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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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经-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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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道:“不是。小的自幼跟随我家主人,七年前主人带我由扬州来到此处,从刘员外手里购得这处房屋,开了此店。”

    娄之英道:“是了,如此一说,只怕你家掌柜真的不知晓这个密道。只是不知这刘员外是什么来头,要建这样一个隐蔽的密室。”

    那叫阿四的小二插口道:“小的久在吴县居住,于这个事倒是知道个大概,其实刘员外也是后来才住过来的,这处房屋,是几十年前一个张姓的大户所造。听人传言,那张员外有个亲戚在朝廷作了了不起的大官,在朝中极有权势。后来不知怎么被皇上治了罪,张员外也受到了牵连,便举家迁走,从此杳无音讯了。”

    虞可娉道:“想必张员外在外头有什么仇人,或者要做什么秘密的勾当,因此造了这个密室。”

    娄之英点头道:“不错,这人心思缜密至极,床中小孔已不易察觉,孔中机关又如此诡异繁杂,当真是外人不得而入了。”

    虞可聘道:“他既然如此谨慎,那么房中的密道绝不会只有一处,咱们不如到别个房间四处瞧瞧,说不定会有好玩的物事。”

    她说的神采飞扬,好似现下便要去各个房间搜索一番。两个小二吓得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位大小姐,此时房中尚有宾客睡觉,哪能就去吵醒他们?”他们适才见过娄之英对付徐密等人的手段,知道这人若是用强,只怕店里就要遭殃。

    娄之英本也是少年性情,好奇之心一点也不比虞可聘低,但一来想到自己有事在身,不能多行耽搁,二来无由地到他人房间搜寻地道,此事的确过于胡闹,是以说道:“眼下客房都有人住,咱们如何能扰人清梦?何况这些地道即是当初宅子主人为避祸而建,里面必然有许多私密,我们又何必定要窥探?”

    虞可娉本也是随口一说,朝小二笑道:“你们不必如此惊慌,我怎会去打扰宾客歇息?本姑娘若有兴致,从泗州回来包下你们客店,一间一间慢慢查询是了。”

    那两个小二见她衣着华贵,举止谈吐不凡,知道她必出于富贵权势之家,忙堆笑道:“如是最好,如是最好。”收拾家什退出了客房。

    如此折腾一夜,天已泛白,娄虞二人睡意全无,便决意起身赶赴泗州。不到午时,二人便已来到泗州城里,虞可娉要娄之英随他同去府衙找寻刘守备,娄之英推辞不就,两人相告而别。娄之英自行继续北上。

    过了泗州,便到了金国境内,娄之英一路北行,见金国治下,汉人百姓也都成了顺民,不由得蹉跎悲叹。这一日到了徐州,途中走的肚饿,便到一家面馆要了一大碗牛肉面,只待吃饱了继续赶路。

    正边吃边思索间,忽听得路边一阵躁动,有几人高声呼喝,说的却是金国语言,又有轰鸣之声,显是有马车经过。娄之英扭头观瞧,只见十几个金国官兵,或乘或行,押着三辆马车缓缓而走,车上坐的全是汉人的老年小孩,又有十来个妇女,都在不住的哭泣,其中一名金兵被哭得烦了,不停地挥鞭咒骂,几个孩童反而哭得更响。

    邻桌一位汉人老者不住的摇头,喃喃道:“做孽,做孽。”

    娄之英问道:“老丈,这些金兵在做什么?”

第五十二章 阿兀() 
那老者盯着娄之英看了一会,低声道:“小兄弟,听你口音,可是从南边而来?唉,咱们都是一般的汉人,偏偏我们就在金人统治之下。北方的万众百姓,哪里有一天日子好过?本地在任的金国将官,十分凶残好色,动辄派人抢掠汉人财物,**汉人妇女。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哪里敢有半句怨言?只盼老天有眼,早日让这些做孽的恶魔不得好死!”他话说到这里,却怕惹祸上身,便再闭口不言了。

    娄之英听的义愤填膺,再看那些金兵,果然不停地瞧着车上的妇女,又不时的哈哈大笑,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言语,但看得出他们神情猥琐,显然在说一些下流的风话。娄之英越看越怒,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但他自幼在桃源观学艺,平时极少下山,江北一带更是从未来过,江湖阅历极浅,此前虽然侥幸胜过江下三杰和徐密,但那是比武较量,不比此时身处异国,又有一群官兵在前。是以他异常愤恨,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路旁窜出一个汉人青年,跑到道路中央拦在马车之前。那赶车的金兵陡见有人拦路,一时惊慌,不由地将马车停下。

    一名金兵提马走到车前,用汉语向那青年喝道:“你是何人,敢在大爷面前拦路?”汉语说的极其生硬,听来十分刺耳。

    那青年大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干什么!”

    那名金兵哈哈大笑:“大爷的事倒要你管?这些汉人强盗密谋造反,大爷押着他们去见将军。你快快滚开,免得大爷对你动手,可有苦头吃了。”

    那青年道:“这些妇孺老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够谋反?你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才是真正的强盗!”

