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诺晓只比自己大上两个多月,已经是一个六岁孩子的妈妈,时间,过得真快。
“怎么不喝,不好喝?”谭诺晓大口一吸,疑惑,“我觉得味道不错,池池也觉得好喝呢,换做以前,你喝奶茶总比我喝得快。”
现在两个人坐在一起,只能话当年,各自有了生活之后,以前只能用来怀念。
她曾经是个吃货,顾青远口中的好吃鬼,肖云安口中的会吃是福。当初的她不在意形象,想吃多少吃多少,从不会为了保持身材委屈自己的嘴。
谭诺晓不一样,爱美,模样也生得漂亮,何况天天和她在一起,又难免遇见总围绕在她身边的男生顾青远。
换做谁都是一样,情窦初开的年纪,在自己暗恋的男生面前,总想展现出最好的精神面貌,无论是成绩还是外表蹂。
所以,她总是比谭诺晓喝得快,有的时候看见谭诺晓还有半杯没有喝完,抢过来喝。
有一次被顾青远撞见,他说这东西少喝一些,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每个月都能瞧见她们喝好多杯,尤其是说她,哪有从别人手上抢东西喝的,没个样。她会回击说这叫感情好,难道他就没有和肖云安吃过一样东西,上次还瞧见他们吃一个包子呢。
顾青远的脸不晓得是涨红的还是气红的,谭诺晓拉了拉她,示意别说了。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谭诺晓矜持与极度的脾气,只会在顾青远面前。
矜持的时候,是她和顾青远争吵的时候,谭诺晓总是让她不要说,当时自然不会想那么多,只认为谭诺晓是为她好,不要住一个小区的两人发生矛盾。而极度脾气的时候,就是顾青远和谭诺晓发生争吵的时候,顾青远说谭诺晓哪里不好,谭诺晓不能接受,骂得比谁都难听。
当然,这些都是过去了,现在不如此。
“奶茶,还是少喝些好。”她说,不是奶茶的味道不好,反而比之前喝的都好,只是现在,她确实不适合多喝。
谭诺晓有些失落:“一杯而已,我以为,你还喜欢。也是,都过去六七年了,我都没问问你现在的喜好。”
一杯对于谭诺晓来说,不多,对于她,是多的,但是谭诺晓误会她的意思了。
她刚想向谭诺晓解释,谭诺晓也开口说,两人几乎同时。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同时。
这样的异口同声,让两个人都尴尬地笑笑。
“还是你先说吧,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对谭诺晓说。
谭诺晓不会推来推去,开始说起来:“梁甫是你的父亲,那你和广毅有牵扯对不对。”
这是自然,梁甫是她的父亲,又是广毅最大的股东,而且明天梁甫就要召开记者发布会。
虽然,梁甫和她商量,她在心底觉得,发布会来得太快,梁甫迫切写在脸上,应该说钟语整个人都迫切,给梁甫施压,钟语很希望她能公之于众,早些成为梁家一员。
最好,连陆姓也快点改成梁姓。
谭诺晓提这些做什么呢:“是啊,我将来肯定会和广毅扯上关系,现在人已经在广毅了。”
从她决定进广毅的那一刻起,就和广毅又割不断的关系,她也是广毅重要的一份子。
“我去医院照顾乔博森,听见他和别人通话,大概要赶在什么发布会之前解决一个叫易代的董事会成员,拿下他手里的股份,听上去挺多的,广毅的百分之十五。”
这个消息,陆欢歌不知道该惊还是喜,又或者是,悲。
她惊讶不是这件事,而是惊讶谭诺晓听到的,都是真正会发生的事情,发布会的工作保密性很强,而且确实有易代这个人,她在顾青远的文件里见过,备注还打了着重号没有拿下易代的股份。
梁甫说过,没有到今天晚上八点前,不会泄露一丁点消息,梁甫不希望早早的把消息公布出去,惹来很多的媒体对她的盘剥,会给她的生活造成影响。
发布会时间定在明天下午,今天晚上八点发布消息,媒体记者冲着这个重磅消息也会在一个晚上加上一个
早上做好万全的准备,梁甫在公布一切之前唯一在意的,就是能少一分一秒对她造成影响,就尽量不要多一分一秒。
她需要高兴吗,可以最快的知道,乔博森在密谋什么,准确地说乔博森是替顾青远办事,顾青远当年和肖云安多好的关系,现今就和乔博森多好,他密谋的事情,最后的主导人会是顾青远。顾青远说让她等,等一个礼拜,他还是不愿放弃。
她傻,以为自己提出和顾青远离开中国,去过两个人的生活,去世界各地看美景,他就真的不顾一切地会带着她离开。事实证明,她没有顾氏重要,远远没有。
要是有一个选择题摆在顾青远面前,顾氏和她二者选其一,换做别人就做出选a还是选b,可顾青远是贪心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小孩都明白的道理,顾青远却不想让陆纪年或者她通过广毅危害顾氏,当保全了顾氏之后,他又想得到她,
