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悄悄生了一个儿子放在可靠的人家寄养,才步入婚姻殿堂。
点滴琐事,都是谭诺晓近几天告诉陆欢歌的,谭诺晓虽然生活的城市离孚城远,但她挂念家里不可否认,她会暗暗地去了解家里发生的一切,她想家,可又不敢也没脸回家。
“我不知道,你了解我爸妈的,时隔多年回去,肯定是给她们气受,要是回来了还住在外面,更是火上浇油。”谭诺晓咬了咬下唇,“可我现在是什么心态,欢歌你知道吗?”
陆欢歌不说话,她能猜到一半,但要完全猜透怎么可能。
“能晚点就晚点面对的那种心情,我就是个懦夫,要是有勇气面对就不会拖到这么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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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谭诺晓由咬着下唇变成紧紧咬着牙齿。
陆欢歌将手覆在谭诺晓的右手上,温度传来,若不是她们之前有些不愉快,心里都有一道暗伤的她们是不是可以相互依靠?
“我懂。”
谭诺晓抬眼望着陆欢歌,她说她懂。
陆欢歌是真懂,谭诺晓的心理,她也有过,甚至更加强烈,谭诺晓还能说出口,她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谈其它了。
六年,好久,久到她差点忘记孚城是一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险境。
顾青远悠悠的声音传到后面:“女人家想得就是多。”
你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曾经历,什么都不知道,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度过那大段难捱的时光。
陆欢歌强装地白他一眼,然后说:“不要以偏概全。”
“得得得,老婆大人说的都对。”
顾青远一说,谭池小孩子都咯咯笑着,谭诺晓也尴尬地朝她笑了笑,没想到,她和顾青远也有秀恩爱的一天。
弄得陆欢歌害羞地双手捂脸,顾青远还有人在呢,要是说他,指不定他又会说:“你是我老婆,怕什么。”
他的嘴老贫了,但是如此矫情的时刻屈指可数,今天刮得什么风,让他心情大好。
犹豫来犹豫去,谭诺晓还是决定今晚回家,带上谭池,下车的时候,她还握着陆欢歌的手,耳语:“万一我妈妈不待见池池,我就来找你,爸妈可以不待见我,但是我舍不得孩子受委屈,他是我的全部。”
陆欢歌知道她又开始做假设,多想了,认真地点点头:“好,如果不好应付,你就联系我,把池池送过来,反正我住的酒店就在附近。”
直到谭诺晓带着谭池离开,陆欢歌才用手指戳了戳顾青远的手臂,顾青远低头问:“怎么?”
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你要不要这样,她哪里得罪你了,都是结婚的人,人家也当妈,以前孚城一中的恩怨就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载也载她们母子来孚城了,难不成还要亲自送到她家门口,万一被她父母误会,看你怎么解释。”下一秒,他的手就来到她的颈脖,将她的长发弄顺别后。
坐回车上,陆欢歌才说:“你都不搭理她,她坐在车上可尴尬了,下次别这样。”
她在副驾驶位上,瞧着身侧的男人扬起下巴,孤傲的弧度。
“我可没你大度,她伤过你的心,我怎么也忘不了。”
陆欢歌没见过他这副模样,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那你对云安,也是因为……”
乔博森她就叫全名,肖云安就叫云安,顾青远……额,冷不丁还会叫‘痞子顾’‘顾禽兽’……在他反复强调好几次之后终于叫青远。
“喂,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叫别的男人怎么那么亲热,叫我怎么不热不冷。”说是这样说,但是他不同往常的是他脸上还挂着笑意。
真怀疑,最近他是不是受刺激,性情大变,怎么说什么都乐呵呵的呢。
不叫他青远叫什么,老公?青青?远远?想着,陆欢歌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还有‘远远’怎么那么像叫顾季韧养过的那种宠物猫呢。
那是只灰白色的苏格兰折耳猫,陆欢歌不敢抱,当时顾季韧和顾青远在一旁笑,顾季韧说:“陆妹妹,进进不伤人。”
