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的事情了。”
容钰在心中腹诽:别让让他不开心的事?您都将人气成重伤了好么。
叶文纯点点头不再开口,殿下已经决定的事情,便不容他们做属下的置喙。
“我们走吧。”容娴道。
“您不管无心崖吗?”苏玄忽然问道。
这些时间他也弄清楚了殿下的势力,殿下的所有属下尽皆来自无心崖,而今无心崖明显发生了叛乱,殿下能放心这么走吗?
容娴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她低头理了理衣袖。
嘛,她的心腹早就让左护法带到了归土,未来会一个个飞升中千界成为她的心腹,留在无心崖的不过是废物罢了,她当然没有半点留恋了。
但对着这二位臣子可不能这么说,她沉吟片刻,酝酿了下感情,神色带着缅怀和释然,似模似样的给他们开始喂心灵鸡汤道:“人生总是这般有舍才有得,既然选择了离开,无心崖便不再是我的东西了,而我不过是一个舍弃了他们的人,他们也不再需要我。”
她的每一句话都好像真言,字字句句扣人心弦:“这世间没有人是不能被替代的,也没有人无可替代。”
她最后再看了眼圣山,转身离去,背影之潇洒,让人见之忘俗。。。
叶文纯与苏玄对视一眼,眼里也尽是欣然。
他们陛下找来的这位继承人是最靠谱的了,不管是心性还是头脑,肯定能让担负起整个王朝。
噫,叶相和苏指挥使也是个善变的人啊,之前还说只求殿下不熊来着,现在就变成了殿下最优秀了。
容钰快走了两步来到容娴身边,顺手便布置了一个隔音结界。
“师尊?”容钰期期艾艾的叫道。
容娴斜睨了他一眼,不悦道:“有话就说,这般小女儿姿态是作甚?”
容钰打了个哆嗦,还是硬着头皮问道:“若我没记错的话,您口中发生哪些事的时候,阿金还在无心崖……”
容娴掀了掀唇角,露出一个让天地为之失色的笑容,耿直道:“嗯,我说的都是假话。”
容钰一懵:“……那、那都是假的?”
感动的他在心里哭成了狗,又狠狠地骂了沈久留好几声渣渣,没想到师尊从头到尾都是骗人的,师尊才是那个渣渣?!
容娴狭长的凤眸弯起,像月牙一样好看,让她看上去像个没有长大的无忧无虑的孩子。
她咧嘴一笑,语气欢快雀跃道:“你都知道阿金那时候没在我身边了,我说的当然是假的啊。我说那么多,不过是觉得好玩儿罢了,当然也是临时起意磨砺磨砺沈久留的心境,他看起来太脆弱了。嗯,顺便再为黑鸦他们拖延拖延时间。”
顿了顿,她满是遗憾的咂咂嘴道:“可惜了,黑鸦他们动作太慢了。若在我收回命令之前便将人杀了,小金的委屈也不算白受。”
容钰神色复杂的看着师尊,轻声说道:“您可以选择不收回成命的。”
容娴叹道:“沈久留都将自己快要逼死了,我怎么能这么不近人情呢。”
沈久留的祖宗在容王朝的地位可不低呢,容王朝可是她的地盘,她怎么都不能让其出乱子啊,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容钰翻了个白眼:“您觉得杀了二长老,大长老半死不活就是给沈久留人情?”
容娴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显然她是真那么认为的。
容钰:师尊有时候就这点不好,总按照自己的标准还衡量别人,
当然这话他没有说出口,这大概得归结于他自己就立身不正,能当着沈熙的面喊出昊天仙宗所有人都比不上蛇的一个鳞片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第240章 庆幸()
容钰没有继续纠结其它,只是想到师尊说出口的那些委屈,那定然不是空穴来风。
回想下沈久留近乎默认的姿态,他脸色微变,连忙问道:“那您说的那些事情真实发生过吗?”
见容娴点头确定,容钰瞳孔猛地一缩,眼底泛上一层血色:“所以那时候您一直一个人承受着一切,连阿金都没有?”
容娴脚步停住,澄澈的凤眸直直看向容钰,微微叹口气道:“既然已经知道是假的了,为何你还会以为我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容钰: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师尊这句话里的嫌弃意味很重啊。
容娴显然看出容钰在想什么,她眨眨眼,善解人意的解释道:“没有人可以让我受委屈,也没有人能让我伤的那么狠,能做到的人都已经下了地狱。”
容钰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师、师尊威武。”
容娴垂眸看着他。
容钰被这微妙的眼神看的讪讪不已,他轻咳一声,生硬的转移话题问询道:“所以发生的那些事情都在师尊的掌控之中?”