人不能太贪心,顾青远犯了大忌,犯了她的大忌,也犯了本质规律的大忌。
她想面对面质问顾青远一句,难道你忘了,结婚之前,你说过什么吗,你说:你不是一直恨顾家么,父债子偿,嫁给我,才有报复的机会。
文字游戏,又是文字游戏,她当时是没有思考能力了么,要不怎么会没明白过来这一句话,就傻傻地同意了。
他只说父债子偿,没有说顾家欠她的,顾家要还。
顾青远只想一个人将顾林犯的错,全部承担下来,她想做什么,都冲他去,他也说过‘世间没有后悔药’,无论如何,只是针对他一个人做的假设,而已。
可她当时误以为,他给她机会接近顾家,由他开始。顾季韧比顾青远乖顺得多,会用尽全力打理顾氏,可顾林最欣赏的儿子是顾青远,的确是接近顾氏的最好办法,于是答应了。
经过了才知道,她最开始就输了,还把自己赔进去,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忘了,顾青远虽然不会做坏事,但是精明程度不亚于顾林,有一个大胆的设想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顾青远娶她,就算有十分之三是他诚恳说的他打小就爱她非她不娶,剩下的十分之七,就要做一个算数题。十分之四是他把她放在身边,最安全,无论以后陆纪年告诉她哪些真相,她的一举一动都能最快的被他知晓然后掌控。最后的十分之三,就是他最了解她是一个打小缺爱的人,无尽的关爱让她爱上了他,真的爱上,那样,她会在报复还是不报复顾家的思想中挣扎,然而她最喜欢把握来之不易的情感,最后情感占上风,报仇什么的都风轻云淡。
最近她总爱乱想,但是她的乱想不是没有根据的。
她的确一步一步按照那个设想走的,她连多看一些和经济有关联的书籍,都是从他的书架上获取的,她试着设计一个方案,第二天早上起来就会发现,方案已经被他修改,很多错误的地方已经改得无可挑剔,一举一动,她的好她的差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且,昨晚还是情感占据了上风打算和他远离纷争,和仇恨。
娶一个人,爱是全心全意,不然,你娶她做什么呢。
顾青远娶她,爱意只占了十分之三,看,更多的,是他需要顾及的东西。
她要为此感到可悲么,她早几天就接受了这一事实,此刻,可悲的感觉也就没有那样强烈。
陆欢歌心里是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面上却不动声色:“乔博森他暂时下不了床,需要解决别人交代给他的任务,会很难。”
她没有直接和谭诺晓说顾青远,用了一个‘别人’替代。
当她看到顾青远的文件之后,就特意去查了一下易代,易代毕竟是广毅掌股第二多的人,以往报道的消息也比较多,其实广毅的结构也很奇怪,梁甫掌握了广毅股权百分之五十多,而第二多的竟然是一个持股百分之一十五的易代,其它的一概是散股。
不过,这样也合情合理,不然,广毅在美国的总公司不会是梁甫的。
就像梁甫所说,她也大致了解广毅的前身,梁甫以前遇到广毅的总裁,那个总裁是他的贵人,让他做了运营总监,后来就像是一个传奇,梁甫去了美国,用手头不多的资金,开创了自己的事业,在没有了一席之地再到商业巨贾。
广毅在梁甫势头正盛的时候,随着广毅的中心人物一个一个跳槽,衰败下来,一日不如一日,梁甫念旧情,挽救了广毅,成为广毅最大股东。
梁甫念的情,一是广毅是给他事业再生的地方,二是广毅在北京,朱念是他永远割舍不断的旧。情。
易代是一个难缠的人,而且到达了恐怖的地步,做事的手段果决,尤其是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为任何人改变,也许还有更多的性格吧,但是报道他性格方面也就这么些只言片语,更多的是报道他和梁甫如何合作愉快,等等之类的话题。
顾青远给乔博森定下的时间肯定很短,乔博森躺在床上,处理易代这种人,不面对面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正当陆欢歌抱着侥幸的心理,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谭诺晓继续说:“乔博森在电话这头说了,青远,易代他不怕我却惧你,你去比我去管用,而且效率快,我可以给你提供方法以及准备所需资料。”
意味着什么,她根本连‘别人’这个替代词都不用,谭诺晓就能明白一切,凭这么些话而且还有些模糊,谭诺晓也能聪明地理解个中关系。
