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头打个冷战,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自言自语道“大人太冲动了,吴家向来不把知监事放在眼里,任知监事大人不也是得罪吴家,哎。”
王秀管不了那么多,带着景波和邱云出了衙门去街市,到了监城西大街总算看到吴记铺子,外面几乎没人敢驻足,五六名家丁打扮的彪形大汉虎视眈眈。
“你是什么人,站住。”眼看王秀气势汹汹过来,一名家丁挡在铺门口。
“是知监事大人,快闪开。”班头紧赶慢赶跟来,气喘吁吁地道。
“知监事。”家丁颇为轻蔑地看了眼王秀,大大咧咧地道“我家二官人在里面,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不是一个芝麻绿豆小官嘛,有什么了不起。”
“好像那小娘子提到他兄弟是知监事。”
“来找事的。”
在家丁毫无顾忌地调笑,根本不把王秀放在眼里,看的景波和邱云一阵大怒,连班头也眼皮子直跳。
王秀阴着脸,正要说话,却听里面传来王卿苧的高呼声“你放开手,还有没有王法。”
“小辣椒,本公子喜欢。”
他当即勃然大怒,径直向里走去,家丁要拦截,却见景波和邱云拔出直刀护卫在两侧,如同两头小老虎,把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丁给镇住了。
当王秀当今了铺子,眼看一个肥胖如猪的锦袍青年,正在拉扯王卿苧,王卿苧正护着有琴莫言,儿女是相当的凄惨。
“娘子从了本公子,我舅舅是天子宠臣,你家官人不是小小知监事。哎呀。”话没说完,肥胖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飞向柜台重重摔在地。
家丁拥了进来,眼看自家公子被揍了,两个人急忙过去扶,其他人围住王秀他们。
“大姐,娘子,你们受惊了。”王秀面带惭愧地道。
“官人。”有琴莫言俏脸煞白,依偎在王秀臂膀,委屈的不行,这次几年前商水县泼皮找事还严重,让她害怕。“没事,有我在没事。”“秀哥儿,你可是知监,在你治下竟然有强抢民女。”王卿苧纷纷不已,刚才要不是她拼死阻拦,有琴莫言要被那肥猪玷污了,说什么也忍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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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二章 有点不太对劲()
第二一二章 有点不太对劲
话还没说完,那胖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骂骂咧咧推开家丁,狠虐地盯着王秀,恨恨地道“大胆狂徒,竟敢坏了老子的好事,还不给我拿下。 ”
王秀大怒,脸阴的要滴水,这个时候要是怂了,他还做什么官,厉声道“给我拿下。”
“且慢,且慢。”班头小跑进来,挡在王秀前面拱手,献媚地笑道“吴二官人,这位是知监事王大人,都、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吴浩明狠狠地瞪着王秀,他来利国监几次,还没被人打过,甚至没有受过委屈,今天竟然被人踢飞了,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去,恶狠狠地道“小小的芝麻官,老子一手捏死一大群,给我打。”
班头不等王秀发怒,急忙走去赔笑道“二官人息怒,我家大人也是心急,并不知道是二官人,还望见谅。”
“老子看他家眷,那是看得起他,他要是识相给老子磕三个响头,送两位娘子,我还能在舅舅面前为他美言几句,如若不然,哼哼”
“如若不然怎样”王秀气极反笑,吴家,在开封根本算不大族,沈家差了几个量级,要不是王黼这层关系算哪门子鸟王黼,当年他没有把王黼放在眼里,一个小小的外支旁系纨绔,拿着鸡毛当令箭,简直不知死是怎么写的。
“大人,我家公子看你家大姐,是大人的造化。”一个管事模样的老者出来,赫然是工坊的管事,满脸的傲气。
“原来是杜管事,好啊好得很啊”王秀冷冷一笑,他真的在笑,一个小小管事竟敢大言不惭,说什么看他的大姐,是他的造化,连蔡家的哥也不敢说这句话,怎能不让他怒极而笑。
杜管事轻蔑地看了眼王秀,自从王秀来到利国,秉行无为而治,一向很少强势的作风,让他很瞧不起。也是,一个小地方的管事,无足轻重的人,哪里知道王秀的故事,如果他在开封出来,不会对王秀有轻蔑之心了。
“大人,我家二官人多有得罪,我看是不是”言下之意很明白,王秀也别再追究了。
“老杜,不能那么算了,这厮踢了我一脚,今个不把小娘子留下,决不能放过他。”吴浩明气急败坏地嚎叫。
