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是局人,当然明白朝廷官员升迁的途径,张启元的意思很明白,王秀想出局了。
“王秀要在地方历练,不会对朝局形成多大威胁,殿下应关注东京局势。”
“怎么说”赵桓认为张启元说的有道理,既然王秀主动出局,那让他出局好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太子,还能特别关注一个地位不高的臣子,简直是笑话。
“三大王已经加封郓王,寓意不小,王黼最近频繁活动,蹿下跳营造声势,蔡相公和梁大官等沉默不语,还望殿下能审时度势,瓦解小人心思,以免给人可乘之机。”
赵桓点了点头,张启元的意思他明白,赵楷的太傅头衔让他处于尴尬境地,自从得了进士及第恩宠日盛,不久前加封郓王,这可不是简单的食食邑的累加,其的味道很足。
嘉王的嘉是没有古国号的王,也是说赵楷在之前是无国号的嗣王,地位仅双字郡王高一些,郓王大不相同了。
郓国是先秦山东古国,皇子加国号的亲王,不仅食邑明显达到万户,而且地位也遽然攀升,一字之差相隔千里,郓王加太傅兼提领皇城司,足以威胁到他的地位。
赵佶对赵楷的宠爱昭然若揭,差没有把开封府牧给了赵楷,王黼等宵小之辈当然见风使舵,东京看是平静,一场风波正在酝酿,可能会形成强劲的风暴。
“殿下要谨慎应付,那些宵小不足为据,只是官家那”张启元欲言又止,事关赵佶他不能说的太明白。
“卿家让我多附和官家”赵桓明白张启元意思,但他非常看不惯赵佶那一套,甚至可以说不齿。
“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张启元斩钉截铁地道。
赵桓沉默不语,不置可否。
张启元咬了咬牙,赵桓的不回答说明不愿意,他投奔赵桓是为了出人头地,赵桓要是一再忤逆赵佶的意愿,很可能会被王黼等人搬倒,那时他连哭的地方也没有。
人生是赌博,王秀又何尝不在赌,他赌一赌又有何妨,当下鼓足了勇气,又说道“殿下,退一步海阔天空,王秀尚知道避其锋芒,难道殿下不能忍一忍。”
赵桓显然不喜欢提到王秀,他目光阴郁地瞪了眼张启元,仍然没有说话。
张启元吸了口气,又说道“其实,臣说的请殿下退一步,并不是让殿下委曲求全,殿下是家国储君,政事还是少参与。”
赵桓眼前一亮,凝视着张启元,目光赞赏味道更浓。
王秀的回归在商水县引起了轰动,知县、县尉和主薄洪真亲自出城十里,在城外的长亭迎接,给足了王秀面子。
其实,不给也不行啊人家王秀是直秘阁,身份知县还要高,回一趟家,你作为父母官不来迎接,用别人怎么说你,还会不会做官啊
王秀也很低调,对几位县大佬礼敬有加,甚至有嫌隙的县尉,也做到礼数十足,不给别人任何口实,宾主皆大欢喜。是嘛官面的章是相互抬举,你给我面子,我也给你面子,结果大家都有面子,多好啊
约定了明日为王秀设宴接风,县里的官员才回去,知县还好,他还有几个月要进京述职,对王秀的到来有了几分洒脱,那县尉却老大的不自在。
不久前自己如同蝼蚁的小子,短短一年多成了他仰望的存在,何况他们之间似乎还有点龌龊,让他情何以堪。
洪真知县和县尉随意许多,他和王秀谈笑风生,说起了秦桧竟然都认识,两人顿时多聊了几句,关系热火许多。
王秀的心态始终放的很正,只是回乡来完婚,别的事她一概不想牵扯。毕竟,他在东京是受关注的人物,在家乡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一旦被别人拿来说事,恐怕到时候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当年,县尉对付他的那点破事,现在在他的眼无关紧要,他的目光一直在向前看,为了一点小事斤斤计较,显得他太没气度,毕竟自己也没有吃大亏。
王卿苧是义气勃发,一张俏脸没有消停过,无时无刻不堆着绚烂的笑容,仿佛衣锦还乡的不是兄弟而是她。
回到家里,王秀拜见了父母王成和谢氏,又去委托大姐去李寡妇家拜会,带了给有琴莫言的礼品,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顿饭,除了宗良外的孩子们,也回来开了饭桌,一个个兴高采烈,李采薇更是坐到主桌王秀的身边。
到了晚,王秀准时了县衙派来的马车赴宴,几位县里有名望的乡绅作陪,却没有张山,让他有点郁闷,妈的,还得亲自去张家跑一趟。