    那金兵大怒,举鞭欲打,喝道:“你滚是不滚?”

    那青年高声道:“不!”

    金兵怒极,一鞭抽在青年脸上,仍旧喝道:“你滚不滚?”

    那青年被他一鞭打中,脸上登时鲜血淋漓,但仍是一动不动,把头一正,怒目看着金兵。那持鞭金兵见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神情愈发威风,一阵冷笑举鞭过头,再次打了下来。

    娄之英看到此处,再也按捺不住,便想要出手相救,忽见围观人群之中跳出一人,伸手抓住鞭头,往外轻轻一带,那名金兵一时忘了撒手,被他带的掉下马来,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

    人群中又有一名中年青衣大汉走出,朝那青年一树大拇指,说道:“好孩子!”转头向那群金兵叫道:“这里的金狗听着,每一个给这少年磕三个响头,便饶了你们性命!”又朝先前跃出得黑衣汉子道:“夏侯大哥,你看好是不好?”

    那黑衣汉子笑道:“不错。”

    这些金兵平素欺人惯了,见此刻两人谈笑风生,丝毫没将自己和同伴放在眼里,不由得大怒,有几个已挥刀向前,要向两人动武。

    那青衣汉子道:“夏侯大哥,待我料理了这几个贼狗再来说话。”飞奔上前,拳打脚踢,将十几个金兵尽数打倒在地,有两个金兵见势不妙,急忙催马向南逃去。青衣汉子哈哈大笑,也不去追赶,抬脚将一名金兵踢了个跟头,厉声道:“跪下磕头!”

    娄之英见此人身手敏捷,行事干练,不知是哪一方的英雄好汉。细细打量之下,只见此人身高体壮,膀大腰圆,犹如一尊铁塔一般。再看那黑衣汉子,身材奇高,却是精瘦异常,两条眉毛又长又细,双臂及膝,相貌甚是奇特。

    那金兵被踢倒时后背着地,脊椎如有断折,尾闾骨剧痛难当,但他为人极是硬朗,始终不肯在人众面前跪下示弱。青衣汉子一声怒喝,一拳打在金兵的腰眼,那金兵吃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青衣汉子向先前的青年道:“就是他适才打你一鞭,你现下也打他一鞭试试!”

    那青年退了一步,摇头道:“不,我不打。”脸上充满了惊恐,青衣汉子一再催促,那青年只是不敢接鞭。

    青衣汉子高声叫道:“这些金狗平时欺软怕硬,此刻跪在这里,哪一位乡亲父老出来打他们一鞭,出出胸中的恶气!”此时围观人众多数皆为汉人,但他连叫数声,始终没人响应。黑衣汉子一直瞧着围观人群,见适才同伴将金兵打得落花流水,众人虽脸有激动欣喜之色,却无人敢喝一声彩,料知定是百姓们被金兵欺压惯了,正要与青衣汉子说知,忽见三人三骑从南而来,正是先前逃走的两名金兵,身后跟着的那人身着金国将服,显是他们速去请来的帮手。

    青衣汉子哈哈大笑:“原来是贼狗的头子到了,甚好,甚好。”昂首挺胸,当街而立。

    那名金国将官勒定缰绳,问两名金兵:“可是这两位侠士么?”汉语字正腔圆,一字一板,竟与汉人的说书匠无异。

    青衣汉子一愣,凝视那金将,见他也不过二十八九岁年纪,相貌却与金人差异甚大,正疑惑间,那金将问道:“未曾请教尊驾名号。”青衣汉子大声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甘东张然便是我了。”

    那金将略一思索,随即拱手道:“原来云雷手张大侠,久仰久仰。”语气颇为诚恳,全无一般金将的傲慢之态。

    娄之英见到这人,只觉极其面熟,可是在哪见过,绞尽脑汁却也想不起来,见此人不似一般金兵那般蛮横,不由得暗道:“此人说话不卑不亢,只怕是一名劲敌。”

    张然见他始终彬彬有礼,倒也不便再逞狂放之情,亦抱拳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金将一怔,道:“我么?我叫做阿兀。”阿兀是女真人中最为常用的名字,便如同汉族的“阿福、大宝”类似,最是寻常不过。张然听罢哈哈大笑:“阁下明明便是汉人,却穿金服,奉金命,吃金人的俸禄,这也罢了。大丈夫立于天地,又何必取个金人名字搪塞众人?这等欲盖弥彰,只会更加令人耻笑!”

    阿兀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张大侠取笑了,在下的的确确是女真人。”

    张然道:“你是汉人也好,金狗也罢,我要放了这车上的老幼,你待怎地?”

