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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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经-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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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威自嗔道:“怪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您已是指挥使大人了。盛大人即已在殿前司任职,料想今次不会是秀王要为难我们罢,只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赵元申也道:“对,对,必是这样,王爷日理万机,如何会理会我等?定是出了什么纰漏。”

    盛春林冷冷地道:“各位其实心知肚明,又何必自欺欺人?咱们今日能聚在此处,恐怕和七年前这里的命案难逃干系罢!”

    葛威一惊,颤声道:“案子当日便就结了,凶手早已伏法,还能有什么干系?”

    端木晴道:“那也未必,丧命的是王爷爱女,若是王爷自察有什么遗漏,想要把大伙聚集起来重审此案,也未可知。”

    周殊道:“重审又能怎地?大伙不过是当年命案的见证,况且句句说的都是实话,咱们光明磊落,又有何惧?”

    萧梦也附和道:“师兄所言极是,便是王爷要拿咱们出气,这些年来大伙奉公守法,也没什么把柄可落,又有什么好怕!”

    盛春林道:“当日我曾当场亲手抓获凶犯,咱们八位人证又都口供一致,案子自不会有什么差错,王爷把大伙召集在此,只怕另有深意。”

    娄虞二人听得面面相觑,浑不知众人在说什么,娄之英问道:“敢问诸位,大伙说的凶案到底为何?听说一共有八位人证,眼下只有六位在此,难不成王爷找错了人,把我二位也算在内了?”

    盛春林打量他们几眼,道:“两位因何而来,我自不知,但找错了人却万无可能,剩下的人证,和你二人年纪相去甚远,乃是两位老人家。”

    葛威道:“是了,还有董大人和安婆婆未到,若我记的没错,他两位当是住在书房旁的两间。”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迷药() 
众人一心想求证今日之事是否真和七年前的凶案有关,一齐向书房奔去,娄虞自也跟在他们身后,待来到书房,周殊刚想前去叫门,却见那房门缓缓而开,从里头走出一位文质彬彬的老者,他见了众人似乎毫不惊诧,说道:“我料想诸公应该都在此处,本拟出去寻大伙来着,没成想你们先找来啦。”

    盛春林上前施礼道:“董大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那老者名叫董学图,乃是当朝的翰林院学士,当即回礼道:“承蒙挂念,老朽这几把骨头还算硬朗,听闻盛大人近年来官运亨通,现如今已到殿前司升任高职了。”

    盛春林笑道:“哪里,哪里,下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指挥使,何来高职一说。大人既然在此,想必那位安婆婆也在罢。”

    董学图道:“我刚刚醒转,却也不知。”

    众人忙到隔壁房间叩门,打了半晌,也不见里头有人回应,周殊道:“莫非咱们猜错了?七位人证皆在,偏偏安婆婆不在此处?”

    娄之英道:“我听大伙所述,似乎与我和娉妹一样,都是被人迷晕后安置在各个房间,若果然如此,那位安婆婆想来年岁大了,不能轻易醒转,咱们不如破门而入一探究竟。”

    众人互望了一眼,均点头同意,周殊握住房门向外一拉,原来里头竟没有锁,那门应手而开,大伙急忙奔进房间去瞧,果见一老妪仰躺在床中,都是心中一惊,暗道别是安婆婆年老体衰,经不住迷药折腾,竟而就此一命呜呼了,娄之英道:“诸位莫慌,这位老婆婆肚腹尚有起伏,料来并无大碍,咱们找些冷水擦抹她的人中额头,当能令她苏醒。”

    那桌上本就放着茶杯茶壶,萧梦从壶中倒了些清水在方巾上,来到床前,轻轻给安婆婆擦拭,过了半柱香功夫,安婆婆果然醒转了过来,她见众人都围在自己跟前,吓了好大一跳,腾地一下坐起,在人群中一眼瞧见董学图,戒备之心稍稍放下,轻声道:“宜生……董大人,咱们……咱们终于又见着啦,嗯,这里却是何处?”

    葛威抢先道:“安婆婆,你可记得我等是谁么?”

    安婆婆环顾众人,道:“记得,记得,老身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记性不弱,七年前大伙都在王爷府上做客啊”,手扶床杆,低头叹道:“咦,难道这里便是王府不成?”

    葛威道:“婆婆你瞧,当年做供的八名人证俱都在此了,只怕王爷对当年的案子心存疑窦,想要再来问问大伙罢。”

    董学图一愣,道:“葛掌门何出此言,莫非你是被王爷派人请来的么?”

    葛威支吾道:“我……我却不是……咱们几个今日能够聚首,还能因何?若非王爷对案子存疑,想要问询我等,又有谁能大张旗鼓地将大伙聚在一处?”

    盛春林道:“葛掌门此言差矣,当日我曾撞破当场,亲手将凶犯抓获,此案还有什么疑窦?”

    周殊道:“话虽如此,但这里明明白白便是王府,若不是王爷下令,又有谁有能为将我等囚困于王府之中?”