杜管事隐晦地瞪了眼吴浩明,这厮的大哥次来和知监事恼了,结果王黼把事摆平,调走了知监事。虽说,吴家仗着王黼不怕小小知监事,但你大哥玩完你又来一出子,传出去丢人啊你还你那大哥更绝,强抢人家知监事的大姐和娘子,闹腾起来恐怕连王黼也不好说话。
刚才他说看王秀的大姐,是王秀的福分,纯粹是从气势压倒对方,让对方处于心理弱势。
但是,吴浩明是东主的爱子,被大夫人极度宠爱,早养成了顽劣的纨绔性格,他一个小管事可不敢得罪。
班头被夹在两头,弱弱地道“二官人,您老消消气,我这”
“滚蛋。”吴浩明一巴掌打过去,把班头打的七荤八素,捂着脸哀怨地退到一边。
王秀见吴浩明竟敢殴打官差,怒道“你好狂啊竟敢殴打朝廷胥吏”
“王秀,哦,我想起来了,不是被小蔡相公赶出京城的那位吗你还以为自己是天子宠臣哈哈”吴浩明一阵狂笑,指着王秀恨厉地道“一个小官,也敢和我作对,来人,给我打出去,把两个小娘子请过来。”
“慢。”杜管事到底是老商人,明白地头蛇的厉害,你在人家的低头把人逼急了,还能落了好次吴家大哥聪明,没有和知监事当面冲突,相吴浩明简直是猪,三班衙役是吃干饭的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王秀反倒心平气和了。
“二公子,且慢。”杜管事急忙阻拦。
“滚开。”吴浩明见一个管事敢拦他,勃然大怒。
那些家丁都是从开封跟过来的,自然听主子的,吴家仗着王黼连连升迁,恩宠盛隆,作威作福惯了,哪里看得区区知监事,纷纷狞笑着围来。
景波和邱云挡在两侧,横刀怒视那些家丁,两人凶悍的气势起到震慑作用,让那些家丁不敢轻易前。
“你们这些混蛋,老子花钱养你们干什么。”吴浩明气急败坏地怒吼。
家丁终于按耐不住了,他们不如那些顶级权贵家奴,但在小小地方哪里需要噎着,纷纷要出手拿人。
“五哥、九哥,尽管出手,盗匪袭击守臣,可杀。”王秀终于按耐不住杀机,他都走到这一步了,什么人没见过竟然被一个小小纨绔欺负到头,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人息怒,息怒。”杜管事脸色刷地一下白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王秀要真恼了,连杀也说了出来,恐怕吃亏的还是吴浩明。无论事后吴家怎样对付王秀,先吃亏总归不好,他也会被吴家处于责罚。
“打打,没什么可说的,给我。”王秀不想找事但也不怕事,他又不是没有根基,无论是钟离秋还是蔡耕道,能量都不小,是他本人也有几分能量,一个小小纨绔,他今个要是忍了口气,那会被所有人看不起的。
正在这时,外面一阵喧哗,五六名巡檄快步进来,当先正是封元,巧的连他也不敢相信。
“先生,我来迟了。”封元狠狠地瞪了眼吴浩明,脸色却异常郑重。
“没事,四哥你来的正好。”不等王秀说话,王卿苧站了出来,狠狠地瞪着吴浩明。
“大姐,别让官人”有琴莫言拉过王卿苧,她并不想给王秀增加压力,一切顺其自然。
吴浩明见佩刀的军汉进来,一个个凶神恶煞一样,他被吓的浑身肥肉一哆嗦,不由地退了一步,颤声道“王王秀,你你要干、干什么,高、告诉你我舅舅。”
杜管事生怕王秀发飙,俗话说不怕泼皮无赖,怕书生斗气,要真惹急了这些读书人,指不定对方能干出什么事。
王秀看了没看他们,扫了眼封元道“有事”
“刚在城门接到藤县红字牌官塘过路,数千盗匪进入州界正在南下。”封元正色道。
王秀目光锐利,脸色非常萧杀,到底是来事了
在场的人,王卿苧和有琴莫言不做声了,吴浩明愣住了,杜管事也傻了,几千人杀过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城外还有工坊呢
“传令,紧闭四门关防,任何人不经我手札不得出城,违令者不分贵贱,一律格杀勿论。”王秀淡淡地瞥了眼杜管事,又轻描淡写地道“快去请教头,监尉和主薄会商。”
交代完这些,他才转身对王卿苧和有琴莫言道“大姐、妹子,随我回去。”
盗匪进入州界了,王卿苧也没心事再出气了,有琴莫言美眸尽是担忧。
杜管事都被王秀那道狠戾的目光,看的浑身颤抖,仿佛被一头荒古猛兽盯一样,当他看到吴浩明惊慌又不甘心的脸色,一阵鄙夷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正当王秀转身带着儿女走之际,急忙抢两步,道“大人留步。”
王秀对二女笑了笑,示意他们先走,转身玩味地笑道“杜掌柜还有什么事,难道吴家的二哥,还要问我要说法”
“小人不敢,不敢。”杜管事嘴角猛抽,王秀的笑太可怕了,嘴角那道玩味令人不吝而寒。
“赶紧收拾,老子要出城回东京”吴浩明回过神来,要打仗了,这鬼地方能呆吗还不赶紧收拾闪人。
杜掌柜嘴角一抽,苦着脸对王秀道“大人,我东主家二哥,是大夫人的心头肉”
“杜掌柜,难道你不明白”王秀目光冰冷,淡淡地道“数千盗匪进犯,谁知道有没有细作,军令如山,谁想出城等战后再说。”
