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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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经-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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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之英道:“夏侯帮主严重了,小弟叫做娄之英,是武夷山桃源观的弟子。早日在徐州时,夏侯帮主面对众金兵毫无惧色,小弟早已钦佩至极,当时小弟虽然出手,却始终未敢露面,想来更加惭愧一些。”说着又将虞可娉、叶氏兄弟介绍与众人认识。

    夏侯南道:“原来是娄兄弟!二位叶兄弟、娄兄弟,夏侯南这条命是你们救的,将来若有用得着处,船帮必全力以赴,听三位差遣。”

    张然也道:“也算我一个。张某虽无甚家业,但力气总有一把,命总有一条。只是这黄逐流的确奇怪,先前还咬牙切齿非得要我夏侯大哥性命,转眼间却能轻易放过,真是喜怒无常。”

    虞可娉笑道:“瞧来也不轻易。这位气圣颇为自负,想必两位叶大哥的师父当年相帮过他,多年来令他耿耿于怀,这次逮着机会,当众将这人情还了,这许久来的心中大石如释重负,叫他怎能不开心畅快?”

    娄之英道:“虞姑娘,你不是在泗州相聚旧识么?怎么也到北边来了?”

    虞可娉道:“咱们先离了这鬼地方再说,我在路上慢慢说与你听。否则一会那三位金兵折回,大伙讲说不清,只怕要生事端。”

    众人一愣,这才发现那三个金兵不知何时已悄然去了,但听虞可娉说他们将要折回,也都是一头雾水。华鹏早已对虞可娉钦佩至极,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站起身来说道:“姑娘要如何,大伙照做便是。”

    虞可娉道:“华老大,这位娄师兄和张大侠都受了内伤,请你把枣子扔了,让他二人坐在车中,由各位当家受累推行。”华鹏忙招呼手下动手操办,这才发现,原来小宫也已不知了去向。

    虞可娉又道:“这三人也向北去了,咱们便向西行,走的越快越好。”众人虽不知为何,但也都依她之言,收拾妥当,踏着朝阳微光一起西行,莫有真却告辞往东北而去。

    赶了三五里路,大伙逐渐放慢了脚步,夏侯南问道:“姑娘,你说这些金兵将要折回,却是为何?”

    虞可娉先不答他,说道:“娄师兄,你适才问我为何从泗州来到北国,其实不为别事,正是为了那黄衫老者!”

    娄之英一怔,道:“这人叫做丁残云,虞姑娘也识得他?”

    虞可娉也是一呆,道:“娄师兄认得此人?”

    娄之英道:“他正是莫大侠所说的菠莲宗教徒,十几年前便位列三尊者之位了。”遂将幼时所见经历说了一遍,众人听了,都唏嘘不已。

    虞可娉道:“原来娄师兄和菠莲宗有这等渊源。十几年前,菠莲宗还是无人听闻的古怪邪教,现下可不同啦。夏侯帮主,你久在江南,可曾听过菠莲宗的轶事?”

    夏侯南点头道:“那是自然。菠莲宗这些年来在江南声势不小,听说他们吃菜事佛,教中视菠菜为圣物,拜的好像是什么龙尊王佛。按理说人各有志,谁要信什么教派,那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菠莲宗行事诡异,名声不佳,总是诱拐青年男女入教,对其讲说什么升天、极乐云云。年轻人是非不分,尤其穷苦人家的孩子,往往更加容易上当入教,终生难以脱身,为此弄得家破人亡也时而有之。因此两淮江南一带的百姓,都是谈其色变。”

    虞可娉道:“嗯,夏侯帮主,我听说入教的人,便如着魔一般,极少有人肯半途退教。”

    夏侯南道:“不错,也不知他们教义有何古怪,偏偏能使人死心塌地,心甘情愿地成为教众。”

    虞可娉笑道:“夏侯帮主,我随口一说,你莫上心。以你帮会之大,帮众之多,只怕有菠莲宗教徒混入,也说不定。”

    夏侯南正色道:“唉,船帮本多是穷苦人家出身,鱼目混杂之下,也不知有没有人误入歧途。近来我久在外面走动,帮里事务都交由我二三当家处置了。”

    娄之英与虞可娉对望一眼,将早先相遇白净空、徐密之事和盘托出,夏侯南闻之大怒,道:“白老二恁地不知好歹,竟还和徐密这等人来往,这次回去,非好好惩治他不可!”

    华鹏道:“姑娘适才说起那黄衫老者,不知和金兵有什么关联?”