容娴懒洋洋的应道:“嗯。”
容钰这会儿才真正的明白,师尊口中说的那些事情虽然都是发生过的,却在她的算计之中,她是抱着某种目的才会承担起那份目的所带来的后果。
容钰:!!
把我的感动还回来。
结界散开,容娴懒得理容钰的蠢样子,抬步便越过他朝着前方走去。
在她身后,容钰缓缓地收敛了脸上的所有表情,眼底的情绪异常复杂。
师尊,您真是太可怕了。
人心易变,您却连这难测的人心都能算计,寒溪尊者的结局您是否早就知道?
“师尊,你要去东州或西州看看吗?”容钰收敛了所有心思,忽然喊道,“有些人您可能需要见见。”
东州有紫薇城,东州有紫薇城和玉霄门,当然现在玉霄门已经没了,但紫薇城内还有云游风这个故人在。
西州有胭脂城和碎叶城,陆家也在西州,玉霄门的大弟子安阳也还在。
这么多故人,师尊不去道别吗?
容娴脚步停都未停,语气温柔如风,好似带着无限的美好希冀道:“离别总是让人伤感的,钰儿,我们不需要离别,只要相信未来总会再见便好。”
容钰脚步一顿,真是可悲啊,到了如今,他竟然已经分不清楚师尊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自从娘逝去以后,师尊将自己隐藏的更深了。
那一层层镜花水月的背后,究竟是怎样的孤寂与冰凉。
容钰心底钝钝的生疼,可他毫无办法,师尊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
他们身后,叶文纯也在他和苏玄之间下了一个隔音结界,朝着苏玄凝声道:“看出殿下的底了吗?”
苏玄摇头,声音不像在外人面前那般冰冷的没有温度,此时他有些茫然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殿下是否真的喜欢郁家的那个小家伙。”
叶文纯叹息道:“我也不确定,这位殿下总是看着很好懂,但我们看懂的都是她让我们看的。”
苏玄忽然勾出一个僵硬的,十分不自然的笑,将叶文纯吓得够呛后,才开口说道:“那就不用懂了,我们只要知道她是未来的皇,是掌管容王朝的主宰便够了。”
叶文纯将这话想了想,赞同道:“也是,我们只要做好臣子本分,不要随意揣测上意,也不会怕什么忌讳。”
苏玄目光明亮的看着容娴的背影,道:“这位殿下越让人捉摸不透,越厉害,便越能带我们容王朝走上强盛。”
他语气中充满了仿佛预言般的肯定道:“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赵国应平帝的脸色了,他以为没有吾皇容国便没有了指望,却不知新皇很可能是猛虎。”
叶文纯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指着苏玄道:“你啊,你啊,没想到苏指挥使倒是个促狭性子,你这冷淡的面具戴的真够严实,真性情瞒地也够紧的。”
苏玄淡淡道:“这世上,谁不是带了几张面具呢。”
结界散去,二人的身影也渐渐远去。
隐隐的,还有二人轻微的交谈声:“苏大人,回到上界后,一起去瞧瞧郁老爷子。”
“好。”冰冷的声音让人打了个哆嗦。
“将我们的所见所闻都告诉郁老爷子吗?”叶丞相声音里满是迟疑。
冰凉的声音道:“按殿下说的办吧。”
容娴这一天还是没有走成,她被人拦住了,这人还是熟人。
看着面上更显成熟稳重,曾经还带着的几分纨绔气息完全消失的男人,容娴笑得眉眼弯弯,温柔优雅,一如阳光灿烂,不带半点阴霾。
“君从,好久不见了,你变了很多。”容娴的语气轻柔如风,澄澈的凤眸里全是遇见故友的喜悦。
嘛,容娴完全没有自己弄死了令家全家,又逼死了令君从他亲妹的愧疚。
令君从神色复杂到极致,看着这三年如一日没有任何变化的女子,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冷俊的眉眼融化了,眸子里流泻出深沉而厚重的爱意。
半晌后,他才声音沙哑的说:“胭脂城的人传消息说容大夫重新现世,我虽说一直不信,可心里总是抱着那一丝希冀,马不停蹄的赶了来,现在我很庆幸我来了。”
他轻声喃喃道:“我很庆幸。”庆幸你还活着,庆幸我来了。
令君从走上前,一把将容娴搂在了怀里,出其不意而又霸道的不容拒绝。
令君从这一个动作顿时让容钰和叶文纯等人目瞪口呆,就连隐藏在暗处的黑鸦四人都差点藏不住身形蹦了出来。。。
容娴有些懵,她完全没想到这位在三年前才认识的,不过只说过几句话的男人会对她怀有这么浓烈的感情,这可真让人意想不到。
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令君从是不是有何阴谋,难道是想要算计她?不然在有红颜知己的前提下,对她的感情如何会来得这般轻易?
