话怎么说呢,跟你们郎君和猛安孛堇说,最迟明日清晨,我在寨摆美酒,请他们好好吃一顿。”
众人倒是听得好笑,王秀言下之意吗,分明是生擒兀术,李宝差点笑了出来,暗付人是人,连骂人的话也说的绉绉,自己万万学不来啊
辖里一笑,风淡云轻地道“多谢大人,小人告退。”
看着辖里马远去,李宝淡淡地道“大人。”
“准备作战。”王秀脸色轻松,似乎又想起什么,道“传令,加紧撤退。”
刘宝感觉很诡异,临阵和敌酋接洽,对王秀不是好事,但总觉得王秀的话有别样味道。但他还是闭紧了嘴巴,不该想的不想,不该问的不问,忠实执行军令。
不多时,金军开始发动进攻,战场零零碎碎打起来,基本都是小规模的骚扰战,强悍的金军马队,并没有组织大规模的进攻,让人觉得挺不现实。
“看来四太子郎君挺聪明,始终保持压力,不真正投入主力。”王秀策马回寨,留下李宝节制作战。
“先生,既然他们怕野战,咱们的马队迂回过去”景波动了心思。
“胡闹,你以为人家是傻瓜”王秀转首瞪了眼景波,也不愿多说,只是说道“赶紧组织撤退,马军压阵,一定要谨慎,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
封元迎了来,高声道“先生,战马全部转移,粮草也差不多了,只是那些粟豆无法搬运,太可惜了”
“好,天寒地冻的,女真人远道而来,也得让家烤烤火不是。”王秀笑的很坏。
封元嘿嘿地直笑,感觉自己那么纯洁的人,都被先生的阴谋诡计教坏了。
“我们撤向何方”邱福快步走来。
“暂时不忙撤向城西,咱们先退往岳台休整。”看着邱福阴晴不定的脸色,王秀改变了主意。
“岳台不如直接退倒万胜门,我们可以依托城池,还能把战马运进开封城。”邱福见王秀变卦,脸色很不好看。
王秀脸色温和,笑眯眯地道“我军连日作战,急需整编,太靠近城垣反会遭到敌人骚扰,能撤到岳台,一则进行休整,二则能借助当地冶铁业,补充战损,然后再整装东进。”
邱福无法反驳,七十二将连续作战,无论是吏士体力还是器械装备,都有很大损耗,连战马也损失不少。七十八将马军两部是单马骑兵,一些吏士损失战马再无补充,绝对消弱战斗力。能够用天驷监战马补充,也是不错的办法。
但是,他从职责很难接受私自抢夺战马,没有朝廷的旨意,王秀把天驷监都搬空了,还要一把火烧了,想想让他一阵心纠,对自己不能坚持的愧疚。
“我们不拿,这些战马辎重都要资敌,七十八将不补充,将无法继续牵制敌人,马军再不扩大,步拔子将会成为拖累。”王秀还不想为难邱福,耐心地解释。
“可朝廷一旦追究。”
“我是畿北制置使,一切后果由我承担。”王秀风淡云轻地笑了。
邱福无话可说,王秀把话说到这份了,差没说我是你顶头司,你不要违抗战时军令了,那样没法弥补裂痕了。
王秀见邱福沉默,也不再多说,传令骑兵压阵,步拔子分批押送物质撤离。
各部井然有序,忙活了大半夜,才把能运走的都运的差不多了,大军向通往岳台的道路撤退,王秀亲率三百骑压阵。
五更天时分,兀术等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却惊讶地发觉宋军基本撤退完毕,一些据点起了大火,他们立即组织全军压,一面向南派出探马,一面紧急救火。
“王秀太狡猾了”兀术有点恼怒,他本想不战屈人之兵,哪想到王秀领会了不假,却临走放了把火。
“郎君,我率马队追击,他们有大量步跋子,走不远的。”韩常冷着脸道。
“郎君,王秀并没有把事做绝,他焚烧的都是粗重辎重,粟豆大半都留下了。”高升不满地看了眼韩常,战场他尽力,但没有投入作战,却犹豫不决。
人有时候是矛盾综合体,每时每刻都有不同心情,站的方向决定看问题角度。
兀术瞥了眼高升,玩味地笑了,道“他全烧了,还跑得了吗”
“郎君,明日二郎君到达,咱们拿下牟驼冈,先清理一番再说。”高升实在不愿追击王秀,不顾兀术话有话,硬着头皮建议。
“好吧但王秀也能不追击,派出五百骑尾随,防备这厮来个反攻。”兀术明白王秀留下部分粮草意图,那是牵制他,不让他全力追击,不由地笑了,这小子还是个人才啊知道做事但留一线。
高升叹了口气,总算对得起邱福和王秀,撤军途最危险,一旦被马队追被迫迎战,将会险象环生,搞不好会战死。邱福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一旦被包围肯定不会投降,最终结果定是殉国,王秀和他刚刚拼过一场,但那是在战场各为其主,他并不愿看到大郎阵亡。