    虞可娉道:“这菠莲宗迷人心智的本领的确厉害,夏侯帮主适才说他们时常诱拐穷人家的青年,其实达官显贵之子,被他们蒙蔽引诱的也大有人在。

    那日我和娄师兄分手,去拜访家父好友泗州守备大人,却见他心急如焚,在屋内来回踱步叹息。我一问之下得知,原来他的爱女前日失踪,如今找了几日,还是毫无头绪。我正和府上家人劝慰,忽然门倌来报说有人求见,特来告知刘守备爱女下落,刘守备不敢怠慢,忙去前厅见客,我却悄悄跟着,躲在前厅屏风之后观看。

第六十五章 少林() 
只见两名老者在厅里等候,一着黄衫一着红杉,那黄衫老者自是菠莲宗的三尊者丁残云,红杉老者自称叫做木归,似乎也是一个什么尊者。两人和刘守备客套一番,便说到正题上了。

    原来刘家闺女失踪多日,正是因为入了菠莲宗,丁木二人得知她是刘守备之女,特来府上拜会,刘守备自是不信,疑心菠莲宗胁迫了她,要来敲诈威胁自己。丁残云却道刘姑娘是自愿入教,她是自己不愿回到府中,无人强留于她,刘守备若想与爱女团聚,现下就可带他将闺女领回,只是刘姑娘一心皈依佛王,要是用强,只怕她会想念不开,以死相抗。

    刘守备知道这二人老谋深算,来见自己,必是有所条件,于是直言如何才肯放过自己女儿。丁残云道他两人要北去金国办一件事,这事需得刘守备相帮,刘守备知道这是要自己通番卖国,虽然心疼爱女,却怎么也不肯答应。双方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刘守备郁郁寡欢,召集幕僚商讨营救女儿之策,我却想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还是要着落在丁残云二人身上,于是招呼也没打,便跟着丁残云他们向北而来。

    只怪我江湖经验浅薄,跟了两日,便再也不见丁残云的踪影。那天在一家酒肆碰见‘百胜刀王’莫有真,我见此人性子憨直,说话行事诙谐有趣,便学着他的模样装扮自己,又和他相交结伴北行。说来也巧,昨日正赶上大雨,我二人来庙中躲避,不想就又撞见了丁残云,更又重逢了娄师兄和两位叶大哥,结识了这许多朋友。”

    娄之英道:“原来如此,看来丁残云作恶多端,这十多年也没什么变化。”

    夏侯南道:“菠莲宗内颇有不少武林好手,听说他们有八大尊者,又有什么两大护教,都是本领不低,下次若再遇到这丁残云,我倒要向他讨教讨教!虞姑娘,你适才说这些金兵恐要折回生事,却又为了哪般?”

    虞可娉道:“丁残云进庙后的种种作为,我都瞧在眼里。他听到金兵提起归德府的刘大人,便显得分外上心,而后更是杜撰故事,想要挑唆叶大哥和金兵纷争。先前我还不解他意欲何为,后来黄逐流来到,弄伤了金兵舌头,丁残云假意过去帮忙医治,实则趁乱从金兵那里偷出一封信函来,当时大伙的目光都在黄逐流的身上,可没人注意他的动作。”众人回思庙中情形,都觉确是如此。

    虞可娉又道:“黄逐流走后,为何丁残云二人慌慌张张的先行去了?那自是怕金兵察觉,闹将起来不好收拾,所以才溜之大吉。那三个金兵趁我们讲话之际,怕是觉得脸上无光,也都悄然去了,但他们走不多远,必然发觉书信丢失,那时折回庙里,把这一切算在我们头上,岂不是冤枉?我们又何必与他们纠缠,是以我让大伙尽快收拾,趁早离开那是非之地。”

    夏侯南道:“既能被丁残云盯上,只怕这信函非同一般。咱们虽然不怕金兵,可这毕竟是敌国他乡,需走的越远越好。只是人多目标太大,行的又慢,不如分头离散。娄兄弟,你要去往何处?”

    娄之英道:“我本欲去嵩山少林。”

    夏侯南道:“好,我此番北上是要到辽东渤海派会一会朋友,哥哥便先送你到了嵩山再往北行。”

    叶聪叶明同时叫道:“你也要去渤海派?我们也是奉师父他老人家之命,去找渤海掌门吴浴。”

    夏侯南道:“那敢情好,叶氏兄弟便和在下一起陪娄兄弟去少室山。虞姑娘,你若无事,便也一同前往如何?”虞可娉点了点头。

    夏侯南冲张然道:“贤弟,你受了内伤,辽东路途遥远,这次不要和为兄一齐去了,便回去养伤罢。”他沉吟了一会,又对华鹏道:“华兄弟,你们众位有何去处?”华鹏摇了摇头。

    夏侯南道:“贤弟,就请你带着乌金帮一干兄弟回去,若有好安置处,也请你寻个给华兄弟等安身,等我从辽东回来再来找你。”

    张然点头道:“大哥,你说怎地便怎地。西和州守将王麒,是两川都统吴将军手下的得力干将,和我有金兰之谊。现西北边陲正在用人之际,华老大若不嫌弃,可随我一齐回到甘东,到时候投入军营报效国家,也不枉为一世男儿!”