    董学图道:“王爷是通明事理之人,若对案情有疑,自会交与刑部处置,怎会知法犯法,自行囚困我们?何况使这等手段钓人上钩,未免太失身份,断不会是王爷所为。”

    赵元申也道:“王爷为人大气,便是有什么想问,也不会……也不会用这等……咱们不如现下就去求见王爷,我去和爹爹说去。”说罢便要走出屋子。

    周殊伸手将他拦下,道:“先不着忙,咱们来到此间,是利是弊尚无定论,不如大伙先商议清楚,再做打算。”

    盛春林道:“当年的案子是没什么好说了,王爷叫我们过来必有深意,咱们多议也是无用。”

    董学图道:“这话倒也没错,只是王爷若让我等过来,宣召便是了,如何要使用这等下作的手段?此事不明,总归心中难安。”

    众人七嘴八舌争论不休,一时间吵得沸沸扬扬,周殊性情暴躁,已争得有些面红耳赤,虞可娉心存疑虑,大声道:“诸位大人、前辈,咱们这么各抒己见,难成统一,不知肯否听小女一言?”

    大伙被她这一声呵斥震慑,一时都停住了嘴,董学图道:“还未请教,两位公子小姐高姓大名,因何也在此处?”

    盛春林道:“是呵,本来当年只有八位人证,瞧二位年岁,七年前当是孩童,如何也会被牵扯在此了?”

    虞可娉道:“眼下我也是疑问重重,先不论我二人为何在此,常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王爷既要我们过来,咱们哪个敢不遵从?又何必使迷药麻翻我等,搞得如此偷偷摸摸?是以此中必有蹊跷。我想先问问诸位,都是被何人迷晕、引逗到此的?”

    周殊道:“你和那桃源观的小子做一路,凭你们何德何能,敢来质问我们?”

    端木晴道:“殊哥,虞家妹子是一片好心,前日璧野庄马少庄主自焚案,便是由她破获,小妹子才思敏捷、断案如神,大伙既无头绪,不如就此说说,让她剖析一番,也没什么不妥。”

    葛威也道:“是啊,前些时老夫家中惨遭不幸,也是虞小姐当众破案化解,平了我儿的冤屈,她是先丞相允文公之后,自不会有什么偏颇。”

    董学图道:“原来这位虞小姐是名门之后,允文公在朝时,我还只是正奉大夫,无缘与他老人家共事。虞小姐近日来的名声,老朽也有耳闻,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咱们既然理不出头绪,虞小姐却不是当年凶案的亲历者,倒不如让她试试推敲一番,大家再行定夺。”

    众人之中,董学图官职最高,名望最大,他既开口,余人自无异议。虞可娉道:“当年的凶案却不忙问,大伙不妨先逐个说说,是被何人用何缘由引至于此的?”

    众人听她问起这个,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脸上均有羞赧之色,端木晴清了清喉咙,率先说道:“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诸位不说,我夫妇便先说了。实不相瞒,我夫妇生有一子,生性顽劣,打小便不听话,这许多年,我二人可算为他操碎了心。娄兄弟,你却知道,那时在河南,犬子已被我夫妇寻着,可等我在璧野庄伤愈,全家启程回川东时,这顽童再度逃走,还将鹤鸣观的道爷戏耍了个够!我夫妇自要到处寻他,前日听闻他似乎现身江南,索性便赶了过来,在临安一住数日,却哪里有他的身影?今个儿早晨,一位老者带来口讯,说是有了犬子消息,他受人之托特来通告,我夫妇当时寻子心切,也没多问,便随他上了马车。沿途之上喝了他两碗茶饮,不知怎地便昏昏睡去,待得醒来,却已在王府之中了。”

    虞可娉心中一凛,问道:“那老者怎生模样?如何诳你们上车的?”

    端木晴道:“那人中等身材,头发灰白掺杂,说起话来和蔼可亲,说是受一位武林前辈所托,来带我们寻找儿子,我夫妇见他不像歹人,又想前辈高人不肯卖好说出名姓,那也实属平常,便就此着了他道。啊,是了,那老者左臂似有疾患,行动仿佛不太灵便。”

    虞可娉和娄之英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般的心思,娄之英喃喃地道:“难道是他?可他与大伙无冤无仇,也没听闻和王府有什么瓜葛,为何要做这等事?”

    盛春林道:“娄公子说的是谁?”

    娄之英道:“听端木姊姊所述,此人似乎是我师兄所开医馆泰坤堂的掌柜康先生。实不相瞒,我二人也是在康掌柜的车中熟睡,醒后发觉来到此处的,但康掌柜是我师兄良助,为人极是友善,怎会使这手段害人?”

    葛威突然一拍大腿叫道:“是了!是了!我说那人怎恁地面熟。对!对!便是泰坤堂的掌柜!”

    周殊道:“葛前辈也是被这人诳来的?”