好在王秀机警,留下让兀术无法拒绝的粮草,不能分兵去追击,兀术似乎也不想歼灭王秀部,皆大欢喜的局面。能做的自己全做了,该全的情义也周全了,再见面是真正的敌人,他决不会再留手。
第二天,斡离不率主力抵达牟驼冈,随即展开对开封的进攻,金军兵力并不多,而且很多是骑兵,他们的进攻强度并不算大,仅仅局限于北壁,京畿南部相对安全。
是这样,还是引起了朝野的恐慌,简直一日三惊,平时高谈阔论的重臣,一个个阉了吧唧地,无计可施。在李纲的坚持下,连班直侍卫也登城作战,城里一片慌乱。
由于开封经营百余年,城高壕深,防御体系完善,斡离不、兀术等人也明白,粘罕被托在太原城下,他们这点兵力长途奔袭而来,根本拿不下坚固的开封城,于是转向讹诈,促成吴孝民盛气凌然地进入开封城。
时间,是靖康元年正月十日,赵桓在崇政殿和重臣商议,引吴孝民入对。
吴孝民出斡离不手札,不外乎说金军之所以南下,是大宋背盟毁约,既然赵桓内禅登基,那再次讲和算鸟,派重臣充任使臣出城谈判。
赵桓希望众人拿个主意,只有李愿意出城谈判,他当然不愿意了,说道“卿家总京城防御,断不能轻易出城。”
扯了半天皮,李棁当了大头鬼,郑望之、高世则为使副。
不出李纲所料,李棁有负君命,不仅跪拜膝行,还唯唯诺诺丢进天朝国脸面,让在场金军大将看不起。
斡离不也不磨叽,直接开出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绢、彩各一百万匹,马、驼、驴、骡各万头的犒军费用。赵桓尊大金皇帝为伯父,凡蓟北十三州逃到原者,全部遣送回去,割太原、山、河间三镇,让亲王、宰相为质。
金银,大宋朝廷根本拿不起,太原、河间、山三府为国家屏蔽,谁敢说割让,还被人骂也骂死了。但人家兵临城下,赵恒没办法,只好让王孝迪草诏,让赵构和张邦昌为人质,并割让三镇。
李纲发现指着王孝迪破口大骂,赵桓心有愧,自然是默不作声。“三镇乃国之根本,祖庙所在,陛下也不能随意行事,尚书省有敢发此诏旨者,斩。”李纲的动怒,让赵桓等人大为惊讶,一时间没人想到治李纲失礼之罪。殿侍御史秦桧嘴角微动,终究忍住没有弹劾李纲失仪。没办法,只能先应付女真人贪欲,两府令开封府官吏四下收罗金银,把宫官府的收藏都数遍了,不过黄金三十万两,白银八百万两而已,差的太远了。只好把黑手伸到民间,开封城内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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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七章 东京保卫战16()
第三二七章 东京保卫战16
李纲竭力阻止,赵桓也怕激起民变,不得不下诏严禁民众相互告发。 閱讀最新章節首发李纲凭这点可怜的权利,传令收榜归行营司,城内人情稍稍安定下来,但还是惹出了不少事。
虽然,沈家也被告发私藏金银,但人家大业大,损失了几万贯,那是九牛一毛,无伤大雅的,总土财主扣扣索索,毫不同意积攒的些许金银,被官府收走了。
某些人可心思活了,指使人告发王记百货分店私藏金银,拒绝交给朝廷。做生意开店的,是讲究和气生财不假,但生意真的好了,难免有人眼红不是既然有人眼红,肯定回背后下刀子,开封府吏士急忙包围店铺。
“你们要干什么”细君和有琴莫言分的很清楚,好姐妹明算账,开封第一分店由她全权掌管,有琴莫言决不干涉事务,也是说分店实际是她的私产,只要她还跟着王秀,永远都会是分店的大掌柜。
再说,她也是开封有名气的女东主,能和茂德帝姬来往的女老板,是问那些王公贵族,哪个不给三分薄面。有官差来闹事,自然毫不客气地出来质问,还有吃雄心豹子胆的。
来着不是别人,还真是老熟人了,开封府的盛怀仁,缘分啊
盛怀仁这厮吃了一次大亏,回去后被盛章大骂一通,半点脾气也没有,早不敢来王记分店惹事了。尤其是王秀名望日盛,细君结交那些贵妇,连九大王藩邸的郡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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