    阿兀摇头道:“这些人是上头要的钦犯,小将官微言轻,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张大侠不要为难。”

    张然骂道:“便要为难你这贼狗汉奸,你又怎样?”飞跳而起,举拳向阿兀头顶砸落。阿兀虽人在马上,却是丝毫不慌,伸手一格,将这一拳轻轻架开。张然一击未中,复又跃起,双掌直击,拍向阿兀胸口,右脚却斜斜踢向对方小腹,这一招叫做“雷奔云谲”,是他在江湖中立足的成名绝技,他双掌击向敌人,敌人势必举掌相抗,此时横加的这一脚便不易抵挡,当年许多江湖好手都曾败在这一招之下。

    张然这一招使出,料想纵使不能将阿兀踢中,也必能迫他落下马来,哪知阿兀见他掌到脚来,仍是一动不动,右手伸出一指,直指张然脑中的“神庭穴”,只是这一指后发先至,似乎比张然更快一步。张然眼见他一指伸到,只怕双掌尚未拍到对方,自己倒先被其点中,急忙缩掌回格,他上身变招,飞出的右脚却不及收回,被阿兀左手抓住脚踝,轻轻向外甩出。总算他武功根基不低,人在半空,腰身用力一扭,已头上脚下换过位来,咚的一声,稳稳站在路中。

    这一下不过在一瞬之间,但二人武功孰高孰低,众人心中早已明镜。阿兀赞道:“好功夫!”语气仍是平淡无奇,无半点讽刺之意。

    那黑衣汉子忽道:“阁下如此身手,缘何甘为金人的鹰犬,做卖国求荣之人?”

    阿兀转过头来,说道:“尊驾是谁?”

    黑衣汉子冷笑道:“在下姓刘名豫。”

    阿兀一愣,刘豫是有名的降金汉奸,靖康之耻后曾被金主封为伪帝,早被汉人引以为耻。阿兀脸上又是一红,说道:“尊驾取笑了。”

    黑衣汉子冷冷地道:“阁下仍要在马上和我过招么?”不等对方答话,右手上扬,一掌拍向阿兀。此人天生禀异,手臂极长,身又高瘦,虽脚不离地,出掌却比常人跃起还具威势。他一掌便这么平平淡淡的挥出,招数远不如张然花哨好看,但阿兀却不敢在马上拆解,双足一蹬脚璒,跃下马来。

    旁观百姓自是不知其理,娄之英却已明白,那黑衣汉子内功卓绝,这一掌已暗含内劲,阿兀人在马上,双脚无力可借,自然不敢和他硬接。黑衣汉子未等阿兀落地,变掌为抓,直取对方咽喉,阿兀伸手格开,两人拳来脚往,已斗在了一处。

    娄之英越看越是心惊,暗想:“这二人可比江下三杰和白净空的武功高多啦,我若与他们相较,只怕是负多胜少。”他终究少年心性,每遇到武学高手,心中自不免总起攀比之心。

第五十三章 比武() 
路中两人斗了十余招,阿兀忽地向后一跃,言道:“且住!尊驾可识得扬州‘无头枪’夏侯南么?”

    那黑衣汉子正色道:“便是区区。”

    阿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扬州船帮的无头枪夏侯帮主,果真名不虚传!”

    夏侯南见他不但武功非凡,见识宽广,说话举止更是始终谦逊有礼,毫无金兵以往的嚣张跋扈,不由的起了相惜之意,料想此人甘为金人卖力,心中定有难言之隐,遂抱拳道:“阁下如此处境,想必是有什么难处,我们外人也不便多问,这几个老幼便请阁下高抬贵手,释放了罢。”

    阿兀脸现难色:“在下实在……,实在恕难从命!”

    夏侯南忽道:“尊师是哪位前辈?”阿兀脸上又是一红,默然不语。

    夏侯南见了他脸上神色,心下琢摩:“今日之事,只怕须和此人分个输赢方能罢休。彼方金兵众多,倘若一拥而上,倒也不易对付,何况不知他们有否后援。他既不肯说出师承,想是自知所为不甚光彩,看来此人颇懂武林规矩,我且激他一激。”朗声道:“兀兄,在下佩服你武功高强,想与你拳脚上小赌一局,未知意下如何?”

    阿兀一愣,心想:“你既说佩服,又何必要赌?”问道:“赌什么彩头?”

    夏侯南道:“百招之内,我如胜不了兀兄,便任凭兀兄处置;若是侥幸胜了,这一干的老幼,须得当场释放。”

    张然适才和阿兀交手,知道此人武功不弱,夏侯南虽然本领高强,但百招内便想取胜,却又谈何容易?忙道:“夏侯大哥,这人……”

    夏侯南微一摆手,道:“兀兄,你倘使不敢,那便算了,大可等你的援兵到了,大伙儿齐拥而上,我二人自是束手就擒,甘拜下风。”

    阿兀暗忖:“适才和他平手过招,未见其有过人之处,何以现下如此胸有成竹,莫非他尚有绝技未曾使出?啊,是了,他怕我有大援在后,要先用言语挤兑住我。嘿嘿,纵使你有绝技,难道我便怕你不成?”自恃百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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