谭诺晓打小比她的脑子转得快,就像谭诺晓和肖云安以及想励志当模特的顾青远一样,那颗脑子天生适合在商场上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可惜每个人都逃不过命运,谭诺晓这种天分被现实扼杀,做了看护,或者是收银员。
“顾青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谭诺晓和陆欢歌一样,不明白,在她的眼里,顾青远是那样爱陆欢歌,可是他要广毅那么多的股份做什么,给人一种感觉,就像是顾青远需要广毅的一半江山,来抵挡另一半江山随时袭来的危险。
陆欢歌目光似有似无地看向谭诺晓面前,已经喝掉大半的奶茶,谭诺晓问她,她还想问顾青远呢。
即便,她知道答案,顾青远为了顾家,可她还想问问顾青远,他告诉她吧,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可以像她一样爱他多过对顾家的仇恨,爱她胜过保全顾家多一些。
那样,也不至于,两人之间永远都处于这样一个状态,想好又不能好,想真切的去爱又爱不了,想狠下心去恨又恨不了。
顾青远在床。上将手放在她的脖子上,做着掐人的动作,他说真想这样掐死她,她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她也想掐死他。
两个人怎么会到这样的地步,都被对方逼迫到无处可走的尽头,想要了对方的命呢。
她又开始有些伤感了,陆欢歌把手轻轻地放在肚子上,孩子,爸爸和妈妈斗成这样,你是不是也感觉很痛苦。
ps:良人今天会在火车上度过,还有六千更新只能放在晚上,谢谢!
92。要的是一颗以爱为名的心()
顾青远说晚上陪她吃晚餐,但是他失约了,给她的解释是,临时需要见一位重要的客户。
他工作上要忙,她从来不会去耽误他,也没有让他舍弃工作一定要陪她的习惯。
见客户,不是他的职责,这种事情应该交给他的秘书去接洽,或者助理替他处理,乔博森在医院,他亲自去见的会是谁呢?
她没有问,即便问了,顾青远定然会给她一个回答,有些回答只是敷衍,也没有问的必要,她也不愿去听该。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晚上八点,陆欢歌心里紧张之感,难以形容,梁甫那头说已经准备就绪,只要八点一过,要召开发布会的消息就会立马,放出去。
可陆欢歌这种紧张之感,还没有维持多久,就变成了恐慌。
十几分钟不到的时间,刘亚静就打来电话说梁甫头疼病,又犯了,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严重,在医院昏迷不醒。
短短时间之内,梁甫就可以从和她相谈甚欢变成住院昏迷,转变得太快,陆欢歌一时难以接受蹂。
“你来医院吧。”刘亚静哽咽地说。
刘亚静向来是一个坚强的女性,她爱梁甫,爱得大度,一般人难以达到的境界,梁甫重病,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北京最近的昼夜温差大,白天裙子出去,晚上就要套一件针织衫,她拿起开襟的针织衫,挽在腕里,刚离开座位。
徐妈从厨房准备好了汤,端出来,陆欢歌下午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面色凝重,心事重重,而且有些打不起精神,却又强颜欢笑,让人担心和心疼。
又见她急匆匆地晚上要出门,一会儿要是先生回来又见不到她,该着急了。
“太太,这么晚还要出去吗?”
徐妈,是为顾青远探口风,陆欢歌体谅她的职责所在,说:“我有急事,出去一趟,要是晚些回来或者不回来,和青远说一声。”
徐妈想说的是,太太,你是有电话的,可以自己和先生说,不是她不愿意转告,而是有的时候,陆欢歌应该学会主动一些。
太太的主动,哪怕细微,对于先生来说也是莫大的恩赐,就如上次太太送给先生袖扣一样,她每天都能在先生吃完早餐上班的时候,看见先生低头满意地打量一眼袖扣,挂着笑出门。
因为她的冒失,将先生不打算更换的西装拿去清洗,掉了右袖上的那枚扣子,他不知道多着急,顾忌她是长者,换做别人,指不定早就辞退了。
很多动人的情感,都体现在不经意的,容易让人忽视的细节之中,太太对先生就是如此,太太感受到先生的爱,可是一些很深的爱,细到太太看不见,而先生也不会去说出来。
当然,也没有谁想对谁好,天天挂嘴边。
陆欢歌已经快速换好鞋,徐妈还是叫住她,问:“晚饭?”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