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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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经-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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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凶所在的州县居住。我思来想去,这人定然知晓我师祖因何与挚友反目成仇,否则他不会无端耗费十来年光景,周旋在二人身边,若是能将他擒获,问出当年事由的一二,或许能解开恩师心结。”

    虞可娉心念一动,记起前时翁仁失忆,邵旭等讲起翁仁好友陆广的经历,与阿兀提到的这人极其相似,莫非无巧不巧,便是同一个人?想到此处好奇心顿起,不禁问道:“将军提到的这老者,可是姓陆?”

    阿兀一怔,奇道:“姑娘怎生知道?”

    虞可娉道:“令师祖黄琛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你说的那位害他的挚友元凶,便是潜山派前掌门花铎冲。当年你师徒二人去天柱山寻仇,本拟将潜山派徒子徒孙赶尽杀绝,却最终仍是放过了一人,可没错罢?”

    黄逐流当年带领弟子将潜山派挑落,此事江湖上人尽皆知,阿兀这时听虞可娉能够讲出,丝毫不觉奇怪,淡淡地道:“不错,恩师被桃源观的厉大侠相激,饶过了邵落归的幼子。嗯,是了,那位姓娄的朋友当年也在天柱山中,这些事他自会说给你听,只是又和姓陆的老者有何关联?”

    虞可娉道:“这姓陆的处心积虑潜伏在舒州多年,潜山派遭此大难,他岂会错失这落井下石的大好良机?几天后便设伏拦截厉大侠他们了,好在天佑良善,正巧被端木女侠赶上解围,那位陆老板偷鸡不成落荒而逃,就此没了音讯,如此看来,当是他心有余悸,不敢留在南方,索性跑到金国避难,却不想更入虎口,撞上了刘车千这恶贼。”

    阿兀拍手道:“原来姑娘对这人所知甚多!妙极,妙极!等将姓陆的擒住,咱们严问厉讯,到时姑娘再旁敲侧击一番,就不怕此人不招!”

    虞可娉道:“这人叫做陆广,听将军语气,似乎抓他过来还颇费手脚,这人便在京城罢?莫不是关押在薛王府中?”

    阿兀道:“不错,咱们千里迢迢从南方赶回中都,正是要来诱擒此人。当年刘车千抓到陆广,得知其与朱七绝同乡,且掌握诸多宝藏的线索,那自是如获至宝,严刑拷问了几年,终于问出了几条线索,这才请旨南下。他为讨好薛王,表决忠心,南下时特地谴人将陆广秘密送往了中都薛王府中,半个月前,我得此消息,便托必兰校尉查察一二,如今已有了些许眉目。”

    虞可娉道:“薛王府莫不是还有班房监牢?即便是有,以将军身手,若要硬夺当也不难,想是将军顾虑薛王权势,怕给郑王招惹是非,打算阴差阳错地将陆广偷出,再把捉到的那人作为替身放入牢中,来它个偷梁换柱,是也不是?如此一来,那位被捉的老者可是无辜至极!”

    阿兀道:“姑娘放心,我岂会做残害无辜百姓的丧良之事?个中情由容我细细讲来。薛王府官面上自不会设什么班房,但他身为皇子,乃是一方藩王,怎能没有自己拷问敌人、关押冤家的牢狱?只是这些场所十分隐秘,外人极难得知。薛王手下有一得力干将,叫做蒲察贞赞,正是这些琐事的总管,此人谨小慎微,又兼万般精明狡猾,囚犯落入他的手中,那便十拿九稳,没有半点闪失,陆广也在其看管之下。我既要做这个案子,就不怕和薛王翻脸,陆广在中都一事所知之人甚少,案发之后,刘车千略加推想,便会把账算到我的头上,郑王和薛王早已剑拔弩张,面心俱都不和,我又何必遮遮掩掩?只是蒲察贞赞奸猾,虎琪查了十来日,仍未找到关押陆广的所在。”

    虞可娉道:“适才听这位必兰校尉禀报,将军说此事已成了一半,想必如今已知道监牢的方位了?”

    阿兀摇头道:“尚未查出,我请姑娘同来,便是想求你给参详参详,待会虎琪将近日所得讯息详加陈说,还请姑娘多多推演,想出法子捉到陆广。”

    虞可娉知道阿兀虽然性子淳朴,却非迂腐直肠之人,从他佯败夏侯南、智胜盖氏三雄便能看出,这人临敌时智谋百出,区区一个监牢所在,又怎会束手无策?想到此处偷偷察辨阿兀的神色,见他虽然语带询问,可眼中却无丝毫迷茫之相,便知他早有计策,只是故意请自己帮忙,让法子从自己口中说出,不禁心念一动,登时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时也不忙说破,就势问道:“既然如此,便请必兰校尉说说,这位蒲察贞赞有何喜好或痛脚,他的亲人密友,可有什么特别之处,足以令他分心挂怀?”