第二天,王秀穿戴一整去了张家,张山显然没料到王秀会来,急忙出去迎接。
哎,没办法啊人家王秀的身份已经不同了,他儿子的身份还高,次张启元回来交代过,王秀要是回来,一定要谨慎对待,绝对不要怠慢,人家可是入了赵官家眼的人。
宾主茶,王秀很雅道地和和张山聊了两句,把张启元的家书拿了出来,笑眯眯地道“世伯,子初兄在东京忙碌公务,又和韩家三房的姐婚事临近,脱不开身回来,委托在下捎家书一封。”张山起身接过家书,两人重新坐下,他才目光复杂地打量王秀,这个两年前入不得他眼的年轻人,已经成长起来,显得内敛了许多,他轻轻一叹,道“你们是同年,理应相互照应一二。”“子初兄在东京如鱼得水,说不得,在下还要他照应呢”王秀淡淡地笑了。
。。。
。。。
第二零五章 回乡2()
第二零五章 回乡2
他说的也有部分实话,张启元娶了韩家女儿,凭这厮的伪装性,应该能得到韩家资源支持,再加可以接触太子,未来几年应该混的不差,而他的前途要黯淡许多。 匕匕首发
张山老奸巨猾不假,但他哪知道里面的道道,王秀的名声早传到了商水,尤其是得到赵官家宠信,又是太门人,太初真君转世传的神乎其神,他认为王秀是谦虚。
态度自然有几分谦卑,浅浅笑道“贤侄谦让了,今日时间尚早,老夫和贤侄品茗,响午还望贤侄能赏光吃一杯。”
王秀切牙一笑,站起身道“世伯不用客气,在下却是和别人相约在先,这几天实在脱不开身,待过些日子我来做东,请世伯吃酒。”
张山也明白王秀的身份,人家是有直秘阁贴职的京朝官,他儿子回乡要荣耀多了,还能没有人巴结,估摸着到了成婚那天,连宛丘都得来人。
“在下这要回去,改日再来拜访。”
“这个也罢,贤侄事情太多,老夫也不强留。”
王秀从张家出来,感觉一阵身心气爽,他和张家的矛盾总算告一段落,没有结束也没有纠缠,一切顺其自然。
他没有骑马,任由封元牵着马跟在后面,这小子有十四岁了,近一年不见身手矫健很多,人也身材高大倍精神,个头已经到了禁军的标准。
走在县城的青石大道,他一步步地回味当年,从一睁眼从长窗看这个时代,到一点点的积累,最终走出了县城。看是很快很爽,连张家也低头了,但其的艰辛只有他才能品味,那么多的夜不成寐,点灯熬油,想想恍若隔世。
也算是冤家路窄,恰巧碰陆大有过来,后面跟这个家仆,整个人显得消瘦许多,再也不复当年的专营投机。
“这不是陆大官人吗在下见过陆大官人。”王秀笑眯眯地拱手,时至今日他对陆家也没有了恨,相等待他的波澜壮阔,商水县这点事,不过是人生的一段小插曲罢了,不值得去关注,更没必要去计较,他的心态放的很开。
陆大有早看到了王秀,他想避开却没有岔路,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希望王秀没有看到他,各走各的路,却没想到王秀笑容可掬地给他打招呼。
时至今日,王秀是什么身份想给他打招呼,哪能不让他受宠若惊,至于是不是晚辈礼,他哪里还敢计较,急忙拱手道“原来是王大人。”
“陆大官人这是要去哪”王秀依然笑眯眯地。
“老夫要去城外田舍看看,大人回来还没去拜访,实在失礼。”
“陆大官人客气了,好了,在下还有些事要办,先告辞了。”王秀拱了拱手,一笑而去。
陆大有神色复杂望着王秀离去,心充满了悔恨,早知道王秀有今天的成,当年他哪该鬼迷心窍,为了巴结张家夺王家的产业,到头来鸡飞蛋打。好处是一点也没捞到,儿子被充军流放了,女儿人家也不要了,充其量也是婚后许个小妾,王家的门路也被堵死了。
他要不巴望着好处,今天是王秀的老泰山,女儿是诰命妇人,可惜一切都化成了长长的悔恨
王秀哪还管得到这些,他不计较算不错了,至于陆天寿嘛他连问也没问,这个人已经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了,刺配流放,这辈子都算完了。
他在路买了酒肉,一路来到了城北找到了邱福。
“你小子总算衣锦还乡了。”邱福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下打量王秀,笑道“我知道你小子有出息,没看错你。”
还是老样子,没有毕恭毕敬的恭维,也没有任何的虚伪,王秀感到一阵贴心,大笑道“还要多谢邱大叔对他们的照顾。”说着,他看了眼正和一只猪脚较劲的封元。
邱福瞪了眼封元,一瞪眼道“是好苗子,几个都是不错的好苗子。”