进进就是那只猫的名字,意思是各种好运广进,陆欢歌发誓一辈子都忘不了。
在顾季韧的怂恿下,顾青远的激将法下,她将进进抱紧了怀里,可是说好的不会伤人呢,她被猫爪子毁了容。
最让人心情无法平复的是,还是一边脸上一道抓痕,右边还渗出细小的血珠。
当时反应最大的不是猫的主人顾季韧,而是顾青远,他一把夺过进进,大吼:“哥,看你养的好猫。”
她不是疼哭了是吓哭了,打雷天也有猫在她住的房间窗外喵喵叫,极少瞧见她眼泪的顾青远烦闷地随意抽了一大把餐巾纸要往她脸上擦。
顾季韧去拿常备药箱,瞧见立马阻止:“会感染细菌。”
于是她哭得更厉害了,摆明了顾青远想害她毁容,他有一次说过:“你这么丑,脸上来一道疤还能朝钟无艳看齐。”
顾青远就是有这种本事,将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事物联系在一起,人家钟无艳是右眼角一道疤好不好。
“痞子顾,你人面兽心。”
“我……你……我怎么人面兽心了。”他百口莫辩。
挂了彩还能有一股劲头和顾青远吵,是有多厌恶他啊:“你不安好心,之前激我去抱猫,现在又假惺惺,要是我毁了容,找你算账。”
他脸皮可真厚:“那你来啊,赖我一辈子都没关系,嫁不出去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勉强收了你。”
“你……”她抓起旁边的药箱就往前面砸过去,顾青远锁骨处立马红了一大
块,还好在场的不是林玥婉或者顾林,而是顾季韧,不然她铁定要挨批。
顾季韧平息了一场战争,没过一个礼拜,她便发现顾季韧改养宠物狗了,白色的比熊欢快地跑着,从顾季韧的口里得知,顾青远死都要把那只猫送走,理由是,看见那只猫就会想起她那张凶神恶煞的脸。
为此,陆欢歌接连三个礼拜见到顾青远绕道走,直到伤疤差不多恢复,才光明正大地将口罩一摘,从他面前晃过。
“那只猫呢?”
她的话题也能跳跃这么快,上个问题还在提肖云安,这个问题就提到猫。
“你是说进进?”
“嗯。”她的目光没有离开他的侧脸,“听顾大哥说,是你送走的。”
“嗯。”他也回了一个相同的字眼。
陆欢歌想听听他的原因,更想听‘因为那只猫伤了你’,满怀期待地等他的话。
“那只猫总让我想起你以前被抓伤的模样。”陆欢歌刚听一半,笑了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伤。
他的话还没说完:“哎呀,你一边一道疤,可丑了,想着晚上就会做噩梦,早点把猫送走,我就有安宁之日。”
“什么跟什么啊,你才丑。”陆欢歌收回目光,将头别了过去。
“那你想听什么?”他总是能一眼看透她的心思。
这点上,陆欢歌有些害怕,他总能看透她,而她,总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薄雾,她看不透他,是危险的。
顾青远无声地笑:“因为它伤害了我心爱的人。”
恐怕,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他舍不得她伤。
她怔怔地不动许久,透过车窗,瞧着他认真开车的神情,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同样诚恳。
就算你有毒,我也甘愿自饮,我愿意再次交出自己的心,但愿你是我值得一辈子去对待的良人。
……
丁悦一边拿着文件,一边准备推开ceo办公室的门,入神,推了个空,然后手碰到人的后背。
抬头一看,是个陌生的女人,拿着文件的手一僵,职业性地问:“请问您预约了吗?”
瞧了眼里面,没人,门被悄悄合上,两个人都没进去。
丁悦好奇,之前肖云安不是还在吗,让她把财务部总结的财务表送上来。
对方很吃惊地指着自己,声音动听:“我吗?”
丁悦实在是无语,在场的除了她之外,还有别人?不是你是谁。
“当然是你。”她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显得很和善,“没有预约,不能随意进盛煜,更不能随意进入办公室,尤其,是这间。”
丁悦重点突出地指着门上的挂牌,首席执行官。
“抱歉。”
态度良好,勉强值得原谅。
“你可不可以替我将这些东西转交给肖云安?”
丁悦心里叹,肖云安也是你叫的,还有送礼算个什么事儿,肖云安从来不搞走后门的把戏。
对方提着礼物的手停在半空,没人接,又收了回去,大概看出丁悦不屑的脸色。
解释道:“忘了说,我叫盛惠妍,上次他替我挨了一刀,一直没时间道谢,听说他前些日子出院了,我只好来公司找他。”
原来害肖云安住院的就是这个女人啊,人家都出院了你才出现,会不会太晚了。
等等,姓盛?盛煜的掌上明珠,下一任的继承人,盛惠妍?