    葛威愣了一愣,旋即道:“贤伉俪既然都不隐瞒,老夫自也没什么好掖着了。唉,想是老夫前世造孽,今生老天才要这般折磨于我,数月之前,犬子和人喜结连理,没成想当日喜事变丧事,老夫的儿子儿媳竟惨死于婚宴当场!得亏彼时虞小姐在,推演之下,一举破获了此案,唉,说来惭愧,罪魁祸首居然是我的胞兄!老夫家门不幸,这些时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好觉,昨日午后,有人送来一封信笺,里头说我儿的案子藏有玄机,凶手另有其人,要我到城外公瑾桥听取真相。我虽然将信将疑,但毕竟关心则乱,于是匆匆赶到公瑾桥,见一老者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我见了他自觉有些面善,却始终想不起在哪见过,适才经大伙提醒,这才记起,那人自是泰坤堂的掌柜无疑。和周氏伉俪一样,我也是不觉中喝了他的茶饮,及后的事情,便是在这王府之中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诓骗() 
虞可娉若有所思,心中存了老大一个疑窦,只听董学图接口说道:“看来这人便是一手策划此事的疑嫌呐,刚刚周夫人讲完,老朽便想说了,我也是被这康掌柜诳来的!”见众人一脸错愕,又道:“数日之前,老朽胸腹胀痛,遍求临安名医而不愈,后来想到泰坤堂的洪大夫神医妙手,索性求诊于他,洪神医毕竟棋高一着,开了一副煎药方子给我,每日在泰坤堂熬好,再派人送到敝府让我服用,我连喝了几日,果然病情有所好转。昨个傍晚,我吃罢了饭,仍等着送药过来,却见下人回禀,说今次来的不是小厮,而是泰坤堂的掌柜亲自到了,我忙出房相迎,只听康掌柜说,洪神医将我的方子换了,今日的药不便携带,要我到医馆当场服用。我哪里有半点疑心?于是上了他的驾车,途中吃了他一枚止痛的丹药,便慢慢昏睡过去了,及至醒来见到诸公。现下想来,自是他有意使诈骗我无疑。”

    众人皆点头称是,安婆婆问道:“董……董大人,你胸腹胀痛?可疼的厉害么?”

    董学图道:“安夫人放心,洪神医说是天气燥热,我有些肝火虚旺,吃了几服药,已不碍事了。”

    虞可娉看了他二人几眼,道:“安婆婆,您老人家又是如何上当的?”

    安婆婆叹了口气,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大伙都不隐瞒,老身还有什么怕说?诸位想必早就知道,老婆子是天生命苦,七年之前,便是王爷寿宴前一月,我那当家的和儿子感染瘟疫,同一天双双殒命,老身这才代替夫君来给王爷拜寿。这些年我一人孤苦伶仃,又有哪一天好过?唯有每月初七到他父子坟前哭诉,才聊以得慰。昨日午后,我从集上回来,却见门后被人塞了纸笺,张开一看,直把我吓得魂飞魄散,原来那上头写明我夫君和孩儿的陵墓已被仇人掘开,要我速速赶去阻止。我暗想先夫乃是一代豪杰,在江湖上得罪小人不足为奇,若真有人敢拿他父子尸身撒气,老婆子便和他拼上这条老命!哪知等我匆匆赶到陵前,却见墓碑好端端地立在坟头,又有一老者候在那里,适才听诸位描述相貌,便该是你们所说的康掌柜了,他见我一脸困惑,忙说自己是先夫的生前好友,知道有人要挖坟泄欲,特地来此守护。我听说他与先夫有交,打心底对他生出莫名好感,便与他坐在陵前,说了一阵子话,后来的事,却记不大清了,莫非我便这么稀里糊涂的睡倒,就此被这人运到王府了?”

    众人听完都是一愣,虞可娉道:“婆婆,你可喝了他的什么茶饮、吃了什么糕点?”

    安婆婆摇头道:“我和此人素未谋面,怎敢胡乱饮食他的东西?”

    娄之英忽问道:“婆婆,当时你在陵前,可曾闻到什么异香?”

    安婆婆微一思索,道:“经你一说,我倒想起了,那时的确闻到一股香气,那气味似花非花,似酒非酒,我还觉得奇怪,刚想提及,却被那人用话岔开了。”

    娄之英沉吟道:“是五槐雕,那是三师兄研制的独门迷药,人若嗅上,便会脑沉眼怠。娉妹,看来确是康掌柜在背后捣鬼。”

    盛春林道:“原来这玩意叫五槐雕,嘿嘿,不瞒大伙说,我也是嗅到此物而昏睡的。”见众人一脸茫然,他又续道:“和诸位不同,盛某一生没那么多羁绊牵挂,是昨日下午有位老者上门……现下讲来,就是大伙提到的那个什么康掌柜了,他说我一个远房族叔在邕州过世,周遭无一个亲人,只记得我这个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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