王秀嘴角翘,笑吟吟地道“那好,这几个月还望邱叔费心。”
“几个月,怎么了,你要把他们带走”邱福粗有细,听出王秀话有话。
王秀咂咂嘴,笑道“有这个打算,但这几个跟你学弓马的小子,还得跟你一段时间。”
“哦,也好,那几个读书的小子跟你也好,最起码能搏个前程。”邱福干了一碗酒,瞪着封元粗声道“小四,别他么娘地只顾着吃,给老子倒酒。”
封元被吓了一跳,差点没被一块肉给噎死,翻着白眼急忙抱起酒坛子倒酒。
“你他娘地不能慢点,倒的没撒的多,不是用粮食酿的”邱福吹胡子瞪眼的。
封元一脸的为难,幽怨地看了眼邱福,躲到一边又和猪脚寻晦气。
王秀看着好笑,邱福还是那副急躁脾气,他也没有少挨过训斥,封元这点小破事还算轻的。他端起碗和邱福吃了口,又说道“邱大叔,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下。”
“你和我商量事秀哥儿,你没有搞错”邱福撇撇嘴,一脸的不屑。笑话,他一个小小的县城巡檄弓手,王秀能有什么事和他商量,倒是知县还差不多。
封元也不跟猪脚较劲了,满脸肥油地瞪着王秀。
王秀轻轻咳了声,正色道“大叔,你身手矫捷,却在商水县干了半辈子,也不是个事,想不想出去”
邱福一怔,他没有想到王秀会问这个,代表什么意思,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封元却听了出来,瞪大眼睛看着邱福,目光逐渐炙热。
王秀咂咂嘴,切牙笑道“我只是一个想法,只要大娘同意,我还是能帮点小忙的。”
“哦,这个这个事”邱福变的吞吞吐吐。
“先生,要大叔去什么地方,是禁军”封元一脸的艳羡,急匆匆地询问。
王秀端碗呡了口酒,淡淡地道“县学的钟离先生,哦,钟离直阁现在江宁,需要招募一批干练兵马训练,大叔的身手可以出任教头,不过还是厢军待遇。”
“教头”邱福缓过劲来,长满老茧的手拍了拍额头,呵呵笑道“我这三脚猫弓马,哪有资格出任教头。”
王秀可不那么认为,邱福的身手不弱,绝不在东京那些禁军教头之下,更何况他还有别的打算,目视邱福,意味深长地道“大叔,人生机遇难得,错过去太可惜了”
既然是赵官家特许他回家成亲,这事不能再拖了,不要说王成和谢氏不愿意,是李寡妇那也急了,有琴莫言已经十六岁了
北城,王记百货的二楼。
王秀和有琴莫言相顾无余,临近初冬时节,东北风掠过窗外,沁人身骨,屋里却烧着炭盆,温暖如春,浑然不觉寒风习习。
“哥哥,我何时才能去东京”
也是王卿苧的安排,有琴莫言在铺子里看账时,让王秀去铺子里看看,毕竟两家定情还没有迎娶,冒冒失失地相见很失礼,传出去会引起别人嚼舌头的。
尤其王秀已经是商水县的名人,多少双眼睛在关注啊可以点不能马虎。
刚见了面,有琴莫言一张绝美的脸蛋红扑扑地,似乎是羞涩无,俏生生站在那,稍稍垂首斜看王秀。
王秀也忐忑不安,他的双目直直落在有琴莫言身,瘦了,真的是瘦了,身子似乎又长高了,嗯,是长高了点,还是那么的清丽绝美,唯独不同的是,少了一些青涩的顽皮,多了些职业女性的干练。
两人这么相互望着,相隔一年的相守,今日终于彼此相望,他们没有造作的动作,更没有夸张的语言,这样默默地相望,似乎用目光读懂对方。
终于,他们的手牵在一起,彼此的凝视。
“官人,你胖了”
“妹子却瘦了”
话不多,却道尽彼此心意。
王卿苧蹑手蹑脚了楼,轻轻走到房门外,伸出手扭住陆尧的耳朵,凶巴巴地轻步向楼下去。
陆尧被拧住耳朵,也不敢大呼小叫,龇牙咧嘴里咧着身子跟着下楼,还小声道“大姐,轻点,轻点,哎呀哦”
刚到了楼下后堂,在老掌柜惊讶地目光,王卿苧用力拧着耳朵,陆尧哎呀哦地哭喊,急促地道“大姐,我错了还不成,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你还想下次啊你这小兔崽子,老娘拧死你。”王卿苧像一头护犊子的母老虎,看势头又要伸手。
“大姐,怎么回事”老掌柜瞪了眼陆尧道。
“陆小六,让老娘看到你再敢偷听,我把你耳朵拧下来喂狗。”王卿苧恶狠狠地。
“大姐,我发誓再也不敢了”陆尧直翻白眼,不是偷听吗有啥大不了的。
老掌柜听了翻个白眼,再也不理会陆尧这厮,低头算着自己的账目,一副老神常在的模样。“到前面看着,没事别往面跑。”王卿苧松开陆尧。“再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