“王秀,老子要出城,你敢把我怎样”吴浩明大怒,指着王秀爆了粗口,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杜管事却暗叹吴浩明无知,人家王秀作为知监事,得到军情闭门自守是无可厚非的,这可不是平时,你要敢冲撞了王秀,人家是杀了你也没有人说话,至少御史台不会追究。
如果,吴浩明刚才在王秀进来时,立即收手赔礼道歉,甚至不说你把我怎么样的话,都有可能被允许出城,这会说什么都晚了。可笑的是,连自己还看不王秀,说出给不给面子的屁话,想起来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王秀用看死人的目光,轻描淡写地看了眼吴浩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嘴角闪过一抹诡异地笑,转身离去。吴浩明大怒,一边辱骂王秀,一边吆喝着喊道“还不快备马,赶紧送我出城。妈的,王秀这厮你给我等着,老子回去非收拾你不可。”杜管事看了眼吴浩明,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空寂的门口,心头升起一丝不祥的感觉,忍不住打了两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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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三章 盗匪终于来了()
第二一三章 盗匪终于来了
藤县方面传来的官塘,一股数目不详的盗匪,越过抱犊山,正沿着徐、沂边界向微山挺近,前锋是数百骑兵的马队,前进速度很快。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请访问
在看到官塘军情时,王秀倒是吸了口凉气,按照官塘时间来看,三百里红字牌铺递计算,盗匪很有可能快抵达微山了。数百人的马队,让他心里一紧,这可是相当有力的对手,立即召集监尉、主薄和邱福前来商议。
监尉和主薄哪里经过大场面,平时对付个盗匪,管理个庶务还勉强称职,几千人压过来,立马地孬种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才好。
邱福脸色凝重,正色道“那群盗匪并不可怕,但冶铁工坊都在城外,急切间很难转移,一旦他们到达,将会受到极大损失。”
王秀明白邱福的意思,他也很头疼,宋江等主力应该在沂州境内,这股兵马显然是冲着利国监来的,意图捞取点好处,只要闭门死守应该能应付过去。
但是,利国监的冶铁工坊都分布在城外,一旦被盗匪劫掠肯定损失惨重,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更是他承受不起的。
“教头看咱们该怎么办”监尉脸色苍白问道。
邱福轻蔑地看了眼监尉,目视王秀,决然道“我的职责是率军出战,至于其它的,是监尉和主薄的事了。”
有那么说话的嘛算真是这样也不能太直白,这不是骂他们不能出战迎敌吗主薄倒算是心平气和,缉拿盗匪不是他的事,县尉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暗骂邱福粗鄙武夫。
王秀心下暗叹邱福太直爽,完全不韵为官之道,你不能说的委婉点啊这可是大敌当前,需要利国监下齐心的时候,绝不能出现内部不稳的迹象。
既然邱福说了,那覆水难收,他不得不收拾烂摊子,笑了笑道“教头说的有道理,大家各司其职嘛”
他又看了看主薄,温声道“还请冯大人率各房押司和胥吏,说动那些大户尽可能把能挪动的,全部撤到城里来,尤其是城外四里八乡的民众,要尽可能撤入寻城。至于那些炉子,暂时熄了火扔下,反正盗匪也带不走,等打退了他们,咱们再重新点火。”
主薄见王秀口气和缓,一副商量的口吻,心下舒坦多了。是啊看人家进士及第多给力,说话办事让人有面子,心里那个舒坦,笑道“大人放心,在下定当尽力而为。”
“嗯。”王秀切牙一笑,好在把主薄搞定了,又看向监尉,正色道“鲁大人,烦请率县尉司三班差拨,分别前往各乡里帮助维持秩序,凡是敢趁火打劫者,立即地擒杀,敢偷偷出城者,以通贼谋逆罪论处,城里厢军吏士立即修缮甲仗,分派登城防御,不可有任何懈怠。”
“地擒杀,大人,会不会太重了”监尉脸色为难,要知道城里都是些富商,那些大族的掌柜,也不是他这个小官能得罪的。
王秀能体谅监尉的难处,危急时刻斩杀劫掠者,朝廷也是认可的,但这破事往往很难说清楚,一旦事后被人往御史那告发,那可是不好甩开的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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