    华鹏等人大喜,两川甘东一带虽仍属大宋管辖,但与吐蕃、金国、西夏接壤,常年征战,早先又有吴氏兄弟经营两川多年,临安朝廷便任其自给自足,是以许多枉法落草的英雄好汉,都愿投奔西北军中。乌金帮众人听说能到西和州参军,那是再好不过的出路,也都各自欢喜。

    夏侯南道:“如是甚好,咱们就在此处分别。贤弟、华兄弟,你们便径往西行罢,我带娄兄弟他们北上嵩山。”华鹏应允,领乌金帮众人推车载着张然向西而去。

    夏侯南带着其余四人往少林寺而去,一路上叶聪叶明轮番背着娄之英前行,走到午时,娄之英已吐纳自如,可以自行走路了。

    众人上山,不一会便来到少林寺前,娄之英向知客僧递上拜帖,说要参拜普海大师。知客僧却道普海连同少林方丈普绝等一众高僧正在禅修,要明日午时方毕,众人可以先去寺中歇息。但虞可娉身为女眷多有不便,好在少室山脚尚有客房供访客入住,那也是少林寺自家的产业,于是大伙便一同去往客房投宿。

    及至第二日午时,娄之英与夏侯南两人二度拜寺,叶氏兄弟和虞可娉却留在店中。知客僧引二人前往大雄宝殿,少林方丈普绝与普海正在殿里等候。娄之英少年时,普海曾到过武夷山几次,因此一进大殿,娄之英便向普海跪拜,普海还礼后,又引娄之英来拜过方丈普绝。

    娄之英拉过夏侯南,向诸位高僧道:“这位是扬州船帮之主夏侯南,我二人在路上相识,因晚辈受了点轻伤,是以夏侯大哥送我前来。”

    普绝道:“老衲久闻夏侯帮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英武过人。贵帮近年来好生兴旺,在江湖上名头颇响,那必是夏侯帮主教导有方了。”夏侯南回谦了几句,也和诸僧一一叙礼。

    普海问道:“娄世侄受了伤?不知因何而故?伤势如何?”

    娄之英道:“谢大师关心,晚辈只是内息岔了,如今已不碍事了。”于是将夏侯南如何与阿兀在徐州交手、黄逐流如何追到破庙的经过粗略讲述了一番。

    普海责备道:“娄世侄,你也恁地顽皮,那黄逐流是何许人物?你竟敢捊他的虎须!令师若知道了,非重重责罚你不可!”娄之英吐了吐舌头,不敢接话。

    普海将他带过来的信件展开,细细读了一遍,原来武林中出了紫翠庄这等大案,朱七绝又被旧事重提,自是人心动荡,只怕要引发江湖混乱。少林执天下之牛耳久矣,是以余仙写信普海,要问这老友七大派当如何处断。

    普海又将信件交与师兄普绝观瞧,对娄之英说道:“娄世侄,令师信末言说,想要你在江湖上闯走一番,不必急着回武夷山去,是以回信我明日写好,让职事僧送去便是了。世侄伤未痊愈,就在寺庙下处的客房休息几日再走。”娄之英点头称是。

    夏侯南道:“今日见过诸位高僧,实是在下三生有幸,在下本欲在贵寺多行叨扰几日求法,无奈还有要事在身,要往辽东走一趟,是以不便久留,今日就要告辞了。”众僧忙起身相送。

    夏侯南与娄之英回到山脚客栈,叶氏兄弟早已收拾妥当,要和夏侯南一同前往渤海派。叶明道:“哈哈,夏侯帮主将就我们,也要夜行朝宿了。”

    叶聪道:“娄兄弟,我们家便在襄阳以西的熊山附近,将来你若有空,不妨到我家去瞧瞧。”三人与娄之英和虞可娉拜别而去,娄虞二人自各回房间歇息。

    第二日一早,娄之英再度上山,他少年时在桃源观习武,也曾受普海大师指点一二,这次来到少林寺,自不会放过机会,要找这位高僧再聆听教诲。哪知才到寺门,便见知客僧神色古怪,他也不便多问,只叫要见普海大师,知客僧支吾道:“普海师祖……他正和方丈、般若堂首座等师祖商议要事,这个……这个只怕,不便接见施主。”

    娄之英见他脸色慌张,倒似寺里出了什么变故,知道硬闯不是上策,便道:“既然寺中有事,晚辈也不再多行打扰,便请师父通告一声,晚辈进去和诸位大师道个别罢。”知客僧见他如此言说,也不好推却,只得硬着头皮带他进入殿中。

    娄之英进到殿里,见普绝普海都是愁眉不展,脸露难色,其余高僧也都面色凝重,和昨日的泰然处之大不相同,不禁觉得奇怪,便上前拜道:“各位大师,晚辈听门前师父说,众位师长有要事相商,晚辈自觉不便再多打扰,是以特来和诸位大师拜别。”

第六十六章 失书() 
普海道:“娄世侄,你伤未经痊愈,如何要这般快的走动?便在山下住上十天半月也是无妨。”

    娄之英听他这番话虽然说的挚恳,但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禁不住问道:“大师,到底所为何事,令诸位师长们如此愁苦,不知可否见下一二?若是贵寺私密,那自不必说了。”

    普海沉吟了一会,向普绝道:“师兄,娄世侄虽是外人,但他师父余仙和我十分交厚,俗话说当局者迷,娄世侄年少聪捷,或许会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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