    必兰虎琪脸色一动,道:“姑娘真是一针见血,三五句话便能找到关键所在。蒲察贞赞本人尽忠职守,一心一意为薛王效命,没有半点私心,外人若想寻他把柄,那真是难上加难。不过他生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业由果敢勇决,颇有乃父之风,贞赞为了囚押稳当,时常故布疑阵,将重要犯人转移到不同的隐秘监牢看管,这些皆是大儿子业由统筹负责,他另外两个儿子则很不争气,是十足的纨绔子弟。我奔波了半月,虽没找出牢狱的所在,却也查到了一件隐事,贞赞的小儿子徒单,瞒着父亲与当今宰相之子合开了一家赌档,这徒单整天吃喝玩乐,哪里会做什么生意,是以账目被他搞得一塌糊涂。前时宰相之子要来核账,徒单登时慌了手脚,好说歹说蒙混了过去,将那冤家哄走,可短了的银两却逃避不过。如今他大哥业由已得知此事,成天没价地追问数落,早已把徒单逼得焦头烂额,可这败家子儿一无是处,父兄的重要机密,都不会让他知道,便是把他捉来威逼利诱,也未必能套出监牢的方位。”

    虞可娉道:“如此说来,关押陆广的具体所在,都要着落在蒲察家的大儿子业由身上?”

    必兰虎琪点头道:“正是。我曾捉到一名薛王府狱卒,据他所言,王府牢役一日三次轮班,都是蒙着眼睛被马车拉进拉出到狱中交接,连他们自己也不知到了何处,牢狱的方位,只有蒲察贞赞和他大儿子业由知道,说不定还是业由知道的多些。”

    虞可娉微一沉吟,想起虎琪适才曾说寻到一名老者和陆广十分相似,脑中顿时转了数转,前后一加推演印证,对阿兀的计策已猜到了八九分,微笑道:“将军既派必兰校尉寻来了替身,这引蛇出洞之计想必早已盘算得当,又何必让小女出丑,来徒费心神时光?”

    阿兀道:“我虽有拙计,却怕考虑不够周全,是以需姑娘审度把握。何况我为人一向粗鄙,若说由我想出法子抓到陆广,恩师断然不肯信的。”

    虞可娉早明他的心意,知道他有计策不说,故意引自己布置出来,等真捉到陆广,那时自己便占首功,再去求黄逐流时,就多了几分胜算,此刻见他已把话挑明,也便说道:“将军好意,小女俱都明白,你的妙计我来猜上一猜,若有什么纰漏,将军务须及时雅正,可千万别误了大事。”

    阿兀和必兰虎琪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点头道:“姑娘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虞可娉道:“蒲察家的长子业由老成,幼子徒单纨绔,二人想必打小便不和睦,是也不是?”

    虎琪道:“不错,业由看不惯弟弟玩世不恭,徒单瞧不上兄长一丝不苟,两人性子的确不合,只是业由办事得力,深得父亲喜爱,又兼长着几岁,便时常管教两个弟弟,是以徒单有些怕他,轻易不敢与其顶撞。”

    虞可娉问道:“徒单这次亏空账目,一共短了多少银钱?他蒲察家填补上很费力么?”

    虎琪道:“据说短了白银一万六千两!蒲察贞赞只是薛王府的一名家将,虽说家底殷实,但若填补这么一个大窟窿,可也着实费力,何况非到万不得已,他兄弟怎敢将这丑事禀告父亲?是以贞赞此刻尚不知情。”

    虞可娉道:“嗯,一万六千两,数目着实不小,不知你这据点中眼下可否凑得出来。”

    阿兀道:“郑王在京城怎会没有经费?区区一万多两白银,还是不在话下。”

    虞可娉道:“我便知道这一出离间引蛇之计,将军早已准备妥善了。此计的第一步,便是要想法将这一万多两白银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徒单的账上。”

    虎琪瞪大双眼道:“姑娘是说要贿赂徒单?那又怎能偷偷送他银钱?何况徒单未必知道关押点子的所在,就是问他只怕也是徒劳。”

第二百一十七章 演戏() 
    虞可娉偷眼瞧向阿兀,见他面无神情,知道他一心要自己来布置计策,便道:“这钱断不能让徒单知道来自何处,非但不能让他得知,他的兄长父亲、薛王府一干人等,都不能知道,这笔进账越是稀里糊涂、越是说不清楚越好。”

    虎琪一切听从阿兀调遣,见他毫无异议,便点头道:“这个好办,我们与京城的各大钱庄、当铺均有往来,其中有三家更是自己人,让这笔银钱悄悄进入徒单的账中,当也不难。”

    虞可娉道:“甚好。便请必兰校尉安排,放白银两万两给到徒单。此计的第二步,需让人散步谣言,就说掌握朱氏宝藏线索的知情人,如今正在京城之中,江湖上各大门派帮会都已获此讯息,早有豪客出价五万两白银的悬金,要赎买此人。这谣言务必要散的更快、更广才妙。”

    虎琪道:“这事也不算难,我们在中都养了不少闲汉,把这话以一传百,不出半日整个京城便妇孺皆知了。”

    虞可娉道:“第三步,请必兰校尉选出几名弟兄,假扮江湖中人演一出戏,来个以假换真。”

    虎琪一头雾水,疑道:“演一出戏?敢问如何演法?”