她不是打小在英国生活吗,没有听说她归国,更别说出了那么大的伤人案,竟然报道了肖云安,都没她相关的消息。
难怪她进盛煜跟进自家一样,可不就是她家。
丁悦的人生准则就是绝不得罪上层人物,她要保全自己的工作,才能保证自己的将来。
可,今天这事怎么就让她给碰上了呢,还是个比肖云安和高湛还位高权重的人物。
丁悦想谄媚的挂个笑,低头便是盛惠妍恰到好处摆放在裤侧线位置的手,尤其是原本要她转交的礼物,总不能说,来来来我帮你交给他,她怎么也笑不出。
“财务表拿来了?”后面响起脚步声。
丁悦顿时舒了一口气,交完表,她就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盛惠妍看上去也不是那种为难人的人,她在心里求神拜佛,千万不要记住她的样子,就算记住,也早些忘掉,在接管盛煜之前忘得一干二净。
肖云安推门进去,手搭在门把上,刚迈进门一步,转头看了眼一直站在一边想上前又止步的人。
“找我有事?”
盛惠妍赶忙上前:“喏,给你的。”
肖云安疑惑地看着她,再看看丁悦,丁悦立马勾头,摆出一副什么都不清楚,还是你自己问吧的状态。
“对不起,太冒昧了,那天你救了我,替我挡了一刀,记起来了吗?”盛惠妍比划了一下。
她那时才回国没
两天,可能是身上的首饰太招摇,遇到一个心理变态,挥着刀子,就让她把钱财交出来,交就交吧,钱身外之物。
谁知道,那人拿到她摘下的珠宝首饰,往地上一扔,疯了似地挥刀子。
要是没有肖云安参加完饭局前往酒店,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是不是要年纪轻轻就成刀下亡魂,想想就觉得恐怖。
她不是故意打完110和120一声不吭地逃离现场,实在是她回来,家人根本就不知道,万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被媒体报道会不会给盛煜带来影响她必须考虑,当然还出于私心,她怕被父亲严厉批评。
肖云安看着眼前的女人,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我要工作,谁在外没个难处,感谢就不必了。”
转身进了办公室,盛惠妍再次手停在半空中,瞧肖云安的反应也不认识盛惠妍,丁悦好想提醒一下肖云安,这可是盛煜的独女。
遭遇冷际的盛惠妍,松了松手上的礼物提带,还真是什么样的上司什么样的下属,盛煜的人都这么冷漠么。
肖云安,盛煜首席执行官,ceo都像他这样有功还不受禄?她只是很单纯地想感谢一下他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当然,要说还有感激之外,还带一些歉意,说来说去,人家待在医院那么久她按道理应该去看看他,或者和爸爸说,就因为她自己小小的自私怕被骂,这件事情过了一段时日就云淡风轻了。
他腰际的那个疤痕肯定还在,当时感觉挺深。
肖云安交代了丁悦几句,她就出来了,却看见盛惠妍还在门外等着,是假装没看到还是打个招呼?
还没等她纠结过来,盛惠妍拉住她:“他什么时候下班?”
她一拉,丁悦心里一咯噔:“原本有固定时间,最近盛煜的产业遇到一些问题,所以……”
“所以,他会加班到很晚,而且不定时?”盛惠妍抢先说,好老套打发人的理由,她在国外读书的时候用过多少次了,‘今天心情不好,就不去上课了,记得帮我点到’‘我不定时的心情不好,所以今天也不想去’等等。
丁悦提着胆子:“要不你晚一些过来,或者他下班我联系你。”
话说,她怎么联系这位盛小姐,嘴怎么一下变笨。
“你和他很熟?”
丁悦保持警惕,可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
“不熟,不熟,他进盛煜我就跟在他下边工作,几年,比较了解而已。”
丁悦极力撇清后,盛惠妍展眉:“这样,你先下去吧,我再等一会儿。”
还等?
“会客室也可以等人。”
“我知道,我只想在这里等。”
好吧,那她慢慢等,丁悦也不拦着。
丁悦前脚走,盛惠妍后脚就敲了两下门,没等里面的人应声,直接推门进去。
肖云安正在阅览文件,她进来并没有抬头。
无视她?
“丁悦,还有事?”肖云安翻过一页,说。
“是我。”
盛惠妍将礼物往办公桌上一放,发出清脆的响声。
里面装的什么,外面瞧不出所以然,包装倒是异常精美。
如同他第一次见她,一身昂贵的行头,时下最流行的高端定制的时装,若不是在酒店前遇见她,还以为她要去参加宴会。
对了,那天替她挡了一刀,残存的意识,看见她慌张地打电话,然后提着裙子脱下一双松糕鞋就赤脚跑。
简直判若两人,和她一起跑的还有那个乱砍人的男人,他大概是被一刀捅傻了,还在担心这个陌生的女人会不会和那个男人跑同一个方向,