“君从。”容娴温声细语道:“你先放开我,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令君从听到她的话,连忙将人松开,目光强烈的将容娴从头看到脚,这才松口气道:“没事就好。”
第241章 师公()
容娴从令君从怀里退出,又向后退了两步,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语气中似乎对他浓烈的感情毫无所觉:“君从不用这般紧张,我真的还好端端在你面前站着,你没有做梦。”
令君从点头,家族巨变和生死历练的这三年的时间让他显得有些沉默了,看上去却也比以前更可靠了:“我知道自己没有做梦,在梦里我不会简单的只是抱抱你。”
容钰听到这话顿时炸毛了:“你是谁,怎么敢用这种污言秽语对我师尊说话?”
师尊?
令君从看了看容娴,皱眉道:“容娴,这是你传承医术的弟子吗?”
容娴摇头失笑:“钰儿的医术不行,但他的乐理不错。”
言下之意,她教导容钰的并非医术而是乐理了。
令君从了然,朝着容钰道:“在下令君从,你可以将我当成你未来的师公。”
生死离别三年,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他喜欢容娴,他要容娴。
苏玄和叶文纯脸色微变,怪不得殿下对郁家那小子没有留恋呢,原来正主是在这儿。
唯有黑鸦四人眸子一深,他们都从令君从的话里听出了重点。
令君从!姓令!那可是尊主下令必须要屠灭的姓氏啊,居然又有人蹦跶出来了。
他们悄悄的看了眼少主,这令家是少主亲自带人去灭族的,后来传言令家的人自行血祭死完了,但现在又冒出来一人无疑是打了少主的脸啊。
果然,容钰听到令君从前面的介绍脸色铁青,连后面的那句话都没有注意到,令家的人,这竟然是令家的人!
他的眼睛却蓦然冷了下去,当初那群家伙明明白白告诉他令家的人都已经死光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什么?
容钰低下头,眼里满是阴冷森然,令家就像跳蚤一样,怎么打都打不死,偶尔还跳出来恶心人。
容钰恨令家吗?这个毋庸置疑,一千六百年前造成容家全族被灭的仇人容钰都恨到了骨子里了。
若非是那些人,他母亲怎么可能会决绝的抛弃这个世界的一切从容赴死!他怎么可能会生而为罪!
他无数次想过,若没有那些人,他会有一个疼爱他到骨子里的母亲,有一个宠爱他无度的姨母,有一个慈爱却不失威严的圣僧姐夫……
但那些只是假如,只存在于梦中的幻想,梦中太过美好,醒过来便要面对残酷的能将人逼疯的现实。
当时容钰在杉树林那串串花朵之下看到母亲时,那双总是散发着阴冷疯狂的眼眸依旧睁开,好似母亲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容钰知道那不是,因为那微微扬起的嘴角和失去了所有色彩依旧不掩饰其内释然的情绪的眼睛,是还活着的母亲绝对展现不出来的。
母亲是怀着高兴与解脱的情绪离开的,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做任何事,没有留下半句遗言,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睡在那里。
每每想起这幕场景,容钰心里都揪的疼,疼得快要发疯。。。
他母亲遭受了多少苦难,才会对死亡这般期待!
都是因为令家,因为那些正道修士,他们一个个举着大义的旗帜,干着龌龊肮脏的事情。
容钰双眸中散发着幽幽的寒光,似刀刃划破黑暗般,想要将里面的光明透露出来,可因为这黑暗太深,光却太遥远。
他努力压下心底澎湃的杀机,却依旧泄露了半分。
容娴身旁,令君从猛地突兀地又将容娴抱住,朝后退了两步。
那双曾经稍显轻浮的眸子如今满是坚毅深邃,他目光警惕地朝着感应到杀机的方向看去,却怔愣住了。
是他?
令君从有些不解,这么浓重的杀机竟然是面前这个看上去就像个富家贵公子的家伙泄露出来的,这与这人所表现出来的无害完全不同。
“你是谁?”令君从目光幽深的问。
他不相信拥有这样杀机的人会跟在容娴一个普通大夫身边学什么乐理,这其中定然有阴谋。
容娴微微皱眉,目含警告的扫了眼容钰,像是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样,似模似样道:“君从这是忘了么?我刚便向你介绍过了,这是我的一个学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