    虞可娉瞥了一眼阿兀,道:“将军的妙计,只怕和小女如出一辙,不如咱们将这出戏各自写在纸上,互相印证补漏一番,以保万无一失,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阿兀知道她号称女中狄公,自是心高气傲,不愿独占这出谋捉人的功劳,便也笑道:“在下想了数日才勉强挤出一个法子,姑娘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看出个中关窍,即便你我计策相同,毕竟还是你技高一筹,到时陆广仍算你捉到的。不过也罢,咱们便分别写在纸上,让虎琪来一一印证罢。”两人拿过纸笔,刷刷点点各写了一张文字。

    虎琪拾起两人的纸笺看罢,点头道:“不错,你二人所谋大致不差,果然妙计!卑职这便去安排布置!”转身出了厅门,阿兀与虞可娉相视一笑,心中都对对方十分钦佩。

    如此过了几日,这一天傍晚,京城怡心楼里热闹非凡,一位青年汉子喝的醉眼惺忪,携着一名中年汉子走进怡心楼来,里面的龟公见是此人,忙笑脸相迎,将两人引到二楼安坐,不大一会,老鸨搔首弄姿扭着过来,远远见到那青年便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王小哥来了,几日不见,你可瘦了许多,想必小哥公务繁忙,今日终能得闲,来姐姐我这捧场啦。这位老板又如何称呼?”

    那青年微一摆手,道:“不必多问,便请小红、燕琴过来给我哥俩陪酒!”

    老鸨咯咯一笑,道:“本院近日来了不少新粉头,不如叫过让小哥挑来看看?”

    那青年不悦道:“新人我不熟络,就请小红、燕琴过来!”

    老鸨道:“非是我不愿请,今日正是不巧,小红两个皆已被人点了。”

    青楼中粉头陪客在所难免,那青年也不在意,随口道:“那便让若喜、欢欢过来也成。”

    老鸨脸露尴尬,支吾道:“她二人……二人如今也不得空闲……”

    那青年本就喝的两颊绯红,闻听此言面色更加红了,道:“怎恁地倒霉,小雅可在么?”

    老鸨道:“王小哥,本院新来的粉头,着实不错,不如便请两位……试试,挑上一挑……”

    那青年见她语焉不详,登时怒从心头起,借着酒劲拍桌站起道:“他*娘的,今日我盟兄来京城投我,怎会这般不顺遂,一个相好的都叫不来?我却不管,任你看哪个生客折寿,便打发他走,让小红、欢欢她们任来两个便成!”

    老鸨道:“却……却使不得,今日本院来了一个豪客,共点了九个头牌,小红她们俱都给他陪酒去了。咱们新来的姑娘,也都……”

    那青年将桌子拍得山响,打断她道:“妈*个巴子的,哪里来的冤大头,要在怡心楼装傻充愣?把头牌全都点了,让其他客人喝西北风去?”

    那中年汉子咳嗽了一声,低声劝道:“老弟,京城里藏龙卧虎,咱们莫要声张,可别给你主子招惹是非。”

    那青年只是仗着醉意借题发挥,被他盟兄一说,登时有些醒了,气呼呼地重又坐下,老鸨也跟着赔笑劝道:“王小哥是蒲察少爷的眼前红人,咱这一带背靠薛王府,姐姐哪里敢得罪你半分?只是青楼规矩,客点必到,小哥今日来的晚了些,我去给你找两位新晋的年轻粉头,保你今晚过后忘了小红。”

    那青年叫做王虎,正是在蒲察业由手下效力,他平日时常来怡心楼寻欢作乐,这里离薛王府极近,是以楼中的老鸨姑娘皆巴结奉承与他。今日他一位朋友从外地来中都探望,两人酒足饭饱,他便夸下海口,引着来到怡心楼,没成想事不凑巧,平素相熟的粉头皆被人点去,这时想到这豪客如此手笔,只怕权势不低,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点头同意。

    老鸨欢喜而去,不大一会,两个粉头如期而至,王虎见其中一个娇小可人,虽不如燕琴等娇艳妩媚,可也别有一番风味,心中的不快早已一扫而空,又和他盟兄把盏起来。

    二人喝了一会,正开怀之际,突然听到楼下大堂传来嘈杂之声,中间掺杂着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王虎眉头一皱,道:“大哥,平日这怡心楼从没这么多是非,今晚也不知为何如此倒霉,咱兄弟喝个花酒,也喝的这般扫兴!”眼见这嘈杂声不断,忙吩咐一名粉头去把老鸨唤来。

    老鸨满脸堆笑进来,道:“小哥,那位客官喝的有些醉了,便再忍一忍,等我们劝他回了里间再说。”

    王虎愠道:“什么人不懂规矩,在楼子里还要大吵大闹?”

    老鸨赔笑道:“便是……便是那位出手阔绰的豪客。”

    王虎好奇心起,问道:“京城中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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